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見老鄉,背後給一槍(一)】

“韋希莎,不得無禮!”凡狄老爺喝斥道。

鄴作怪式地插話:“沒關係,這震旦男人只是我法器的護衛,沒人介意他不識禮數,當然也不用視遇他。”

唐軒之裝著聽不懂,眼睛都沒眨一下。他第一次感受到這死僧人對他的敵視......

凡狄家的人聽得“法器”一詞,再次跪下朝“法器”叩首,夏楓的嘴角直抽抽。

鄴和尚指著韋希莎,問:“這個女人就是夏楓的朋友?人倒是高挑,就是滿身濁氣。”

聽得夏楓蘋果肌都開始抽搐,懷疑鄴和尚真有幾分靈性,居然可以看那女人汙穢的本質。

韋希莎本能地看向場中除她之外唯一的女性夏楓,張口便道:“我不認識你。”

夏楓正想回答,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跑進來,和唐軒之同時吼道:“你還沒死?”他倆又驚又怒,唐軒之差點衝過去掐死他;夏楓毛骨悚然,天生麗質難自棄,他又恢復了溫潤如玉的勾魂樣。

姚敬隋下意識抖了下身子,惶恐地望向夏楓,又看向夏軒之,又看回夏楓,似在回憶什麼。突然兩眼一黑,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救人,不,拿酒!”韋希莎慌亂不已,連蹦帶跳,又不好伸手去扶,蹲在姚敬隋身邊手足無措。全場最焦急的人莫過於她了。

阿米塔布恭敬地問夏楓:“姑娘,你們其實是為他而來?並不認識我的妻子?”不管是哪種可能,對凡狄家都是有好處的。聖司祭大人,一般家族想搭都搭不上。

這就是阿妮婭的渣男丈夫了,夏楓認真打量了一下他,莫名地覺得他有點熟悉,歐洲血統的痕跡很重啊。長得人模狗樣,也改變不了渣男的本質。

阿米塔布讓他看得心裡毛毛的,覺得夏楓長得有些奇怪。轉念一想,人家是法器,總有特別之處。她的眼神像個男人,而且還是不好惹的男人。三五秒間,額頭居然滲出了細汗。

夏楓收回思緒,客氣地回道:“他是我護衛的表弟,我們都以為他掉進河裡死了,沒想到還話著。真是蒼天有眼,感謝你們救了他。”說著施合十禮。

鄴和尚瞪了阿米塔布一眼,後者側開身子,連忙回禮,說道:“那你們知道他的來歷嗎?他雖然失憶了,卻非常聰明,幫了我們許多忙,應該我們凡狄家感謝他才對。”

夏楓眼皮頻跳,失憶?失了憶就能逃過一死嗎?這奸詐東西!

唐軒之跟她悄悄打了個眼色,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三步跨到姚敬隋面前,對韋希莎說:“夫人,讓我來。”

韋希莎剛剛聽到夏楓說,她客人的表兄竟然是一個護衛,心中說不出來的失望,乃至絕望,王爺皇子的妄想落空了。看見唐軒之伸手給姚敬隋搭脈,問道:“你懂醫術?”絕望更甚,醫者在古代屬三教九流,賤業啊......她演過古裝劇,這個是知道的。

唐軒之沒答她,裝模作樣地翻了翻姚敬隋的眼皮,“他只是太激動厥了過去,一會兒就好了。夫人,我能送他回房休息嗎?”

韋希莎打起精神,站起來回道:“當然可以,韋爾,你送客人回房。”

一個男僕正端著酒罐小跑過來,唐軒之本想去接,卻被韋爾搶了先。他隨即用劍柄側身不小心一下碰,“啪”一聲,紅色的酒汁灑了一地。

唐軒之還沒開口說抱歉,凡狄老爺就道:“救人要緊,再去備酒。”

“多謝。”唐軒之抱拳行禮,走之前瞟了一眼夏楓。

夏楓接收到他的意思,他想一箭雙鵰。於是,她趕緊讓姜戈把那個精美的陶罐遞過來,笑道:“夫人,其實我不是你的朋友,但我的恩人認識你。知我要來南部,便託我把沙糖送給你品嚐。”

韋希莎莫名其妙,“你朋友叫什麼?”

“夫人,您若想知道我朋友的事,可否和您單獨聊聊?”

韋希莎想說不要,但有聖司祭杵在這裡,她敢嗎?糾結半天,點頭:“好。”

鄴看著夏楓遠去,心中不爽:可惡的女人,滿口謊話,這毛病要改!很快又收回目光問凡狄老爺:“那個失憶的大明人是怎麼回事?”

凡狄老爺把兒子叫上來,父子倆一起給他細細解釋,希望抓緊機會跟聖司祭多聊聊,加深感情。

唐軒之扶著姚敬隋,走進一幢象牙白的小樓裡。他想把這個叫韋爾的女僕打發走,可她卻裝著聽不懂。冷瞥了她一眼,人家卻不怕。唐軒之心裡窩火,有其主必有其僕,後面一起收拾了。

把姚敬隋放在半米高的床榻上,觀之他的住處豪華之極,狗.日的,小日子過得不錯嘛。

唐軒之靜了靜心,撩開姚敬隋的頭巾,發現其百會穴上有兩指寬的大傷口,確定此人就是扔進河裡的仇人沒錯。他準備痛下殺手了,心說這狗.日的命真大。

“頭好痛,酒,酒。”姚敬隋不知是不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開口說話。

韋爾忙道:“大人,酒馬上就來,您稍等。”又向唐軒之解釋:“大人,他頭部有傷,時常劇痛只能靠酒來抑制。”

“那你去拿呀,站著幹什麼?”

韋爾不為所動,再次解釋:“馬上就有侍女拿過來,大人別急。”

唐軒之拿這小小女僕竟無他法,兇狠地瞪向姚敬隋。

姚敬隋驚愕非常:“你你...你是誰,瞪我幹什麼?”

“裝,接著裝,姓姚的,我看你還能裝多久?”

“我姓姚?叫姚什麼?”姚敬隋忽略他不善的態度,居然開始認真地追問身世了。

唐軒之有點吃不準,看他神色不似說謊。要真是失憶更好辦,本還擔心在這裡動手不好脫干係,現在好了,直接把他弄出去得了。

“我是你的表兄,你跟我父親置氣獨自跑了出去,害得我們好找。現在領你回去,別再任性了。”

“我叫姚什麼?”

“小名姚二,大名以後再告訴你。”

“你真是我表兄?我在這裡住得很好,表兄你也住進來吧,別當人家護衛了。凡狄家每個人都非常熱情,我許多事記不清。看看,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你等我頭傷好了,再跟你回去可以嗎?”姚敬隋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無辜。

“不可以,你必須跟我回家。”對,送你“回老家”!

“不,表兄,我不恢復記憶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狗.日的,你還拿喬了是吧?唐軒之暗自捍緊了劍柄,這傢伙,難道是在跟我裝?氣悶地坐下,正好酒來了,他揮手讓人把酒端過來,說他也想“嘗上一嘗”......

“請上坐。”韋希莎把夏楓帶回她的住處,指著一個桃紅色的奇怪蒲團。

“夫人不用客氣。”這屋子裡有一股好熟悉的味道,夏楓有些緊張,腦子也當了使,一時想不起氣味是什麼。暗自打量房內的陣設,總感覺似曾相識。比如這蒲團,它多了一個三尺的靠背。她坐上去才發現蒲團底下鑲有木板,承受力度剛剛好,非常舒服。說是蒲團,其實跟後世的單人沙發差不多了。

韋希莎從格物架上取下一對雕有花紋的陶杯,又從屋角端過來一個冒著熱氣的小鍋。

夏楓吸了吸鼻子,終於想起來聞到的味道像什麼了,我去,不就是咖啡嘛。

韋希落從小鍋裡為她盛上咖啡色的“茶水”,濃濃的咖啡香瀰漫開來,夏楓一愣神,還以為自己身處咖啡館裡喝下午茶呢。久違的感覺,熟悉又陌生......這杯子,這杯子居然還有耳朵,簡直跟前世的咖啡杯一模一樣。

韋希莎料到夏楓的詫異,笑道:“這是我最喜歡喝的飲料,我把它取名為咖啡。阿拉伯人將它代替酒精,有提神醒腦的作用。我們西邊高止山脈上有很多野生咖啡樹,可惜沒人知道它的妙處。涼了以後喝,也別有一翻風味,只是不如此刻香。”

夏楓的心呀,就跟皮球一樣被人大力拍著。她咬舌握手心,才讓自己控制住沒有失態。確定了,韋希莎也是穿越的,只是不知道她是哪國人?事實證明,同一個時空的穿越者不會是特例。

咖啡在十七世紀才開始種植,大面積生產是在十八世紀以後。聞著這香氣,應該還加了牛奶,跟現代的成品沒有區別。或許她倆是同一個時代的靈魂?

“怎麼不喝?不喜歡嗎?”韋希莎說這話的時候,語調起了變化,少了刻意巴結的味道。

夏楓定了定神,又清了清喉嚨,說道:“我聞著有一股苦味,夫人的愛好真奇特別。”

“唉,就是沒有好糖。薩卡納味道太嗆,霜糖又不夠甜。”韋希莎優雅地為自己倒了一懷,拿著細長的木勺勾著蘭花指攪了攪。

真是瞌睡了有人遞枕頭,夏楓馬上把懷裡精美的罐子拿出來,露出晶晶亮的糖沙。“夫人,我要送你的禮物就是沙糖。把它放進去,保管讓你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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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希莎好不詫異:“白沙糖,北部有白沙糖了?”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咖啡,而是釀葡萄酒。這可是好東西,她找遍全海得拉巴都沒找到,連西洋人那裡也沒,北部居然有了!不過,好像有些怪呀,洋人都沒有,她怎麼生產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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