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燕容頓了頓手裡的筆,不得不再次提醒木槿:“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躺在床上的木槿依舊無動於衷,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旁邊的男警員也一臉的莫可奈何。從他和馬燕容進來病房到現在已經超過十分鐘了,可是除了他們剛進來時木槿看了一眼外就再也不肯給出任何回應,問她什麼她都不回答,此時她睜著雙眼看天花板,把旁邊的人都當成了空氣。

馬燕容道:“不是你不話我們就拿你沒辦法。”

這下木槿有反應了,不過是拉高被子蓋住自己的臉,馬燕容微張著嘴,用力的閉了閉眼,忍下心頭的不快。一起來的同事示意一起出去,馬燕容合上審訊本,道:“你再好好想想,下午我們還會再來,你要是一直不肯開口,情況只會對你更不利!”

江少城還在病房外,因為他和木槿的關係,所以看見馬燕容出來也不方便問什麼,馬燕容也沒有透露任何話,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囑咐道:“你自己的傷也還沒好,還是擔心。”

病房的門沒有合嚴,木槿看見門口還有兩名男警員守著,現在她的身份可是犯罪嫌疑人!聽到外面馬燕容對江少城殷切的話語,木槿不禁露出一絲冷笑。女人的直覺是最靈的,怪不得自己第一眼看到馬燕容就覺得對方對自己不善,那時候她也只是懷疑馬燕容是個對江少城頗有好感的女人,卻原來還有這層身份。這樣起來自己才是這兩人之間的第三者,或許第三者還是抬舉了自己,只能算是他們手中的一枚棋子。

過了一會兒江少城又進來了,手裡多了一碗粥,他舀了一調羹吹涼遞到她嘴邊,木槿緊抿著唇,僵持了幾秒,他只得把粥放到一邊,道:“不管你想幹什麼,總要吃了東西才有體力。”她身體這麼虛弱除了流產失血過多元氣大傷外,還因為營養不良,可知她這幾天都是怎麼過的,估計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吃上。

江少城撫著她的臉:“木槿,事到如今,我再什麼對你的傷害也不能減輕,但你相信我,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讓這一切發生,現在只有你好好的活著,才能讓那些愛你的人安心。”木常豐已死,他不敢告訴她龍在巖生還的機會也幾乎全無,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打撈到龍在巖的屍體,但是在茫茫大海裡龍在巖就算水性再好恐怕也不可能在身受槍傷的情況下逃生。

木槿還是不肯跟他話,江少城也很挫敗,正好他的手機響起來,他起身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道:“我晚一再過來看你,記得把粥吃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就要跟醫生。”他替她拉好被子就出去了。

江少城對守在門口的同事鄭重的道:“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是很好,你們看著,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就趕緊叫醫生,拜託你們了。”

江少城走後,病房裡就沒有人來過,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父親慘死的那一幕不斷的在她腦海裡回放,她覺得萬念俱灰。種下什麼因就有什麼果,木家做的是砍頭的事情,所以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也沒什麼好。可是為什麼偏偏是江少城,他這樣利用她的感情她不能不恨。或許更多的是恨自己,是自己愚蠢無知,自以為是的為了愛情飛蛾撲火,結果卻變成了他的籌碼。她無法原諒自己曾經的自私愚昧,想起過去自己一次一次無知無畏的向他靠近的情景,她就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直到下午三多的時候馬燕容和早上的那個男警又過來了,馬燕容看著她,道:“怎麼,還是不準備開口嗎?”

木槿的眼珠子遲緩的轉動,視線落在那個男警身上:“讓他出去,我要單獨和你。”

那男警見木槿肯開口話了,松了口氣,不等馬燕容開口就自己退出去了。

等到病房只剩她和馬燕容兩人的時候,木槿輕拍著床沿:“坐吧。”

來的時候馬燕容以為木槿還會像早上一樣不肯張口,所以見到木槿現在的反應不禁有些驚訝,她在病床邊坐下,心中還在疑惑不知道短短幾個時木槿怎麼就有這麼大的轉變。

馬燕容翻開記錄本,準備將早上木槿沒有回答的問題再問一遍,木槿在馬燕容開口前先問道:“你和江少城認識多久了?”

馬燕容一板一眼:“對不起,現在是我工作時間,這些私人話題你如果想聊的話我可以以後專門找個時間來跟你聊。”

“對,現在你是警察,我是犯人……”

“你有沒有犯罪法律會給出一個公正的答案,現在誰也不能你是犯人。”

“謝謝你到現在還願意這麼,不過脫下這身警服後,我想你心裡很希望我會在監獄裡面渡過十年二十年吧。”

馬燕容聽她這麼,面有慍色,道:“你懷疑我會假公濟私,你放心,我們警察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好人,如果你真和那些事情沒有關係的話,我們自然會還你一個清白。”

“你喜歡江少城!”木槿用的是陳述句。

既然被戳穿心事,馬燕容乾脆停下筆:“既然你想和我談這些,那好,我可以告訴你我對少城的感情不僅僅是喜歡,我愛他,你不是問我認識他多久了嗎,我十六歲就認識了他,如果當初他沒有去木家,你和你家人依舊是這種結局,但是我和他的故事大概就不一樣了。”現在她不是警察,面對的也不是犯人,而是兩個情敵之間的對話。

“你現在也可以改寫你們的結局,這不是你最好的機會嗎。”

馬燕容道:“你想試探什麼,我的機會根本不用你給,接下來你還是好好的想想我早上問你的問題。”

“我什麼都不知道,信不信你們自己去查,反正你們警方不是無所不能嗎?不過你下次要是不穿著警服來的話,我或許願意和你多幾句話,我討厭你們這身警服,好像全天下就只有你們代表著正義,你過你們的,我過我們的,為什麼非要來害我們!”

木槿難得肯這麼一大串話,馬燕容將她的話悉數記下來,可又覺得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馬燕容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心浮氣躁,不可否認,自己心裡確實有些見不得光的念頭在冒出來,希望躺在床上的這個女人也和她父親一樣罪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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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燕容道:“要是這世上人人都可以踐踏法律而得不到懲罰,那這社會還有什麼公正可言,那些無辜枉死的人又怎麼安心閉上眼。”

木槿不想再跟她爭辯,疲倦的道:“你走吧,我想的已經都了。”

馬燕容起身,離開病房前道:“你知道嗎,因為你,少城被停職了,你要是一直是這個態度怎麼對得起他。”劉進民指證江少城徇私枉法,為了和木槿的私情,有意幫助龍在巖逃脫。上頭考慮到江少城和木槿的關係,認為他不適合再插手這個案子,又因為劉進民的那些話就乾脆將江少城停職。

等在外面的那個男警看到馬燕容出來,道:“怎麼樣,她了些什麼沒有。”

“什麼都沒。”

“什麼都沒?她不是只願意和你談嗎?”

“都是一些沒價值的廢話,她她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信不信自己去查。”

那男警失望的搖頭:“看來還要多跑幾趟。”

木槿端起那一碗粥,已經有些涼了,她喚門口看守的人進來,道:“我要吃東西。”總要活下去的,就為了她父親和她哥哥用命去保她,她也不能這樣死去,她很想見一面周落潔,不知道周落潔是不是還被葉天囚禁著,那望舒誰來照顧!

木槿望著頭的天花板,心中悽然。她還記得在她的房間裡還有很多幾個人的合影,她把那些照片一張張的都貼在相簿裡,就怕有一天老了回憶不起原來的樣子。可是現在記憶還完完整整的保留在腦海裡,他們卻已經四分五裂了,滄海桑田,而這不過是短短一個星期的事情。

此時的周落潔也是病怏怏的躺在床上,頭上受傷的地方被剔去了頭髮包著紗布,臉上白得跟鬼一樣,文嫂給她送午飯的時候還後怕的道:“早上可真嚇死我了,就這麼滾下來了……”

周落潔打斷文嫂的話:“葉天在不在?”

文嫂愣愣的:“先生在啊,在外面客廳裡坐著,你摔成這樣,他也嚇到了。”

“你幫我叫他進來。”

“哦……好。”

文嫂出去後,葉天很快就進來了,看到桌上的午飯紋思未動,道:“怎麼,不吃?”

周落潔坐起來:“葉天,你放我走行不行。”

葉天輕微的挑了下眉,把飯端到她面前:“吃吧,人餓過頭就容易胡話!”

周落潔在床上跪起來,在他面前磕頭:“葉天,放我一條生路,不管你把我留在身邊是為了什麼,我都求你讓我走,過去的那些年,如果是你欠我,我願意一筆勾銷,如果是我欠著你,讓我下輩子加倍還你,這輩子不要再這樣折磨我,我求你……”

“你就這麼想和我再無瓜葛?不惜將下輩子都許給我了!”

“葉天,這麼都年也夠了,我一生最珍貴的時光都在和你糾纏中過去了,我知道你也沒比我好多少,就當是我們放彼此一條生路吧!”周落潔頭重重磕下去,久久維持著俯首的姿勢等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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