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怎麼會這樣呢?

張五金無意中看到他的左手,缺一根小指,再想到他姓洪,心中突然一動,看著洪九眼晴:“你大名叫什麼?”

“洪九。”

“洪九?”張五金嘴角邊掠過一抹笑意:“是叫洪立功吧。”

這三個字出口,洪九眼光陡然一縮,肩膀微微上聳。

濃烈的殺氣,撲面而來。

元烈也感覺到了這股殺氣,他陡然變色,退後半步,手摸到了槍,厲聲道:“洪教官,你想找死?”

張五金到是笑了。

洪九的這個反應,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特訓的時候,因為表現特別優秀,外號馬王蜂的主教練跟他感概過,他還教過一名特別優秀的士兵,名叫洪立功,洪立功只有九個指頭,左手小指缺一指,據說是因為當新兵時,表現不佳,給連長批評了,他切指明誓,此後勤加苦練,樣樣撥尖,成了軍區的兵王而接受馬王蜂的特訓。

特訓後的洪立功進入特種部隊,立了不少功,一次休假回老家結婚,未婚妻卻給幾個官二代強汙了,跳樓而死,洪立功狂怒之下,殺了其中一人,另幾個沒來得及殺,公安圍捕,他千里逃亡,赤手空拳逃出了國,只是沒想到,居然給曾媚娘網羅進了獨立師。

當時馬王蜂說洪立功的故事,給張五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這會兒洪九獨特的氣勢,姓洪,缺一指,他就猜出來了。

“元烈,你去安排一下,讓兄弟們洗一洗,然後開餐,這裡不要你管了。”

張五金揮手。

元烈知道張五金的厲害,到也並不擔心,自行離開,張五金要笑不笑的看著洪立功,洪立功也直視著他,殺氣收斂了一些,眼中露出的,更多的是疑惑。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因為馬王蜂說起過你啊。”張五金笑。

“馬王蜂,馬教練?”

這個話,顯然讓洪立功極度意外:“你,少帥。”

“呵呵。”張五金笑了起來,搖搖頭:“你知道馬王蜂對你的評價嗎?就兩個字:笨蛋。”

聽到這話,洪立功眼中露出黯然之色,低聲道:“我對不起教練的期望。”

“你還沒明白。”張五金嘿的一聲:“那我現在還要說你是笨蛋,馬王蜂教你這一身本事,殺個把人,居然鬧得滿城風雨,換了我,我會把他們殺盡殺絕,而神鬼不知。”

“少帥。”洪立功抬眼看他,激動中帶著幾分疑惑。

張五金知道他的疑惑是什麼,笑:“馬王蜂也是我的教練,那個黑肚子,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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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洪立功卻沒笑,眼中射也驚喜之色,又似乎還有幾分不信:“少帥,你--。”

象洪立功這樣的人,是懷著強烈的報國之心的,只看他切指立誓就明白,卻因為社會不公,一時衝動,落到這個樣子,他心裡就有一股莫名的悲鬱,所以他先前的眼神才是凜冽而沉鬱的,而張五金即然揭穿他身份,有些東西,就不能瞞著。

他很欣賞洪立功,有烈性,也願意幫他,讓他看到光明。

他把聲音放低:“我為國安做事。”

“少帥。”洪立功眼光大亮。

似乎還不夠,張五金決定再加把火,一指邊上的謝紅螢:“她是總參的。”

洪立功眼光轉到謝紅螢臉上。

謝紅螢雖然不明白張五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她相信自己的男人,迎著洪立功目光,身子微微一挺。

這種千錘百煉烈日下苦站出來的軍姿,正規的軍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洪立功眼中射出激動的神色,但慢慢的又黯淡下去:“可我犯了法。”

“殺個把人算個屁啊。”張五金冷笑:“我這少帥之名,你說,我殺多少人了?”

洪立功眼光又亮了起來,還有些猶豫:“我還有幾個仇人。”

“所以馬教練說你是個笨蛋,幾個仇人都殺不淨。”張五金搖頭:“我替你殺了,或者,以後你回去自己殺。”

“我還能回去?”

“洪立功不行,洪九為什麼不行?”張五金嘿然一聲:“只要你在這邊為國家立下功勞,洪九之名,暢行無阻。”

洪立功激動得全身顫抖,嘴巴顫動,千言無語,不知道怎麼說,忽地立正,一個敬禮。

“少帥,我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

千言萬語,化成一個禮,一句話。

“好好幹。”

張五金沒有回禮,他沒有當過兵,特訓時間緊,也不可能練軍姿,敬禮不規範,或者說,他不習慣,也沒有更多的承諾,就三個字而已,

男兒的承諾,不在嘴上。

到晚間,謝紅螢才問了洪立功的事,聽張五金說完,她勃然大怒:“那些人渣,豈有此理。”

對張五金道:“你做得對,不能讓功臣流血又流淚,我會吸納他為外線,給他一個嶄新的身份,仇我也可以幫他報。”

在這一刻,紅姐的俠氣全出來了,張五金看了笑,謝紅螢微羞:“你笑什麼?”

“我的紅姐,真是女中豪傑啊。”張五金翹起大拇指:“來,讓我看看,我們的女中豪傑,戰力如何,不會就只是嘴炮吧。”

“你個壞坯。”謝紅螢大羞捶他。

趙黑土收攏殘餘,安頓傷病,又還要招待元烈等五百人,忙得腳打屁股,忙還好,他主要是有心結,第二天,找上張五金:“老五,這堂主,還是你來做。”

張五金知道他糾結什麼,這個義氣漢子,即覺得趕走了宋文海不義道,又驚畏於張五金力量的強大,覺得明明是張五金打下的江山,他一屁股坐上去,心裡不安。

這種人,認死理,不好勸,張五金懶得勸他,所以哄他一下,扯了趙黑土到屋中,道:“小黑哥,因為你是個義氣人,我跟你說句實話,我跟我妻子,都是中國軍方的人,我們是,地下黨。”

這話要是尚銳聽到,非得笑死了不可,但在海外,中共地下黨深入人心,所謂天下無人不通共,地下黨的厲害,尤其是地下黨的神出鬼沒,那真是談之讓人色變,聞之讓人心驚。

趙黑土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翹起大拇指:“少帥,我就知道你不簡單。”

張五金心中暗笑,面上不動聲色,道:“小黑哥,你可能也看出來了,元烈他們,還不是中國人,是緬甸人,金三角,獨立師,我就是獨立師的師長,但其實,跟這邊一樣,也是發展起來的,西方國家在中國周邊插釘子,我就在中國周邊樹籬笆,而這邊,也是一樣,我們一刀插進老美的後背,海外中國人,數百年來受盡欺凌,是個中國人,就會想著為祖國的強盛盡一分力,小黑哥你是個義氣深重的漢子,身在海外也時時想著不欺負華人,難道不願意為祖國盡一份力嗎?”

“沒說的,少帥,我聽你的,從今天起,我趙小黑,就算是重生了。”

趙黑土本就是個胸有熱血的人,張五金這番話,成功的鼓動起趙黑土心中的報國情懷,他拍著胸膛,慨然立誓。

“嘿,我還真有做地下工作的潛質嘛。”

成功忽悠住趙黑土,張五金自己也覺得有趣,偷偷把這個跟謝紅螢一說,謝紅螢笑軟了:“你啊,騙女人有一手,忽悠男人也有一手。”

“那你給我騙到沒有?”張五金摟著她腰。

“什麼都給你騙光了,還要什麼?”謝紅螢嘟著嘴兒,似嗔似喜,張五金便嘿嘿笑。

趙黑土開啟心結,放手整頓斬西堂殘餘,下午卻來報,工人幫和蠍子幫趁火打劫,趁著斬西堂人手潰散,工人幫搶佔了一處碼頭,這也是斬西堂惟一佔到的一處碼頭,蠍子幫則搶走了幾個街區。

“五哥,我們打過去,索性把他們都滅了,獨霸科雷曼。”包三虎首先暴叫,刀子等人也齊齊點頭,個個眼光發亮。

親眼看到了元烈內衛團的戰鬥力,他們現在是信心暴棚,大有一口把科雷曼吞進肚中的味道。

張五金點點頭:“不急,先穩一下吧。”

回頭,張五金跟謝紅螢商議:“要是我讓小黑哥率斬西堂獨霸了科雷曼,這樣好不好?”

“當然好啊。”謝紅螢叫:“科雷曼是港口城市,經濟發展迅猛,地位獨特,人口也多,要是在這邊能站住腳,攏絡華人華商,參政議政,多扶持幾個市議員州議員,就可以形成我們自己的力量,發出我們自己的聲音,那肯定是非常好的。”

說到這裡她微微搖頭:“不過這邊以工人幫和蠍子幫為主,以前的斬西堂作風也惡劣,華人華商得不到保護,沒能團結起來,合力發出自己的聲音,更沒能進入政壇,這一點,尤其是需要著力的地方,就怕工人幫他們搗亂,我調查過,市議員內,好多都是這兩幫扶持的。”

“今夜之後,這兩幫將很快進入歷史。”張五金冷笑。

謝紅螢道:“你要攻擊他們?”

“我先把蛇頭給斬了。”

張五金說了自己的打算,要連夜去剌殺工人幫的幫主瑞安和蠍子幫的幫主格林瓦爾。

謝紅螢嚇一跳:“這樣太危險了,我不要你為我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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