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如你所見,傳言是虛假的。”
“我不是什麼占星術士,那只是中世紀黑心女巫的惡毒玩笑。”
“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應該幫不上什麼忙。”
羅德如實回答道。
“不。”
“我知道,你手上有著所謂的真頁。”
“並且能夠解讀,洞悉萬物。”
“只有你才能幫到我。”
“我可以給你任何東西,只要是在這遼闊廢土上存在的,我就一定可以幫你得到。”
鏈鋸冷得不行,喝完了熱咖啡後,縮在毛毯內,兩隻手不斷摩挲著雙臂取暖。
“是麼。”
“我要你幫我找到親歷南太平洋事件的所有學者,你能夠辦到麼?”
羅德認真考慮著鏈鋸的條件。
“抱歉。”
“南太平洋事件?我連這是什麼都不知道。”
鏈鋸無比困惑。
羅德仔細一想,這是唯有SCT峰會主要人員和對策局第一科所知道的絕密內容,儘管鏈鋸在這廢土中已經佔據一方,但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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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方的人各自都在密謀著什麼,關係到最後的結局,真正意義上的,決定終焉的事情。
羅德毫無保留的將真相告訴了鏈鋸,四年前的持續一整天的日蝕,伴著那遮擋太陽的神秘天體,空間站全部失聯,衛星也受到干擾,幾乎盡數報廢,黑暗籠罩了一切,天文觀星鏡也無法看到那天體上的內容,只是比黑暗更為深邃的空洞。
隨著那神秘天體的到來,還抵達了不速之客,沒人知道是什麼,那極大機率就是潛淵症爆發的根源。
人類多次嘗試發射探測器,或者載人火箭試圖抵達太空探究真相,但都以失敗告終,在天文數字的鉅額消耗下不得不放棄。
但此時沒人察覺,一艘名為觀測者號的飛船墜落回了地球,無人知曉,是有且唯一的一個,從太空歸來的人類造物。
墜落在南太平洋不毛之地的島嶼上,當地的居民在上個世紀只是隔絕於世的原始部落而已,只是最近幾十年才受到開化,會使用現代工具和一些外語,但僅限於漁船以及一些發動機汽油之類的,根本不明白那大鐵塊的墜落意味著什麼。
一個漁夫目睹到了一切後,以不可思議,一塊高檔牛排都不如的低價,將資訊賣給了活躍在當地的外來者。
會來這種不毛之地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蠢到不能再蠢的遊客,這類人極少,一年內也沒多少個,幾乎等於沒有。
剩下的只有因工作需要而來到這裡的一些地質學家,氣候學家,生物學家,還有一些拍紀錄片的人。
訊息很快傳播出去,所有學者都慕名而來,隨著觀測者號的隕落,還帶回了一些超然的物體,聽說將那些學者,變成了比感染者都還要畸詭恐怖的事物。
等官方人員得知訊息,跨過大洋遠道而來時,早已經什麼都不留下,只殘存了一些廢鐵。
“這就是南太平洋事件。”
“有些學者已經瘋了或者是死了,但還剩下一半的人。”
“只是找到一個意義也不大,很可能也是瘋的,說的全都是妄想,必須全部找到,以客觀角度來重現當時發生的事。”
“才能破除潛淵症之謎。”
羅德無比耐心的說著,為鏈鋸講述了他所得知的全部經過。
“哇喔。”
饒是鏈鋸都有些震撼,發出不合乎他風格的驚呼,這實在是太過鬼魅以及迷人了。
“你就這樣不計代價的告訴我。”
“這是不得了的秘密。”
鏈鋸感受到了羅德的誠意,這個人是真心要和自己合作的。
“但是很遺憾。”
“我必須實話實說,這不是我能辦到的事。”
“你手上有真頁。”
“實際上我也是想藉助它來找人。”
鏈鋸誠懇的說著。
“你需要真頁。”
“我可以直接借給你。”
羅德曾與紫羅蘭,還有一位第一科的絕巔級人物,在隱修會未消失之前,劫掠走了一些真頁。
隱隱記得那些術士,說著完全意義不明的話,並不是特別在意這玩意兒,它只會帶來詛咒,無人能洞悉內容。
這是神才能閱讀的書本。
“借給我?”
“我拿著又有什麼用呢。”
“我需要的是用它來找人,你可以幫到我。”
鏈鋸依然堅持著之前的說法。
“只是找人的話……”
“用到原初真頁,未免有些太過誇張了。”
“你直接說吧,想要找誰。”
“興許我可以直接幫到你。”
羅德平靜說著。
“你不懂。”
“我漸漸明白,我不是完整的,命運之輪在我身上轉動。”
“從那深淵中。”
“我感知到了,我是割裂的,被分開成了不知道多少份。”
“狄狛……說實話,他幫了我的忙。”
“每有一份我消失,我都會愈發強壯,直至今日,已經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超然地步。”
“我明白,那是我的命運,我因果交織的所有,是精神的冗餘部分,腦肽,氨基酸。”
“只要去除所有的沾染。”
“就如同大腦被毀滅一樣,不,遠遠要比那高階。”
“我會通往深淵之底,抵達根源。”
“那些東西,不可能透過正常的方式找到,只有藉助無所不知的偉力。”
矛盾體現在他的身上,既有些恐懼,又有些興奮。
羅德只感受到了。
瘋狂。
但這也是,原初抄本的主旋律。
“嗯……”
“看來我幫不到你,我這裡也只有原初之書的殘頁。”
“並不是無所不知的。”
“很遺憾,我很抱歉。”
羅德如實回答道。
“是麼。”
鏈鋸能感受得到,他說的話絕無虛假,但還沒放棄,繼續補充著。
“你這裡太過偏僻了。”
“去我那裡吧,幫助我。”
“我會找到所有真頁,整編成完整的一本書。”
“到時候自然可以找到那些傢伙了。”
鏈鋸的口吻,不容反駁。
“很遺憾。”
“我不能那樣做。”
“這不符合我的軌跡。”
“我只能告訴你這些,這是宿命指定的。”
羅德的話語變得有些神棍起來。
“噢。”
“是真頁。”
“真頁上說,你不會那樣做麼?”
“我一直以來都有一個想法,只要找不到那些人,只要無差別的盡數屠戮完全就行了。”
“但這需要久遠的歲月。”
“你必須幫助我。”
“如果我在這裡殺掉你的話,是否就已經改變了命運。”
“所謂真頁,也只是愚人的神棍玩笑。”
鏈鋸的目光,驟然變得恐怖無比。
羅德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