戴思紅眼光立刻轉到張五金臉上,以古紅軍的威勢,哪怕高官也招架不住。

“不去。”張五金斷然搖頭。

牛!後果如何?

戴思紅立刻又轉回古紅軍臉上。

胡紅軍吹胡子瞪眼:“你是欺負老頭子老了,揍不了你是吧。”

要揍人?戴思紅眼光又飛速轉回張五金臉上。

張五金依舊嬉皮笑臉:“不是吹,就是你老年輕五十歲,一樣揍不了我,不信你瞧。”

張五金說著,手不動腳不抬,身子突然平平躍起,就保持那個坐姿,卻跳到了椅子上面。

椅子不高,凳面離地面,大約也就是三四十釐米吧,但問題是,張五金整個人完全沒動一下,就彷彿是自己浮起來了一樣。

“這人原來還會功夫。”戴思紅有些看傻眼了。

古紅軍眼晴到是亮了一下:“你小子這是什麼功夫,輕功?”

“你老反正又練不了。”張五金還不肯說。

古紅軍沒脾氣了,瞪著張五金:“那你小子到底要怎麼才肯去祟北,要不這樣,我可以建議陽坪市委,把你做特殊人才引進,讓你做祟北的副縣長,不,直接做縣長,怎麼樣?”

連升兩級,戴思紅嘴巴張成了0形,這不合體例,但以古紅軍的地位,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結果張五金給出了他一個完全不可思議的答覆:“我不想當官,上次不是說過嗎?我這什麼主任都早不想當了,沒意思。”

這世上居然有不想當官的,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戴思紅完全無法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人,但他偷眼看古紅軍,好象張五金講的還不是假話。

古紅軍好象沒脾氣了,瞪著張五金喘氣,張五金難得嚴肅一下:“古老,你也這麼大年級,別操這份心了,地球離了誰都轉的,我張五金不去祟北,祟北也一定會發展起來的。”

“不行。”古紅軍搖頭:“六十年了,祟北仍是這麼窮,北祟搞了個開發區,紅紅火火,祟北緊挨著北祟,卻仍然窮得叮鐺響,我死了,怎麼去見當年的祟北老鄉?”

張五金只有苦笑了,古紅軍瞪他:“你小子說說,到底要怎麼才肯去祟北。”

他說著,眼珠子突然一亮:“對了,你小子的任務是什麼來著,是我讓回陽州去是吧,嘿嘿--。”

他突然想到了這一點,張五金可就哭笑不得了,舉手投降:“古老,你可是答應了的,不帶這麼欺負我們小後生的。”

“我答應了嗎?”古紅軍笑得象個老狐狸:“我怎麼不記得了,啊呀,人老了,就是容易忘事,秘書,記下來,這次祟北的小紅來邀我回家看看,我看可以,挑個時間,去陽坪老游擊區走一走,至於陽州嘛,嘿嘿。”

他看著張五金,一臉得意,就如五六歲的小朋友,弄了一個惡作劇,張五金擠著個苦瓜臉,哭不象哭,笑不象笑。

而戴思紅看著這一切,則完全傻掉了,這一老一小,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理解範疇之內,他的腦子,就如電腦黑屏——掉線了。

張五金先跟古紅軍殺了三盤,居然是連贏三盤,殺得古紅軍吹胡子瞪眼,張五金則反過來洋洋得意,將死了古紅軍,手舞足蹈,大呼小叫。

戴思紅象個呆瓜一樣在邊上看著,他也只能看著了。

最後張五金做了一盤卷盤黃鱔,另加幾個小菜,算是安慰了一下古紅軍。

飯後,古紅軍要休息,張五金戴思紅告辭出來,在門外,戴思紅很熱情的跟張五金握手:“張主任,你一定要來祟北,北祟祟北,只隔一座山,你們搞得紅紅火火,我們眼紅啊,我們也慚愧,但沒有能力,真是沒有辦法,我們盼著你來,就如久旱盼甘霖啊。”

話說得很動聽,態度更是十分的誠懇,縣高官,其實也是土霸王一樣的存在了,不過面對張五金,他姿態放得非常低,很明顯,不僅僅張五金的能力,最重要的一點是,張五金在古紅軍面前的態度,驚到他了。

張五金對戴思紅,當然不會象對古紅軍一樣。

在古紅軍面前放肆,是因為他摸到古紅軍這種老軍頭的脾性,這種老軍頭,還就喜歡他這種,尤其是人老了寂寞,更是特別喜歡年輕人的活潑開朗,哪怕無禮一點都沒關係,反是戴思紅這種恭恭敬敬的,他不喜歡,他就不缺恭敬不是。

張五金人情世故是精,摸到了這一點,就在這一點上討古紅軍喜歡,但對戴思紅當然不能這樣,他也很熱情的跟戴思紅握手,歉虛了幾句,說了幾句場面話,去祟北的事,也含糊應過,然後很客氣的分手。

他沒開車來,就打個的,看著他車影消失,戴思紅到是愣了半天:“這人肯定也是哪家的子弟,否則不可能跟古老那麼熟慣。”

他若是知道張五金的真實出身,非跌掉眼珠子不可。

張五金不知道身後的戴思紅在琢磨他,打了電話,秦夢寒在拍戲呢,說下午早點收工回來,他這會兒沒事,就往簡蘭家去,小龍小鳳兩個小寶貝,可愛極了,他很喜歡抱。

前面堵車,司機想繞過去,不想對面也有一臺出租開過來,不及閃避,怦,撞上了。

不太重,但肯定有得扯,這的是打不成了,張五金只好下車。

對面車上也下來兩個人,一個五六十歲左右的老者,一個二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張五金一看那老者,眼晴閃了一下,對方卻已經看過來了,他只好露出笑臉,叫了一聲:“大舅舅。”

張五金兩個舅舅,一個細舅舅,就是胡思想的爹,一個大舅舅。

都是舅舅,但舅舅跟舅舅之間有區別。

細舅舅熱心肯幫忙,而大舅舅則相反,生怕張五金家牽連了他們,他娘當年懷著他,到處躲,計生委可是追著抓的。

所以,張五金一家,對細舅舅極為感激,對大舅舅卻極不感冒,尤其是對舅媽,張五金的娘跟大舅媽,基本是不說話的。

大舅舅細舅舅沒分家,後來起新屋,也是聯手在老宅基地上起的屋子,張五金的娘跑孃家,從來都只住細舅舅家,大舅舅家只是象徵性的坐一坐,除了過生啊什麼的吃酒,基本沒在大舅舅家吃過飯。

大舅舅有一子一女,兒子胡承根,比胡思想小半歲,所以是細表哥,女兒胡承芳,細表姐,張五金小時候不懂事,只要說去細舅舅家,就很開心,然後去了,大表哥細表哥,大表姐細表姐,到是玩得來,不過慢慢的大了,也就知道了,就不怎麼愛去了,也不怎麼關心。

只是聽說大舅舅一家來了北京,在一家菜市場做乾菜生意,他娘到是有大舅舅的手機號,不過張五金也不問,卻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

如果能躲開,張五金肯定要躲開的,雖然張五金的娘總說大舅舅還好,有時也還偷偷塞點東西塞點錢什麼的,就是舅媽慪門小氣,不過張五金覺得,大舅舅還是過了,心裡不舒服,不願意打交道,但當面碰上了,那沒辦法,還是得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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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舅眼晴眯了一下,似乎一下沒認出來,試探著叫了一聲:“你是老五?”

“老五?”細表哥胡承根付了車錢,扭頭一眼看到張五金,頓時就叫了起來,走過來就在張五金肩膀上捶了一下:“真是老五,你怎麼跑北京來了,看這一身,嘖嘖嘖,都是山寨貨吧,哈哈哈,不錯,知道出門要裝一下門面,好,不過北京你裝不出,這四九城裡,那是天子腳下,一個個都是人精,你是洋是土,一眼就瞄出來了。”

胡承根兩根指頭捏著張五金的衣服抖了抖,又去看張五金手上的表:“哈,江詩丹頓,還鑲鑽的,哈哈,你不鑲鑽還好一點,所以說,青山衝那山溝溝裡出來的,就是不行,搞個山寨貨都沒眼光。”

張五金一身,都是秋雨秦夢寒他們收拾的,真要說起來,一身上下,三百多萬,當然,貴的主要是那個表,可在胡承根眼裡看來,這些都是山寨的。

胡承根胡承芳兩姐妹,從小跟張五金一起玩大的,他們的性子,張五金熟,總體上跟他們娘來了,刻薄,市儈,也不算什麼壞人,也沒有太多心機,要說最討人厭的一點,不是陰險,反而是淺薄,喜歡秀優越感,現在的胡承根,雖然三十了,跟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見面很熱情,然後馬上就打擊你。

張五金便只是笑,細表哥也沒叫。

胡承根卻沒管他的表情,自說自話:“老五,你來北京做什麼?聽說你做了木匠,不過也是,現在傢俱都興買,有幾個打傢俱的,土拉巴唧。”

張五金做了北祟開發區的主任,張五金爹孃在家裡自然到處說,青山衝是盡人竭知的,城關鎮知道的也不少,但青山衝在南祟,大舅舅家在北祟,而且這幾年都在北京做生意,難得回去,胡承根不知道張五金的情況,也是情有可原,張五金也不解釋,仍是一個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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