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縣衙再次派人前往陳家坳查問,陳氏族人就已再次鬧到了縣衙,而且這次的聲勢比之前更大。數十名陳姓族人扶老攜幼集聚縣衙大門之外,不但口口聲聲大喊著冤枉,控訴著衙門不公,更再一次敲響了那面鳴冤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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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些陳氏族人更大著膽子想要闖入衙門喊冤。好在有守門的幾名衙役趕緊上前阻攔,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同時,也有人急忙進內稟報,看那些大人們做何反應。

很快地,衙門跟前就聚集起了數百看熱鬧的百姓,而且人數還在不斷的累加著,一個個指指點點,討論著眼前情況:

“這是怎麼了?幾天工夫,居然又有人鳴冤告狀,我們諸暨縣什麼時候也這麼不太平了?”這是剛到這兒尚沒弄清楚情況的百姓在打聽訊息。

立刻,就有一個貌似很清楚事情原委之人就作出了回答:“你還不知道吧,其實這次來告狀的就是上次那些人。”

“咦?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有別的兇手不成?我記得當日縣衙不是將那疑犯給帶進去審問了嗎?”

“聽他們叫嚷,說是楊縣令包庇之前的嫌犯,硬說那死者是自己族人所害,還要把之前的疑犯放了。陳氏族人以為不公,又無法接受這個結果,這才再次來縣衙門外呼怨請願。”

“怎會有這樣的事情?為何楊縣令要包庇一個嫌犯?”

“他們剛才說了,是因為那個嫌犯與縣令的兄弟有交情,這才想到用這法子,再找一個所謂的兇手出來。真是沒有天理哪!”

相似的說法在人群中飛快地流傳開來,百姓們很容易就相信了這是事實,有那性子急躁的也擠到了前面,隨著那些陳氏族人一起大叫縣衙斷案不公。一時間,縣衙門口群情激奮,眼看擋在門口的幾名衙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那幾名到處散播這些說法的人,此刻卻已悄然退出了人群……

就在事態將要失去控制的當口,一名青袍官員從容地從門裡走了出來。見到有人不斷要擠上來,他也不見慌張,只是朝前方百姓作揖行了一禮才大聲道:“各位諸暨縣的父老,請聽本官一言。大家莫要再吵鬧了,還請先聽本官說幾句!”

他叫喊了幾句後,衙門口的嘈雜之聲才漸漸平息下去,眾人都看向了他,看他能說出什麼話來。不少百姓都是認得此人,他正是縣衙典史宣闖。

宣闖再次團團一禮後,才高聲道:“各位父老,今日陳氏來我縣衙之事的原委本官已盡知曉。雖然本官對此次的命案所知有限,更不敢相信縣尊大人真有包庇兇犯之心,但本官還請各位相信我,這次兇案本官一定會一查到底。無論兇手是誰,又和誰有什麼關係,本官一定要將其繩之以法!”

這番話雖然沒有很直接地認定楊晨他們包庇兇犯,但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偏偏百姓們此刻已受人挑唆,也一心認定楊晨有問題,一聽他這話更是受用,便紛紛叫嚷了起來:“還請宣典史為民做主,萬不能叫真正的兇犯逍遙法外,讓無辜者枉死哪!”

“本官自不會讓各位父老失望!”宣闖鄭重其事地一拱手道:“身為諸暨縣中官員,自當為你等百姓做主!”這樣的表態再次惹來眾百姓的歡呼。

見自己已出夠了風頭,掌握了主動,宣闖才看向面前的陳氏族人:“你們可相信官府,相信本官能還你們一個清白嗎?”

為首的陳博長子陳安立刻就跪下磕頭道:“官府自然是公正的,我等草民也願意相信大人,不過就我們所知,審理此案的可是縣令大老爺,那大人……”

“本官剛才已經說過了,這次一定會給諸位一個公道和真相,無論誰是兇手,他與任何人有什麼關係,都不能阻止本官將其繩之以法,你們只管放心便是。”宣闖說著,還上前一步,將依然跪在地上的陳安給扶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草民等就暫且等候大人的公斷了!”陳安順勢起身,兩人目光一碰,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在縣衙大門之內不遠處,楊氏兄弟二人正面色凝重地看著外面的一切,他們知道這一下,自己可就陷於被動了。實在沒想到,宣闖居然還有這麼一招。

其實在外面響起鼓聲時,楊晨便欲出面看個究竟。可才從二堂出來,就有人稟報說是陳氏族人在控告他這個縣令包庇熟人,處斷不公。這就讓楊晨有所猶豫了,不知該不該再出面安撫外面的百姓。

而就在這一猶豫間,卻被早有準備的宣闖搶了先。只看他的表現,楊晨就能猜出這一切都與宣典史脫不了干係,甚至有八成可能一切都是宣闖在暗中謀劃指使的,包括陳氏族人再次聚集到縣衙門口喊冤。

但即便知道了這些又能如何,目前主動權已再次易主,來到了宣闖手中。正當兄弟二人一時有些為難,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時,宣闖已打發了聚集的百姓,回身走了回來,正與他們打了個照面。

一見兩人滿面陰鬱為難之色,宣闖就只覺得心下暢然,臉上不自覺就帶上了幾分笑意來。但很快地,他又板起了臉來,一副擔憂的樣子朝楊晨一拱手道:“見過縣尊大人。剛才的事情想必大人也見著了,這次案子可不好辦哪。之前下官就說過,此案牽連甚廣,必須小心應付,大人這下知道事情難為了吧?”

“事情難不難為,只看有沒有人從中作梗而已。我想今日之事,便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指使才會發生的吧。”楊震忍不住反唇相譏道。

見他如此說話,宣闖大為不快,呵斥道:“楊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要不是你,這案子能成現在這樣嗎?就本官所知,就是因為陳氏族人知道了你與那嫌犯蔡鷹揚的交情,才會做出今日之事的。本官還沒有問你的罪呢,你倒好,反而倒打一耙,真是豈有此理!”

在訓斥了幾句後,宣闖也不再理會楊震,而是看向楊晨:“縣尊,現在事情到這一步,你有何應對之法嗎?”

楊晨盯了宣闖半晌,才悶聲道:“本官一時想不出主意來,不知宣典史可有什麼好法子嗎?”

“這個……下官雖然一時勸走了那些百姓,可案子一日不結,兇犯一日不定罪,只怕同樣的事情就會再次發生。我想大人總不希望那些百姓因為不滿而把狀告到知府大人那兒去吧。”宣闖這話明顯就帶有威脅之意了,還搬出了楊晨的頂頭上司紹興知府。

楊晨的臉色越發陰沉了起來:“宣典史,你話中之意是讓本官趕緊把兇手找出來呢,還是就是讓本官定那蔡鷹揚就是殺人兇手呢?”

“這個自由大人你斟酌了。”宣闖說著又是一笑,拱手道:“不過有一點下官還須提醒大人,這事情已然鬧大,若不想造成更大的麻煩,還請大人儘快定案為好。”說這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笑道:“還有,不論大人是否相信,那陳宏絕非殺人兇手,這一點下官還是有把握的。”

楊震聞言一怔,剛想問他怎敢如此斷言,宣闖卻已轉身向二堂的公廨走去,沒有再與他們多說意思,這態度可就實在太囂張了些。

可人家此時掌握著上風,便有囂張的資格。楊家兄弟二人只能目送其得意地離去,都面色沉鬱。他們都很清楚,眼下的局面已對他們極其不利。

楊震看著宣闖消失在轉角處的背影,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來:“當真是報應不爽哪。記得之前在武昌城中,我便是用這種告官的辦法來把胡霖等地方官員給拉下馬來的。沒想到只半年多,同樣的招數便用到了大哥你的身上。”

楊晨聞言也是一聲苦笑,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就只有兩個選擇了。要麼就是繼續按著自己的本心行事,找出本案的真正兇手。如此自然能夠憑藉此事在縣衙中站住腳,甚至還能打擊到宣闖的囂張氣焰。可想這麼做卻並不容易,無論是來自民間的說法、看法,還是來自衙門內部的阻撓,都可能讓他們無法正常查案,即便有魏勇這個班頭相助也改變不了太多。

而一旦案子繼續拖下去,宣闖便會藉機生出更多的事端來,甚至還會把紹興府衙都驚動。要知道宣闖背後可是在諸暨勢力不小的宣家,想必以他們的地位,必然會在紹興府有靠山。如此一來,楊晨這個縣令在內外交困,上下交攻之下,可就再難自保了,即便不丟官,也會被宣闖徹底打壓下去。

至於另一個選擇,便是妥協。照宣闖指出的道路走,將他們認定無罪的蔡鷹揚定為兇手。這一點楊震固然難以接受,畢竟他與蔡鷹揚相交一場,實在不想就這樣讓他無辜枉死。楊晨又何嘗希望這樣做呢。

因為他很清楚,一旦真定了蔡鷹揚的罪,就象徵著自己這個縣令已無力掌控這個案子。而這是他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一個機會,一旦失敗,衙門中人會怎麼看他?只怕他這個知縣的威信會蕩然無存,今後再想過問任何公務,都未必有人能服從命令。

眼下看來,無論他們做何選擇,都只會帶來更壞的後果,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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