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錢是人之膽,財是富之苗。又有詩云,世間人喜是錢親,成功立業顯家門。假饒囊底無錢使,滿腹文章不濟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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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如此大的一筆鉅款,四人再回到街面時,精氣神都變了,神采奕奕的,完全沒了先前的侷促和拘謹。

此時此刻,在他們的眼裡,鎮上的東西實在太便宜了,大多是幾分、幾毛的。兩塊錢不到,就能買到一匹上好的面料。可惜幾乎找不到賣成衣的地方,只有百貨商裡的布料區掛著寥寥數件童裝。小孩子的生意最好做,這一點始終沒有變,無論什麼年代。

存心要把小妹打扮成全村最靚的妞,羅天佑花起錢來毫不手軟。妹妹很快煥然一新,玫瑰紅的棉質短裙,配上棗紅色圓頭皮鞋;軍綠帆布書包裡,裝滿絕對能饞哭鄰居小孩的文具和零嘴。

羅天佑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自己的傑作,美中不足,臭丫頭的頭髮亂得不象話,穿著舊衣服時,還沒覺得怎麼樣,此時就顯得特別礙眼了,於是執拗地拉著小妹去了一趟理髮店。

曾如月即將成為別人家的人,曾令智做主要為她挑些上好的陪嫁。姐姐開始還忸怩作態,說這錢是弟弟辛辛苦苦賺來的,不能亂花在她身上。可也沒堅持多久,很快展現出剁手黨的天性,率先領著眾人衝進一家又一家店裡血拼。吃的、用的、穿的,買了一大堆,空下來的纖維袋重新變得鼓鼓囊囊,而且更重了。

回到碼頭,人少了,船反而更多了。形形色色的舢板密密麻麻擠成一塊,數百餘米長,很不好辨認。

一艘艘前頭走過。好不容易找到回村的船,船老大說還要繼續等人,讓他們一個時辰之後再來。

小妹興奮過了頭,現在有些乏困,眼皮兒打著架。羅天佑看見稍遠處的老樟樹下有處磯嘴,便領著眾人過去歇息。

在老樟樹濃蔭遮蔽下,磯嘴成了一個清涼的小世界。輕風拂動樹葉,蟬兒在樹上“知了,知了”地叫著。眼前大江水面如鏡,煙波浩渺,江面船來船往,星星點點的野鴨子遊弋其間,互不相擾。

“哥,咱們什麼時候再去採藥,要不明天就去?“曾令智滿懷期待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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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兩個女孩也表現出極大的熱情,眼巴巴盯著羅天佑。大家吃過太多沒錢的苦,現在也享受了有錢的妙處,開始對賺錢上癮了。

羅天佑也想啊,他比誰都想短時間內積攢更多的財富。手頭這點錢還是太少,不足以支撐自己的宏偉目標。但經驗告訴自己,賺錢不會那麼容易。

“等等吧,山裡的草藥雖然很多,但能賣上價的其實並不多。上次是因為有孫爺爺的指點,才會那麼順利……“。好吧,其實也不怎麼順利,自己都差點成了老虎的排洩物。

頓了頓,羅天佑沉思片刻,接著說,”去還是還會去,不過光靠採藥還不行,得多找些路子。”

發財的慾望像氣球一樣,剛剛被吹得大大的,結果瞬間爆裂,三人神色暗淡下來,悶悶不樂,沉寂在巨大的落差中。

羅天佑對他們簡直無語,貪婪扭曲人性,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急赤白臉地嚷道,“你們不要這樣子啊,才吃過紅燒肉,還買了不少好東西。”

三人聞言相視一笑,很快坦然了,訕訕地低頭稱是。

“哥,反正額以後跟著你了,你讓幹啥額就幹啥。”曾令智甕聲甕氣地說。

羅天佑哈哈一笑,“行,等你上完初中,再上高中,上大學,畢業後跟哥一起混,哥保你前程似錦。”

曾令智認真地說,“額不想讀書了,山裡人上不了大學,額們村,隔壁的好幾個村,連個高中生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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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要讀書,班主任劉老師說你學得好,是個讀書的好料子,將來肯定能上大學。”曾如月生怕弟弟當了真,掄起剛買的硃紅色平絨雙金線新娘手提包,對弟弟劈頭蓋臉一頓教訓。

看著曾令智狼狽逃竄的樣子,羅天佑樂不可支,惡作劇地再添一把火,“行,不讀就不讀,將來哥哥招一群大學生給你當長工。”

曾令智姐姐放棄對弟弟的追逐,轉過來攻擊羅天佑,三人鬧成一團。

小妹怕被殃及魚池,傻呵呵遠遠看著,還不忘時刻護著心愛的新裙子。

青雀鎮外三四裡許,數十戶人家的劉家莊隱沒在大山之中。莊子裡有個叫張建軍的閒漢,自幼不喜莊稼,在鎮上茶館聽了幾回《三俠五義》、《水滸傳》,便學人舞槍弄棍,四處惹事生非。不到十五歲,把自家老爹生生的氣進坑裡去了。成年後,更加落拓不羈,收了七八個同類,在青雀鎮混街面。如今三十好幾,與寡母過著不飢不飽的日子。

今天張建軍閒來無事,光著上身在後院裡耍石鎖,忽聞枝頭喜鵲叫,一眾手下呱噪著湧進來。

打頭的長臉孫嶽上來就說,“大哥,鎮上來了群肥羊。一個姑娘帶三個小孩,穿得破破爛爛,看起來沒什麼根腳。但出手闊綽,看樣子是得了注橫財。“

“他們人在哪?”張建軍放下石鎖,取下掛在曬衣杆的毛巾,把身上的汗揩了,才不緊不慢地問。

“江邊呢,他們在等船,一時半會兒走不了。那地方現在沒什麼人,正好下手。”孫嶽答道。

張建軍目光如炬,審視著眾人,大為不解地問,“一個姑娘,三個小孩,你們幹嘛不自己動手,還特意跑劉家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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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咱們的人盯上他們好久了,路上暗中試著動了動手,發現點子太硬,便只留下小五子守著,大家齊來請大哥親自出馬。“楊勇搶著說。

表面上雖然波瀾不驚,張建軍內心卻歡喜得不得了。兄弟們很久沒做過大買賣了。鎮上平時來來往往的都是窮人,從這些人身上哪能榨出什麼油水?每次辛辛苦苦巡街,累得要死,也就能訛上一塊豬肉、幾斤豆腐。

跟他們要錢?跟要命似的!摳摳索索,半天才摸出幾毛幾分,還被廢紙包了好幾層。弄得張建軍最近都不出去了,任由手下們自由發揮。

話說羅天佑和夥伴們還閒坐在磯嘴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等船開。幾位恨不得在臉上寫上壞人的傢伙大搖大擺走來,駐足五步開外。

見前面確實是幾個不大的孩子,張建軍便也沒放在眼上,認為只要恫嚇幾下,對方就會像小綿羊一樣乖乖就範。

他特意抖了抖身上的肥膘,露出凶神惡煞的模樣,霸氣地指著曾如月,一聲暴喝,“不要臉的娘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跟小夥子們牽牽連連,嘻嘻哈哈,成何體統?”

張建軍萬萬沒想到,對方壓根兒沒把自己當回事,兩個稍小的男孩更是笑嘻嘻看過來,彷彿在看猴戲。

曾如月可不像羅天佑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小家夥,霍地騰身而起,柳眉倒豎,怒視著對方,眼裡射出道道犀利的光芒,反罵道,“臭流氓,要你管,你算哪根蔥!”

“對,我們就是流氓,還是專業的。我們不打女人和孩子,把所有錢都交出來,今天就放你們一馬。”還沒等張建軍出聲,小弟郭超囂張地站出來搶著說,說完還狗腿似的往張建軍身邊靠了靠,嘴角帶著一絲玩味般的笑容。

“不打女人是吧,那就讓女人來打你們。”曾令智姐姐冷靜地放下一直抓在手裡提包,雙掌橫胸,擺出迎敵的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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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們你瞧我,我瞧著你,最後都望向張建軍,等他這個大哥發話。

張建軍臉色一沉,指著身後瘦成竹竿的吳爽,“你,上去好好教訓一下這野娘們,讓她知道在爺的地盤上該如何說話行事。”吳爽是他們當中最能打的,孫建軍一直把他當先鋒使用。

“得嘞,既然大哥發話了,今個兒,我在兄弟們面前露一手。”吳爽也挺光棍,活動活動手腕,趾高氣揚地向前三步,直挺挺站立,挑釁地瞅著曾如月,毫不在意她滿身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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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嗎?”曾令智悄悄問羅天佑。

羅天佑看了看小妹,示意她躲遠點,然後衝著曾令智點點頭,“幹,乾死他們。“

“還以為你又會說’英難不爭一時之氣’呢。”曾令智調侃道。

“這回不一樣,這次來的群惡狗,惡狗真會咬人。對了,你姐打架怎麼樣?“羅天佑問道。

“比額強太多,戰鬥力沒得說。”曾令智輕飄飄地說。

羅天佑目光來回掃過姐弟倆,像看怪獸般,“這都怎麼樣的一家子啊,個個能打,要是放到古代,準能誕生新的將門。“

曾如月動了。面對滿在在乎的吳爽,迅速欺身而上,左手閃電般抓住對方的一隻胳膊,用力往後一帶。吳爽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兒,就感覺自己手腕上多了道緊扣的鐵箍似的。

吳爽來不及掙扎,身子失去了重心,不由自主地往前傾。緊接著,女人右手肘狠狠砸在他的背上,一陣劇痛襲來,胸口緊悶,撲嗵一聲撲倒在地。

女人招招兇狠,幹淨利落,連貫如風,看傻了一眾旁人。除了張建軍,幾個混混怯意畢現,雙腿發軟,幾欲先走。

張建軍對小弟們的熊樣兒感到很糟心,目中兇光更加熾盛。卻再也不敢託大,捏緊雙拳,臂膀肌肉鼓脹,猶如虯龍纏身,默默調動全身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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