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榮很客氣地招待了李風雲,不談國事不談家事,只談若初。他說若初是個好女孩兒,心地善良,又懂事,沒有富家女嬌生慣養的壞毛病。末了又加了一句:“很多權勢豪門子弟都曾登門求親,但若初都拒之門外,能中意你,真是你的福分,你得好好待她,不能辜負了她啊!在我黃金榮的心裡,什麼才叫真正的男人?就是能為自己的女人撐起一片天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李風雲聽著說教,只能點頭。

後來黃金榮才轉入正題,說:“我也聽說過你的英雄會,本來很有前景,卻被你們搞得舉步維艱,差點解散。為什麼?因為你們違背了上海灘生存的潛規則。我知道你可能在追求正義,追求人道,可是有一點你忽略了。”

“我忽略了什麼?”李風雲不解地問。

“不止是上海灘,恐怕全世界都一樣,實力才能代表道理。你弱小,你扯破喉嚨喊,沒人理睬你,只當你是瘋子。可是你強大了,你只需隨便那麼一說,世界的格局都有可能為你改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刀鋒俠,但從你的英雄會看出你的動機,按照這樣的發展模式絕對不行。”黃金榮開始循序漸進地說教李風雲。

“那我該怎麼做?”李風雲問道。

“很簡單,你要想讓上海灘底層的人過得好一點,你得在上海灘變成一個很有分量的人,讓那些為非作歹的人聽你的話,而首先,你要按照他們的模式來經營,把自己融入進去。你開賭場也好,開妓院也好,開煙館什麼都好,你不幹,總歸有別人幹。杜月笙的毒品生意都做向世界了,他在老家修建的杜家祠堂就是遠東最大的地下嗎啡和海洛因加工廠,所以,杜月笙才能和我並列為青幫三大亨,幾年前他還只是我黃公館的當差而已。”

黃金榮的話似乎觸動了李風雲,他曾經和關山傑也認為,要想在上海灘有發言權,得有實力。

黃金榮又說:“要是你有本事能坐到我這個位置,你說一句話,上海灘有幾個敢亂來呢?”

李風雲點頭:“聽榮爺一席話,我茅塞頓開啊!”

“現在,你就以臥龍場為據點,再向上海灘的四面延伸,我作為你的堅強後盾,你想開賭場、妓院什麼的,我都鼎力支持你,你一定可以迅速地崛起上海灘。”黃金榮微笑著說。

李風雲謝過了黃金榮,但拿不定主意,決定回臥龍場去與關山傑商量。

黃金榮派了顧子強帶人護送他,現在杜月笙明的是不敢找他麻煩了,但暗的一定會。上海灘的暗殺高手太多了,就算他武功高強,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回到臥龍場,李風雲問關山傑是怎麼被救的,關山傑說了之後讓他大感意外。

救關山傑的人,竟然是上海灘赫赫有名的暗殺大王,原斧頭幫老大王亞樵。

王亞樵雖然也曾是幫會首腦,但與黃金榮和杜月笙之流不為伍,反而他對這些流氓分子恨之入骨。上海灘的黑幫,包括政府都忌憚他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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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亞樵是這幾年間非常活躍的一個人物,他只是聽說,沒想到黃若初會認識。

李風雲與關山傑也說了自己被杜月笙圍殺之後的事情。

關山傑聽了他想回來改變英雄會的模式之後舉雙手贊成,這讓他感到相當意外:“你不覺得我們這樣會壞了我們的名聲嗎?”

關山傑說:“之前也許我會這樣認為,但那天樵爺救我出來之後,我們談了很久的話,讓我茅塞頓開。”

“你們談了什麼,讓你轉變如此之快?”李風雲問道。

關山傑說:“他對我講了他的經歷。他以前也是嫉惡如仇,來上海時窮困潦倒,於是成立了‘安徽旅滬勞工會’,專門買了一百多把斧頭,組成斧頭隊,為飽受欺壓盤剝的勞工撐腰出氣,只要哪個工會會員被資本家或地痞流氓欺負了,斧頭隊就會站出來跟他們拼命。後來就有更多的人加入,他們形成了一個強大的幫派,常以斧頭、****、炸彈等武器,專門對付其他幫會和欺壓工人的富商,人稱‘斧頭黨’、‘暗殺團’,一時名震上海,樵爺由此聲名鵲起,成為上海灘的名人。杜月笙可以發‘黑道令’讓上海灘的黑幫站出來對付刀鋒俠,但是他不敢讓樵爺來,樵爺也不會給他面子。樵爺聽說了我們英雄會的情況,覺得現在上海這麼亂,很多黑惡勢力有政府在背後撐腰,不宜硬碰,就算是他,很多時候也得圓滑做事。所以我們可以適當地做些黑道生意,作為一種掩護,謀更大的發展。”

李風雲聽了之後也非常認同,說:“不錯,樵爺說得很有道理。”

關山傑說:“我與樵爺細談過你,他說想見見你。”

李風雲很意外:“樵爺想見我?”

關山傑點頭:“樵爺很欣賞你,你願意去見嗎?”

“當然,樵爺是我心目中敬佩的英雄,他願意見我,我求之不得呢!”李風雲趕緊說。

於是,他跟著關山傑,到了霞飛路的一條小巷子裡的一個院子,見到了四十多歲仍然滿臉紅光神采奕奕的“暗殺大王”王亞樵。

王亞樵讓關山傑在外面散散步,說要和李風雲在屋裡單獨談。

李風雲看他那樣子,有些神秘的感覺,弄不懂他為什麼要單獨與自己說事,狐疑地跟著他進了屋。

才一進屋,王亞樵突然轉身,袖子裡滑出一柄匕首,直割向他的喉嚨。同時,腳一勾,將門關上。

李風雲大驚,慌忙急退,但王亞樵的匕首像長了眼睛一樣,如影相隨。

於是他不退了,偏頭讓過。

王亞樵的匕首回割,他忙低頭。

而王亞樵一膝又頂向李風雲的腹部,他防不勝防,被一膝蓋頂翻在地。王亞樵更不猶豫,又迅速地飛身撲上,他忙一個“驢打滾”滾開,王亞樵又迅速撲上,匕首往他腹部再刺。

王亞樵出手之快、之狠,是李風雲生平少見。

但李風雲也不是一般人,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動了,一腳踢向王亞樵握匕首的手,一腳蹬向其腹部,借王亞樵閃讓之機,一個“鯉魚打挺”而起。

王亞樵繼續一匕首直刺他胸膛,他伸手抓向王亞樵的手。可抓是抓住了,但對方的力量相當大,他竟差點沒抓住,匕首已經刺及衣服。他忙滑開自己的身子,靠向對方,手一伸,直奔對方咽喉,出手都是快若閃電。

關山傑在外面聽到了動靜,準備進屋看個究竟,但是王亞樵的手下用槍指住了他,不讓他動。

李風雲與王亞樵你來我往了數十回合,難分高下,這是除無名以外他遇到的第二個駭人聽聞的高手。

正激戰時,王亞樵突然跳開,喊了聲住手,李風雲一臉茫然。

王亞樵只說了六個字:“果然身手不凡。”

“樵爺,你這是什麼意思?”李風雲不解地問。

王亞樵說:“我見過阿杰的身手,相當不錯,但他說你的身手更高出他許多,我還不信,今日一試,名副其實啊!”

李風雲這時才明白,原來王亞樵是在試自己的身手,就問:“樵爺要見我,難道就是為這個嗎?”

王亞樵擺手說:“當然不是,我找你是有要事。”

他問什麼要事。

“你願意看著自己的國家淪陷,做亡國奴嗎?”王亞樵盯著他問。

李風雲有些迷糊:“樵爺,這是什麼意思?”

王亞樵說:“日本軍隊駐紮上海,且四處挑釁,其用心昭然若揭,上海危矣,中國危矣!”

李風雲點頭:“我聽說過日本想要侵略中國的事情,樵爺有什麼話想說嗎?”

王亞樵說:“我查清楚了,日本駐上海的副司令官叫野村一郎,是個少將,所有具體行動都由他執行,我正在策劃對他的刺殺行動,但差高手。”

李風雲頓時明白了:“樵爺是希望我能參與?”但他也同時想起了無名大哥要自己幫他打聽這個叫野村一郎的人,無名大哥與這個日本人有什麼瓜葛嗎?

王亞樵看著他問:“你願意冒這個險嗎?”

李風雲想了想後,肯定地回答:“願意!”

王亞樵很高興:“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只可惜有兩個人我找不到,能找到的話,我的計劃成功率就更大了。”

李風雲問哪兩個人。

王亞樵說:“一個就是快刀會的風中雲,一個就是新近崛起的刀鋒俠,他們都有一身好本事,也心有正義,但他們殺那些惡棍小卒有什麼用?那些人是殺不完的,也救不了百姓於水火。只有殺掉決定局勢的人,才能改變局勢。”

李風雲聽了王亞樵的話,熱血頓時沸騰起來:“樵爺放心,也許我能幫樵爺找到這兩個人。”

王亞樵聽了很高興:“真的嗎?那就拜託你了。不過因為我現在的處境也很危險,沒怎麼四處露面,你有事可以到這裡找我或者霞飛路48號,暗號是摸頭一下。你回去之後最好也在那裡建立一個商店什麼的,作為聯絡的中間站,方便些。”

李風雲點頭,王亞樵正準備送他出門,突然他的手下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報告:“不好了,樵爺,我們被憲兵隊包圍了。”

王亞樵一驚:“什麼,憲兵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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