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孫志新都沒有睡好,先頭對著奧格噴的那番話他回想起來直想鑽進地縫裡去死了算了。轉念又想起納魯給的這枚獸牙,真是跟燙手山芋一樣的燙手東西。叫人放也不是,藏又不知藏哪裡好,更憶起奧格說的它所代表的意義……孫志新一想到這個就胃疼。超越性別的愛情太驚悚了,孫志新完全接受不了。這就跟他是人,不是豬一樣,是明擺在那裡的事,要想人變成豬,或者豬變成人,難度有點大……

他又擔心納魯的安危,生怕他在夜裡發燒沒有人照顧,便一直強撐著眼皮不敢睡。每過十五分鍾孫志新就會看看手錶,用自己的額頭去測量納魯的體溫,判斷納魯有沒有發燒。孫志新第一任女朋友就這麼做,她說用額頭測對方的體溫比用手掌更準確。

每當兩人的額頭相碰觸的那一剎,總能感覺到納魯飽滿的額頭給人以奇怪觸感,孫志新就會毫無理由的臉紅。臉紅誇張了些,他又不是小姑娘,沒那麼矯情,程度大約就是微微有些發燙。可孫志新心裡總感覺怪怪的是真,而且每隔十五分鍾他就會這麼怪一次,百試百靈,比來大姨媽還準,一點也不會因為多次的接觸而變得適應。

三點鐘的時候叫納魯起來喝過一次奧瑞克煎的草藥湯,六點又強押著他喝過一次。五點來鍾的時候孫志新就差不多已經撐不住,六點喂納魯喝過藥又過得一陣,因為已經熬了一個通宵,實在是奈不住,孫志新就趴在納魯身邊沉沉睡去。

納魯睡眼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孫志新,趴在自己身邊守著自己,一顆頭顱朝向遠離自己的那個方向,原來先短的短黑頭發長長了一些,已經快有兩寸長。

瞧著那顆黑色的頭顱,納魯心裡湧起難言的溫馨的滋味,竟是覺得這傷傷得挺好,不然依然這人的性子,絕對不肯安安靜靜的像這要趴在自己身邊。

那人睡得很沉,納魯都能聽到綿長平穩的呼吸聲。他,可是守了自己一整夜?

納魯心裡停跳一拍,然後又繼續跳動,一顆心越跳越歡快,終於忍不住伸手出去將孫志新的頭扳過來,把他的臉朝向自己。

孫志新不耐煩的揮揮手,又咋巴咋巴兩下嘴,繼續睡。照顧病人不是個輕鬆工作,他真是困得不行。

納魯一點都不想驚醒他,只藉著一絲晨光仔細的看孫志新的臉。在這之前他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仔細看這樣安安靜靜不反抗的孫志新。因此孫志新的動作讓納魯怔了怔,好笑覺得這人睡著時也像只小獸一樣不肯安寧,眼光就毫無忌憚地在孫志樣臉上掃來掃去。

越是看,就是越得覺得那人長得當真與眾不同。孫志新的臉是削瘦俊朗的,小臉才自己一個巴掌大,臉形線條俊美,五官特別的精緻,額前的髮際邊緣在前前額收束成一個小尖峰——納魯並不是知道這樣小尖峰有個很別緻的名字叫美人尖,就是覺得特別的好看。他眉長眼大,眉形修長而斜挑,滿是英氣。眼睫毛很濃,和其它出現在自己眼裡的毛髮一樣深黑油亮。鼻挺唇紅,嘴唇的線條峰巒起伏,顯得飽滿而誘人。經過一夜煎熬,他眼下出現了兩個黑眼圈,就那樣大剌剌的掛在小麥色的皮膚上,平時英氣勃發陽光俊朗的模樣裡透著幾分病弱,讓人憐心大起,只想抱到懷裡來好好的疼。

孫志新所擁有的五官樣式納魯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只覺得和女子的柔美完全不同,卻又比那還美得更多。孫志新一點都不柔美,相反是雄姿英發的一身好男兒健爽陽光之氣。以前納魯還沒覺出來,現在看仔細了,就覺得孫志新就該是這樣,才是與眾不同的孫志新。納魯不會細膩的去描繪他,就是覺得這人是自己看過的最好看的人。不僅好看,還有趣,因為他下巴上冒有一圈熬夜熬出來的鬍子渣,參差不齊的生在下巴上,像被野獸啃過一樣的亂,偏生又給人一種毛絨絨的感覺,引得人直想去摸去幾把。

這人啊,生就一臉像是英武和靈性揉和到一起的長相,初看不會覺得驚豔,但會越來越好看,直到後頭移不開視線,就像自己一樣,徹底的沉迷進去。

看得越久,就越覺得整顆心像是被揉爛了,倒進蜜,用力的攪和,拌成濃湯那般,甜軟而柔爛;又像是陷進某種蜜糖樣的爛泥裡,被那香甜的滋味吸引得渾身沒有力氣,無法將自己撥出來,逃得開。

納魯心底化成一片,控制不住的去摸孫志新變得有點長的短髮,嘆息:“小新,你是我的吉瑪。我納魯,是你的魯瑪。魯瑪和吉瑪,合到一起就不會分開。”

史前人類的情話估計就這水平,淡得跟清水一般。只是那裡面山盟海誓的味道自一片平和的話時透出來,很是叫人驚心動魂!只可惜孫志新睡得沉了,一個字也沒有聽到。他若是醒著也絕不肯這樣老老實實的聽這些。世間之事便是這樣,永遠矛盾著不可能讓人輕易的就趁心如意。(n.n)

只說了這句,納魯就不肯再說,只是愉悅的翹起嘴角,享受這份難的靜謐相守時光。在晨光裡像賞畫一般一直看孫志新的臉,直到孫志新醒來。

孫志新是被獵人出發的動靜驚醒的。納魯雖然受傷,族裡的生活卻要繼續過下去,沒了他照樣要去打獵獲取食物。只是缺少了納魯這個團隊領袖,必然會效率大降。

孫志新被獵人們的吵鬧聲猛然弄醒,這都是幫子野男人,字典裡沒壓低嗓門這個說法。他們全都鬧哄哄的湧進來,關心納魯的傷勢,又發現納魯被孫志新照顧得很好,傷沒愈,氣色倒好了許多,已經可以坐起身叮囑今天打獵需要注意什麼。

一群獵人看到納魯恢復得大家想像的都要好,大為興奮。一邊大讚孫志新的治療方法,一邊熱情的向納魯祝福,這才轟轟烈烈的開撥隊伍。

孫志新著實的困,如此吵鬧讓他實在耐不住了才睜開眼。他本想打算充耳不聞繼續睡來著,偏偏又沒有豬的睡功,只得困難的睡開眼。

一睜開眼,猛地想起什麼,霍地往納魯面前跳。才一跳就覺得腰酸背痛,用趴著那個姿態睡久了,背上像扛著一塊鐵板,腰更像被人打成了粉碎性骨折,拼都拼不起來。

“哎呀呀呀呀……”孫志新失聲痛叫,用貞子爬出井口似的動作在原地扭了半天,這才龜爬似的移過來,把額頭湊過去貼在他額頭上。

很好,體溫依然正常。昨天晚上是危險期,熬過危險期再小心的養,以納魯這種野獸般的體質,沒準傷勢會以一種讓自己會覺得匪夷所思的速度癒合。

納魯瞅著扭曲成牽線木偶一樣的孫志新,早已經忍不住悶笑。他的吉瑪就是這般可愛,生就了個率性而跳脫的性子,永遠在讓人無法預料的時間,讓人無法預料的地點,作出讓人無法預料的事。轉念又想到自己的吉瑪是為了哪般才會變成這樣僵硬,心裡就升起濃濃的滿足和歡喜,剛出口的悶笑就壓了回來,變成情難自禁的嘆息。

孫志新就是一缺心眼,哪裡想得到納魯這般英武粗獷的雄壯男子在情濃時也會有這樣的細膩情思。他正因為納魯沒發燒而放心的鬆氣呢,忽聽納魯用一種歡喜的口氣道:“小新,你好熱情。”

孫志新一怔,霍地把額頭拿開,一臉黑線的不看納魯。熱情?熱情你奶奶個頭!爺是來看你死沒死。你要是萬一掛了,爺的長期飯票也就打了水漂。

納魯於是又嘆氣,果然是睡著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可愛啊……

納魯不是話多之人,乖覺的感覺到孫志新沒多少和自己說話的**,便老實的躺在那裡,眼光一直追著孫志新轉。

他喜歡看孫志新,又不懂、也不會去掩飾自己愛慕的心思。孫思新就覺得倒了大黴,那眼光看得他坐立不安,菊花抽痛,總覺納魯那頭禽獸拿眼光細細密密的在織一張網,而自己就困在網中央,就等著納魯這個精英獵人來收網,一舉成擒。

孫志新這個愁,愁得好似一群太監上青,簡直快愁死了。心裡淚流滿面,不要啊……都是男人,本是‘同根’生,‘□’何太急?爺,你放過我。還有那極度不負責的穿越大神,讓我下回穿皇家後院,那裡女人多,還全是美女。別像現在一樣,成天被個男人守著,老拿貓咪望著金魚缸那樣的眼光看他。

他倒也不想想,穿那裡的結果肯定是會被咔嚓掉的……

於是一上午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裡過去了,奧瑞克送過一次草藥湯來。孫志新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草藥熬製的,估計含有鎮痛的成分,因為納魯喝過以後眉頭過一陣會放鬆些,不再因抵抗疼痛而皺到一起。

老實說,納魯這個傷員非常好伺候,不喊不鬧,連呻吟都聽不到半聲,更不會提任何無禮要求,簡直是天底下最乖的傷病員。照顧這樣的傷病員會讓人很有成就感。當然,假如他不拿那種會讓孫志新覺得芒剌在背的眼光看他的話,事情就會很完美……

他總不能去控制一個人的眼光的對不對?除非把納魯的眼睛挖出來當燈泡踩了。

這種血淋淋的虐殺事件新志新還真沒勇氣去幹,只好拼命把心轉開去想別的東西,總之就是要努力忽略納魯的存在。

可是,幹啥好呢?

挺想跟獵人們去打獵,只可惜誰也不讓他去,嫌他個頭矮,又敬重他的身份。他是畢達拉察阿蘇嘛,天殺的畢達拉察阿蘇!

採蘑菇?去不了,身邊有個病人呢,還是自己名義上的男人,自己墮落成了他的男妻,得守著自己的老公……囧。

選蘑菇?用不著,族裡的人已經很熟悉目前見過的品種。萬一採到新品種時會拿來讓自己辨識,用不著自己跟著。不得不說這些史前人類遠比自己想像的更加聰明,辦事也很有團隊精神,且聽話。

做午飯?時間不到啊……不能浪費族裡少年們辛苦撿回來的柴。整個部落沒有一個閒人,凡是能動的都在做自己能所能及的事,像少年們,每天清早獵人出發後就要去林裡拾柴。以前一直都這樣,直到最近有了採蘑菇大業以後才略有變動。但那柴依然是要擠去時間去採的,整個部族使用的乾柴他們提供了很大一部份。

亞麻?它們還泡著呢,漚麻這個步聚用原始的辦法要六到二十天,現在它們還是草的模樣,沒法子變成亞麻纖維。

真煩人!幹啥好呢?孫志新無比煩惱。

納魯便瞧見孫志新蹲坐在帳蓬門口,一臉的煩悶,唯有一雙靈動的黑睛珠卻在眼眶中滴溜溜的轉來轉去,片刻也不肯消停,著實好看得好。納魯嘴角就越發彎得高,孫志新煩悶,他可一點都不,光是瞧他的眼珠子就覺得充滿了趣味。

瞧,這就是把自己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真實寫照。

只是那眼珠子實在太靈動了些,納魯瞧久了竟然眼花,忍不住哈的笑了一聲。

孫志新回頭白了他一眼,繼續想事情,心思則轉到了納魯身上。

老實說,納魯這麼抱著傷躺在熊皮上,孫志新都替他覺得難受。這可是個頂天立地的雄性男兒,本應該馳騁在天地之間揮灑與生俱來的熱血豪情。可因為受了傷,只好窩在帳蓬裡屈就。如果他要是沒受傷就好了,可以和獵人們一起和野獸拼搏,舒發那種野性男人的優秀戰鬥意識,而不是無聊在躺那裡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可是,這裡的科技是如此落後,他們的武器都還是石制,甚至簡陋到用木棍、木枝和野獸戰鬥,讓孫自新都替他們抱屈。更糟糕的是防護,一個個差不多全是裸-體上陣,那爪子抓過來,利牙咬過來,沒避開被抓到或是咬到,能討得了好?如果他們的武器能提升一些,再有點防具,包括納魯在內,所有有獵人都會把AP和DP上升強大的一個檔次,沒準兒納魯這次也不會受傷,病怏怏的躺在那裡看得人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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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煩著呢,籠子裡的樹蛙被掛在那裡呱呱的叫,聽著更煩。

“閉嘴!”孫志新怒道。眼睛瞪著那幾隻七彩斑斕的小東西,突地一怔,腦裡好像想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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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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