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記得記得。”

體校生頓時就笑了,今天還好,說話聲音大了點,不象昨天,象貓叫,不過氣勢仍然不足,張五金印象中的體校生,個個都是粗嗓門,彷彿聲音不大,別人就不知道他們是混蛋一樣,而體校生說話斯斯文文的,小白臉配眼鏡,才符合他說話的風格。

“昨天對不起啊。”張五金道歉。

“沒事沒事。”體校生搖頭,臉還有些紅,靦腆的小夥子啊。

張五金更覺有趣,指了指他手裡的花:“給女朋友送花?”

“是。”體校生點頭,臉更紅了,但眼光卻亮了起來,就彷彿天黑的時候,點了一盞路燈。

還真是給女朋友送花,張五金暗暗點頭,不好再問了。

“祝你好運。”

“謝謝謝謝。”體校生很客氣,面上泛著光,張五金的祝福,顯然讓他非常高興。

張五金走回車上,想笑,終於忍住了,只能嘆氣:“唉,你這個樣子,這花送得掉才有鬼。”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啊。

但越是這個樣子,卻反而越勾起了張五金心中的懸念,車開出一段,打個彎,又繞了回來,在不遠處找了家音樂茶座,邊翻美女雜誌,邊看著那體校生,他也真是閒得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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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坐,就一直坐到十一點多鍾,張五金真的覺得菊花都要打結了,體校生卻始終等在那裡。

張五金真是不得不佩服了。

“算了,我還是找四金起來吃飯吧。”張五金實在難等了,下樓,剛要過馬路去,那體校生突然站了起來。

“咦?”張五金跟著他看過去,眼光猛然一直。

他看到了一個完全想不到的人——張四金。

這丫頭上面一件暗紫帶花的吊帶長衫,下面一條白色的緊身七分褲,腰間還系著一根黑色的寬腰帶,穿著水晶細高跟涼鞋,站在那裡,漂亮或許還只有七分,比不得秋雨李玉姣諸女,但時尚性感,卻絕對有九分九。

體校生捧著花,漲紅著臉,堆著一臉笑,居然迎著張四金就走了過去。

“他在等四金?額滴娘啊。”張五金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來了。

“四金會收他的花嗎?”

這個懸念一下子提到了張五金腦門頂上,他往後面退了一點點,免得張四金看到他。

體校生走過去,滿臉堆著笑,張四金頭微微歪著,臉上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情,張五金只一看,就知道不妙,死丫頭這副神情,實在太熟悉了,以往只要看到這副神情,他一定繞著彎子跑的。

體校生卻不知死活,直接送上門去,雙手捧著花。

然後,張五金預料中的情節出現了,張四金接過花,一朵一朵的摘下來,扔到地下,還用鞋尖去踩,扔一朵踩一朵。

全部摘完了踩完了,把光枝葉往體校生懷裡一塞,說了句什麼,然後張五金就看到,體校生轉過身,把光枝葉送到了邊上的垃圾桶裡。

張五金猜到了,張四金說的那句話,是要體校生把花丟到垃圾桶裡。

這還真是過份啊,張五金以手撫頭。

但這就是張四金了,如假包換。

而讓張五金更加嗔目的是,張四金走開到一邊,扭過頭不再看體校生,體校生卻沒有走,居然又走過來,把地下給張四金踩爛的花,一點一點撿起來,手揍了丟到垃圾桶裡。

這就是一極品啊。

張五金真的搖頭哀嘆了。

這時一輛賓士開過來,遠遠站到一邊的張四金立刻迎上去,臉上的笑,燦如春花,車門開啟,她上了車。

“難怪做得這麼過份,死丫頭原來有男朋友了,還是開大奔的主。”

劇情轉折,張五金好奇心再次給勾起來,急忙上車,跟了上去,臨了還看了一眼體校生。

體校生站在那裡發呆,傻乎乎的看著開出去的大奔。

然後,在張五金的車子即將轉過街角的時候,他看到體校生有了一個動作,他又蹲下了,居然還去撿那些花。

“神人。”張五金對著後視鏡翹了一下大拇指。

不躲到一邊去掉私人的淚,卻留下講公共的衛生,這樣的神人,拜服啊。

前面的大奔在一家酒樓前面停下了,張四金下車,然後一個男子走了下來。

張五金瞪大眼珠子在後面看著的,說實話,他很有些期待,死丫頭的要求可高著呢,能讓她笑得一臉春光的,應該不會太差吧。

但是--。

這男子中等個頭,大肚子,一扭臉,臉形有些幹扁,三角眼,看人有些斜,最搞笑的是他的頭頂,中間禿了一圈,一邊的頭髮留長了,扯過來攔在前面,但正中間仍是光光的一圈。

這個髮式,讓張五金想起一些官員弄的面子工程,為了應付檢查,把破破爛爛的地方找一圈海報攔起來,正面看著挺好,站高了一看,到處稀爛。

張五金揉揉眼晴,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也許這傢伙只是司機,他等著車裡再下來一個人,不說高大英俊吧,至少不要長得象狗官的面子工程。

但他失望了,張四金居然挽著了面子工程的手,往酒樓裡走去,她的胸緊緊擠著面子工程的手臂,擠得明顯變了形。

張五金腦海中突然現出一個幻景,一朵鮮花,招搖漂亮,人見人愛,但往下一看,它居然插在牛屎上。

必須承認,牛屎的養分更足,所以鮮花都愛插,但張五金絕不允許張四金插牛屎上。

“姐。”張五金飛步下車。

張四金扭過頭來,一眼看到張五金,她慌忙一下就鬆開了手,這個小動作落在張五金眼裡,心下冷笑,面上卻笑嘻嘻,快步過去,道:“姐,這麼巧,這位先生是你的客戶啊。”

“五金,你怎麼在這裡,昨天沒回去?”

死丫頭在外面混久了,心理素質強悍,不答他話,卻反而氣勢洶洶的質問起他來了。

張五金嘻嘻笑:“沒有,剛過來的,下午要見個客商。”

他眼光瞟在面子工程臉上,近看更加看不得,至少有四十五六了,這會兒挺著肚子站在那裡,象極了一隻挺胸凸肚的癩蛤蟆。

越看不得,他卻越要看:“這位是。”

“我朋友。”張四金還是有些虛:“姓高,你叫高總就行了。”

又對面子工程笑笑:“這是我弟弟,張五金,我弟弟很厲害哦,別看他臉嫩,可是北祟開發區的副主任,很快就要提正科了是吧五金?”

面子工程本來絕不給張五金面子,這個正常,張五金長得俊啊,這就好比癩蛤蟆看著天鵝,癩蛤蟆為什麼想吃天鵝肉?不是天鵝肉真那麼好吃,主要還是妒忌天鵝長得太漂亮。

面子工程知道自己長得醜,自然不會對長得俊的張五金有好感,尤其旁邊有美女的時候,不過聽說張五金是張四金的親弟弟,抬著的下巴到是降下來了一點點,再聽說張五金居然還是北祟開發區的副主任,他崩著的臉皮也鬆開了。

“這麼年輕啊,不錯不錯。”他說著伸手:“正式認識一下,本人高有寶,做珠寶生意的,你們北祟開發區原先做廣告,也聯絡了我,說是想請我去開一家珠寶首飾店,我也有這個意向呢。”

“對啊,高總你可以去開發區開家店子啊,剛好聯絡我弟弟就行,一定給你優惠。”張四金本來有點兒心虛,這會兒到是興奮起來了,又嬌叫:“進去說,外面曬死了,要是曬黑了,我要你們賠。”

難得見死丫頭撒嬌,不過張五金這會兒卻只覺得特別彆扭。

“賠,賠,包在我身上,我用最好的珍珠,幫你配面膜。”高有寶呵呵笑,越看越象只打哈欠不知天高的癩蛤蟆。

到酒樓裡坐下,等著上菜的功夫,高有寶跟張五金吹,他是做珠寶的,多麼多麼有實力,北京上海都開得有店子,投資一兩三千萬,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

張五金任由他吹,也不吱聲,這樣的玩意兒,他見得太多了。

不出他所料,吹著吹著,高有寶就開始佔張四金的便宜了。

“四金這手漂亮,要是配一個緬甸老坑玻璃種的翡翠戒指,夏天裡戴,絕對是相得益障。”

說著話,他就去抓張四金的手,死丫頭平時是只馬蜂,這會兒卻把倒剌收起來扮小粉蝶,臉上帶著笑,不但不躲,還主動把手伸過去。

忍到這一刻,張五金終於再也忍不得了,猛地抽一隻筷子,照著高有寶的鬼爪子就抽了過去。

這一下真的抽得重,啪的一聲,高有寶的鬼爪子象觸電一般,一下就縮了回去,口中同時高聲慘叫,他的手背上,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隆起高高的一條血痕。

“你做什麼?”

張五金突然出手,高有寶固然想不到,張四金也沒想到,尖叫起來:“張五金,你碰到鬼了啊?”

一面又去看高有寶:“高總,你沒事吧?”

高有寶這時已經跳了起來,看著手背上一條高高的血痕,口中做鬼叫,另一只手想去摸,卻還不敢,嗷嗷叫著:“痛死我了,你敢打人,痛死我了。”

張四金也急了:“張五金,你到底發什麼神經?”

“他要摸你,你沒看到嗎?”張五金笑嘻嘻。

“神經啊你。”張四金簡直要給他氣瘋了:“高總是說我戴戒指漂亮,摸一下我的手。”

“原來是摸手啊。”張五金還是笑嘻嘻,斜眼看著高有寶:“手也不能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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