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看這情形不對趕緊過去拉葉天:“葉哥,你不要衝動,葉哥……”

葉天聽到阿倫的聲音才稍稍的回過神來,被他壓制在身下的周落潔臉色一片青紫,幾乎沒了氣息。他猛然驚醒般的松了雙手,神情頹敗的跌坐在地上。很久周落潔才有力氣才從地上爬起來,撫著自己的脖子乾咳不止。剛才只差一她就死在他手裡,她幾乎都聞到了死亡的味道。以前她對死並不是那麼恐懼,但是現在不行,這世上有著她永遠無法割捨的牽掛,無父無母的孩子有多可憐她親身體會過,她決不能讓她的女兒也過上她那樣的生活。再,現在龍在巖不在身邊,她更要照顧好自己和他的女兒。

葉天肩上的傷又滲出血來,阿倫想叫人進來再給他重新包扎下傷口,葉天從地上站起來,手一揮,示意不用。葉天往外走了幾步看見身後的周落潔還伏在地上喘氣,並沒有跟出來的打算,他停下腳步,不發一語的看她。阿倫立刻上去把周落潔從地上拉起:“大嫂,走吧。”

周落潔推開阿倫,自己站起來,前頭的歌舞廳裡依舊歡客滿座,沒有人見到這繁華背後的血腥。她想起了鍾醫生心裡自責萬分,如果不是自己,鍾醫生也不用遭此慘禍,自己當初是從葉天手中救了人一命,可是鍾醫生如果知道今天要受這樣的折磨,或許寧願領受當時葉天的那一槍,至少也死得乾脆痛快一。周落潔恨恨的盯著葉天的背影,有多少人的不幸是因了眼前這個沒有人性的男人!他曾給了她那麼多不能磨滅的痛,可是自己當初為什麼還是愛上了他,現在想起來,真的覺得有不可思議。或許是因為在他殘暴,無情,冷血之中偶爾對她展露的溫情不斷蠱惑著她。畢竟在那麼多年的時間裡,不管她過得好與不好,她的世界中都只有葉天這個男人,所以才會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愛戀。可是龍在巖的出現卻給了她重生的機會,讓她明白愛不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讓她體會到了正常的相愛相守是什麼樣子的。反觀之下她和葉天之間就算有愛,也是畸形的,只會相互折磨,血肉淋淋的相殘。

回別墅的路上,阿倫開車,葉天和她坐在車後座上,這次跟在身後的人手是以往的兩倍,車上葉天依然對她惡言惡語,道:“我應該也把你的手腳都砍了,看你還怎麼逃!”

一再的激怒他對自己也沒好處,所以周落潔又選擇了沉默,她脖子上的勒痕很深,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是不會消下去。回到別墅裡,葉天又掛上吊瓶,對阿倫道:“劉進民那邊有訊息了沒有,姓龍的現在是死是活?”

“還沒有訊息,我再打電話看看,葉哥你放心吧,龍在巖他逃不了。”

葉天閉眼揮揮手,讓阿倫退出去,等到他把兩瓶消炎藥輸完睡了一會兒就已經天亮了,阿倫跑進來,道:“葉哥,打探到訊息了。”

“抓到了?”很好,不用他動手,交給別人也是一樣!

見阿倫面色為難遲遲沒有答話,葉天一下從床上翻坐起來,眼神迸射出駭人的光,咬牙道:“跑了?”

“不是,葉哥,昨晚龍在巖想從海上跑路,警方把他的船打沉了,但是在船上沒找到龍在巖的屍體,現在警方還在水底下到處撈人呢!葉哥,我估計姓龍的是活不成,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在水底下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屍體找不找得到也無所謂了……”

葉天抬手:“不,還是讓我們的人也到海上去打撈,決不能給他任何生還的機會!”只要沒見到龍在巖的屍體,他始終不放心。

“放心,我會親自去辦!”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周落潔衝到阿倫面前,失控的大聲吼道:“你剛才什麼,你再一遍!”

“大嫂……”阿倫為難的看著她。

周落潔一把揪住阿倫的衣領:“你龍在巖怎麼了!”

葉天替阿倫回答,神情好不得意:“沒聽清楚嗎,龍在巖死在海里了,連屍首都撈不到,以後你要想祭拜的話就去海邊哭兩聲,幸運的話他還能化成魚啊蝦啊的來跟你見面!”

周落潔眼神渙散,揪著阿倫衣領的手也漸漸沒有力氣,她身子一軟跌在了地上,乾嘔了兩聲竟然吐出了一團血來。葉天看到她吐血想從床上翻下來,但剛動了動身子就又躺回原來的姿勢,只是沒有再用話刺激她了。

阿倫去蹲下去扶她:“大嫂……”

周落潔自己撐著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間,她腳步虛浮,感覺自己每一步都沒踩到實處,這個噩耗炸碎了她所有的堅強和冷靜。那艘船還是她給安排的,卻成了送他最後一層。周落潔搖頭:“不……”他一定還活著,為了她和望舒,他會努力的讓自己活下來的,不是沒找到他的屍體嗎,那就明他還有活著的希望,哪怕只有一的希望,都已足夠來安慰她了。

迷迷糊糊的,周落潔也沒發覺自己走到了樓梯口,一步踩空身子瞬間失去了平衡,順著樓梯滾下去,頭磕在銳利的樓梯沿上,頓時頭破血流,文嫂驚呼著跑過來:“怎麼這麼不心啊,都磕破腦袋了,流了這麼多血……”

葉天和阿倫聽到樓下的叫聲也從房間裡跑出來,葉天快步下樓,只看到周落潔緊閉著眼,滿臉的血,他託著她的後脖頸,擦去她臉上的鮮血,發現血是從她頭髮間冒出來的,估計把腦袋給磕了個洞。

葉天把周落潔抱到樓上,吩咐道“去叫個醫生過來。”

…………

木槿睜開眼的時候是在醫院裡,視線所及之處都是白色的,病房裡的窗簾是拉開的,外面已經是白天了,還有一絲陽光從窗戶外透進來,守在床邊的江少城看到她醒過來,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木槿,你醒了,你等等,我去叫醫生……”一夜未睡,他的聲音也是沙啞的。

看到江少城,木槿回想起了昨晚的情景,最後留在她腦海裡的是龍在巖飛撲上船的那一幕,她無力的拉住龍在巖的袖口

“在巖哥……”喉嚨乾澀,她開口話很困難。

江少城斟酌再三才回答道:“警方這邊沒有訊息。”

木槿鬆開手又虛弱的閉上眼,警方這邊沒訊息,對她來就是好消息。江少城去叫了醫生進來,那個年過半百的女醫生給她做了檢查又和江少城一起出去了。

病房外,江少城問道:“我太太現在狀況怎麼樣,還要在醫院住多久?”

“身體總會慢慢養回來的,不過心裡的傷痛不是那麼容易癒合的,你安慰安慰她吧。”

江少城神情痛苦的抹了把臉,凌晨他將木槿送到醫院來的時候才知道她是流產了,他真的不知道她懷孕了,想必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醫生她以後再懷孩子會很困難,或許他和木槿這一輩都不會有孩子了。他心中悲痛,想起她曾那麼渴望給他生一個孩子,他當時不肯,因為時機太不對了,可是時間再不對,這個孩子以這樣的走了,都成為了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遺憾,這個孩子等於是他親手扼殺的。但是他知道這還不是他和木槿之間最大的問題。她對他的怨恨和兩人之間對立的身份都成為了他和木槿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走廊那頭過來了兩個身穿警服的一男一女,女的是馬燕容,她對江少城了下頭,繼而問醫生:“她醒了嗎?”

醫生看了眼江少城,道:“她身體還有些虛弱,時間儘量不要太長。”

馬燕容頭,對江少城道:“我們要進去給她錄口供。”完和另一個男警員向病房走去,江少城拉住她:“先給我幾分鐘讓我跟她談一談。”

馬燕容略微遲疑,最後道:“快一,我們在外面等。”

江少城進去把門合上,木槿依然合著眼,但是微顫的睫毛和眼角的溼潤都表明她此時是醒著的。江少城知道她這次身心都遭受重創,此時再讓她回憶一遍,無異於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可是他再不忍也沒有辦法,不管怎麼樣她都要經歷這一切。江少城坐在床邊去握她的手,她避開,把手伸到被子底下拒絕他的觸碰,頭也轉向另一邊。

江少城收回手,艱難的開口道:“木槿,等下會有我的兩個同事進來問你一些問題,你不要害怕,實話實就可以,他們不會為難你。”

木槿終於緩緩的睜開眼,眼中了無生氣,她淒涼的道:“實話實,你們不是都知道嗎,還要什麼?我是木常豐的女兒,我爸爸販毒,走私,軍火交易,這些我都清楚……就算你們我參與了也不算冤枉我,我可是木常豐唯一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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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城用力握住她消瘦的肩:“記住!你是你,木常豐是木常豐,你和木家的那些事情沒有任何關係,你記住了嗎!”

木槿愴然的笑出聲:“你江警官不是一向正義凜然嗎,怎麼能包庇一個大毒梟的女兒了,我爸是大毒梟,我將來也會是……”

外面馬燕容已經在敲門了,江少城握著木槿的肩膀搖晃她:“你要是真這麼想死的話還不如讓我一槍給你個痛快,等下不要胡八道,你聽到沒有!”

木槿只是淒涼的笑,到現在這一步自己是死是活其實她都無所謂了,他可以一次次的帶人剿殺她的至親,那又何必顧念她這條命呢,反正像這樣行屍走肉的活著日日怨恨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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