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名府的官兵在都監李成的指揮下,正準備浴血奮戰的時候。梁山人馬就被一陣弩箭給射回去了。

那些準備好的滾木雷石,燒得滾燙的金湯是一樣都沒用上。

本還貓著腰,深怕被暗箭射殺了的梁中書一臉驚喜的道:“難怪他柴進不敢去取濟州,原來都是些不會攻城的花架子。”

可李成沒有他那麼樂觀,看那梁山士卒行進有度,撤退也不慌不亂。哪裡是被射回去的。明明只是試探罷了。

可嘴上卻只能說:“皆賴相公指揮有度……”

被他一頂高帽子那麼一戴,梁中書這從未見過戰陣的文官,不禁心道:這打仗也沒什麼。

而遠處梁山陣中,柴進卻也是一臉震驚。他以前也在書上看到過,說大宋弓弩了得。到了這個世界,也特意去瞭解過。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

“剛才那射得最遠的就是那三床弓弩了。”王進緩緩道:“畢竟是大宋北京,有幾架也是應當的。”

韓滔也嘆道:“這玩意可緊缺的狠,像那些普通州府可是沒有。”

柴進聞言問魯智深道:“西軍各軍鎮,可有此等利器。”

“有是有,卻也少得可憐。倒是多配有神臂弓……”魯智深道:“哥哥勿憂,這八牛弩威力雖然奇大,可使用起來甚是麻煩,每射一次,就得七八十同時操作,方可再射一次……”

聽他這行家慢慢說完,眾人也是多了些瞭解。

“可能是因為這大名府離邊地較遠,大宋與遼人又已經上百年沒有戰事,倒是沒見佩有神臂弓,不然倒是一件大麻煩。”魯智深接著道。

旁邊孫安也深以為然,他本就是西北人,對邊軍多有瞭解。不禁道:“小弟所慮的反而是這大名府城牆,也太高大了些。兄弟們若要強攻,怕是損失不小啊。”

“正是。”杜嶨也道:“這大名府內本有三萬多人馬,雖然多為地方廂軍,現在那聞達又失了好幾千。可畢竟是大宋北京,官兵戰力當比其他州府要強,咱們還得慎重才是。”

柴進道:“諸位兄弟所言在理,令孟康迅速將攻城車和投石車送來。光靠雲梯卻是不行。”

然後對他們笑道:“每天派人多折騰他們幾次。擔驚受怕的反正不是咱們。看這些官老爺能不能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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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皆是一陣莞爾。

王進笑著問道:“不知軍師在城內情況如何了,城內若亂,咱們可省去許多麻煩啊。”

柴進不禁搖頭,他也不知道裡頭情況如何。當日李助離開時,只是商議好,若是城內舉事,會在天亮時點起大火造成慌亂,再尋機奪城。可現在過去幾日了,卻一直沒有動靜。

“不急,軍師雖然灑脫,卻是個穩重的性子,要不不做,做了必成。”柴進道:“各軍白天可多做休息,但是寅時必須做好準備,若是軍師得手,咱們得隨時響應。”

眾將聞言,齊聲領命。

……

柴進回了中軍,先到軍法司的大帳中看了一眼。

只見裡頭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見柴進來,都下意識想起身。卻不禁異口同聲的發出一聲慘叫,愣是動不了。

這些人開始過來的時候,還抱著幻想,會不會也就做做樣子。可等那軍棍打在身上可就不抱一點希望了。楊志和李忠、穆弘還好,畢竟人壯實一些,可剩下幾個哪怕想裝裝好漢都裝不下去,特別是那施恩,直痛得哭爹喊娘。

待後面李逵進來,這黑漢倒是皮糙肉厚,可也禁不起裴宣手狠:大官人說只打五十,自己不敢違逆,可他沒說讓我留力。

柴進看著沒有再因為離開宋江而哭喊的李逵,笑著道:“待你手臂傷好了,欠下的五十棍還是要補起來的。”

李逵聞言,瞪著牛眼,“還要打啊。不如您乾脆一發打了算了。免得俺又得疼一次。”

柴進沒在理他,對楊志等人說道:“諸位既然看得起柴進,投了梁山,過往之事也就無需再提了。取大名府也不是一兩天的事,過幾天先遣人送你們回山……”

“俺不回去!”李逵掙扎著爬起來,說道:“戴院長還在裡頭,俺得救他。”

柴進聞言不禁心頭又想笑,又覺得感動。

除了宋江,這戴宗應該就是李逵唯一信任的人了吧。

見李逵這般說了,楊志等人也直言,哪怕躺在傷兵營,也想等大軍破城後再一塊回山。

柴進見此,也沒再說。可能這些人心裡多少對宋江還有些愧疚吧。畢竟這事都是因他而起,城破了,也算了了心事。

……

而在東邊濟州府,同兵馬都監一道跑回來的聞達,低著頭不敢看張叔夜。

損兵折將不說,宋江也沒抓到。如今大名府更是被梁山圍困。

可張叔夜並沒有罵他們。也不知是怒其不爭,還是傷感國家敗壞至此。讓二人起身,認真的道:“如今大名府被困,你們跑回來,覺得就能活命麼?”

見二人不說話,他一撫長鬚,皆著道:“大名府乃大宋四京之一,若要失陷,你聞達必死,而我們這些附近州府,若不去救,也會跟著吃瓜落。”

段鵬舉苦澀的道:“並非末將二人不盡力,實事那梁山賊寇勢眾……”

張叔夜不耐煩的揮揮手止住他話頭。心道:本官要是不知道他們勢大,你二人還能好好在這說話?

“我已經寫書信送往濮州等處,希望他們能一同出兵,以解大名府之圍。”

聞達道:“當日宋江幾千草寇,他濮州知府都沒派兵前來,如今只怕更不會來了。”

段鵬舉也道:“相公可有差人往京師求援?”

說完自己也嘆口氣,東京路途遙遠,哪怕派兵過來,還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而張叔夜心裡也是叫苦,如今濟州兵馬已失其三,就怕自己這一畝三分地都保不住了。

……

“師傅,這些賊寇每天光嚇唬咱們,特別是晚上,黑燈瞎火又看不清。一天都不知道射了多少箭矢,可人沒殺幾個。”

周瑾狠狠的拍了下城牆,對著索超懊惱的道。

“誰說不是啊,這都圍了好多天了,梁山根本就不敢上來。”索超本就性子急躁,此時眼眶通紅,顯然沒睡好過,怒喝道:“我每日求戰,可天天讓咱們死守城池。”

指著對面的梁山大營,“人家知道咱們不敢出去,都快在這安心生崽了。”

周瑾也是無奈,自己這師傅號急先鋒,如今卻馬都上不了,只能窩在城牆上。每天還得聞著四周沖天的金汁味,哪裡能好受。可誰要咱們官卑言輕呢。

“這相公不是太師女婿麼,怎麼也求不得朝廷派軍來救?”

索超聞言,哼了一聲,壓低嗓子道:“有個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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