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坤似乎心中有所愧意,苦笑著搖了搖頭,朝著林白就走了過去。

只是沒等他步子邁出,一邊的李隱都伸手就扯住了他的胳膊,輕聲道:“難道你甘心半輩子的英名就毀在這小子的手裡,後退,聽我的!”

“小子,這一局我說你們戰平了,你是不是心服口服?!”何佔奎捻著鬍鬚,看著林白笑眯眯開口說道。

面不紅心不跳,說起話來臉上掛著三分笑容,看上去和氣一團。若是不知道剛才局勢發展的人看到現在這一幕,說不準還真以為這何佔奎是個處事公平的老好人。

林白輕笑一聲,說道:“一大把鬍子,也一大把年紀,這麼些年學會的東西是學到狗肚子裡了?還是你們的七竅玲瓏心被豬油蒙了?還是你們忘記了祖師爺留給你們的訓誡?!”

各行各業都有祖師爺,相師的祖師爺按理說該是算是伏羲始作八卦,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

但真正把命數發揮到了極致的並不是伏羲,也不是許多人口中傳述的鬼谷子,而應該是周文王,文王演化八卦,從他開始才有了卦辭和爻辭,而且後來武王得了天下,易學這才流轉開來,天下學習相術的人才多了起來。

傳說之中文王生性仁厚,即便是被紂王關押之時,對待一切事物也是慈善無比。所以相師一脈便對這演化八卦的老人分外推崇,立身處世的哲學也是向這老人家學習。

“黃口小兒,就你那點兒微末伎倆哪裡是我們的對手,剛才老陳乃是故意放水給你,而且你們兩人都無一受傷,又哪裡來的輸贏之說,所以還是平局!”李隱都往前踏出一步,看著林白仰頭趾高氣傲道。

林白搖頭,說道:“好邏輯,好思維,吐了鮮血不算輸,手下留情饒他一命不算贏。好,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就是不見鮮?

?不算數對吧,還有誰,接著來吧!”

“就由我鐵口直斷李隱都來會一會你這黃口小兒,就測彼此的命理,以此來決定輸贏!”李隱都信心滿滿的看著林白自得道。

聽到李隱都這話,在看著他這表情,林白突然前仰後合,指著李隱都大笑起來,最後更是笑得腰都直不起來。林白捂著肚子,笑道:“你確定你要測算我的命理?!”

“我測算你的命理有怎地,難道區區你一個黃口小兒的命數我都不敢去測麼?!”李隱都聞言大怒,以為林白是在嘲笑他無能,便厲聲喝道。

聽到李隱都這話,林白笑得愈發燦爛。林白的命理他自己清楚無比,當初在茅山的時候,老道士李天元窮極一切手段,都沒有推算出關於林白命理的絲毫,後來抱著林白訪遍名山大川,更是找了他的一些老友前來相看,也是絲毫頭緒沒有。

李天元是何等人物,乃是民國到解放後相術界的一座大山,他的那些故舊也都是鼎鼎有名的耆宿,這些人都看不出來林白的命理,更何況是一個只是在番禹有點兒小小名氣,而且人品差到了如此極致的老貨。

“你真的確定要給我看命數?”林白嘴角噙滿了笑意看著李隱都問道。

林白三番五次的這般詢問李隱都,讓本就暴躁如雷的他更加的鬱悶。林白所有的表現似乎都是在嘲諷他一般,出來混江湖的最重要的就是個面子,被林白這麼接二連三的這麼嘲諷,就算是泥人也被他給氣出來火氣了。

李隱都咬緊牙關,從牙縫裡緩緩擠出來幾個字,道:“老夫我今天要是不給你算出個一二三出來,我李隱都就滾出番禹,以後永遠不再踏足相術界!”

“行,老杆子,我就跟你賭一把,只是這次你要是再敢耍賴,就不會像剛才那個老貨那般輕鬆了!”林白一笑,說道。

李隱都深吸一口氣,把手把手衝林白一指,然後道:“四柱給我拿來!”

四柱其實就是八字,就是從曆法查出的天干地支八個字,用天地天干地支表示人出生的年、月、日、時,合起來是八個字。八字是一種根據八字推命的方法。

“八字就是八字,還說什麼四柱,冒充自己有文化啊。大家都是吃這碗飯的人,什麼名詞之類的誰不知道,少在我面前豬鼻子裡插大蒜裝象!”林白聽到李隱都這話,撇了撇嘴,調侃道。

李隱都被林白這話一激,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呼吸了良久之後,冷聲繼續道:“八字!”

“己巳、癸酉、壬申、己酉,自己一邊兒算去吧,算不出來的話,千萬可別哭。”林白淡淡笑道。

李隱都那個怒啊,但是卻是一點兒法子沒有,正準備出言對林白諷刺幾句。卻聽到林白淡淡道:“你的八字就沒必要拿出來了,小爺我隨便掐掐指頭,就能把你給算個**不離十!”

林白這話一出口,觀戰的那幾個人都是連連搖頭。這年輕人實在是太過狂妄了一些,連推斷命理最基本的生辰八字都不要,居然還敢妄談鐵口直斷。

“驕兵必敗,這年輕人太過心高氣傲,必然落敗!”一邊的範三明搖頭輕聲道。

何佔奎又是連連點頭,道:“隱都鐵口直斷這一手不光是在番禹,就算是放在粵東都是數得上號的,而且這小子這般囂張,這次一定會落敗!”

“老幾位,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這世界上有這樣一種人,在我們相術界被稱為上天之子,他們的命理世人根本無法揣測!”陳寶坤沉吟良久之後,轉頭看著一邊志得意滿的幾個人輕聲道。

何佔奎搖了搖頭,輕笑道:“上天之子這種事情只是傳說罷了,就算是真有,又怎麼會是面前這個小子。寶坤,我看你是被這小子擊敗之後,心裡邊落下了魔怔吧,別再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

陳寶坤聽到何佔奎這話,連連搖頭,心中也是慨嘆不已。自己這麼大一把年紀,怎麼就會跟著面前的這幾個人出來趟這趟渾水,這一把輸了不要緊,半輩子闖出來的威名算是毀於一旦,以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有東山再起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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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看啊,說說你推算出來什麼了?”林白滿臉笑意盯著身前的李隱都說道。

此時李隱都已經是滿頭大汗,臉上漲紅一片,咬緊了牙關,仍舊在心中默默思忖,但不管怎麼去推算,都覺得林白這命理就像是被矇蔽了天機一般,無論他用什麼法子推算,都是灰濛濛一片,根本找不到一星半點的訊息。

“老李,你這是怎麼了?!”圍觀的幾個人此時才注意到李隱都面相不對,急忙圍到李隱都面前,急聲問道。

話音剛落,李隱都臉上的漲紅之色就又加重了幾分,眼珠圓睜,看上去就像是眼球要從眼眶裡擠出來一般,似乎正在忍著什麼痛苦。

‘噗’,李隱都仰天吐出一口鮮血,身子一軟,萎靡在了一邊。

何佔奎一看李隱都這架勢,伸手指著林白怒聲道:“小子,你使詐,快給我說,你用了什麼損招,讓老李突然口吐鮮血。”

“學藝不精,推算不出人的命理,反遭了天地元氣的反噬罷了,這種小事兒難道你們以前就沒有聽說過麼?”林白看著面前的幾人,淡淡道。

吐出胸腹之間強忍著的鮮血之後,李隱都覺得胸口輕鬆了好多,一把推開身邊的何佔奎等人,從隨身帶著的皮包裡抽出幾張紙和一支筆,在紙上嗖嗖嗖寫畫了起來,繼續開始推測林白的命理。

如果按照鐵口直斷的規則,這李隱都此時已經算是犯規,應該算是直接認輸了,但是林白卻是絲毫沒有動靜,只是笑眯眯的看著身前瘋了一般在紙上推算自己命理的李隱都,一言不發。

幾張草紙轉瞬用光,上面被李隱都畫滿了各種相術符號,但是所有的符號的爻辭都無一不是指向白茫茫一片空白,其中林白的一丁點訊息都沒有洩露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人連一點兒命理都推算不出來!”李隱都愕然推開面前的草紙,盯著林白如同見鬼了一般大聲叫囂道。

林白抬了抬手指,淡淡道:“學藝不精,差距太遠,所以你才推算不出來我的命理。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推算了這麼久,那現在也該輪到小爺我講講你的命理了吧!”

“三歲雙親亡故,五歲拜師學藝,十五歲的時候卻是把師孃給勾搭上做了姘頭,然後你們兩個把你師傅給推下了山崖。二十一歲的時候來到番禹,見識了花花世界,就把你那姘頭師孃給做了,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林白笑道。

“小子,你胡說,隱都不是那種人!”何佔奎怒然立起,指著林白怒道。

林白搖頭,說道:“是不是那種人他心裡邊最清楚,我剛才已經說了那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天理循環因果報應,他前年老來得子估計是喜歡的不行,但只可惜,他那寶貝的不行的兒子是他女人和姘頭的產物罷了!”

“而且這姘頭現在還在這裡,範磚家,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林白似笑非笑的盯著面前的範三明笑道。

範三明額頭上的冷汗滾滾往下落,一臉的驚慌之色,在場諸人看到這模樣,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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