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睜開了眼,天色已經是大亮了,出了空間推開了屋門,正準備洗潄呢,看到圍牆上'長'出了七八個腦袋,直勾勾的望著自己停在院裡的車。

“看什麼呢?”

桑柏大聲問道。

“桑柏哥,你真牛必啊,出去趟買回來一輛腳踏車”陳東升和其他的孩子一樣一臉羨慕。

桑柏道:“多讀書,讀好了書這些東西都會有的”。

扯完了這一句,桑柏又道:“都扒著牆頭幹什麼?想看就進來看,秋收又不吃你們”。

“你不在我們不敢,秋收到是好點,你們家那頭大牯牛老是抵人,上次我被它一直追到了村口”竹牛開始告起了狀。

桑柏道:“誰讓你惹它的?行了,都進來吧,你們中間有人會騎車的沒有?”

“沒有!”

等桑柏開啟了院子門,一幫半大的小子姑娘進了院子。

桑柏想都沒想問道:“想學麼?”

“想!”

一幫孩子怎麼可能不想學車,一個個眼睛瞅都快瞅出火星子來了。

桑柏於是推著腳踏車來到了門的曬場上,一隻腳踩在了左腳踏子上,右腳在地上蹬這樣自得車就這麼開始動了起來。

桑柏小時候可沒有這麼學過車,因為他會騎車腳踏車哪還有這麼大個的,都是很輕巧的,前面都不帶大槓了,人直接騎在座上兩條腿在下面蹬幾次自然而然的也就會騎了。

但是現在不行,車子挺高的,一般一米六五的身高上車都不是太利索。

像是桑柏現在這樣學騎車,鄉下有一種特殊的叫法:別大槓!先這麼滑,等著滑習慣了之後再把右腳踩在右腳踏子上,整個人雙手扶著車把,腳踩在腳踏子上,身體穿過腳踏車的大槓這麼騎就是別大槓了。

孩子們看了幾下就知道怎麼做了,當然了做的好不好那就不知道了。

“行了,你們輪流這麼學”桑柏把車子扔到了陳東升的手上。

陳東升推著腳踏車突然間就像是過了電似的,一動不敢動這麼站著。

“你小子範什麼毛病呢?怎麼有人點了你的穴位了?”桑柏好奇的問道。

陳東升一臉的苦相:“桑柏哥,要是把車子弄壞了怎麼辦?就算是把我們賣了也賠不起!”

“瞧你這點出息,誰說讓你賠了”桑柏說道。

“就是不讓我們賠回家也得扒層皮啊”。

竹牛一張臉也皺成了菊花一樣。

桑柏道:“你們只要不是拿鎬頭敲,這腳踏車你們還能造壞了?”

現在的腳踏車用料可是真的不能再真了,骨架子全都是鋼管制的,死沉死沉的,而且後面的座也不像是桑柏四十年後騎的車子鬆鬆垮垮的,現在這車後座上,擺頭兩百斤的豬都不帶晃一下的,支撐還有座架子一水兒都是小手指粗鋼條制的。

“真的?”

桑柏道:“哪那麼多話,想學就學不想學一邊完去。對了,一人學的時候剩下人在後面幫著把一下,別到時候摔出個狗啃屎來”。

說完,桑柏順帶著來到自家的豬圈羊圈旁邊,開啟了豬與羊,然後把大牯牛趕出來,讓它帶著豬羊出去打野。

回院子裡,帶著秋收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拎子豬肺,就是昨天買的。

“東昇!過來,把這東西給呂二爺他們送過去,讓他給家裡有老人的分一分,煮個豬肺湯什麼的”。

桑柏對付豬肝豬大腸什麼的還行,唯有對豬肺一點興趣都沒有。反正也不浪費,一副肺分給村裡的老人們也算不錯,總共就五六個老人,分上一個豬肺雖然有點少,但是想必他們也沒有指望靠這個填飽肚子。

“愣著幹什麼,快點去啊”桑柏說到。

回過神來的陳東升唉了一聲,便拎著豬肺一路小跑往村裡奔去,一邊跑一邊還衝著夥伴們說道:“等我回來就輪到我了”。

看著這小子一邊跑一邊回頭囑咐小夥伴的模樣,桑柏不由樂了。

帶著秋收溜躂了一圈,看看自己在西邊小山頭上種的果樹,發現苗子的成活率還是挺高的,差不多能有個百分之九十八往上,一片果樹也就是死了三兩株的,還是因為運氣不好種在了石頭窩裡,這就沒有辦法了,一層淺土是無論如何沒有辦法養活一株樹苗的。

長的最好的是山頭最上的面的那一株山核桃樹,就是上次桑柏一不小心澆水澆多了的那一珠,整個長的有小臂那麼粗,而且還在樹根處形成了一個樹瘤,還挺大,差不多有兩倍樹幹那麼粗。

站在樹下看了一下,桑柏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繞著樹轉了兩三圈,也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了,於是帶著秋收往回走。

還沒有到自家的小院,離著老遠便看到自家門口的曬場上烏泱泱的一片人,等著桑柏走的近了一些,發現鄉親們似乎都來了,一個個圍著腳踏車不停的談笑著。

“桑先生”

看到桑柏回來了,大家都很自然的給桑柏讓出了一條路來。

“大家看腳踏車?”

“對啊,咱們可都想有一輛,只是現在家裡還太窮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家裡才能有一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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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有?怎麼說也得攢上三五年,一百大幾十呢”。

“對啊,一年口中還不知道能省幾個錢哩,買這麼貴的東西也用不到啊”。

“誰說用不到的,有了這東西上鎮上可方便多了”。

桑柏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嘮叨,笑著走到了呂慶堯幾個的旁邊。

“你怎麼還給我們送豬肺啊”。

呂慶堯等人立刻開始和桑柏客套了起來。

“這玩意可我洗不好,人家搭的不買不讓我買別的”桑柏說道。

幾個老人聽了衝著桑柏咧嘴一笑,大家都承桑柏的情。誰都知道這是桑柏的客套話,什麼東西要搭啊,明顯是人家買了送自己幾個老東西吃的。

“這車子你買了幾個錢?哪來的票?”

很快就有人問道。

桑柏見呂慶堯等幾個老人一起瞪著說話的季延平,笑著說道:“沒事,也不是什麼秘密,我在縣城有個朋友,他能搞到這些票,至於錢嘛是我師父留下來的”。

師父是個很好的擋箭牌,時不時的就被桑柏搬出來的用上一用,每次都是那麼的好用。不用說別的只看這幫老人家一個個理所當然的表情,就讓桑柏的小虛榮心一下子滿足了不少,似乎真就有這麼一個師父似的。

一邊聊一邊望著場中正在學車的半大孩子。

看了一會兒,桑柏這才發現陳東升這小子學的挺快的,也就兩個小時的功夫,這小子就已經開始能別大槓了,雖然騎的模樣有點怪,但是還算是有模有樣的。

“東昇這小子還是挺聰明的”桑柏隨口贊了一句。

呂慶舉笑道:“就是太歡脫了一些,性子靜不下來,要是能靜下心來是個頂好的孩子”。

“年青嘛”桑柏回了一句。

年青兩字一吐出來,呂慶堯等人不由的看了一眼桑柏,心道:您自己也就二十歲出頭,說人家年青?

就在這個時候,腳踏車換人了,從陳東升的手中換給了他的弟弟陳羽升,這小子似乎是想表現一下,也就是有點人來瘋,左腳踩在了腳踏子上之後,蹬了幾下把車子蹬走了起來之後準備上右腳的時候,一下子抬的有點猛,直接踩過了大梁。

啊~!

在圍觀的人群一陣驚呼聲中,這小子立馬慌亂了起來,一緊張胡亂踩,誰知道一下子唳踩正了位置,踩到了右腳踏子上,心慌意亂之下直接就這麼打了半圈,然後又打了半圈。

這下子車子開始繼續動了起來。

“哎,哎,哎!”

這小子扯著嗓子喊著,然後腳踏車就撞向了人群,人也不傻啊,看著車子來了立刻就避開了,等著這小子經過的時候,幾個壯年的漢子一伸手把車子給穩住了。

陳羽升這小子這才停了下來。

“你小子,要是沒人指不定就撞樹上了,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餘二嬸也就是孔羽升的母親笑著拍了一下自家兒子的腦門子。

陳羽升這時卻道:“我會了,我會了,你們讓開”。

大家一聽笑呵呵的放開了這小子,陳羽升把車子調了個頭,然後開始踩了起來,蹬了幾下之後便直接把腳越過了大槓,當然,他的身高是不足以讓他坐在車座上的,所以他現在的是騎在大槓上踩半圈。

車子騎的雖然是歪歪扭扭的,但是已經算是可以正兒八經的'騎'車,而不是別車了。

桑柏見了笑著說道:“這小子克服了恐懼”。

“學會了?”呂慶堯等有人有點驚奇。

騎腳踏車對於他們來說那是一件相當高大尚的事情,主要是因為大家接觸的太少了,自己家裡也買不起這東西。

形像一點說大約可能像是二十年後村裡有人買了一輛小汽車的感覺,無情的收割別人的羨慕的目光。

現在腳踏車也是這個感覺,甚至是如果一個姑娘會騎腳踏車在相親市場也都能算個優勢。

這東西桑柏是難以感同身受的,因為他那時候不會騎腳踏車才是怪事,而且騎腳踏車的也不多了,大多數人都是騎電瓶車,所以會騎腳踏車有啥好顯擺的。

“看起來挺簡單的啊”。

呂慶舉望著場中如同老驢拉磨一樣圍著曬場轉的陳羽升說道。

“本來就簡單,最主要就是刻服一下心理的畏懼,只要是克服了很快就學會了”桑柏說道。

陳羽升這是騎上了癮,不過很快就被陳東升給攔了下來,然後陳東升換上去踩。

陳東升這小子猛的,直接上去就幹,誰知道一個平衡沒有搞好,直接摔倒在了曬場上。

桑柏看這傻小子的模樣,不由跟著大家哈哈樂了起來。

就在桑柏樂的時候,呂慶堯等人暗自瞟了桑柏一眼,看到桑柏是真的不像心疼自己的腳踏車,心中這才放下心來。放下心來的同時,都在心中堅起了大拇指:桑先生大氣!

如果此刻桑柏要是能聽到這些老爺子的評價,都能笑彎了一腰,一輛破腳踏車還能和大氣扯上邊?自己是讓孩子們學車,又不是送車給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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