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想談談,我本人對艦隊司令官特呂蓋的印象。

在性格上,這位將軍擁有這個艦炮時代的海軍司令官的典型形象:嚴厲、冷峻、沉默寡言,很難想象特呂蓋將軍當日在面對安德魯統帥時,是何等的卑躬屈膝;嗯,需要換個詞,和顏悅色。

但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如果沒有安德魯統帥的介入,即便是卡斯塔涅將軍以一種不光彩的方式離開了地中海艦隊,但艦隊司令官的職務也輪不到特呂蓋將軍的頭上。

那是救國委員會的極端派看中了屬於平民出身的皮埃爾-馬丁將軍,希望由這位出身在加拿大的平民將軍引導新的土倫艦隊走向新生。但在安德魯統帥以辭職做威脅下,迫使救國委員會最終妥協了。

所以,安德魯統帥對於特呂蓋將軍有著救命、知遇與提拔之恩,而且在其後數十年的戰鬥中,他一直遵從那位最高統帥的命令,從未違抗過……

塔讀@

迴歸正題。

對無能之輩,特呂蓋顯得威嚴可怕;對那些懶散的艦長和難以對付的水手,他的判決最為苛刻。我曾親眼看到他下令將一名桀驁不遜的水手吊死在桅杆上,那是因為他三度拒絕向自己的年輕長官羅薩梅爾少尉行禮,而且還出言不遜,辱罵對方是該死的貴族。

很明顯,這是殺一儆百。

就連安德魯統帥都承認,軍艦上面不存在任何的自由、平等與民主,只有命令與服從。我知道事後會有多位軍官寫信給安德魯統帥,甚至是給救國委員會,抗議艦隊司令官的這一殘暴行徑。

然而,無一例外的,這些抗議信都被上級駁回了。不僅如此,這些軍官不久都被調離了地中海艦隊,或是前往布雷斯特艦隊,或是轉任殖民地艦隊……

一方面,特呂蓋欣賞具備熱情和勇氣的部下,也善於識別熱情和勇氣的部下,儘可能的培養、提拔與保護他們。

例如,特呂蓋對羅薩梅爾少尉的包容與庇護,即便是這貴族子弟喜歡酗酒和女人,居然和被俘的那不勒斯商船裡的一名貴婦打得火熱,惹得無數軍官暗中嫉妒萬分,但卻毫髮無損。那是所有人都知道,司令官明裡暗地庇護著那個“該死的貴族”。

更多的時候,特呂蓋將軍顯得冷酷無情,嚴厲無比,從不講半點人情;他命令鞭打和吊死士兵時,從不毫不遲疑;他也從不被所謂的愛情衝昏頭腦。事實上,無論那不勒斯商船的女人們如何想方設法的去取悅他,討好他,但最終都是徒勞的。

但對於整飭紀律,對保持一支艦隊井然不紊,對訓練這支艦隊做好戰鬥準備,特呂蓋將軍都是地中海艦隊最需要的指揮官……。

42歲的特呂蓋將軍正值壯年,儘管每天的睡眠時間不過四五個小時,但他的精力甚至比我這個年輕人還要充沛,充滿活力。

不過,儘管特呂蓋將軍的舉止風雅有禮,他的言談引人入勝,他的議事日程安排得井井有條,但是水手與士兵們還是不喜歡他。哪怕他的作戰天賦驚人,卻始終沒有貧民出身的“自由鬥士”號旗艦艦長,兼艦隊副指揮岡託姆上校,那種能贏得廣大官兵愛戴的能力。

我相信,如果安德魯統帥此刻站在這裡,他一定會嗤之以鼻的笑道:“這是一個典型的高階長官們的套路,司令官來唱白臉,而副司令唱紅臉,成功的將下級軍官、軍士長與水手們耍得團團轉。”

寫到這裡,我需要順便談談安德魯統帥。儘管,他的缺點與他的優點一樣的多,但一點都不會影響軍官們、士兵們對他的崇敬、尊重與愛戴,具體的我就不過多累述了。

我想要說的,是安德魯統帥的知人善用。

新地中海艦隊的特呂蓋將軍,以及岡託姆上校的任命,都是他一手促成的。事實證明,這對於在極短時間裡,迅速提升地中海艦隊的戰鬥力,有著莫大的好處。

不僅如此,像丹德爾斯、貝爾蒂埃、席塞爾、蘇爾特、聖西爾、莫蒂埃等,這些優秀的上校(中校),都是在安德魯統帥麾下服役時,一手提拔成為了將軍,他們在其後的戰鬥表現更加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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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本人也是非常優秀的,否則安德魯統帥也不會將我馬賽調到巴黎。儘管眼下不過是一名戰時上校,但我相信,等到我登陸,並攻佔了巴塞羅那,我就將成為真正的上校。也許在明年,我也將成為一名將軍,那時候整個家族都將為我感到驕傲。

可儘管如此,依然有人拒絕了偉大統帥的徵召。沒錯,我認識他,就是那個在土倫一戰成名,拿破崙-波拿巴將軍,也是一個堅定的雅各賓派分子。

作為曾是我長官的波拿巴,寧可待在馬賽拿著一份微薄的准將半薪,也不願意前往伊比利斯半島服役,擔當東比利牛斯軍團的炮兵指揮官。據安德魯統帥說過,他與波拿巴將軍曾在巴黎見過面,關係尚可。

在被波拿巴將軍拒絕之後,安德魯統帥也並沒生氣,反而又寫了一份介紹信,建議波拿巴准將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立刻前往巴黎,在軍事委員會某個部門擔當一個職務。

再度迴歸正題。

第四天,我期待已久的海戰最終來了。

擁有4艘戰列艦和7艘普通戰艦的地中海艦隊,與英國人的“跋扈”號戰列艦和2艘西班牙巡邏炮艦組成的小艦隊,雙方在巴塞羅那港口東南方向5海里的海域意外遭遇。

從一開始,這一支小小的英西聯合艦隊就顯然缺乏戰鬥力。那是在之前的暴風雨中,英國“跋扈”號戰艦的主桅被刮斷,被迫向巴塞羅那駛去。中途很不走運的遇到法國半個地中海艦隊。

11對3,敵主艦受損,優勢在我,而且非常明顯。

此刻,興奮異常的“自由鬥士”號正準備英法兩國之間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戰。不久,陸戰隊的鼓手站在中甲板上擂著集合鼓,準備參與戰鬥的水手與士兵們排好隊,集體高唱著《馬賽曲》。

至於其他的人們,都在各處忙著完成自己的任務:

軍官臥艙和艦長設施之間的木頭艙壁被拆除,私人的衣物被送到了艙下。同時,多餘的網式吊床被放到了上甲板,一些吊床捆到了三眼滑輪和固定帆纜的短繩上。

風帆從高高的桅頂降下,沾上海水;滅火桶被安放到了指定的地方;甲板上也撒了一層溼沙,以便防止火災,同時也免得水手們滑倒。

陸戰隊員準備好了燧發槍和少量的來福槍,而炮手們已經各就各位,點燃了緩燃引信,解開了捆綁火炮的繩子,敞開了左舷。

火藥搬運工來來往往,忙著為第一次舷炮齊射運輸彈藥。在他們的頭頂上,從主桅到後桅,全都拉上了網,以防主桅和其它東西落到甲板上造成人員傷亡。

木匠帶著他的人拿著木塞和工具在艙內站著,以便修復水下的破壞處;軍醫和他的助手們帶著手術器械、沸水、酒精、止血帶和繃帶,在即將變成血紅的後艙裡等著救護第一批傷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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