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泣還沒有說話,嶽理倒是先愣了愣,好奇地開口問道:“藝術家……大會?這個藝術家大會是做什麼的?”

錢塵笑了笑,對著裴泣示意道:“這玩意……應該裴泣說比較合適,他之前在藝術家啊大會上可是出足了風頭。”

“你說藝術家大會啊,真的是有點久遠了……”裴泣站在一邊抬起頭,似乎略微有那麼一點點的懷念,隨後解釋道:“藝術家大會實際上就是各個大洲藝術家相互交流,對藝術進行討論的地方,討論最新的藝術表現形式,討論藝術在各個地方的詮釋。”

“比如說上一屆,西洲那邊提出來一個藝術內容,便是解構藝術,將藝術進行解構,透過解構分析你所想要表達的一切,這個很快便得到了全球各個地方藝術家的認同,他們非常認可這一種方法。”

“解構……藝術?”嶽理沒有想到居然聽到一個這麼熟悉的詞彙,對著裴泣問道:“這個解構藝術,實際上指的是什麼?是透過解構來創作嗎?還是只是分析?”

“解構藝術,更多的情況下是用來創作,而並非只是單純的,非常簡單的解構,換句話說,創作才是解構所需要做的,而分析,則只是解構的一個很簡單的分支。”

裴泣反身坐在椅子上,摩挲著自己的大拇指,一邊思索一邊道。

“如果我記得沒有錯,解構藝術雖然是由西洲那邊提起的,但是實際上真正盛行的,並不是西洲的美術方向,也不是我們江洲這邊的音樂方向,而是新興的藝術,行為藝術,裝置藝術,還有其他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藝術。”

“行為……藝術?”嶽理總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一個很新的東西。

畢竟行為藝術這個東西,很大程度上已經汙名化了。

很多人對於行為藝術,更多的理解是那一種瘋子,或者腦子有病的人才會選擇做的事情。

行為藝術嘛,你如果腦子沒有病,做什麼行為藝術?你的行為還不夠藝術的?

但是實際上,行為藝術更多的是一種更加具體化的表達,相比較音樂美術而言,這類行為更為的具體,也更加容易看懂皮毛。

至於深層次的東西,就不太好說了。

錢塵似乎看到了嶽理的疑惑,開口解釋道:“行為藝術雖然聽上去很莫名其妙,但是確實是最能夠表達自己想法的藝術之一,而解構主義,其實更是有趣,比如說將文字解構,構建成其他的內容,讓藝術本身變得更加藝術。”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永遠滴神,這個是一個最新的網路流行語,雖然我不知道出現在哪裡,但是在後面,這個永遠滴神就逐漸被解構,破壞了原本應該存在的語境,破壞了原本應該有的意思,但是破壞破解並不是目的,最終展現出來的東西,才是目的。”

“而歪歪滴埃斯,這個從永遠滴神解構出來的東西,與原本的字元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形成了一個新的內容,這個,便是解構主義,解構藝術。”

“從結構,到解構,很有意思吧?”

嶽理坐在原地,並沒有聽懂他們在講什麼,只是感覺好像確實有點意思。

可是實際上,嶽理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懂。

錢塵對著嶽理繼續開口道:“不過嘛,我們這些學音樂的,還是學習美術的,實際上跟那群玩裝置藝術,行為藝術的人走不到一起去,你不用太擔心聽不懂他們講話。”

“今年的藝術家大會是在江洲這邊舉行,今年的主題是……印象主義,解構主義,結構主義,還有其他對於藝術的想法,大家都把自己的作品拿出來給其他人看一看,看看能否從其中獲得創作的靈感。”

“畢竟,藝術之間是相同的,很多的藝術靈感並不是從自身出發,而是從其他的地方來的,經過思考,將其融入自己所熟知的藝術之中。”

“就比如說繪畫藝術上的解構主義,逐漸被其他其他領域所使用。”

錢塵在那個地方隨意的聊著關於藝術家大會的內容,嶽理則是默默地在那個地方聽著,思索著自己的內容。

不過他想的,並不是解構主義以及結構主義,他在思索的,是一個比較熟悉的內容,印象主義。

這個內容他非常熟悉,因為他在之前救了裴泣之後,便試著創作了一副繪畫,就是用他自己的想法去創作的印象派繪畫,日出。

他當時只是一個想法,想要試試看關於自己記憶力的內容,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記憶力居然那麼好,居然可以直接復刻別人的畫。

當然,只是一個大概,相似度大約在50%左右,100%的內容,嶽理是絕對不可能記得的,除非他氪命去換一幅畫。

但是問題來了,嶽理他對於繪畫藝術並不是特別的嚮往,因此他根本不可能選擇將本來就不多的命獻給繪畫。

再加上嶽理知道的繪畫內容並不多,大概也就是一些比較出名的繪畫者,比如說達芬奇,莫奈,畢加索之類的,還有一些現代派的大師。

至於其他人,嶽理瞭解的並不多。

這些一結合,嶽理更不可能去搞那些繪畫了。

不過印象主義……

嶽理想了想,好奇地對著錢塵開口問道:“印象主義,這個主義……是新出來的一個主義嘛?和結構主義解構主義一樣的嗎?”

“怎麼可能是才出來的?你在開玩笑嘛?你沒學過藝術史?”嶽理說完,錢塵還沒有說話,裴泣便笑了。

他對著嶽理微微搖頭,無奈道:“雖然我記不得具體的內容,但是我記得印象主義出來了好久了,大概有幾百年了吧?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作品,每年的藝術家大會這邊都會選擇一個古的題材,然後再選擇一個新的題材,看看能否將兩者融合。”

“沒錯!就是這樣”錢塵立刻接上:“印象主義便是今年我們決定出來的老題材,我們想要看看能否將印象主義融入到其他的藝術之中,或者使用解構主義,結構主義之類的技法,將老的思想更新,給後來者一個新的創作理念。”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印象主義更多的是對於色彩的運用,色彩,光線,讓思維去追求光影的變化,將視線從近處挪到遠處,不在仔細地盯著一個細節,而是關注整體的內容……”

“這些東西在音樂上有運用,但是我記得運用並不算廣泛……”

錢塵說著說著沉默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勐地抬起頭看向嶽理,好奇地開口道:“哦對了,差點忘了問?嶽理,你在跟裴泣創作那一首《波來羅舞曲》的時候,有沒有使用印象派的內容?”

“如果你使用了這個印象派的內容,那麼我覺得你今年如果參加藝術家大會的題材,完全可以是這一首《波來羅舞曲》。”

“畢竟你的音樂之中,如果我沒有記錯,裡面音色的對比特別多,很有那種色塊的風格?”

錢塵看了一眼邊上的裴泣,露出一絲絲的探尋的神色。

嶽理立刻搖頭:“沒有,只是單純的配器法。”

邊上的裴泣則是思考了一下,這才緩緩搖頭:“我們當時創作時候想的並不是這樣,我們當時想的只是單純的對比,並沒有想特別多,就連解構主義都沒有想過。”

“這樣啊,那沒辦法,看你們自己想不要這麼寫了,不過你們到時候倒是可以向著這個方面去探討一下。”

錢塵聳肩,起身揉搓了一下自己無比痠痛的後背,對著嶽理微微點頭,隨意道:“好了,有事回頭聯絡我,你那一首作品如果要發表的話,你也可以直接給我,我找一個人幫你彈一下,然後發表出去,畢竟你寫都寫了,肯定得要發表吧,對吧?”

“嗯,好的,多謝。”

嶽理微微點頭,對著錢塵溫和地笑了笑。

藝術家大會,有點意思……

裡面講究的東西好像有點多,居然還有全球各個地方藝術家對於藝術的探討……

這些東西聽上去還蠻誘人的,不過自己的身體並不健康,大概出門幾個小時便已經算不錯,至於說和普通人一樣到處亂逛,那麼還是沒有必要了。

那麼要不要參加這個大會呢?將自己每天能正常活動的幾個小時,交給這個大會?

嶽理陷入了思考。

錢塵在那邊跟裴泣又聊了一些藝術上的東西後,對著嶽理微微點頭,拿起之前嶽理寫的那一首《小星星變奏曲》,便離開了醫院,回到江洲作曲家協會,準備找人幫忙把這一首作品弄出來。

林青葉一直坐在那邊,本來是打算跟錢塵一起離開的,但是沒有想到,她剛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嶽理突然從思考著甦醒,叫住了她,對著她開口問道。

“林青葉,等一下,之前……錢塵說你最近在練習我的第一鋼琴敘事曲?”

“啊?”林青葉愣了一下,隨後低著頭,輕聲嗯了一聲:“嗯……是的,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其中的內容了嗎?你也說你沒有什麼特別好說的東西……”

“那個是對錢塵啊……”

嶽理一時間有點無奈:“跟錢塵肯定沒有什麼好說的,錢塵他更專注的東西,在於藝術的本身,創作的本身,我在創作這一首作品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想的,至於這一首作品究竟如何演奏,他根本不會特別的關注,所以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啊。”

林青葉完全沒有想到嶽理居然這麼說,她歪了歪腦袋,不解道:“欸?所以……在演奏上,你還有什麼東西沒有寫出來嗎?”

“嗯,略微有一點吧,得要聽你現在的狀況才能說。”

嶽理點點頭,將自己的視線看向坐在一邊看熱鬧的裴泣,試探性地對著林青葉開口道:“要不……我們去邊上的琴行,聽你彈一下?”

裴泣沒有反應,他就樂呵呵地坐在那個地方看熱鬧,笑眯眯地看著兩人的互動一句話不說。

林青葉被裴泣看的有點坐立難安,不由得將坐姿重新調整了一翻,對著嶽理小聲道:

“現,現在嗎?”

“嗯,就現在吧。”

“現在的話……行,那麼我們直接去?還是……”

“直接去,你出去等我一下,我換一下衣服,然後我們去附近的琴行,聽聽看你對於我的第一敘事曲的詮釋。”

說罷,嶽理做勢要將被子掀起,看向林青葉。

林青葉瞬間明白嶽理的意思,起身微微前傾後,快速離開病房,走到病房外面,將門帶好,關緊。

裴泣坐在那個地方看著林青葉離開了病房,不由得對著嶽理笑了笑,起身將屁股下的凳子丟回原來的位置。

“不錯嘛,知道主動申請跟人家單獨相處了,有進步,我還以為你對女生沒興趣,實際上喜歡的是男生呢。”

裴泣笑眯眯地將幾件衣服從衣櫃裡翻出來,放在面前比劃了一番後丟給嶽理,意有所指地開口道。

“人家小林還蠻不錯的,多珍惜珍惜跟人家一起的時光,別整天一天到晚的就是音樂,就是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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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我都快夜夜笙歌,每天一個物件,處處留情了,你看看你,你跟著我在醫院裡這麼久,到現在一個女性朋友都沒有。”

“就算不結婚,只是談著玩玩,到時候你瀕死也會有人為你傷心難過啊,這樣不好嘛?反正又不要你負責,你擔心那麼多做什麼,風流瀟灑一點咯~”

嶽理接著裴泣丟過來的衣服,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無奈地笑了笑。

“我和她沒什麼,就是普通的朋友……”

“嗯嗯嗯,就是普通朋友,我年輕時候也是這麼說的。”裴泣白了一眼。

嶽理沒辦法,只能嗆道:“你當時昏迷瀕死的時候,我可沒有見到你那麼多朋友過來啊。”

“哈?我那個是,那個是……”裴泣蹲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不由得哼了一聲,對著嶽理沒好氣道:“我那是我還沒死呢,等我死了,埋葬下去了,到時候我的墳墓前肯定有一大堆妹子在那邊為我哭喪!絕對的!不信到時候等我走了,你就在我墓碑前看吧!”

“啊對對對,好好好,嗯嗯嗯,我相信你……”

嶽理白了白眼睛,起身將裴泣丟給他的衣服穿了起來,發現居然剛剛好好。

一套非常得體的休閒服,並不張揚,也不太過於單調,整體就是那種讓人看的非常舒服的感覺。

如果嶽理現在還有點頭髮,身體肌肉再飽滿一點,不至於太過於病態,那麼他看上去一定更加讓人舒適。

裴泣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嶽理換好衣服,立刻將嶽理弄到輪椅上,推著嶽理走出門。

他將正坐在門口發呆不知道想著什麼的林青葉抓了起來,將她的手,放在嶽理背後的把手上,笑眯眯地開口道。

“挪,小林啊,嶽理就交給你了,你可千萬不要把他弄丟了啊!”

“欸?我不是,我沒有……”林青葉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慌亂。

“好了好了,早點回來,玩的開心。”

裴泣裝作沒有看到,對著林青葉的後背拍了拍,轉身背著手,晃晃悠悠地向著遠處走去。

只留下一臉茫然的林青葉以及無奈的嶽理二人,在醫院的走廊裡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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