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從雅加達落在新加坡的一刻,宋文彬不敢有絲毫耽擱,帶著蘇緹娜坐上計程車,直奔聖淘沙港,此刻時間已經來到下午五點,新加坡街道上的天空一片火紅,好像有熾烈的鮮血在其中翻滾。

如此驚人晚霞宋文彬卻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情,他坐在車內握著拳頭看著微信介面霍雨的頭像,面無表情。

突然,蘇緹娜扯住了宋文彬的胳膊,死死的抓著他,宋文彬吃痛,輕呼道:“你做什麼?”

“國內團隊從線人那邊弄來了資料。”

蘇緹娜臉色蒼白低語道:“不過,這些資料有點...嚇人....”

“嚇人?”

宋文彬歪頭看著蘇緹娜手機,“有多嚇人?”

蘇緹娜把手機擺近,說道:“這是一份印尼公安部的資料,2004年,印尼發生了一起海難桉,海難中,名為羅奈德.哈徹英國探險家和他的團隊在爪哇海中失蹤,至今沒有結果。”

“失蹤?”宋文彬皺眉。

“是的,是失蹤,但是即便失蹤,他現在依然被印尼官方列在重點通緝名單上。”蘇緹娜指著檔案上的英文一字一句為宋文彬翻譯道:“就在失蹤前一天,印尼政府的海警船在印度洋找到他,要求他靠前往雅加達接受調查。然而就在行船至蘇門答臘之際,他使用自己駕駛的毒藥女王號探險船隻撞沉了海警船,那艘海警船上的十幾名海警全部溺斃在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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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彬倒吸一口冷氣,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烏頭的膽子會這麼大。

“檔案還記錄著,事發之後,印尼在沉船附近尋找羅奈德哈徹的船隻,卻只找到了裝載AIS的晶片的黑匣子,那艘毒藥女王號,不知所蹤。此後印尼政府對周邊海域進行了嚴密封控,卻都沒有找到那艘失蹤的毒藥女王號。”

“他把自己的船給沉了。”

宋文彬想到奧德賽公司的話,喃喃道。

“看起來是這樣的,他寧願把自己的船給炸沉也不想它被印尼政府找到。”蘇緹娜心有慼慼的說道。

“印尼政府沒有接著找嗎?”宋文彬問道,“我是說,印尼政府如果勒令他回雅加達接受調查,那麼他們肯定是知道他船上有好東西,這種好東西印尼怎麼可能放過。”

蘇緹娜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有關羅奈德.哈徹的檔案就這麼多。他現在依然是印尼政府榜上有名的通緝要犯。不過我想,他們就算去搜尋,也不見得就能找到毒藥女王號。”

“為什麼?”宋文彬問道。

蘇緹娜沉默片刻,指著那份文件的時間艱難說道:“這桉件的名稱是12.13海難桉。也就是2004年12月13號桉發的,而就在13天之後,印尼就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強的海嘯,二十多萬人喪命,我想如果那時候還留在海上的人,只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吧。”

宋文彬愣住,他張著嘴巴,半天都合不攏。

這時,車輛停在聖淘沙港,兩人離開計程車。馬不停蹄的衝向聖淘沙港的碼頭,來到碼頭之際,巨大的神行太保正在碼頭等待著他們。

背靠著血紅的晚霞和平靜的大海,透過搖曳的棕櫚樹葉,神行太保號的船帆在夕陽中獵獵作響,光線模湖了時代,讓它看起來更像是穿越時空來到此處的古代訪客。

宋文彬抬頭看著神行太保號,看著聖淘沙港口外平靜的海洋,它在晚霞下波光粼粼,異常美麗。可是古往今來,又有多少人命喪這片美麗的大海中。

蘇緹娜見宋文彬突然就不動了,不由站在他身邊輕聲說道:“宋大哥,霍雨還在等我們。”

宋文彬從那絲恍忽中回過神來,無論如何,他必須要找到霍雨。

“當然。”他喃喃道。

說完,他攀著繩梯來到了甲板上,甲板上,神行太保號的團隊早已等待於此。見宋文彬過來,神行太保的船長迎了上來,顧不上寒暄,他問道:“我們馬上出發去勿裡洞嗎?”

宋文彬沒吭聲,他在思考。

“宋大哥,別多想,我們得趕緊去找霍雨。”

蘇緹娜焦急催促道。

宋文彬眉頭緊鎖道:“可是萬一霍雨不在三寶號上怎麼辦,如果烏頭二十年前就知道透過卸掉AIS系統的硬體來躲避官方的追蹤,你憑什麼覺得這不是陷阱……”

“可是,如果不去勿裡洞,我們又該去哪兒?”蘇緹娜懵了,現在他們唯一的線索就是三寶號獨自去了勿裡洞。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等我們來之後才行動。”

宋文彬焦躁的在甲板上走來走去說道:“先前他說希望我們能把他安全送去馬六甲海峽,但現在看來,他已經撕破臉了,肯定不會和我們再合作了。如果他被通緝,又該如何躲避官方的視線呢?”

“哎呀,你想這麼多幹什麼?”

蘇緹娜被宋文彬此刻突然的優柔寡斷弄得不耐煩,她乾脆自己下命令道:“能不能先別管這些,先把船開到海上去。”

神行太保號的船長也很著急,畢竟在此任務期間,霍雨是他們這一組的首腦。得到蘇緹娜的指令後,神行太保號上的所有人都動了起來。很快,這艘船的蒸汽輪機開始運作,它緩緩離開碼頭,向大海駛去。

然而直到此刻,宋文彬依然魔怔了一樣在甲板上走來走去。烏頭的想法在他看來就像謎一樣無法揣測,如果自己是他,如果知曉寶藏的確切地點,究竟該如何悄無聲息的晃過印尼政府,將數目巨大的寶藏帶走呢,又為何要等到他們過來才動手,又為何要將霍雨等人綁走。

那家夥,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玩意。

宋文彬絞盡腦汁的想,這時,港口處,一艘駛往大連的中國貨輪滿載集裝箱停在附近補給,兩艘船插肩而過的時候。

宋文彬看見了那艘貨輪上有人正好奇的衝這艘古色古香的寶船招手,那些水手很驚奇在大海上看到這樣一艘船,在他們的身後,貨輪上的五星紅旗獵獵作響,黑色的船頭清晰的寫著漢字。

京魯海

那旗幟和漢字就像一條無形的光亮點亮了宋文彬的思維,昨晚和烏頭會面的一些片段從他腦海中閃過,那些漁船,還有那些漁船上的字

浙岱漁

宋文彬突然停下腳步,喊道:“船長!船長!”

神行太保號的船長過來了,宋文彬大聲說道:“去,問一下咱們國家的海警,和印尼交界的海岸線上有沒有咱們國家的漁船。”

聽見他的話,在桅杆邊收帆的水手們一頭霧水,蘇緹娜也莫名其妙的看著宋文彬,他們不明白宋文彬為什麼在這個緊急時刻問出這麼匪夷所思的問題。

“快點去!”宋文彬催促道。

儘管問題讓所有人感到不解,但船長此刻也沒有別的能做的事情,便趕緊按照宋文彬的意圖去詢問了。

一通問詢之後,神行太保號的船長將一個平板交到了宋文彬手裡,說道:“這是國內西沙群島的邊防站不久前剛偵測到的訊息。”

宋文彬拿起平板看了一眼,平板上只有幾條簡短的訊息,但是那些訊息非常專業,他根本看不懂,他很不耐煩的把平板塞了回去,說道:“翻譯。”

船長拿著平板困惑道:“的確有一艘中國漁船跨過南中國海停在交界處的卡里瑪塔海峽處。這件事很蹊蹺,那艘漁船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等我們的海警發出警告的時候他們已經過去了。”

心裡的想法得到印證,宋文彬一拳砸在桅杆上,破口大罵道:“老陰B!

其心可誅!

“咋啦!?”

蘇緹娜和神行太保號船員都看著宋文彬,不理解他為什麼突然暴怒。

“老東西想拿我們拱火!”

宋文彬大罵道:“我就說昨晚怎麼看到那些人在入海口塗裝漁船,塗的還是中國的風格!”

拱火?

蘇緹娜還不理解宋文彬的說法:“怎麼拱火?”

“如果中國的漁船被印度尼西亞扣押,會怎麼樣?”宋文彬語速極快的說道:“如果被擊沉,又會怎麼樣。同樣,如果印度尼西亞看見中國的漁船出現在自己的海域內,會怎樣,要知道咱們在印度洋公海上的時候,他們都要派海警船過來!”

宋文彬的話讓神行太保號上的人悚然一驚。

“對烏頭來說,最麻煩的不是打撈,而是離境。不受關注的離境,如果兩邊都派海警船過來,這種新聞一定會吸引印度尼西亞巨大的注意力,再最後如果死人了,事情就會鬧得不可收拾,而那正是英國人想要看見的,因為事情鬧的越大,就越沒人注意他,越沒人注意他,他就可以從容而方便的將沉船寶藏打撈走!”

蘇緹娜雙目圓睜,喃喃道:“我明白了,所以他要的根本不是我們的人而是我們的船,根據印尼這邊法律,所有船隻都只能在其檢驗證書所確定的適航範圍內航行,漁船有漁船的範圍,遊艇也有遊艇的範圍。三寶號因為是豪華遊艇,擁有往來新加坡的許可權,但是他沒有,他在印尼甚至都是黑戶,根本不具備出境的能力,除非借用我們的遊艇偷渡過去,但如果那樣被發現的話,三寶號也會被新加坡扣留。”

宋文彬指著海面搖頭:“新加坡這裡到處都是國外的貨船,每天吞吐貨物的船隻不計其數,如果讓真他們來了新加坡,不必到新加坡,肯定在外海上就能把東西給轉移走!”

神行太保號的船長說道:“所以他現在分成了兩路,一路是向藏寶地點航行,一路是向卡里瑪海峽航行,想在那裡搞事,吸引注意力。”

“我覺得是這樣的。”宋文彬篤定說道。

船長一下被弄不會了,“那.....我們該去哪裡呢?是去藏寶的地點還是.....”

“卡里瑪塔海峽。”宋文彬幾乎是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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