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杜嶨等荊湖好漢同了心意後,更是高興,直喝到個個不省人事,才被手下人各自扶回房中休息,李助在夢中尚在大喊,殺去東京取了蔡京等貪官的頭顱。

第二日,三通問天鼓,以柴進為首,後有王進,李助,杜嶨,酆泰,衛鶴,馬靈,時遷,李懹,袁朗,滕戣,滕戡,馬勥共計十三位好漢,在木蘭山上焚香祭天,共銘意志。

眾人擁柴進坐於大堂中央,坐南朝北,左右兩側各有交椅,眾人自分大小坐下,都覺熱血沸騰。只覺未來可期。

“眾位兄弟,今日我等聚義於此,將來我相信會有更多的好漢前來相投,我希望大家同舟共濟,不違義氣。”柴進道。

眾人欣然應諾。

昨日晚間,柴進就與眾人說明了自己心中想法,讓杜嶨繼續在此地統領群雄,李助和王進都留下來輔佐。而自己帶著李懹三人繼續北上,而紀山寨全夥人馬皆搬來木蘭山大寨,無需再派遣頭領留守。

沙聚才能成山,此時只有把力量收在一起,才能讓更多的好漢慕名來投。

而柴進為何還要回滄州?開始眾人皆是不解,後來聽他道明原尾,大家才算明了。

如若現在就以柴進為首,堂而皇之的嘯聚山林,朝廷必無法忍受,定傾力來攻。因為別人佔山為王,有可能是為了搶口飯吃,可你柴家的人和別人可不一樣。現在還不是真正翻臉的時候。

再有,一直被自己空閒,任其發展的梁山,也該有人去守著了。其實他一直在等,儘量不去破壞原本的結構,因為牽一髮而動全身,搞不好,該來的不該來的全上了梁山。

可是如今算算大概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何況有現在木蘭山作為根基,他也不願意再等下去。自己本來就是逆天改命來到的這裡,這個世界的人或許早就變了樣。

只是王進聽說他讓自己也留在此間,心中疑惑和不願,可是柴進柔聲的對他道:“兄長陪伴我多年,常如小弟身邊護衛打手一般,小弟心中甚是不忍,今日開始,兄長可在此大顯身手,方不負你一身本事。何況義母埋此不遠,兄長可多替小弟去陪陪他老人家。”

眾人聞言,深感柴進義氣,佩服不已。

自此日後,木蘭山開始大興土木,重修關隘,新建房屋,更在柴進等人的共同的商議下,頒佈條條山規,有獎有罰,自不必細說。

柴進又留了月餘,天怕是快要入冬,便向眾人辭別,杜嶨等人再三挽留無果,直送出幾十裡,才在柴進的催促中傷感離去。

柴進領著李懹,時遷,馬靈三人見他們離去,雖是心中不捨卻也無法,柴進安慰了大家幾句,便開始打馬飛奔,往北而去。

突然結識了這許多好漢,柴進心中甚是興奮,正希望著,盼在沿途多偶遇幾個就好。可是期盼越大,失望越重,幾人都走到京東地界了,也是平平常常。

心中無奈,可也有點不爽。

既然碰不到,那就自己上門去。

“大官人,咱們這是去梁山伯麼?”時遷問到。

“差不多吧,只是現在還不是上山的時候,我們先去會會幾個山東豪傑?”

幾人下了馬,走在村中的小道上,柴進衣服華麗,樣貌又極惹眼,村中百姓都投來羨慕的目光。可是看著後面幾個隨從,牽著駿馬,手拿兵器,也讓人害怕。

柴進走到一老人面前,行了一個禮,尊敬的道:“這位老伯,敢問此處可是石碣村?”

那老者看柴進來問自己,開始還有點拘謹,只是柴進禮貌,心裡也是滿意,忙道:“正是石碣村。”

“我們是來尋人的,請問阮家小二他們三兄弟的家是哪裡?”

老者手指了指前方一顆大柳樹,“那大樹邊的房子就是他兄弟家裡。”

柴進聞言,點頭謝過。

此時已經入冬,雖沒下雪,可是北風吹到臉上也是生疼。可當柴進走到那門前,卻見一條大漢,光著膀子在院子裡洗澡。身上爆起的青筋在寒風中更顯力氣。

那漢子見門外有人,停下動作來,問道:“你們找誰?”

柴進雖猜到這應該是三兄弟中的某一人,可也不認識,不知如何稱呼。客氣的問“請問兄弟是阮家二哥還是?”

見是來尋自家人的,那漢也客氣了。

“我二哥家在後面,某是他兄弟阮小七。你們要尋我二哥,可能來的不是時候,他現在應該不在家中。”

見是小七,柴進故意笑著道:“尋你也是一樣的,兄弟你先洗完,天寒地凍,莫弄出風寒來。”

阮小七見這人模樣,如個衙內一般,雖不害怕,卻也懶得招惹,忙道:“粗皮糙肉的,早習慣了。你要有事儘管說來。”

柴進對著李懹等人笑笑,馬靈上前插言笑道:“這位是滄州小旋風,柴進柴大官人,聽聞你阮家三兄弟都是好漢,特意帶我們來拜會拜會。想不到一來就看見你活閻羅在這洗澡。”

阮小七開始還有點恍惚,驚訝的看著柴進

“你們莫非是在誆我?你真是滄州柴大官人?”

“正是小可,我們從荊湖回滄州,路過濟州,便冒昧來拜會你與令兄長,來的倉促了些。”柴進笑道。

看柴進舉止得體,氣宇軒昂。後面三人也是非凡,心中已然信了。丟了水桶,連忙拜道:“不曉得是柴進哥哥大駕光臨,萬望恕罪。”

柴進連忙進去扶起他。

“小七,快去披個衣服,鐵打的漢子也莫著了病了。”

阮小七笑著請幾人進了屋,柴進看著雖是兩間草房,卻也不入風雨,屋中一老太正在用水搽著家裡唯一的一張桌子。她見有客來,忙起身詢問。

柴進知道這是只愛小兒子的阮家老母,連忙帶著三位兄弟過去問好,時遷早從馬上取來備好的一些禮品奉上。阮小七連連推脫。

“我們雖是初見,可都是江湖兄弟,你若再同我講虛禮,我可就走了。何況這東西我是給另堂的,又不是給你,你推脫什麼?”柴進把東西遞過去,笑著道。

阮小七見他如此義氣,也不好再客套,急忙接下。可是家中貧苦,連凳子都只有一兩個,也不知道怎麼請幾人坐,正在那尷尬。

柴進看出了他的心思,也不點明,故意道:“你家二郎,五郎可在家中?”

“平日我們三都自己開火,今兒我也沒去,不曉得在不在,我現在就去尋他二人來拜見大官人。”阮小七忙答到。

“小二應該在家,只是你那五哥只怕又在哪裡耍錢呢。”阮母在旁嘆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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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老孃你在柴進哥哥面前說這些幹嘛。”阮小七覺得家中之事有點羞於啟齒,攔著老母親。

其實柴進記得這阮小五有這愛好,有次輸了錢還拿了老孃的首飾去賭了,甚是無語。

雖柴進也覺得這樣太過,可是細想來,對於這些生活沒有希望的人,他們除了去殺人越貨,也就剩下那麼幾種事,能讓他們覺得是可以給自己一點希望的了。

只不過路卻是選錯了。選了個只會讓自己更沒希望的賭徒之路。

“無妨,你去把他們兩叫回來,我在此同嬤嬤說會話。”

見小七聽話去了,柴進便也不客套,坐在阮母身邊與她聊起了家常。

過不了一會,阮小七帶著他兩位哥哥匆匆而來,他幾人見柴進毫無架子正與自己母親有說有笑,心中感動。

大家見了禮,柴進又把同來的兄弟介紹了一番。說道:“二郎和五郎都已成家,我來的也匆忙,沒備什麼東西,這些銀錢你們替我給孩子們買點吃食。”

他們二人連忙推脫不要,可是不想,柴進見他們一直不接,忽然說了重話,他們才接了,住了口。

“家中說話多有不便,咱們且尋一處,喝酒如何?”柴進道。

他們還未接話,卻不想忽然阮母在旁邊哽咽道。“你這官人是個好人啊。”

“老孃,柴進哥哥自然是好人了,您又何必抹眼淚。”阮小二有點尷尬著說。

“你們光活幾十年,卻不懂人事,這大官人為何硬給你錢,給孩子是其一,主要是知道你們兄弟也講義氣,肯定要招待於他,又曉得你們過的窘迫,你們哪裡有銀錢相請?唉,他是怕免得到時候,丟了你們三兄弟的面子啊。”阮母氣道:“你們能識得如此為別人著想的人,是你們撞大運了,還不跪下謝謝這位官人。”

一屋子人聽完老母的話,都是驚訝。三阮被母親喝醒,開始雖有點尷尬,可是心中更是感動。連忙拜謝。

而柴進更是沒想到,阮母能有這樣的見識,不禁感嘆,人的閱歷要是多了,哪怕她沒讀什麼書,也都足夠彌補了。

眾人又是一陣客套後,別了阮母,小七領頭,帶著大家往州裡城走。可能他們覺得得找個好點的地方才合適,而柴進當時提議出來,只是阮母在身邊,有的話確實不好說而已,苦笑無奈之餘,也就隨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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