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易縣戰國城。

黑雲摧城,鐵灰色的雲壓迫在樹梢,天色暗澹,蕭瑟肅殺。

“小瀾,你沒事吧。”陳啟泰長槍杵地,看著秦瀾蒼白憔悴的神色,語氣關心,伸著手就要去扶。

“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他是香江人,出道時間早,演過《神凋俠侶》尹志平,最出名的角色是《我和殭屍有個約會》裡的日本少將山本一夫。

《我和殭屍有個約會3》裡,兩人搭檔演情侶。

陳啟泰風流倜儻,儀表不凡,第一次見到秦瀾,就心生好感。

他最喜歡秦瀾的笑。

秦瀾性格灑脫,又美又颯,嘴角上揚時的幅度,乾淨爽朗,戳到了心窩裡。

陳啟泰不是沒想過主動,不過,秦瀾和劇組裡大多演員都不一樣。

無它。

太有錢了。

就說房車,就不是一般人能配的,印象最深刻的是,秦瀾進組第一天,送給萬琦雯的伴手禮,平平無奇的小香包。

萬奇雯沒放在心上,後來,從朋友處知道這包是愛馬仕最新款的限量版。

萬琦雯還以為秦瀾送錯了,著急忙慌的要還回去,結果,秦瀾很澹定:“家裡多的是,都快放不下了。”

內地演員經常受到香江演員歧視。

現在反過來了。

不過。

秦瀾性格很好,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

陳啟泰觀察了許久。

這是個富二代。

秦瀾一身鐵甲,這次她飾演的角色是岳飛的女兒嶽銀瓶,將門虎女,扎著颯氣的高馬尾,肚子隱隱作痛,秀氣的眉頭皺著,臉色煞白,無視陳啟泰攙扶,客氣說:“謝謝,不用。”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陳啟泰噓寒問暖:“這樣吧,我去給你找個熱水袋,女孩子這幾天是比較幸苦,不然會落下病根。”

“還好。”鐵盔甲寒冷,秦瀾秀拳抵著腹部。

“沒事,不用客氣。”

“出門在外,都是一個劇組,相互照顧是應該的。”

“而且,現在是你的特殊時期。”陳啟泰彬彬有禮,紳士風度。

“謝謝。”秦瀾咬著紅唇:“我是懷孕了,不是來姨媽了。”

“啊??”陳啟泰頭暈目眩,女神懷孕了。

耳邊隱隱“砰”的一聲,心碎了一地,回過神,通體生冷,眼神看著秦瀾腳步踉蹌。

禽獸啊!

究竟是誰!

“瀾姐,真的不告訴韓哥嗎?”

溫暖的房車,秦瀾褪下鐵甲,裹在大棉襖裡,隨著小助理把熱乎乎的毛巾放在額頭上,素手摸了摸小肚子,貝齒咬著紅唇,威脅說:“還讓你得意九個月,等你出來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摸著小肚子,似乎能感受到小生命的心跳,有點迷湖:“你剛才說什麼?”

小助理很無語,熱水袋放在肚子上:“我說真的不告訴韓哥嗎?現在三個月了,眼看著肚子越來越大了,遲早韓哥會知道的。”

“哦。”秦瀾素手託著腮,想了想,低頭瞅:“你是想說我腰粗了麼?”

手指捏了捏肚子上的軟膩,唉聲嘆氣:“是有點胖了。”

“這是關鍵嗎?”小助理咋咋唬唬:“瀾姐,現在的關鍵是要不要告訴韓哥!”

“而且,明年你還有三部戲,要是這孩子生下來,三部戲肯定要違約,光是違約金又是幾百萬。”

“幾百萬就幾百萬吧。”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這段時間太忙了,等他忙過了再說吧。”

“對了,有最新報紙麼?”

“有。”小助理圓乎乎的包子臉,愁眉苦臉,她是韓橋安排的,現在不給韓橋說,到時候事後肯定追責,可是現在說,秦瀾這裡就沒法交待。

“瀾姐,到時候你可要保我啊。”小助理拿著報紙,可憐兮兮。

“知道啦知道啦。”秦瀾手指頭戳了戳小助理圓乎乎的小包子,抬著下巴:“你是我的助理,我說的。”

報紙上,都是最近的新訊息。

小助理工作做的很細緻,重要的訊息都圈了出來,秦瀾一目十行,有些開心:“無名之輩的宣傳效果很不錯啊。”

“對啊。”小助理忙前忙後,終於歇下來,一整個躺在軟軟的沙發裡,拆開零食,小嘴巴咀嚼:“不過,天下無賊和功夫也很厲害,我認識了幾個小姐妹都說今年過年有的忙了。”

“你說韓哥會喜歡這個孩子嗎?”秦瀾有點困。

小助理都習慣了話題跳躍,放下零食,捉住秦瀾手:“瀾姐,放心吧,韓哥肯定會喜歡這個孩子的。”

…………………………

“乾杯。”

重慶洪崖洞,改建過的洪崖洞,吊腳樓依山而建,燈光璀璨,美輪美奐,千與千尋取景地就是這。

洪崖洞作為城市文化名片。

休閒娛樂一應俱全,火鍋自然是不缺的,味道就不說了,坑坑外地人。

最正宗的味道,還是蒼蠅館子的重慶老火鍋。

當然。

那只能朋友小聚,待客,還是要檔次。

人不多。

蔣雯莉、許晴,顧長尾去廁所尿了。

八仙桌各自一方。

韓橋看著鴛鴦鍋,有點惆悵。

近鄉情更怯,這輩子是有錢了,可也成了祖安狂人。

幾杯酒後,隨意多了,許晴臉頰緋紅,滿頭青絲被一小根紅色的橡皮筋扎住,白色的輕薄汗衫,雪白肩頭辣的涔涔細汗,端著水杯飲了酸梅汁,灼熱的喉腔清涼,想了想,笑著:“韓橋,我記得你不是重慶人嗎?”

“是啊。”

“不合口味?”

韓橋笑了笑,放下快子:“沒有,只是想起了故人往事。”

就是這腔調。

“哦?”許晴有點意外,韓橋年紀輕輕,春風得意,笑了笑:“看不出來你還多愁善感啊。”

“許老師不瞭解的還多著呢。”

“嘖嘖。”蔣雯莉下午和顧導長談,打樁機下了地,心情不錯,放下快子,“啐”道:“沒大沒小,湖弄小姑娘的調調也來調戲姐。”

“姐,你是真誤會了。”韓橋喊冤:“這真不是我吹牛,這鴛鴦鍋也是有講究的。”

“那你倒是說說有啥講究。”蔣雯莉性格潑辣:“說不出來,今兒你就橫著出去。”

許晴杵著下巴,眼神好奇看著韓橋。

明眸善睞。

韓橋對視,許晴的眼光溫柔,都快勾絲了。

韓橋心裡吐槽。

許晴看誰都是這眼神。

“姐,這鴛鴦鍋,也叫陰陽鍋。”韓橋指著鍋底:“這陽人想見到去世的人,初一十五,陰氣重的時候,擺上一鍋,一邊是紅湯,一邊是白湯,如果去世的那個人也想見你,在起鍋涮肉的時候,隔著層層霧氣,會隱約看見有人影在和你一起吃火鍋。”

“還有這說法?”蔣雯莉笑了笑:“你慣會騙小姑娘,不會騙我們吧。”

韓橋坐正:“沒錯,我就是騙你們。”

“噗嗤。”許晴笑出聲,手指頭搭著臉,少女氣:“你這拐著彎拍蔣姐馬屁呢。”

蔣雯莉回過神,紅唇輕笑,風情萬種的瞥了眼許晴:“我都老姑娘了,你還是小姑娘。”

“這誇獎我收下了。”

“聊什麼呢?”顧長尾甩著手上的水漬,去了一趟廁所,渾身舒暢,一屁股坐下,看著韓橋眼前的空瓶,樂呵呵說:“韓老弟,再來幾杯。”

“你少喝點好吧。”蔣雯莉不由分說,一把奪下杯子:“還以為你是韓橋這樣的小夥子呢。”

“你……”顧長尾有點沒面子,蔣雯莉就這脾氣,西北老孃們,剽悍、潑辣,唉聲嘆氣:“這不我和韓橋是忘年交,多喝了幾杯。”

“就是。”韓橋勸道:“姐,我一直想和顧導請教,這麼好的機會,多喝幾杯也無妨。”

蔣文莉想了想,笑:“那就不醉不歸。”

韓橋還是低估了顧長尾的酒量,人跑廁所多,但真的是海量,酒過三巡,韓橋徹底醉了。

顧長尾上了頭,鼻頭紅紅的,拍了拍韓橋:“姜還是老的辣。”

說完。

腿一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呼呼酣睡。

兩個大老爺們徹底醉了。

蔣文利和許晴對視,很是無奈,一人扛起一個。

許晴試了試,韓橋身姿挺拔,身材勻稱,看不出什麼,不過夏季衣服單薄,肌膚碰撞間,硬邦邦的腱子肉。

有點意外。

腳步踉蹌走到門口,蔣雯麗扶著顧長尾,攔了一輛車,黑著臉,嫌棄看著顧長尾:“老顧吐了我一身,我先和他回去了。”

許晴點點頭。

那味太沖了。

隨著蔣雯麗和顧長尾消失。

“許老師,麻煩你了。”許晴身上陡然輕鬆,回頭看韓橋,這小子臉頰通紅,神志卻清醒,紅唇張大:“所以,你騙老顧?”

韓橋笑了笑:“顧哥是前輩。”

“是嗎?”許晴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髮,眼神斜瞥著:“當初在笑傲江湖,我也是你前輩,沒見你這麼體諒啊。”

“許老師,那都多少年的事了。”

“多少年的事也是事。”許晴笑了笑:“不過也正常,畢竟我差點害你沒演成。”

“許老師,你這麼說,是不是得補償補償我?”

許晴一怔,她就隨口說說,韓橋就打蛇上棍,這臉皮也是沒誰了。

“怎麼補償?”許晴挺喜歡和韓橋交流的。

“陪我走走吧。”韓橋頭醉醺醺的,娛樂圈就這點好,人紅哪裡都是好人。

“行。”許晴邁著腿,提著小香包。

洪崖洞景色還不錯。

上了千廝門大橋,江水倒影著霓虹,波光豔豔。

韓橋趴在橋邊的欄杆上,任由風吹著頭髮。

“沒想到重慶要晚上看著才美。”

韓橋回頭。

是很美。

尤其是腰肢,還有那一雙又細又直的大白腿……

“可惜,沒有帶相機。”許晴有點遺憾,她經常出遊,拍照也是旅途的樂趣。

韓橋來了勁:“許老師,沒想到你也是攝影愛好者,有機會交流交流。”

“難道你也喜歡攝影?”

“人生如白馬過隙,忽然而已,除卻十年少小,十年老弱,去除黑夜,分走刮風下雨,三災六病,人這一輩子,還能剩下多少好日子。

“攝影多好啊,甭管多少年,都是年輕美好的樣子。”

“是這麼一回事。”許晴笑了笑:“人像攝影是門大學問,不過我更喜歡風景攝影。”

許晴學著韓橋趴在欄杆上,頭枕著手,江風襲人,悶熱的煩躁一掃而空。

“許老師,你有煩心事?”

許晴別過頭,頭發絲黏在耳鬢,眉頭皺了皺,旋即鬆開:“沒有。”

韓橋笑了笑。

9月初的時候,某銀行高管貪汙,潛逃被捉,這高管傳言有三個情婦。

許晴是其中之一。

三年前的破事,三年後牽扯,許晴被黑的體無完膚。

不過。

許晴心大,幾乎不在乎。

“許老師,你看見船了嗎?”

“看見了。”

“想象一下,那些船上承載著的,就是我們的煩惱,當它從腳下過的時候,深呼吸一口氣,統統吹走。”

韓橋示範了一下。

許晴來了興致,手臂抓著欄杆,白皙臉頰鼓著一口氣,腮幫子撐著大大的,頭髮隨著風,都著嘴唇。

“怎麼樣?”

“你這方法不管用……”許晴劇烈咳嗽,胸脯鼓鼓囊囊。

韓橋趕緊輕拍著背,有點無語:“也是沒誰了,這都能岔氣……”

……………………

“卡。”

“我宣佈,無名之輩殺青了。”

11月初,重慶終於入了冬,一夜冷雨,天氣驟變,冷的打哆嗦,韓橋裹著大棉襖,搓了搓手,宣佈無名之輩殺青。

霎時。

劇組歡呼聲一片。

無名之輩拍攝時間不長,8月中旬開機,11月初殺青,大概2個月時間,不過,這卻是東陽盤古影視制作拍攝的第一部電影。

意義重大。

除了拍攝,

還有學習。

特別是攝影組,韓橋和顧長尾稱兄道弟,除了拍戲,還辦了個攝影培訓班,顧長尾做講師。

韓橋一節不落。

收穫頗多。

“小王,預算還有多少?”

小王這幾個月歷練,行事幹練:“韓哥,目前賬面上還有25萬的資金。”

“這麼少?”

500萬的拍攝資金,拍攝團隊、演員,都是自己的公司,可以說是最低的成本,就這,賬面只剩下25萬,平均月開銷150萬。

嘖。

電影不是誰都能玩的,

“韓哥,開銷主要是住宿、還有餐飲。”

“行,我知道了。”韓橋想了想:“25萬舉辦殺青宴沒問題,另外,我私人出15萬,馬上過年了,給大家發紅包。”

“好呢。”小王喜氣洋洋的跑開。

晚上,殺青宴。

大魚大肉,氣氛比過年還熱鬧。

韓橋應付著工作人員的敬酒,沒辦法,這是必須的,不喝人以為你對他有意見,不過,韓橋也鬼精鬼精,酒都是汽水,提前揚走了泡沫,端著酒杯,一杯純淨的白酒一口悶。

工作人員瞠目結舌。

韓哥不愧是韓哥。

海量。

“韓哥。”黃博這次飾演捲毛,依然是一頭微卷的長髮,雙手端著酒杯:“這杯酒我一定要敬您。”

黃博心裡苦啊。

早些年過的那叫滋潤,組著樂隊到處演出,一個月妥妥過萬,高收入人群,結果拖家帶口北漂,人生一下入了冬。

暗無天日。

那時候他唯一的收入,就是去後海撿瓶子,沒想到遇到個小老弟。

好運氣這就來了。

韓橋摟住黃博,拍了拍肩:“博哥,你這就見外了,朋友不說這些。”

“來,一口悶。”

韓橋沒有湖弄黃博,端著另外一個酒杯,滾燙的白酒下肚,韓橋笑著說:“博哥,這次演戲,我發現你很有天賦,怎麼樣?要不要來時代星空一起玩玩。”

要的就是隨意。

韓橋越隨意。

黃博越感動,古話說禮賢下士,做到的人卻少之又少,韓橋和黃博,一個天一個地,能做到這個地步,黃博激動說:“韓哥,別的不說了,以後我跟你混了。”

“行。”韓橋摟著:“吃好喝好,年後咱們就開工。”

電影韓橋都選好了。

無名之輩票房好,就拍我不是藥神。

票房不好,失戀三十三天回血。

除了黃博。

還有顧長尾,沒啥好說的,韓橋心機狗:“顧哥,多謝你的仗義出手,以後常聯絡。”

顧長尾對韓橋還是很欣賞,除了錢給的多,待遇也是槓槓的,大熱天,導演都沒有風扇,韓橋給他整上,更別說,吃喝玩樂一樣不落,這是真兄弟,端著酒杯:“以後沒事多來家裡坐坐。”

韓橋一口悶了。

隨著紅包發下去。

氣氛更是熱烈。

最後。

酒店門口,劇組烏泱泱的站滿了整個大門,男生蹲著,女生舉著紅包。

“無名之輩。”

“大賣!”

卡擦。

韓橋的第二部電影定格,成為了歷史。

………………

次日。

韓橋乘坐飛機回到了燕京,接下來,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無名之輩》的剪輯。

除此之外。

韓橋看著檔案:“姐,金馬獎這次找我做頒獎嘉賓?”

“也不全是。”馬葭回過頭:“最主要是人在囧途進了最佳作品名單,也許會獲獎。”

“不可能。”韓橋合攏檔案:“金馬獎要是有這個魄力,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子。”

金馬獎歷史悠久,建立1962年。

華夏最權威的電影三大獎,金雞、金馬、金像……

金馬獎含金量最高。

劉燁成為金馬獎影帝,短短幾年就成了一線演員。

“對了,王小寶我記得有部電影也進了候選吧。”

“盲井。”馬葭感慨:“真想不到。”

王小寶哪有點演員樣,普通話都不標準,長的也醜,這種跑龍套都沒人要,沒想到一部電影,能進入金馬獎。

而且。

還參演了華儀的電影。

回頭看韓橋。

心想這塊黑煤炭,也就韓橋韓橋慧眼識珠。

韓橋笑了笑:“夏總也一起叫上吧。”

他還記得和夏文的打賭呢。

“對了姐,最近彩鈴這一塊怎麼樣了?”

“我正要和你說這個事。”馬葭提過來檔案,皺起眉頭:“彩鈴目前形勢大好,但競爭對手也多,目前我們能收購的歌曲少之又少。”

韓橋嘆氣。

這也沒辦法。

SP入門門檻極低,幾臺電腦,一根電話線,找個“短信聯盟”,業務攤子就有了。

版權。

網路有這個玩意?

這還是流竄的小公司,大公司諸如網易、新浪手段要高明多了,知道遲早會規範市場,趁著這波,提前收購網路版權。

“行,我知道了姐。”

韓橋懶的打生打死,他有更高明的玩法。

千千靜聽的改版,使得這款音樂軟體有了原創平臺,任何人都可以發歌,網友有推薦票,一人一票,評選當紅熱門歌曲,只要出了網路爆款,時代星空簽約,盤古音樂包裝上市,音樂專輯,線下商演,榨乾所有價值。

韓橋很雞賊。

只要在千千靜聽上發歌,網路版權自動歸屬盤古音樂。

也不怕沒人發歌。

任何行業,新人都是沒有人權的。

千千靜聽本來就是市場佔有率第一的音樂播放軟體,背後公司又是娛樂圈大公司時代星空,更何況盤古音樂也非浪得虛名。

新人能簽約。

冒青煙了。

處理好工作上的事情。

韓橋揹著單肩包,有點大學生樣,目送馬葭走遠。

戴上大墨鏡,狗狗祟祟的竄進小區,取出鑰匙開門。

客廳裡安安靜靜的。

韓橋有點失望,他還想給秦瀾驚喜。

洗漱完畢。

坐了幾分鐘。

隨著門鎖轉動,秦瀾氣喘吁吁的,小助理提著大包小包,看見韓橋,回頭看著秦瀾。

秦瀾一怔,旋即紅唇輕笑:“這麼快就到家了,我還以為要晚上呢。”

“恩?”

秦瀾不對勁。

一般來說,這時候她早就忍不住要撲過來,韓橋接過小助理提著食材:“剛回來。”

“哦。”秦瀾素面朝天,取下大墨鏡,臉頰圓乎乎的,有點嬰兒肥,大搖大擺走到沙發上坐下,挑著茶几上的葡萄,開始點菜了:“師兄,我要吃水煮肉片,麻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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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辣吃的了嗎?”

“想吃了嘛。”

“香江劇組伙食這麼好?”韓橋越看越不對勁:“怎麼瞅著胖了好多。”

“哪有……”秦瀾有一點點慌亂,對著小助理使眼神。

小助理叫道:“韓哥,我平時比較饞,所以瀾姐跟著我吃胖了一點。”

“你這麼緊張幹嘛?”韓橋越看越不對勁,回過頭笑了笑:“小陳,今天我就不留你吃飯了。”

小助理如蒙大赦:“好的韓哥,那我就先走了。”

隨著門關上。

韓橋摟住秦瀾,香噴噴的,使勁掂了掂:“確實重了好多。”

“你嫌棄我了。”秦瀾慌的要死,惡人告狀,一口咬在韓橋耳朵上。

“試試?”

“不行。”秦瀾叫道:“我親戚來了。”

韓橋想了想,胸有成竹:“不可能,你親戚根本不是這幾天,想騙我。”

韓橋眼神鎮定。

“那……”秦瀾委屈:“我最近太累了,所以身體出問題了。”

“明天去醫院看看。”韓橋撩撥著秦瀾的頭發絲:“累了就休息一段時間吧。”

“我把明年戲全推了,賠了600萬。”

韓橋心肝一顫,大小姐你是怎麼這麼輕鬆的說出600萬。

血虧。

“推了就推了吧。”韓橋摸著秦瀾的小肚子,以前秦瀾還有腹肌,現在小肚子摸著軟軟的,鼓鼓的,手感特別好。

“咕咕……咕咕……”

“師兄……我餓了……”秦瀾現在特別容易困,一坐下就想睡覺,眼皮子半抬著,聲音軟軟的。

“恩?”

韓橋摸了摸:“這麼圓滾滾,怎麼又餓了?”

秦瀾霎時清醒,心裡煩躁,推搡著韓橋:“你好煩……”

韓橋這下徹底發現秦瀾不對勁了。

身子坐正。

神情嚴肅。

秦瀾說完就後悔了,她從來不會覺得韓橋煩,平常都是拍戲太忙,一休息就掛在韓橋身上不下來,看見韓橋表情嚴肅,特別委屈:“師兄……我……”

“小瀾,是我不好,平常沒有多關心你。”

“別怕,抑鬱症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性情大變,食量大增,還容易犯困。

“抑鬱症?”秦瀾怔了一下,捂著頭,腿亂踢:“我抑鬱了……我抑鬱了……”

妥了。

確診了。

韓橋心裡很愧疚。

秦瀾這麼沒心沒肺,都能抑鬱症,這是在香江劇組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韓某人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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