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臥室裡的空調有些舊了, 機身表面泛黃，運作時會有“呼呼”的機械聲響。
睡前明明是關了的，此時卻被陌生人開啟。溫度調的有些, 所以哪怕是在熟睡中, 懷姣仍感覺到了熱。
只是他意識昏沉手腳無力, 連抬起手指的一個微小動作都做不出來。
身上蓋的厚重棉被讓人輕巧揭開, 男人手重，碰他時卻知道收小力道。
“很熱嗎。”自顧自說無人應答的話, 直而的手指自細嫩臉頰拂過, 落在領口衣釦上。
無知無覺臥躺在床上的房主人, 此時讓人揭了被子, 強勢摟抱。吸入過量迷藥的身體，孱弱無骨一般, 軟綿綿、柔塌塌的陷入陌生男人懷中。
保守又毫無情趣的可言的條紋睡衣, 在落下一顆釦子，露出一點肩頸線條細白鎖骨時, 又好像換了副模。
有人湊在他頸, 沉溺又迷戀的地貼皮膚深吸一口氣，說……
“好香啊。”
原本是能剋制的，在未看到樓下車裡的場景之前。自認為本該屬於自己的獨有寶貝，在被旁人發現時, 難免使人感到焦躁。
不斷換掉牙刷已很不聽話了。
很難忍嗎, 用我用過的東西。
可是我連你的口水都吃過啊，那甜，帶點香味。
黑暗臥室中看不清臉的男人，一邊扼住懷姣的臉頰，迫使他張開嘴, 一邊抱他急切地含住他吐露的舌尖。
親吻中，不斷沁出的甜味汁水，吻落不及，暈紅唇角溢位。
快要落下時，又被人抬臉，含住下巴尖嘬抿乾淨。
“有沒有跟其他男人接過吻？”明知道懷裡的人無法回應，仍要逼迫一般，捏昏睡中人的下顎追問。
“像我這，吻進你的嘴裡……”唇外輕觸，一點一點勾進自己嘴中。
“過分對待過你。”
“其他男人這做過嗎？”主人毫不知情下的拈酸攀比，像急於爭寵的壞狗一般，咬主人褲腿，繞在他腿邊糾纏逼問：“車裡的男人是不是也想這親你？他也想抱你嗎？”
然後突然變了臉，凶神惡煞地警告道：“不可以別人這！”
“聽到沒有？！”
所有昏睡中的不回應，似乎成了男人愈加上火的理由，他捉懷姣一雙手腕，單手攏起衣襬，死死纏繞住。
灰藍色保守的條紋睡衣下，平躺時顯出兩條羸弱凹線，在臥室三十度空調暖風下，浸出綿密細汗。
有人愛不釋手地抱他，側臉露出的淺顯酒窩貼近他臉頰，粘人壞狗摟昏睡中的主人，趁他聽話止不住又蹭又聞，再為他整理好衣襬。
綿軟的手臂，無骨一般耷拉。
比平日略沉的呼吸，混合空氣裡的粉塵，在瑩白月光中帶出一段發悶的短促尾音。
過了很久，床上的人才動作急切地跪至懷姣臉側。
鉗臉的一隻手握不住似的有些顫，對方閉眼睛，卷翹眼睫承月光，打下一小片濃密陰影，手下人漂亮的嘴唇微張開，乖乖巧巧地任他拿捏。
溫下的熱汗順流暢的腹肌輪廓，顫悠悠墜落到熟睡中的人臉頰上，砸開一朵微小水花，空氣裡呼吸，都是室內密不透風的某種植物香氣。
他抱懷姣的腦袋，平復半晌，輕聲道：“想要你一直這聽話。”說完又覺得不對，自言自語反駁回去，“可是醒的時候也很可愛。”
“明明看上去不聰明，為什還會報警。”
男人笑了聲，動作押暱地揉了下懷姣的鼻尖，似笑非笑道：“還知道換牙刷。”
口中被灌入一口水，還未被替換的黑色牙刷，使用它的主人略有不搭，眉骨凌厲的男人，手上動作此時格外溫，他摟抱懷中軟綿綿的人，細細為他漱口。
“黑色不適合你。”他認點評道。
待一切清理乾淨，再輕柔捏開懷姣的臉，湊近，仔細嗅聞他口中的薄荷香氣。
似有些可惜，他抱懷姣親密繾綣地吻了吻，半晌才悶聲道：“我的味道變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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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時鐘顯示此時凌晨兩點半。
陌生男人起身，將他衣釦扣上，被子蓋好，關掉空調將一切還原後，才敞衣衫臥室走進了衛生。
老舊的熱水器早已燒好熱水，站在淋浴下的人，寬肩窄腰腹肌分明，仰頭深邃的眉眼染上蒸騰水汽，他胡亂抹了一，隨後扯下浴架上的毛巾，蓋上半臉深嗅一口氣後，才挑起嘴角，露出抹意味不明的沉醉笑容。
“好香啊……”
……
懷姣起床時，只覺得今天簡直不舒服到極點了。
嗓子有點悶痛，他皺眉咽了口水，說話的聲音都是啞的，“我今天必須去裝監控了。”
8701不知為什，這次沒有接話，只“嗯”一聲過後便不再發言。
下床時無意的腿摩擦，讓懷姣小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他扶床，本就腦袋發暈的人，此時更是連走路都困難了。
洗漱臺上的牙刷，再一次換成了全新的白色。
懷姣艱難吞下口水，盥洗時，抿嘴巴莫名感覺到口腔中縈繞一股淺淡的腥氣，那味道纏人，卻不刺鼻，他皺眉捧嘴哈了口氣，小聲道了句：“奇怪……”
【是不是有人來過？】懷姣再次問出不確定的話。
8701沉默一瞬，系統設定下主線相關的人物劇情，並不能向玩家透露，隱晦的一點提示已是越界了，只懷姣不知道。
上午沒有課，原本打算一早就去電子市場的懷姣，臨出門的時候又接到了秦也的微信電話，他單腳躋鞋，一跳一跳站立不穩地聽電話裡秦也興奮的邀約聲，聽他們說，好像又是要帶他去看什籃球比賽。
“我今天的不是很有空，有點要做，不好意啊。”
拒絕的話硬是被對方追根到底地詢問了個徹底，懷姣走在小區路上，一邊敷衍地回應秦也，一邊站在馬路邊攔車。
男生的聲音混電流有些聽不切，懷姣出門時忘記帶圍巾了，說話冷風灌過，本就有些疼的喉嚨，此時越發的難受。
“我要去買點東西，在電子市場……”
秦也道：“我跟你一起吧，我帶你去，電子產品這方面我最懂了！”怕懷姣不答應，他還加砝碼自薦道：“而且我有熟人，你要什東西都可以打折的！”
對方過於熱情誠懇了，懷姣本就不是擅拒絕的人，再加上秦也說的話確實很有說服力，便也猶豫同意了。
兩人約在懷姣家不遠處的路口見面。
秦也來的很快，還自己開了車，懷姣正冷得直打哆嗦時，就被面前停下的小車吸引去了注意。車窗搖下，露出秦也那張陽光俊秀的臉。
剛一坐上車就被遞了杯溫熱的咖啡。
“很冷吧，先喝口熱的，你吃東西了嗎？”秦也問道。
懷姣接過，道了聲“謝謝”。他喉嚨疼，此時並不是很想吃東西，便撒謊道：“吃過了。”
秦也邊開車邊問他：“吃的什？”
懷姣隨口道：“熱狗。”
“哦哦。”秦也應了聲，又問：“能吃飽嗎？”
懷姣算是看出這人就是在沒話找話跟他尬聊了，他抿了抿唇，道：“吃不飽，但是不想吃了。”
“好吧。”秦也道。
電子市場在s市外環一個老商場裡，懷姣跟在秦也後面，左拐八怪地才找到專門賣監控的地方。
“你要買隱形的，還是普通家用的？”介紹裝置的老闆有點禿頭，說話臉上還掛點笑直朝懷姣瞅。
秦也往他前面擋了擋，皺眉詢問道，“有什區別嗎？”
禿頭老闆嘿嘿笑了聲，說：“區別了啊，你用還是他用啊？裝哪兒的？”
“你他媽不是廢話嗎，當然裝家裡啊，無語……”未完的話讓身後懷姣扯了扯。
懷姣他背後繞到前面，他來時並沒有告訴秦也自己要裝監控的用意，對方也沒有過多詢問，所以此時並不太知情。
往裡走了走，各式各的監控裝置電子器材，擺了滿屋。
秦也跟在他後面，這時才小聲問他：“你要買什的啊？裝自己家嗎？”
懷姣“嗯”了聲，在老闆跟上來時，側身開口道：“我家住的那片老小區，最近鬧小偷，之前好幾戶人家報警了結果都沒抓到人。”
秦也聞言頓了下，問他：“你是覺得你家也鬧小偷了？”
懷姣說：“嗯。”他看秦也，說：“這幾天晚上都老聽見乒鈴乓啷的聲音，睡也睡不好。”
“那你這得裝隱形的啊，臥室客廳都裝嗎？”老闆問了句。
懷姣抿了下嘴唇，回道：“臥室就行了。”剛說完，想到家裡的牙刷，又補充了句：“浴室也要。”
秦也朝他看了眼，微蹙了下眉。
……
老闆的動作很快，當天中午過後就叫了安裝師傅跟他們上門安裝。
秦也搭懷姣送他回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怎說話。
懷姣是在想任務的情，而秦也，卻是在想……“你裝監控不是因為什小偷吧。”
懷姣楞了下，側頭問他：“什意？”
秦也開車，並沒有回望向他，只露一側眉心微擰的側臉，冷靜道：“前幾天吃飯的時候，我們就看到你脖子後面有指印。”
懷姣早忘了這茬，聞言只稍頓一下，便道：“確實是，不過……”
“是睡之後弄上的吧，當時你的表情，不像是知情的子。”握方向盤的手，略有些煩躁地磕了下盤面，道：“之後好幾次看到你，身上都有別的印子。”
“今天說話聲音也很啞，這裡……”
髮絲遮擋的耳垂下被指彎碰了碰，秦也收回手，冷臉陳述道：“好像被人掐過。”
“還不說嗎？到底為什裝監控？”小車駛進小區樓下，安全帶被解開，懷姣怔楞讓人拉手扯出車外。
“我有這不可信嗎，天天纏你，什都想陪你做，這也不可以告訴我嗎？”
昏暗樓道裡，即使是白天聲控燈也會被踩亮。
懷姣跟在他後面，見人悶聲不吭地要走過了，才小小聲地提醒了句：“在三樓，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