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將那封公文珍而重之的收好,小心的放在了懷中。對他來說,這不止是升官發財,更是被知己明主認可的證明。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益州,我主公收定了,曹操來也沒用,我說的。

“涪水關雖堅,然我早有破城之策。楊懷、高沛二人,不過酒囊飯袋,不足為慮。只是黃權此人在益州頗有賢名,況且,他對我也算不錯,正還請軍師開恩,留他一命。”

“黃公衡乃益州名士,就算孝直不說,我也不會輕易壞了他性命。只是究竟如何處置,還得等拿下他後,交由主公定奪。”

法正聞言,不由松了口氣,感激的朝陳謙拱了拱手。黃權旗幟鮮明的反對劉備,這在益州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倘若陳謙一心要殺他,自己還真不好勸解。

該說不說,法正對於看重自己的人,向來是不錯的。自己雖然是在陪著黃權演無間道,但黃權對自己確實是很好的,如果能留他一命,自己也能心安一些。

“對了孝直,我想和你打聽一個人,劉巴劉子初,此人孝直可曾聽說過?”

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這句話很多沒看過三國演義的人或許都聽過。但其實,在這句話之後,還有一句“孝直子初,若亡一人則漢室難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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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直不必多說,而這子初,便是指劉巴劉子初了。此人能和法正並列,足見其才,但陳謙此刻問起他,卻不是因為他的才華。

說實話,劉巴的經歷,其實很難讓一個季漢粉對他心生好感。因為這貨,是個徹頭徹尾的“曹魏黨”。

劉巴本是荊州零陵烝陽人,名聲遠揚,劉表曾多次招攬於他,他卻堅決不肯出仕。

後來,曹操出兵荊州,許多荊州名士因為劉備的賢名相投,唯獨他,一路北上投靠了曹操。

曹操本來讓他去招降荊南三郡,誰想他還沒開始行動呢,曹老闆就已經享受了一套赤壁套餐,逃回許昌了。

劉巴見勢不妙,本欲去找曹操,不想劉備果斷出手,拿下了荊南四郡。這樣一來,劉巴北上的路便被徹底堵住了。

高潮來了,劉備聽聞劉巴之事後,想要招降於他,可這貨卻直言只有曹操才是真正的雄主,他是絕不會投靠劉備的。

甚至,為了這事兒他還主動給諸葛亮寫了一封信,將所有投靠劉備的文武批判了個體無完膚,聲稱若自己日後不能效力於曹操,後半生便寄情山水,不再出仕。

好一個錚錚鐵骨的名士啊,此信一出,劉巴的名聲大噪,連諸葛亮都寫信追上逃往交州的劉巴,希望他能出仕。可人家寧願逃往交州隱姓埋名,也不打算出仕。

說實話,在陳謙看來,這貨純粹就是個慕強心態,曹強而劉弱,所以看不上劉備。當時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白了就是做戲,替自己攬名聲罷了。

果然,這位寧願日後隱居山林的劉大才,在交州待了一段時間後,便趕往了益州,在劉章麾下當起了官。並且,還在劉備入川時,大力反對。

聽著是不是血壓飆升?更讓人看不起的還在後面呢,這貨苦勸劉章數次後,見勸不動,遂躲在家中稱病。直到劉備打進成都,明令“各級將士,凡有傷子初及其家卷者,夷三族。”

(估計一半是因為劉巴確實有才,一半也是老劉為了展露胸懷,給蜀中人士千金買馬骨。)

此令一出,劉巴立刻上門向劉備去請罪了。變臉之快,讓人不得不懷疑這門國粹是不是就是由他創造的。

總而言之,這就是一個有才無德到了極點之人。陳謙會問他,也只是想看看這貨究竟有多大才華,能讓諸葛亮親自寫信招攬。

本來按照時間線來看,這貨此時應該還在荊州才對。可據徐庶所說,早在劉表讓荊州之前,他就離家遊學去了。

此次入蜀,陳謙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問法正而已。反正以如今己方的英才儲備量來看,也不缺一個劉巴。

“劉子初?不想令君也聽說過此人。他現為劉章幕僚,最早和黃公衡一樣,堅決反對主公之兵入川,只是後來卻稱病不出,算算時間,也有好幾個月了。此人才華滿腹,令君可是想招降於他?”

“不是,隨便問問罷了,孝直不必在意。”

還真跑到劉章手下了?罷了,待攻破成都之後,先看看他的態度再說吧。若是願意投降,用用也無不可。若是還敢跟我玩老一套,直接砍了。

陳謙的大軍駐紮在葭萌關之後,其先鋒黃忠便每日前去張魯的地盤挑戰。只是每次帶的人都不多,與其說是挑戰,更像是去嘲諷一般。

涪水關的黃權密切的關注著陳謙大軍的動靜,見他們沒什麼出格的舉動,心下疑惑的同時,也不曾放鬆警惕。

只是一晃大半個月過去了,陳謙那裡依舊沒有什麼動靜。黃權倒還好,涪水關的守軍包括楊懷、高沛在內,全都不自覺的有些懈怠了。

“唉!想不到這陳謙竟如此沉得住氣,聽說他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葭萌關等地低價售賣精鹽,長此下去,民心豈不是盡歸劉備了?只是…唉!”

說到底,人家對百姓好那是人家的事,他黃權要是敢阻止,那才是真正的將此地民心推給劉備呢。況且,自家那位主公,怕是也不會在意這等“區區小事”吧?

就在黃權心憂未來時,守關將士忽然來報,說城下有數十人欲見自己,領頭者自稱法正,說有要事相商。

黃權一愣,隨即心中便泛起一絲不妙之感。如今已是深夜,法正突然來求見自己,只怕不會是什麼好消息啊!

跟隨守軍快步來到城頭,黃權向下看去,漆黑的城外亮著幾十點微弱的火光,其中領頭之人身形頗為熟悉,只是面容卻瞧不真切。

“黃權在此,來者可是孝直乎?”

“正是,還請黃主簿速速放我入關,正有驚天之事,需與主簿面談。”

“開關。”

法正的聲音黃權自然能聽得出來,見一向冷靜的法正居然如此急迫,黃權心中一沉,不妙的預感越發強烈了。

沉重的關門被開啟,發出了“嘎吱吱”的響聲。不多時,法正便出現在了黃權眼前,還不等黃權發問,法正便快步向前,壓低了聲音,焦急的說道。

“主簿,大事不好了,那陳謙早有準備,這幾日出戰張魯不過是幌子,他真正要做的,是奇襲涪水關啊!”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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