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漢中初定,王歡和西安的孟喬芳之間還隔著秦嶺互相瞪眼的時候,甘肅鎮米喇印和丁國棟就護著一支從四川趕來、拿著王歡手令的礦工隊伍,冒著塞外黃沙不辭辛勞的來到陝西景泰縣和靖虜衛之間的一片荒漠中,安營紮寨,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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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喇印和丁國棟初初一頭霧水,這些看上去很憨厚的礦工千里迢迢的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幹什麼?打算在這兒挖礦?這地下千百年來除了沙子和乾土別無他物,地裡連草都不長一根,難道能挖出什麼寶貝來嗎?但王歡的話他倆又不得不聽只好派人陪著去了,荒郊野外馬賊出沒,別讓荒漠裡的賊人壞了這些礦工性命。

安頓好之後,礦工們就熱火朝天的幹起來了,在戈壁裡用炸藥裂石、用鋤頭挖坑,號子聲不絕於耳。

一個月後,讓米喇印和丁國棟下巴都驚掉的訊息傳來了,夔州礦工真的在戈壁灘上挖出了礦石來,還是成色十足的銅礦,礦藏儲量聽說十分富足,乃極品的上等銅礦。

王歡對此到不以為然,在後世,這裡是馳名中外的白銀銅礦基地,佔了整個中國五分之一的銅都從這裡產出,這裡挖不出銅,那才奇怪。

很快的,塞外一座礦城建立起來了,高高的壁壘和林立的箭樓將這處礦山保護得有如銅牆鐵壁,外圍是甘肅鎮的兵,內層是馬崇明派來的直屬礦山護衛隊,裡裡外外金戈鐵馬,連草原上的蒙古人也不敢輕易打這裡的主意。

一車車的銅礦石很快就透過大車拉了出來,夔州系統花大價錢在靖虜衛至漢中之間漫長的官道上建立了無數兵站,這些兵站相當於大大小小的屯堡,也是驛站,即是傳遞訊息的中轉站,也是過往大車歇腳打尖的據點,屯堡有民壯常駐,備有馬匹。

礦石城的建立還有另一個作用,就是帶動了官方和民間的貿易。甘肅鎮互市除了嘉峪關,在這邊也開了一個,藉著礦石城的人氣,很快聚集了長城內外無數的交易行商,大明與蒙古漠南部落的交流,如新婚夫妻,水乳交融,甜蜜得不像話,邊界貿易肥了不少商人,把北地的生意都搶了不少。

如同一條鑲滿了珍珠的彩虹,這條官道成了連線甘肅鎮互市與大明重鎮漢中的紐帶,作為王歡西北重要據點的漢中,很快成為了極為重要的商貿和軍工中心,為了容納越來越多的外來人流,城池的規模都擴大了不少,城外也搭起了許多房屋,繁華得像江南的蘇杭一般。

馬崇明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子弟到漢中坐鎮,壟斷了大宗貿易,設立稅卡抽取稅金。當然有不少人向王歡建議不可與民爭利,抽取商稅的做法可要不得。

王歡嗤之以鼻,他可不是讀聖賢書張大的,政治經濟學王歡可長期得高分,夔州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所謂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偌大的夔州系統開支用度每天都是個天文數字,如果不抓緊機會掙錢,恐怕老百姓很快就會起來造反了。

免糧賦是為了收買人心,這商稅徵的少數人的錢,不會激起大範圍的反抗。可是從有錢人身上拔毛,當然會有人不甘心,不過王歡高壓手段一用,沒收了幾個抗稅和偷稅的不法商家的貨,再抓了幾個公開批評王歡稅收政策的儒生,立刻就清靜了。

這些大商家,背後都有勢力,王歡也不怕,在西北西南,誰比他大?有商家縱橫聯絡,要聯合起來抵制西北互市,卻堅持了不到一個月就土崩瓦解,畢竟整個長城沿線,除了西北沒有打仗,到處都是烽火,根本沒有開互市做生意的條件,除了向王歡服軟,還有別的辦法嗎?

生意蒸蒸日上,靖虜堡銅礦的產出也一日比一日穩定,截止徐爾覺的漢中兵仗局成立的時候,城內官倉中堆積的銅錠,已經足有近萬斤的規模。

一車車銅進了兵仗局,在一座座高爐裡熔鍊加入錫和鉛,融為青銅,然後再倒入成型的鐵模裡,整體鑄造成金色中帶紅的炮管,待淬火冷卻後,裝到木匠打造好的堅固車架上,配上車輪等零件,最後上漆打刻印記,一門標準的拿破崙炮,就算出廠了。

幾百個匠人在兩個紅毛鬼和徐爾覺的帶領下,幾乎連著一個多月連軸轉,除了吃飯睡覺,就在上工,在銅花紛飛與高溫炙烤中全力打造著王歡急需的炮,如同一架開足了馬力的機器,高速運轉著。

……

王歡在備戰,在中華大地的另外幾個地方,卻並不如陝西和四川這般安寧。

除了遼東,到處都在打仗,湖廣的堵胤錫和何騰蛟在內訌了之後,被濟爾哈朗打得頭破血流,辛苦得來的長沙丟了,湘潭丟了,明軍全線敗退,一直退到嶽州才勉強止住頹勢,整個湖廣一朝打回原形。

在福建,鄭成功的攻勢雖然取得了不少地盤,但並不顯眼,他與叔父鄭彩和鄭聯的內鬥牽扯了其大部分精力。

清軍孔有德和耿繼茂的軍隊,在清將譚泰的率領下,則在江西攻破南昌城,孤城守了近一年的金聲恆、王得仁死在城內,南明數十萬軍隊在江西周邊環伺,卻無人援手,坐看南昌破城。

而廣東的李成棟,除了粵贛交界處吶喊了幾聲,打了幾場小規模接觸戰之外,再無動靜,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南明惠國公就是拖拖拉拉,不願北上。

傳入永曆皇帝耳朵裡的,除了西北大捷、收復西安之外,到處都是壞消息,他卻無可奈何,連催促李成棟的膽量都沒有,只能日日坐在肇慶宮中,鶯歌燕舞,醉生夢死。

不過到了永曆三年三月,從北方傳來一個訊息。

****多鐸死了。

永曆沒有什麼感覺,但對姜瓖和王歡來說,卻是意義非凡。

親征的多爾袞在山西呆了不到一個星期,北京城內的多鐸就死了,死於天花,在這個時代,無藥可治。

多鐸的死,讓多爾袞立刻放棄親征,率軍北返,鑲白旗旗主死去,巨大的權利真空必須要及時分配和填充,掌握在自己人手裡,否則,後金貴族間一直在暗處湧動的力量立刻就會反撲,將多爾袞置於死地。

被壓得命懸一線的姜瓖得以喘口氣,多爾袞帶走了大部分軍隊,留下的阿濟格等人只能保持對大同的圍困,無力剿滅山西其他地方的義軍,於是姜建勳等人立刻死灰復燃,在山西全省掀起風浪,因多爾袞強大戰爭機器到來而有些崩盤的山西亂局,又一次的沸騰起來。

這正是王歡等待的那一刻。

多爾袞回北京處理後金內亂,整個山西雖然留下的將領很多,兵卻不多,滿蒙漢聯軍加在一起,不超過五萬人,是整個姜瓖反正期間,清軍力量最為薄弱的一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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