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媽媽就特別生氣。”小美人給他吻得臉紅紅的,咯咯笑:“媽媽以為我不知道她知道了我們的事,她又想要瞞著我,又想要壓著我,所以就特別的氣,哈哈。”

張五金也覺得特別的好笑,他也並不怪薛瑗看他不起,或者說她市儈,王含芷薛青青市儈,他會生氣,但對薛瑗不會,父母為子女考慮,絕對沒有錯的,因為她們只想著子女好,想給女兒挑個門當戶對的好女婿,這樣也錯了嗎?

“然後我爸爸不明真像。”王含芷笑得更厲害了:“我發現我爸爸永遠都是最遲鈍的,他什麼也不知道,媽媽對我發火,他反而生媽媽的氣,說看不中就是看不中嘛,難道一定要強迫女兒看中,父母之命,那是封建社會,絕對要不得的,他反而把媽媽訓一頓,媽媽更氣,我就偷著樂。”

王含芷說得開心,在張五金腿上笑得象一朵搖曳的迎春花。

張五金看著她那個樣子,可愛極了,心中點點的發軟,道:“我可只是個小木匠呢,也別怪你媽不喜歡,以後我們真結婚了,就是你的同事,問起你老公,說只是個小木匠,也沒面子吧。”

“誰說要嫁給你了,人家現在才不要嫁。”王含芷一臉嬌羞,又聳了聳小鼻子:“我的事情,哪要別人管,我的老公,我自己喜歡就好,管別人什麼事情,我爸爸都說了,木匠怎麼了?木匠還是門手藝,現在的大學生,還不是給人打工,未必他們都有下等人了,就不要說媳婦了。”

“這麼說,我小張師父張木匠,還是個人才了。”張五金一臉得意洋洋,王含芷給他逗得咯咯笑。

小美人的嬌甜乖嫩,讓春天更加美好,可這個問題最終還是要解決才行,秋雨謝紅螢是一定要和王含芷見面的,或者說,王含芷,一定要面對秋雨兩女。

要想個什麼辦法呢,即不讓小美人過於痛苦,而且能讓她接受,張五金平日自覺還是個聰明人,這件事上,卻實在有些計短。

糾結著,他娘突然打了電話來:“五寶,你快回來一趟,孫大海那個挨千刀的,輸死了呢,你三姐要喝農藥了。”

孫大海愛打牌,這個張五金是知道的,至於什麼輸死了,賭鬼從來輸不死的,但說到三金要喝農藥,張五金到嚇一跳,細一問,這才知道,孫大海這一次,還真是輸死了。

孫大海有一臺卡車,幫人運煤,前段時間煤炭緊,礦裡沒那麼多煤,他收了人家的錢,沒煤就沒交到礦上去,結果全給輸了,二十多萬的煤款,不但煤款輸了,自己的車還抵押了出去。

“上百萬呢,上百萬呢,他個挨千刀的。”他娘在電話裡急得吼:“現在一屋子人守在他家裡要錢,刮了他肉也賠不起啊,你三姐都急死了,喝農藥了。”

“急也沒用,我馬上回來。”張五金安慰了幾句,打孫大海手機,打不通,三金家的也打不通,他就打了大金家電話,這才問了個細。

上百萬沒有,二三十萬確實有,主要就是欠的人多,有燒煤的散戶,也有一些小店子小廠子的煤款,現在一堆人守在孫大海家裡,拿不出錢就不走。

孫大海給揍了一頓,現在躲在樓上,三金說是喝農藥,其實沒喝,不過急也是真的。

“三姐夫這傢伙。”問清楚了,張五金搖搖頭,回想以前的日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是啊,他以前不懂事,三姐夫最好了,最大方,最好玩,最豪闊,現在懂事了,回頭去想,這個三姐夫,還真就是個稀爛的人啊。

不過他還是喜歡。

那些孫大海帶著他打牌的日子,贏了錢隨手抽兩張請他吃紅的日子,冬天裡背了鳥銃一起上山打兔子的日子,回想起來,滿滿的都是溫馨。

到銀行取了五十萬,嘿,還不給取,說什麼沒有提前預約,存摺上卡上雖然都是他的名字,但每次存錢都是秋雨存的,沒辦法,只好臨時把秋副校長叫了來。

銀行裡白眼向天的小妹妹一看到秋雨,頓時就笑得象一朵花,秋雨不但長得漂亮,人和氣,最重要的一點是,半年時間,存了六七千萬呢,這樣的大富婆,拿十萬分熱情出來還覺不夠,裡面的經理都直接燒出來了。

至於秋雨說要取五十萬,那自然是一句話的事,張五金簡直無語了,跟秋雨哀叫:“老婆,沒有你出面,我是有錢都取不出啊。”

秋雨咯咯笑:“那是,紅姐也說了,你的錢要管死,不能讓你亂花,我們兩個,都要你養的呢。”

“嗯,堅決不亂花。”張五金屈肘表決心,說了一下孫大海的事,秋雨到問:“夠不夠,要是少了,你打電話來,我送錢過去。”

這就是她暖人心的地方,張五金應了,飛車趕回城關鎮來。

孫大海的屋子靠馬路,遠遠的看到,屋前一堆的人,說的說,叫的叫,蹲的蹲,站的站。

張五金車過去,還沒停穩了,就聽到一個公鴨嗓叫:“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把屋子賣了,應該可以賣二十萬出來,傢俱什麼的再抵出去,少也少不多了,大家同不同意?”

“放你娘的屁。”張五金開門下車。

“哪來的小崽子,我抽你信不信?”公鴨嗓是個三十左右的瘦子,一聽張五金突然冒出來插嘴,惱了,衝上來拿手指張五金,這是個老煙鬼,食中兩指,燻得金黃。

張五金左手提著裝錢的大皮箱,右手一伸,扭著公鴨嗓的手一折。

“啊。”公鴨嗓慘叫一聲就蹲下了。

“你誰啊你,怎麼打人?”同樣討帳的看不過了,卻也有孫大海的鄰居,認得張五金的,叫:“他是老五,孫大海的大舅子。”

“他舅子做什麼的,還有小車呢。”

“他舅子有錢就好辦。”

亂七八糟的叫,張五金聽得煩,暴叫一聲:“都閉嘴。”

他一聲吼,所有嘴巴全閉上了,張五金把手提箱一揚:“不就是幾十萬塊錢嗎?算個屁啊,我來還,到屋門口排隊,我一個個清,要有收據啊,沒收據的先到一邊。”

說完,終於鬆開了手,公鴨嗓痛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抓著腕子,恨恨的盯著張五金,卻不敢再吱聲。

社會上很多這樣的人,叫得厲害,其實就是點兒虛火,張五金一則能打,那手象鐵鉗子一樣,明顯身上有功夫,二則有錢,幾十萬算個屁,這樣的屁,一般人放不出來,三則開口比較粗野,也不知混哪裡的,這樣的人,公鴨嗓絕對不敢招惹。

而其他人聽說張五金還錢,也再無人吱聲。

“老五。”張五金聲音大,躲在樓上的孫大海聽到了,跑了出來,一臉驚喜的叫。

看他鼻青臉腫的,張五金不知如何就想笑,還好沒笑出來,索性就把皮箱開啟,一箱子鈔票,發著紅光。

“三姐夫,你下來,就那麼幾個錢,躲什麼,我幫你還,你來清收據。”孫大海是個四海人,張五金也顯出四海豪闊的味道,這樣對孫大海的胃口。

給人錢也有講究的,給得好,那是情,給得不好,那是施捨,不領你情,反而恨了你。

古話說死了的,升米恩,鬥米仇,做人難啊。

孫大海果然就又驚又喜:“老五,行啊,真發財了啊。”

喜滋滋的跑下來。

一幫討債的本來還有幾分不安心,張五金牛皮吹得太大,皮箱也不小,可天知道裡面是不是一堆衛生紙,真看到了紅票子,所有人都安心了。

這些人跟孫大海的關係其實都不錯,孫大海一張大嘴,能說又大方,也講義氣,不出事,那真的到處是朋友,出了事,朋友就成冤家了,這會兒有了錢,再看到孫大海,未免就有些兒尷尬了。

張五金不管這些,到屋裡,三金也聽到響動出來了,三金平時是個瘦美人,雖然說話不好聽,看像還是不錯的,這會兒卻蓬頭散發,臉瘦了眼卻腫了,彷彿一夜間老了十歲,看到張五金,道:“五寶,你哪來的錢?”

張五金現在要解決問題,懶得跟她扯,回一句:“你不問我哪來的車?”

這話回得好,三金給堵住了,這時孫大海下樓來了,三金一臉要吃肉的表情:“五寶,你有錢也別幫他還,讓他去死。”

孫大海皮子不比張五金薄,嘿嘿笑。

張五金開啟皮箱,孫大海這會兒看清了,一臉驚:“老五,你這裡至少有七八十萬啊?”

他聲音大,即是驚,也是吹。

張五金也不細說,道:“娘在電話裡說的,我提了一箱子就跑了過來,夠不夠。”

“就二十三萬,足夠了。”孫大海這下真個牛逼起來,桌子拍得山響:“一個個來,不是看死我孫大海翻不了身嗎,燒死你們都有。”

清帳就快了,那個公鴨嗓在最後,孫大海嘿嘿:“孫猴子,要賣我屋子的是你吧,行啊你,錯過今日,咱們以後還有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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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逼逼什麼?”公鴨嗓到是不怕孫大海,也斜著眼晴:“得虧你有個好舅子,否則嘛,嘿嘿。”

他們之間的嘴仗,張五金是不管的,問孫大海:“你車呢,車抵在哪裡?吳跛子那裡?”

“吳跛子那裡。”孫大海點頭。

“五寶,你不要管他了,讓他自己去背。”三金插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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