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瞧著更神奇,畢達拉察阿蘇當真滿腦子奇思怪想,偏生又有用得很。(歡迎您n.n)

到得此時,納魯的傷勢已經很明顯的被各種手段控制下來。眾人心裡安定不少,才有閒睱之心去看孫志新用螞蟻縫合傷口。凡是看到的人無不嘖嘖稱奇,議論哄哄。更有人在仔細看是哪種螞蟻,想把這個本事學到心裡。早知道有這個辦法的話,說不定以前在同伴受傷的時候會挽救下很多同伴。其實孫志新哪有想到這麼多,連螞蟻都要仔細挑。他只是想到這瑪蟻個頭奇大,成年的足有三、四釐米長,嘴巴上的大鉗當然夠大夠用。而它下午咬了那少年後少年手腕上的傷只是紅腫,呈正常破皮後的受傷的樣子,說明它就無毒,這才逼急了拿來用。

又過得會兒,各自去採草藥的都回來了。奧瑞克二話不說就去煎熬草藥,奧格奔到孫志新面前,一臉大汗喘著氣道:“吉瑪,是這個嗎?”他還是頭一次喚孫志新,可見真的被納魯的傷嚇到了。

就是它,學名叫做鋸鋸藤,又名豬殃殃,莖幹長著鋸齒很容易割傷皮膚極度讓野外人士厭惡,實則是內服利尿,外敷清熱解毒並止血的好東西。

奧格很是聰明,採回來的鋸鋸藤已經洗好,去掉了混在裡面的雜草,凡是可以提前準備好的工作他都已經做好。孫志新抓了一把放進嘴裡嚼爛,然後吐到手心裡糊在被瑪蟻咬合的傷口上。此時納魯自己的凝血作用也開始起效,又配合著外敷藥物,血被止住。

“好了。”孫志新真正的松了口氣,道:“沒有大事了,請幫我把他抬回帳蓬。”

哪用他說,獵人們小心翼翼的抬起納魯,把他放到帳蓬裡的獸皮上,又留了一會兒才離開。

納魯一直都瞅著孫志新,看他忙來忙去對自己施救,眼神裡又多了許多東西。

孫志新讓奧格和布庫去吃飯,自己住下來冥思苦想,還有哪些草藥是消炎止痛又殺菌的。

“小新。”納魯喚道。

“嗯?”

“坐我旁邊來。”

孫志新其實不想過去,但看他因失血而臉色發白,終是心裡不忍坐到了他邊上。

納魯伸出一隻手握住孫志新的手,孫志新手一顫就待縮回去。卻被納魯一把死死抓住,手指張開和孫志新的五指交叉相握,兩隻手掌合握在一起,動作正是那種最親暱的扭腕十指交叉式。(歡迎您n.n)孫志新感覺到納魯的手心很燙,貼著自己手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隱隱的就想起以前的女友說過的一句話:手心滾燙的男人很熱情,也很重情。然後說孫志新的手心滾燙,讓當時的孫志新極為臭美了一番。現在孫志新倒覺得納魯的手掌心比自己的還要燙些,像是有一團火在燒。莫不是說,納魯是個比自己還要熱情重情的男人?

心裡正胡思亂想呢,忽聽納魯道:“小新,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

換了平時,以孫志新的性格,必定會眉飛色舞一通得瑟,如果屁股後有尾巴,那是要支楞起來一通狠搖的。現在卻沒這個心情,只是皺著眉,心裡頭很亂,各種念頭紛雜而來,糾纏成一團亂麻。

納魯長年打獵受傷,早已經習慣傷痛帶來的感覺。無非是忍耐,再忍耐,忽略身上的疼痛,等待傷好。就是看著孫志新緊皺著眉,很想用指頭去按平他眉心間拱起來的那一處。

兩人緊握著手不再說話,氣氛一時間極為靜謐。

奧格平時端著架子顯得懶散倨傲,現在倒沒有。早已經把歲數小的布庫趕到一邊,自己又拿陶鍋裝上水放到火上去燒。水開了以後他想學孫志新地樣往裡放些鹽,又不知道該放多少,就拿眼睛一直看孫志新,遲疑著道:“吉瑪……”

“拿過來。”

奧格將陶鍋拿過來,孫志新瞅瞅水的分量,大致按著百分之零點九的含鹽量製做生理鹽水。先頭的要濃得多,是為了防毒,現在則不一樣。不過沒有稱量的東西,孫志新只有大致估計著來。

沒布,還是只得用毛皮,就是先頭那片,用它蘸了水慢慢擦拭納魯身上的血跡和汙穢。奧格認真的學著,一會兒也來幫忙。

孫志新慢慢的擦,緩聲問道:“怎麼受的傷?”

納魯身體一僵,道:“我看到了卡亞克獸。”

奧格動作一頓,抬眼看了孫志新一眼,又繼續不吭聲的擦拭。

“卡亞克獸的肉很好吃嗎?”

“和其它的野獸的肉差不多。還難嚼點兒。”

“它很危險?”

“嗯。”

孫志新提高的聲音:“那你還去挑戰它?找死是不是?”

奧格的眼光也凝在納魯身上,臉上佈滿顯眼的不滿表情。(n.n)納魯乾笑兩聲,也不解釋。

兩人動手,很快就將納魯全身上下抹了個乾淨。趁奧格出去換水的時間,納魯將一枚還帶著血跡的獸牙遞給孫志新,道:“給你。”

孫志新只低頭看了一眼就更想發飆。事實上他也發了,孫同學可不是什麼忍得住脾氣的人。頓時大聲咆哮:“你還留下了兇手的牙,腦袋進水了?儲存戰利品也不是這麼個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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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魯只是笑,態度堅決的要孫志新收下這枚牙。孫志新看他失血後精神疲憊,倒是不忍心真正衝他大吼大嚷,悻悻的收下牙不再亂噴,讓納魯可以安心睡會兒。

片刻後納魯沉沉睡去,孫志新瞅了半天手裡獸牙,抬腿去找奧格。

奧格在和布庫居住在一起的小帳蓬裡磨石槍,見孫志新進來掀了掀眼簾,低低的叫了一聲:“吉瑪。”

以前他始終不肯開口叫人,那態度活似把孫志新當成隱形一樣看待,現在終於肯了叫他、正眼看他,倒是讓孫志新反而有點驚異。

孫志新展開手心讓他看到那枚卡來克獸的獸牙,道:“這顆獸牙代表什麼意義?”他可不是傻子,卡亞克獸聽起來就很難對付,事實的結果納魯也確實為此受了不輕的傷。為了食物而打獵對於機智的獵人來說,什麼易下手,什麼難下手,心裡肯定清楚明白。如何更安全有效的打獵是每個獵人必須具備的本能,就跟聰明的獵手沒事的時候不會去挑戰狼群一個道理。除非這顆獸牙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不然納魯不會幹這種蠢事,還讓自己受了傷。雖然納魯回答得言語不詳,但孫志新就是知道這貨就是衝著那個什麼卡亞克獸去的,而且就是為了這枚獸牙。

奧格有些驚奇於孫志新的機敏入微,想了想後道:“卡亞克獸體型中等,但速度快,力量大,性情狡猾狠辣。所以每個部族的成年男人一生中都必須獨自獵殺一頭卡亞克獸做為成年的試煉。如果不能透過,全族的人都會瞧不起他,不被承認是個勇士。如果透過,並打敗它生存下去,就代表了擁有足夠的勇氣和知慧,包括技術和技巧,是部族的勇士,可以參與以後的打獵活動。”又看了一眼孫志新手裡的獸牙:“它就是打敗卡亞克獸的證據。由於它很難獲得,又代表著勇士的榮譽和身份,通常都會被用來做為送給伴侶的定情物。”搖了搖頭,又道:“並不是每一對夫妻裡的妻子和弟親裡的吉瑪都能得到對方贈送的獸牙。上一枚父親並沒有給母親,而是隨著爺爺一起天葬。這一枚是獵來送給你。”

孫志新心裡狂跳一氣,下意識握緊了手心裡的獸牙。雖然隱約已經猜到它肯定不簡單,但仍是沒想到它代表的意義竟是如此不凡!

奧格還在道:“我發現卡亞克獸出現,父親一直緊盯著它就知道要出問題。果然他就獨自一人衝上去了……卡亞克獸的獵殺必須獨自完成,誰也不能幫忙。那種野獸也不是總能出現,碰見一隻都要靠運氣……”

孫志新瞪著掌心裡的獸牙,心神有些恍愡,像是可以透過這枚獸牙看到納魯發現卡亞克獸後迎頭衝上去的樣子。那一刻,那見鬼的男人到底心頭在想什麼?僅是為了這顆獸牙,而後博自己一笑?

他因為整件事受了傷不說,遞給自己獸牙無論態度和表情都平常得很。如果不是自己敏銳的察覺到事情非同尋常,只怕隨手接下獸牙後轉身就扔了。這哪裡是討好人的態度?

孫志新確信自己不是什麼美人,更不相信才相處二個月就可以迷得納魯為了自己去拼命戰鬥獵取這顆獸牙。

那麼,又是為了什麼?孫志新迷惑了,怔怔看著手裡的獸牙,心裡五味陳雜,說不清道不明什麼滋味。只覺得酸澀著,又心疼著,隱隱又有一絲微微的甜蜜。那個憨男人啊……真是……孫志新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

假如自己與他真的是情人,收到這枚獸牙必須驚喜無限。可是……自己大約永遠也無法接受成為納魯情人的身份。這獸牙,便成了錯愛。

孫志新一直怔怔在那裡發呆,只聽奧格道:“收下。我母親都沒有得到父親送的這個東西,你倒是收到了。它來之不易,又有古老的獸魂封印在這裡,可以保佑佩戴之人。你……”奧格住了嘴,神色很是複雜,有些不甘心,有些憤怒,又有些解脫,整個臉色像是感覺塵埃落定不可能再改變一般的矛盾。

如此珍貴用巨大代價換來的東西,孫志新敢不收麼?就算不收也要好好珍惜,納魯那個性子,送出去找東西絕計不肯再收回去。只是這份心意太沉重,又太突兀不同尋常,一枚獸牙握在手裡竟像是奇重無比,像是重達千斤那般。

孫志新一時間找不到什麼話說,默默的退出帳蓬。身後又傳來乾澀的磨石槍尖的聲音,聲音透著奧格的心情,一聲聲刮在孫志新心底,像用銼刀慢慢在心底劃拉著拖磨著那般難受。納魯那個白痴冒著極大的風險,一生之中就獵了兩枚卡亞克獸牙,一枚敬獻給了父親做為陪葬的聖物,另一枚給了自己,他的妻子卻從對到尾都沒有享受到過這個殊榮,這讓奧格怎麼想,又情以何堪?是兒女的,都希望自己母親是父親心裡最愛的那個人,可是……

孫志新腦子一熱,霍地衝回去,語無倫次的道:“我……我……不佩擁有這枚獸牙。我大概一生……都不能……嗯,做那個……呃,納魯的好吉瑪。哎……那個,我就是想說,咳咳——這個獸牙我先留著,你父親正在興頭上,他不僅肯定不會收回去,而且還會因為被拒絕而大怒。他受了傷,情緒波動太激烈對身體不好。唉呀!我他媽胡說八道什麼?”孫志新為自己的詞不達意怒了,怒道:“總之,我現在不想當納魯那個王八蛋的什麼鬼吉瑪,你也看我不順眼,看不慣就拉倒,誰怕誰?但你不能不承認我們目前生活在一起,這意味著就是一家人。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總之我會努力對你好!你媽媽來不及給你的,我給你!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媽!呃,不對!我來你當你媽!啊咧?我呸!誰當你媽?總之……哎呀,去他姥姥的,你當我什麼也沒說!剛才說的全是放屁!”

孫志新當真是急了眼,沒頭沒腦的衝奧格一通亂嚷。嚷完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反倒先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好像……一不小心說了很了不得的話呢……孫志新被自己管不住的嘴嚇到,灰溜溜的不敢看奧格的臉色,一溜煙滾回帳蓬縮回了納魯身邊……還是受傷的男人比較好欺負……納魯的兒子不太好對付啊,跟他爹一樣是個倔貨。溜,去折騰納魯,正好報自己屁股之仇,趁他病,要他命!

見孫志新像被鬼追一樣的背影,奧格呆住,嘴巴難以置信的張得老大,手裡磨槍尖的動作愕然停在半空中。這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突然回想起孫志新情急亂噴的模樣,好像真的……可愛透頂,難怪父親迷他迷得死心塌地。

“哥。咦?你笑什麼?”布庫醒過來,迷迷糊糊睜眼看哥哥。

奧格一怔,下意識摸摸臉:“我笑了?”

“嗯。”布庫很肯定的點頭,又道:“我去看下帕帕。”

“別去了。”

“嗯?”

“那邊有……吉瑪在。你放心睡。”

“哦,好的。”布庫終是敵不過睡意,又倒回去繼續睡。

奧格繼續磨槍法,磨磨停停,眼光偶爾瞄一下納魯帳蓬那個方向。許久之後長長的舒了口氣,像是放下心中擱了許久的大石,低低說了聲:“吉瑪。”

說罷,長長的籲了口氣,像是將長久以來的雜念都呼出去了似的。然後忍不住又笑了下,將石槍枕在腦後,閉眼平靜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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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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