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變化
黑麵，是摩瑞亞的現任頭目。
做為一個來自於魔多的烏魯克，他已經在這片山脈呆了上百年之久，在過去一直都是阿左格的得力屬下，大多都是戰鬥方面的。
然而時光流逝、命運無常，誰也沒有想到可以號令北方所有半獸人的阿左格，居然在指揮孤山戰役的時候，浪死在了烏鴉嶺。
而當這個訊息被帶回摩瑞亞的時候，所有的半獸人都震驚了，而負責守衛老家的黑麵，也從那之後，一舉成為了此地殘餘半獸人的頭目。
在早年間，他的名字也並未如此，但是由於那一張黢黑的面孔，以及亮如煤炭的雙眼，阿左格直接給了他這麼一個外號。
而這個名號，也在黑麵他上位的過程中響亮了起來。
通常來講，統治半獸人部族的首領，一般總是有著不弱於人類的智慧，這樣才能夠帶著腦子不好的族人，與人類、精靈或者矮人們進行戰鬥。
但是黑麵，卻是一個例外。
要說他沒有智慧吧，黑麵在戰鬥方面的直覺極強，能夠極為敏銳的察覺到改變戰局的機會，並且快速的做出正確的指揮。
但要說他有智慧吧，那也是非常有限。
就比如說，最近老是有人向他反應，說有些族人已經好幾天都看不見人影了，不知跑去了哪裡。
此時，如果換一個稍微有些頭腦的半獸人，那第一時間就應該想到，要派人去第一大廳的大門口問一問，是不是有夥計出去了沒回來。
然而，黑麵就想不到這些，事實上，他根本就想不起來失蹤的是誰。
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違抗自己的命令，單獨跑出去，那就更不要說分析分析，失蹤的小夥伴到底是去了哪裡。
這些統統都沒有。
但是呢，他也知道自己的手下越來越少終歸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自己的部族遲早會被那夥突然出現的渣滓們打敗，
而他的小弟們，則是除了每天抱怨肚子餓以外，也提供不了任何有建設性的建議。
所以，在最近的這段時間裡，黑麵那也是煩躁不堪，憋著一肚子火的坐在那個漆黑王座上發呆。
當然了，這種事情對於現在的這支半獸人部族來講，這也是非常正常的情況。
畢竟，阿左格死在孤山的時候，基本就已經把迷霧山半獸人的實力給浪沒了，也確實沒有給摩瑞亞的大本營留下幾個有腦子的部下，而且就算有，那也在黑麵上位的時候被幹掉了。
即便是黑麵這樣的頭腦，也知道聰明的族人很難管理，還是死了比較好。
而今天一早，有夥計跑過來告訴黑麵，有人在大洞穴的通道旁邊受到了襲擊，並且還遞過來一支折斷的黑色箭失。
這下，黑麵那不算聰明的大腦，將近期發生的所有一切，統統都歸罪於菲姆布林。
洞穴的通道外面就是第十六大廳，黑麵剛剛在那裡與另一夥半獸人打了一架。而黑色的箭失也只有另一夥半獸人在用，他們還仗著有兩隻食人妖的協助，搶走了自己部族的一些奴隸，和一部分儲存糧食的洞穴。
新仇舊恨在一刻齊齊湧上心頭的黑麵，直接就推翻了自己之前不要戰鬥的想法，在憤怒的大喊大叫中召集了自己所有的小弟，快速的奔著菲姆布林的大本營走去。
隨後，這一夥武裝齊備的半獸人，就跟隨著通道中傳來的喧鬧聲，撞上了還在思考的菲姆布林。
這一刻，黑麵那亮如煤炭的雙眼死死的盯住了自己昔日的同僚，在一聲猶如雷鳴般的大吼聲之後，帶著身邊的親衛，直接就衝向了菲姆布林。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菲姆布林顯得有些腳忙手亂，如果是正面對決的話，他是不會害怕黑麵的，但這場戰鬥來的確實是太快。
此時，菲姆布林身邊的一部分手下甚至連武器都沒有，而他對抗黑麵的最強力量，那兩隻食人妖也是剛剛吃飽了，在另一處洞穴裡呼呼大睡。
“給我攔住他。”
菲姆布林的聲音因為驟然到來的危機，變的極為尖利，而他身邊穿著鎖子甲的幾十名精銳，也帶著在場的大部分族人發起了反衝鋒，準備攔截住正狂奔而來的黑麵。
而菲姆布林則是快速轉身，向著身後的通道跑去，他需要一點點時間，去喚醒那兩個不是吃就是睡的洞穴食人妖。
想象總是美好的，但現實往往卻十分殘酷。
正在發足狂奔的黑麵，手持著一扇看不出什麼材質的圓盾，在衝鋒時勐力一揮，直接就撞翻了兩個身穿鎖子甲準備攔截自己的敵人，隨後潛身避開了兩把砍下來的彎刀，然後勐力的一伸右臂，刺死了攔在他面前的最後一個敵人。
此時，他與菲姆布林之間就再沒有了任何人的阻攔。
而不時回頭的張望的菲姆布林，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切，在心中恐懼的驅使下，腳下步子不禁邁的更快了，只不過這一切都是無用功而已。
黑麵哪怕是手持著圓盾與長矛，還穿著一身覆蓋全身的盔甲，那也比僅僅穿著一件鎖子甲的菲姆布林跑的快的多。
雙方的距離不斷的在拉近，看著近在眼前的敵人，黑麵那黢黑的面孔露出了殘忍的表情，張開的大嘴吐出了血紅色的舌頭，隨著大喝一聲，粗大的長矛便向著菲姆布林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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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爾布林在死亡的威脅下，在一個激靈後爆發了身體的潛能，在奔跑中一個翻滾躲開了黑麵這迅勐的攻擊，隨後直接趴倒在地，舉起了雙手，大聲呼喊道：“我投降了，投降了。”
一擊落空正準備補刀的黑麵，在聽到菲姆布林的求饒之後，臉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如果是換做幾年之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上去，然後一矛戳死眼前這個讓自己他討厭的混蛋。
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總是讓黑麵覺得自己需要一個腦子靈活的傢伙，來輔助自己統治更多的夥計們，所以他猶豫了，遲疑了，準備動一動自己那不太靈光的腦子了。
最後，就連大廳裡的戰鬥都停止了好久，而思索好長一段時間的黑麵也終於放下了長矛，甕聲甕氣的說道：“好吧，如果以後敢搗亂的話，我一矛就戳死你。”
知道自己終於逃得一條活命的菲爾布林，瘋狂的點著頭，表示自己以後一定會聽話，而大廳中所有的半獸人都聽到了菲姆布林的承諾，而這場爭奪摩瑞亞的戰鬥，就在這極其意外的情況下結束了。
當然了，導致這一切的艾倫是不知道現在這個情況的，此時的他早已經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那個黑色的王座，將都林之斧抽了出來，並且已經開始沿著通道返回了第一大廳。
此時，荷裡米昂正在等待著艾倫的迴歸，而戴因也已經指揮其他人員，將所有的戰利品運回了黃金森林的邊緣，並且派遣歐因與精靈少女在那裡守衛。
當艾倫面帶微笑的將都林之斧遞給戴因時，這個性情堅韌的矮人先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隨後將戰斧表面的汙穢擦拭乾淨之後，臉上就只剩下了激動與興奮。
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通體銀亮的斧面上刻著一個紋章，那是一塊鐵砧和一把錘子，上方懸著一頂王冠和七顆閃亮的星辰。
王冠和星星代表著都林一世第一次俯望鏡影湖時，湖水倒映的群星如同王冠戴在他倒影的頭頂，而鐵砧和錘子則是象徵著矮人繼承自維拉奧力的工匠熱情。
這毫無疑問是都林一族的傳世之物，對於矮人們來講，其象徵意義與藏在孤山的“大山之心”不相上下。
將都林之斧還給戴因之後，艾倫就離開了這個沉醉與過往歲月的矮人，來到了荷裡米昂的身邊，隨後便得知有關於軍械庫的一切。
對於那奇怪的“呼~呼~”聲，艾倫在第一時間就認為那是正在沉睡的炎魔，對荷裡米昂當時的決定表示了贊同。
即便是在中土有著“掛哥”之稱的來戈拉斯，在感知到炎魔的時候都露出了驚懼交加的表情，就不要說戰鬥力還比不上他的暮光騎士們了。
當時，荷裡米昂的決定是正確且及時的，如果真的驚動了炎魔，現在的情況就可能是艾倫需要在摩瑞亞長時間的潛伏，尋找逃出去的機會。
而戴因則是帶著其他人直接跑路，至於荷裡米昂的小隊能不能跑掉，那就真的是只能聽天由命。
現在，探索摩瑞亞的隊伍是就此退去，還是要去和炎魔來一次正面對抗，就決定在艾倫的手裡了，而這讓他陷入了思考之中。
事實上，小隊在第十六大廳的收穫也算是豐厚，根據艾倫的粗略估算，經過分配以後他能夠得到的秘銀，應該可以製作三千到四千件銀葉甲左右。
對於珍惜的秘銀來講，這就已經是蠻多了，但是對艾倫來講卻又不夠多，因為他知道，機會就只有這麼一次，即便是下一次再來，就還是要去被恐懼籠罩的第三谷，直面那只可怕的炎魔，這是躲不開的事情。
如果按照原來的軌跡，那就要等到幾十年以後，甘道夫和炎魔同歸於盡，但這不是艾倫想要的結果，他希望甘道夫能夠保持著現在的狀態返回維林諾，而不是在死亡之後，被尹露維塔復活然後重新派回中土。
當然了，現在的情況，艾倫早就已經不擔心這種可能了，因為高隘口此時控制在他的手中，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種情況在今後的幾十年裡並不會改變，護戒小隊即便是真的成立了，那也不會從摩瑞亞透過，而是會在他的大軍護送下，一路趕往魔多。
其實，按照艾倫原本的計劃，這個時候就可以走了，在幾個月之前的他，只是想要搞一些秘銀來生產銀葉甲，然後繼續開發新的鎧甲，增強自己軍隊的實力。
只是，寂靜的環境總是會讓人思考，獨自在黑暗中生活了一段時間的艾倫想到了很多，特別是在第七層的一些地區，看到了被半獸人奴役的人類、精靈還有矮人們之後，他的思緒變的十分復雜。
這些被迫為半獸人服務的努力，讓艾倫想到了他的子民，他辛苦建立起來的城市，最重要的還有他的妻子以及那未出生的孩子，想到了這所有美好的一切，其實都生活在炎魔的威脅之下。
如果有一天這個在地底沉睡的傢伙，得知自己已經是中土最強大的存在之一，天知道他會不會從地底裡跑出來，去禍害周圍的居民。
而臣服於他的那些半獸人們，則是會成為炎魔的幫兇，就好像驅使那些奴隸一般，威脅到自己希望守護的一切。
當這個想法一出現，就佔據了艾倫大部分的心神，也讓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艾倫認為自己總歸是要幹掉這個傢伙的，而且為了這一天，他也是做了相當多的準備，現在，他已經在炎魔的家門口了，難道就帶著一點點秘銀灰熘熘的離開？
總是要見上一面，過上一兩招試探一下，然後才能知道雙方的差距吧。
當聽到艾倫決定繼續探索的時候，戴因露出了極為驚愕的表情，他來這一趟的確是想要看一看自己的這位人類盟友，究竟有沒有對付炎魔的手段，但真的面對這種情況，戴因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眼前的這個人類莫不是得了和索林一樣的龍病？為了秘銀連命都不要了！
！
只不過戴因的阻止，卻並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艾倫也沒有告訴矮人，炎魔對這個世界的威脅到底有多大，只是澹澹的說了一句：“戴因，我曾經向你承諾，要幫助矮人奪回摩瑞亞，或許，現在就是這個承諾的開始。”
聽到這樣的話語，戴因的神情突然變得極其肅穆，隨後一言不發的點了點頭，對此，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不過，即便是想要和炎魔過一過招，艾倫還是帶著荷裡米昂踏上了前往第三谷的道路，先去探一探軍械庫的情況。
戰鬥歸戰鬥，在那之前，能拿的秘銀也是要拿的，艾倫可是準備製作上萬件精靈鎧甲，來武裝自己的士兵們，現在的那一點可遠遠不夠。
不過在即將抵達軍械庫之前，艾倫讓荷裡米昂留了下來，他獨自一人踏上了那道階梯。
而不出意外的是，那“呼~呼~”的聲音，也傳入到了他的耳朵之中。
而艾倫也用自己的能力，清晰的看到了在黑暗中沉睡的炎魔，那呼吸而產生的火星，照亮了周圍的洞穴。
突然，一雙搖曳著火光的眼睛睜了開來，周圍的陰影也隨著炎魔的甦醒而波動了起來。
隨即，這個全身漆黑的傢伙，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艾倫提起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來。
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