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寺廟牆壁上那些花裡胡哨露骨大膽的壁畫和凋塑,霍雨哪裡肯進這廟裡見什麼大祭司,她厭煩的說道:“不就打了幾個人麼,就這點破事,你讓他自己出來見我吧。”

“小姐,您的舉動可能會導致因德勒瓦蒂河周邊數萬人陷入缺水的危機中,我看你們的模樣像是外國的旅客,老實說這事跟你們沒有一點關係,但你卻跑來破壞了我們的風俗,發生這種事,你難道還敢這麼傲慢無禮嗎?”僧侶陰森森的說道。

霍雨語塞。

蘇緹娜心裡惱火,她壓下心裡的火氣,說道,“這事的確是我們不對,我們這就去和你們的祭司解釋,請你帶路。”

“還是這位小姐通情達理。”

僧侶笑眯眯說道,“請跟我來。”

這時,寺廟裡往來的其他僧侶這時候也向這邊靠了過來,好奇的上下打量著這兩名新來的姑娘。那些僧侶的眼神令霍雨感到不舒服,她跟在蘇緹娜身後小聲說道:“我覺得這鬼地方有問題,怪怪的。哪有和尚天天搞顏色的。”

“要你提醒我!我瞎嗎?”蘇緹娜氣呼呼的說道:“要不是你幹的事,咱們能跑這來嗎?”

說著,她自我安慰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咱們國家對這個諱莫如深,人印度根本不拿這當回事呢,待會兒你別說話,也別動手,解釋完了這件事我們就回去,明白嗎?”

霍雨自知理虧,只好悶悶不樂道:“行,你說了算。”

僧侶帶著兩女孩穿過一堆扭曲纏繞的凋像牆壁之後,來到了整個寺廟區域中最大的一座寶塔前。

老實說,如果不是那些凋像,或許蘇緹娜真的會震懾於這個地方的異域之美。

和一路走來的那些骯髒破亂如垃圾場的城市不同,這寺廟內部和外部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這裡看不見一丁點垃圾,建築風格異常古老,精美絕倫卻纖塵不染的乾淨,這種乾淨甚至快趕上中國銀行大樓裡的地面了。

那寶塔前有長方形的水池,水池邊貼滿了馬賽克磚石,通體呈幾何切割狀,水池的水平面和和地面齊平,雖然不知道這水是哪裡來的,但水清澈見底,想來肯定不是外面那些被嚴重汙染的水源。

水面上凸起的大理石階梯上,還有盤膝坐在水池邊,或是在冥想或是在瑜加的僧侶。

還好。

蘇緹娜心想,好歹沒有看見露天impart。

在看見外面凋像之後,她覺得就算在這裡看見impart也不奇怪。

走進塔樓內部之後,那些隨處可見的音檔凋像終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曠高聳的拱頂和一些意味不明的浮凋和神龕,只是神龕裡的紅配綠審美的神靈以中國人的審美來說多少有些豔俗。

大廳裡,有一些年輕的僧侶盤膝其中。看起來是在做功課,但蘇緹娜和霍雨走過的時候,他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

穿過大廳,他們來到了一處頗為昏暗的房間。這裡有三名老者正盤膝坐在高臺上,在煙霧繚繞進行冥想,聽到腳步聲,他們紛紛睜開眼睛。

其中坐在最中間老頭枯瘦乾癟,滿臉都是皺紋,他籠罩在紅色的袍子下,鬚髮皆白,也不知有多大年紀了。

“這位是拉姆羅夫,安吉拉寺廟的大祭司,也是我們當地最有名望的大祭司了。”僧侶指著那老頭和蘇緹娜霍雨介紹道。

蘇緹娜趕緊雙手合十,向那個老頭行了一禮。

霍雨則雙手合抱在胸前,完全無動於衷,面無表情。

老頭原本還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樣,可當他看見來人,昏沉沉的眼神中陡然爆發出一陣精光,他呼吸有些急促的顫抖的伸出手,按了按座椅邊的鈴鐺。

立刻,房間的側室內走出一名身著長裙的年輕印度女人,那女人端著托盤匆匆走來,那托盤上擺著一杯水,一瓶藥。女人拿出幾片藥,伺候著老頭服下,服下之後不久,老頭終於來了精神。

他直勾勾的看著蘇緹娜和霍雨,問道:“默瓦,你和我說的那個神奇的女孩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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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位,拉姆Dastur。”

他指著霍雨說道:“這位女孩在擂臺戰中戰勝了數十名本邦勇士,被奧里薩邦的民眾奉為迦梨女神,您覺得怎樣。”

“好,非常好。”

老祭司看著霍雨喜悅道:“就是你打敗了我們?打敗了我們所有的勇士?”言辭中絲毫看不到憤怒。

霍雨還沒說話,蘇緹娜擔心她胡言亂語,趕緊率先開口道:“額,是這樣的,橋上那件事,是我同伴無心所為,她只是酷愛打架,並不是專門針對誰或者為誰服務,至於不慎參與了你們和奧里薩邦之間的水源分配戰鬥,那純粹是一個意外,我們的本意只是路過......”

“你們是哪個國家的人,韓國人嗎?”

老頭直接打斷了蘇緹娜的話。

“不,我們是中國人。”

“中國人......”

老頭的表情變得有些猶豫,他看了看一旁的其他祭司。

其他幾名祭司微不可查的搖搖頭。

“有正規工作簽證的哦。”

霍雨輕聲補充道。

“閉嘴。”蘇緹娜瞪了她一眼。

霍雨不吭聲了。

“總之,我們只是路過這裡,並沒有冒犯你們的意思。”蘇緹娜陪笑道:“水源的事,你們還能再談一談嘛,你看都是一個國家的人,有什麼不能談的呢,真不行,你們再擺一次擂臺好了,這次我們絕對不插手,我們也可以宣佈這個傢伙是被蠱惑的,先前那個結果是無效的。”蘇緹娜指著霍雨,嘰嘰喳喳的幫老頭出主意。

老頭看著她們,思考了片刻,問道:“你們在中國什麼身份?”

“誒?”蘇緹娜一愣,沒想到老頭會問這個,“這和水源有什麼關係?”她不解道。

“大祭司問你就說。”一旁的僧侶提醒道:“對你沒壞處。”

“身份?我們,我們是普通公民啊。”蘇緹娜說道。

“不是問你們這個。”老頭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我是說,你們爸爸都是做什麼的?”

“爸爸?”

蘇緹娜困惑說道:“我父親是農民,經營一間農場。”

老頭面露喜悅,看向霍雨,問道:“你呢?”

“罪犯,在坐牢。”霍雨冷冰冰道。

蘇緹娜倒吸一口冷氣,看著霍雨,這還是她第一次從霍雨口中聽到有關其家人的事,卻沒曾想一說出口就如此勁爆。

老頭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她看著身旁其他祭司,那些祭司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你們先下去吧,默瓦,帶她們去靜室,好生照顧她們,晚上讓薩拉莉去和她們談談。”老頭擺擺手,心情很不錯的說道。

“是,Dastur。”

祭司默瓦恭敬的說道。

隨後,他來到蘇緹娜和霍雨面前,道:“二位小姐,請跟我來。”

蘇緹娜一驚,看著拉姆羅夫問道:“誒,大祭司,那.....橋上那件事?”

“那種小事你和下面的人談談就夠了。”

拉姆羅夫擺擺手,說道:“待會兒會有人和你們談的。”

“可是.....”

蘇緹娜不理解,還要再說什麼。

但祭司默瓦攔住了她,說道:“小姐,還是請和我去其他地方談吧,拉姆Dastur年事已高,需要休息。”

蘇緹娜見那老頭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也只好壓下心裡的疑惑,悶悶不樂道:“能搞快點嘛,我們還急著去孟買呢......”

“你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只要你聽從大祭司的安排。”祭司默瓦說道。

蘇緹娜可不相信這傢伙的話,先前那個叫本度的祭司還說讓她們鮮花鋪地的去孟買,吹的好聽結果一遇到事跑的比誰都快。

可是這屋子這幾個老頭怪怪的眼神讓她有些不舒服,當下還是和霍雨離開了房間,來到了寺廟外面。

這名名叫默瓦的祭司將她們帶到了寺廟尖塔附近的一間白房子裡,這白房子同樣整潔一塵不染,比她們在印度見到的任何住所都更加乾淨整潔,甚至比起國內那些豪華的寓所也不遑多讓。

來到這裡之後,默瓦恭恭敬敬說道:“你們可以安心在這裡修整一下,食物和飲水我們都會免費提供,有任何需求你們都可以提,我們都會儘量滿足。”

可是面對這份莫名的尊敬,霍雨卻愈發顯得不耐煩,她說道:“喂,和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橋上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不喜歡等待。”

“我明白,尊貴的小姐。”

僧侶說道:“待會便會有人過來和你們商談解決事宜,我相信所有的誤會在梵天的意志下都可以得到圓滿解決。”

說完,他帶著澹澹的微笑,後退著離開了房間。

門卡噠被關上。

蘇緹娜臉上的笑容盡數變成憤怒,她沙發上一靠,拿出手機,說道:“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打電話給宋大哥。”

霍雨不屑撇撇嘴,鞋也不脫的靠在床上看著她。

蘇緹娜撥通了宋文彬的微信電話,然而很快手機就傳來無訊號的提醒。她錯愕的看著手機,她新買的5G手機上連1G都沒有,wifi更是沒有。

“沒訊號.....”

她喃喃道,看著霍雨。

霍雨也拿出手機看了看,發現也沒有訊號後皺起眉頭。

“這是怎麼回事?”蘇緹娜不安問。

霍雨看了看房間,房間很大很豪華,裡面的陳設卻非常古老,就像是從幾百年前的古代宮廷裡搬過來的一樣,裡面沒有一件現代化裝備。

她立刻放下手機,走到門口,拉了拉門,果不其然,這扇門紋絲不動,被徹底鎖上了。

在走到窗戶邊看看,窗戶也是鎖上的。

霍雨見狀,不由分說的提起一把椅子走到窗戶邊就要砸窗,蘇緹娜心裡煩燥到了極點,她一把上前拉住了霍雨,大聲說道:“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這麼衝!”

“喂!”霍雨大聲說道:“他們把我們鎖起來了,天知道他們想幹嘛!“

“你別亂打來了呀!”

蘇緹娜尖叫道:“之前你亂來都已經引來了裝甲車了,這要是再來一次,天知道會引來什麼!”

霍雨咬咬牙,放下了椅子。

蘇緹娜氣苦,坐在椅子上抱起胳膊就開始抽抽嗒嗒抹眼淚,道:“你看看你,哪裡還像個女孩子。要說先前打打那些QJ犯也就算了,要是連廟裡的和尚也一起打,打到最後弄的收不了場,咱們都倒黴啊!你,我,這個節目組,大家一起完蛋算了。”

“他們把我們鎖了,還把我們訊號斷了。”霍雨嚷嚷。

“還不是你折騰出來的!”蘇緹娜氣的拿著房間裡的枕頭砸向霍雨,哭道:“都說等兩天就等兩天,非惦記著你那贏不贏,宋文彬會飛啊!他就那麼快能趕上你啊。趕上你又怎樣啊!輸了又怎樣啊!一天天的,叫我怎麼受的了啊!

“別唐僧唸經似的好嗎?要來旅行的是你,不旅行還不行,結果次次旅行哭天喊地喊受不了的還是你,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啊。”霍雨嫌棄道。

“你…..”

蘇緹娜氣急,一口氣沒喘上來。

霍雨抱著胳膊,鬱悶道:“要我說真是可惜了,現在是文明社會,要注意影響,要注意風評,要注意身份,還要注意形象,要是時間倒流500年,我肯定會在這裡大殺四方,管他什麼和尚祭司,什麼婆羅門首陀羅,只要有一根鐵棍,一把鋼刀,最好再給我一把加特林,我就能把這裡的印度變態殺的一個不剩!

“夠啦夠啦!你差不多行啦!”

蘇緹娜捂著耳朵尖叫道:“我們現在是兩個女性,在這裡是很弱小的!而且過去的節目裡每次遇到大麻煩,最後都是宋文彬出面最後解決問題,你永遠都是搗蛋的那一個。而現在最能解決問題的宋文彬還不在,咱們已經快走上絕路了好嗎!?”

霍雨覺得被羞辱,質問道:“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就搗蛋了!?”

“非洲那次,是不是你衝的卡!?荒島上把人推到茅廁裡的也是你,西伯利亞讓你灌醉卡車司機,你又去打他們,印度尼西亞的時候,你又臉探草叢結果被人活捉了,再加上這次,我的天啊!你就會製造問題,不能解決問題!

“這麼記仇???”

霍雨聞言大怒,道:“小碧池你別太小心眼,如果不是我,你他媽早就在印度被人撅爛了。”

蘇緹娜漲紅了臉,憤怒道:“我承認,你是保護了我,可是你懂不懂什麼是點到為止啊!每次打起架來沒完沒了沒了,一上頭就什麼都忘了,動點腦子呀!

“哼哼。”

霍雨聞言冷笑譏諷道:“是,我的確信奉力量至上,我是不愛動腦子。但是我他媽比你強,嘿,要是沒我,你敢一個人來旅行印度嗎?去了這麼多國家,哪一次遇到問題你沒有哭哭啼啼的,要麼就找你那宋大哥,宋大哥宋大哥宋大哥。”霍雨陰陽怪氣的鸚鵡學舌,譏諷道:“我不動腦子你就有腦子嗎,學那麼些破知識,往外面一站球用也沒有,還花瓶一樣惹得一身騷,難怪人家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呢。要我說,你做掛件就要有掛件的覺悟好嗎?”

蘇緹娜震驚,眼淚汪汪大聲問道:“你是這樣想的嗎!?”

霍雨說完又有點後悔,可是她又不願意道歉,便昂著腦袋,不看蘇緹娜。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蘇緹娜痛苦的尖叫。

“你管我怎麼想哦。”霍雨梗著脖子道,

蘇緹娜氣壞了,全身上下都在抖,胸膛劇烈起伏,道:“行,霍雨,你且看著吧,從今天開始,你別出手,這場印度之旅,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安然無恙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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