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安德魯的這段話是說給隱藏在自己身後的大辦公室裡,那些來自中西部15個市區的自治委員們聽的。

這些資產所有者的代表,在經過塔裡安、巴拉斯、勒貝爾、富歇等人的反覆遊說後,已初步接受雙方締結的軍事結盟草案,與此同時他們也提出一個不可更改的先決條件。

那就是作為共和國的英雄,以及即將作為中西部各區聯盟軍事統帥的安德魯將軍,必須要站在公眾場合,釋出一項特殊的政治宣告,意在“破除各種不合法的恐怖政策,保護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云云。

對此,安德魯不假思索的接受了,於是就有了軍校廣場上的這一番非同尋常的訓話。也許還將是未來的戰鬥宣言。

此刻,安德魯延續剛才的敏感話題,繼續說:“在我懇求之下,很快就有一批有著強烈正義感與使命感的議員勇敢站了出來,他們是布林東、塔裡安、勒貝爾、圖里奧、勒讓德爾、梅爾蘭等人。這些孤勇者在國民公會上的不停的呼籲,贏得了數百為人民代表的廣泛共鳴。國民公會的議事大廳上,大家紛紛暢所欲言,要求在解除外來戰爭危機之際,消除那些不合時宜的,恐怖且專-制的高壓政策,務必珍惜人類的鮮血,讓已經緊張到極致的社會關系,重新走向溫馨,祥和與團結。

然而,總有那麼一批陰謀分子,他們憑藉手中權勢,以及各種流氓無產者的支援,阻止了有良心公民的各種正確提議,意圖將這種不得人心的恐怖繼續下去,好讓他和他的三巨頭成為法蘭西共和國的永久執政官,或許還是皇帝什麼的鬼東西。

就如同數週前,那個戴著假髮的傢伙站在一座由爛木頭搭建,破硬紙糊出來的假山上,從先知盧梭書中摘去隻言片語,繼而拼湊出一套歪理學說。他在冒充共和國最高領袖的時候,居然想更上一層,當一回至高無上的法蘭西教皇,過過乾癮。

對於這樣的無恥陰謀者,我,安德魯-弗蘭克絕不會承認他的所謂身份。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

“是的,是的!”

“我們不承認!”

“打倒一切陰謀者!”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但凡廣場之上只要有一人響應,處於群體意識形態下的所有學員,就會紛紛附和面前的最高指揮官。從現在開始,他們已經和安德魯校長連為一體了,成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聖西爾無奈望著蘇爾特和莫蒂埃,他們對著身邊的戰友點了點頭,表示彼此之間都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了,現在想著跳船已不可能的,依據革-命法庭的通常操作,任何不能及時檢舉叛國者的人,也同樣有罪,必須登上斷頭臺。

另一方面,他們也相信,跟隨這位習慣於創造偉大奇蹟的安德魯將軍,才會有生機,甚至是贏得更大更多的榮耀。

聽到這裡時,原本無精打采的貝爾蒂埃開始激動起來。那是他已經聽出來,自己頭頂上訓話的那位安德魯將軍,公開表示他非常不滿意所謂的“至高無上崇拜”,以及嚴苛之極的《牧月法令》,希望迴歸所有法國人民都相親相愛的1790年。

而這,也是貝爾蒂埃,這位君主立憲派的最初想法。當年,如果屈斯蒂納將軍與烏沙爾將軍能夠擁有安德魯校長的,這番雄心壯志與反抗精神,也許就不會落個身首異處,令人噓唏不已。

想到這裡,貝爾蒂埃挺起了胸膛,他開始認真聆聽安德魯將軍的每一句,每一字,並在心中引發一陣陣的共鳴與喝彩。

“我們的共和國經歷了極其殘酷的戰爭洗禮,經受過1791年以來的突如其來的,被所有歐洲君主國孤立的嚴峻考驗,依然開闢出人類歷史上最偉大,最輝煌的前進道路。

但是因為有一樣東西烙在共和國的每一位公民的骨子裡,鐫刻在我們與生俱來的高貴品質中,使得我們能夠在全歐洲都反對我們的艱難逆境之下,無所畏懼,所向披靡;並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戰勝了英國人,奧地利人,普魯士人,西班牙人,瑞典人,撒丁人。現如今,桑布爾河與弗蘭德平原之上的偉大勝利,已經迫使這些壓迫民眾的封建領主意識到一個不可辯駁的事實:我們,法蘭西的軍人,將是不可戰勝的!”

震耳欲聾的掌聲、歡呼聲與吶喊聲再度在廣場上空響起,安德魯的訓話也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其間,他頻頻的向軍事學員們,以及聞訊趕來的理工學校的數百名學生、教職工,揮手示意。

激動且漫長七八分鍾過後,安德魯開始了他那最後的結尾詞。

“我知道,作為共和國優秀軍人的你們,一直在心繫法蘭西祖國與人民。而等到你們成功完成各項軍事技能訓練,離開這所軍校的時候,你們將代表的是一個歷經風雨,躊躇滿志,發奮圖強的偉大法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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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記住,軍人的使命不僅是保家衛國這麼簡單,更是伸張正義,將一切不適合國家發展的不合理政策,一切試圖欺負善良民眾的陰謀者,統統的,毫不留情的剔除出國家的政治生活,讓法蘭西的強大肌體,煥發出無限的勃勃生機。

身為你們的校長與今後的軍事統帥,我對你們的未來充滿了信心。願你們在接下來的學習過程中,熟練掌握各種軍事技能的同時,也能夠繼續堅守法律與秩序,遵循人類的普遍良知,保衛自己的家園和家人,保佑法蘭西共和國。”

……

在一片歡呼聲中,安德魯將軍不停的轉動他的身體,面向現場的所有人行過軍禮。然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等到安德魯重新回到大辦公室時,15個區的代表已經與塔裡安,勒貝爾,圖里奧等議會代表,簽署了一份軍事同盟協定。

依照協定,一旦新寬容派在國民公會上提出打擊羅黨三巨頭,以及解除《牧月法令》的動議案,那麼15個區的國民自衛軍,12000人就將立刻交給安德魯將軍,由他來全權指揮。

至於這個協定是否合法,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所有人已經做好了思想上與行動上的準備,即將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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