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一理思路。”
五十年前的場景全都呈現在陳小漁的面前，陳舟舟站在他的身邊，稚嫩的臉上不知為何多出了些許老成。
瞥了眼一臉老成的小少年，陳小漁扯扯嘴角望向他曾越過的深谷，點點頭說道：“我差不多明白了，深谷地獄裡說話的女人才是大魔頭鬼修，而憐花姑娘應該算是那魔頭的徒弟，是吧舟舟！”
“……”
小屁孩沉著的臉色忽然尬住。白皙細長的手指攥成拳，跳起來給敲在陳小漁的腦袋上，喝道：“是你媽個頭！”
捂著腦袋，陳小漁痛苦道：“我又不是寫推理小說的，偶爾推理錯了也很合理吧！動不動就敲我，我好歹也算你半個……”
“半個朋友。”
陳小漁想說半個主人，但考慮到這麼說可能會被打，話到嘴邊靈機一動，就變成了朋友。
只不過，朋友還是主人，對於陳舟舟來講，都是可有可無的稱謂。
聽到是朋友二字，陳舟舟舒展舒展手上筋骨，默默地朝前走了走，輕嘆一聲，說道：“你還記得那個一劍覆滅人間的傳說嗎？”
陳小漁點點頭，這事他怎麼也不能忘啊。
那個被覆滅的人間，可是自己穿越前的世界！
“這深谷，便是少年落劍時留下的……”
陳舟舟看向那深谷，眼眸裡的清冷，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這世界似乎沒有小屁孩不知道的事。
陳小漁託著臉，安靜地聽著陳舟舟將這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完完整整地述說一遍。
這道深谷已經在這片大陸存在了十萬年。
然而，此處被稱為地獄，則是因為一百年前，清河仙盟成立，四大宗門大肆屠宰清河州禍亂人間妖物，其中包括那些死後因為怨念不散而形成的鬼魂。
鬼魂本就是人死而化成，再有了怨念外力的加持，幸運的可能會得到萬千修行者追求的不死不滅能力。因此，有那麼一些鬼修不會死，只能被鎮壓在清河州與淮陽州交接的這塊深谷之中。
沒人知道這深谷的深度，只知在最早一批九州大陸修煉者編撰的古籍中便已經有了這條深谷的記載。
之後的深谷因為鎮壓了不少的鬼修，便被淮陽的佛教稱之為“地獄”，不僅如此，那地獄之中後來還困鎖了一位與淮陽佛教頗有淵源的女鬼……
聽完陳舟舟的講訴，似懂非懂的陳小漁皺了皺眉，“頗有淵源？女鬼為什麼會和佛教扯上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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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
修佛雖說也是一種修煉，但在陳小漁的認知裡，這片玄幻世界的修佛者應該都是像寂宗、寂滅這類的大師一般，以正道處事。這樣的禪宗佛寺若是和女鬼能扯上關係，唯一的可能就是淮陽佛教和當年清河仙盟一樣，屠戮過妖魔，鎮滅過鬼怪。
陳舟舟看出了陳小漁的疑惑，指著少年胸口的空間指環，緩緩說道：“那是因為九州神器‘佛舍利’的緣故啦。”
“佛舍利？”陳小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空間戒指，疑惑的神色中略帶一絲壞笑。
雖然還不清楚佛舍利怎麼就和那女鬼有關，不過如今的自己已經有兩方九州神器在身，按照正常小說劇情的走向，這個佛舍利也將會是他的囊中之物。
嫌棄地瞅著少年那副強盜似的嘴臉，陳舟舟撇撇嘴繼續說道：“佛舍利是十萬年前人間未被覆滅之前的得道高僧圓寂之後留下來的一塊佛骨所化，它和觀天鏡一樣擁有著次神明一級的力量。”
陳小漁驚詫道：“次神明之力？！那這佛舍利的神力效果是什麼？”
觀天鏡的那三層神明之力，洞悉天地、照見心海、回朔時間，陳小漁可都體驗了一遍，每一種都是超越自然法則的力量，甚至比修煉者之間毀天滅地的戰鬥還要高上一個層次。
既然佛舍利是深谷地獄中鎮壓的女鬼與淮陽州佛教之間聯絡的樞紐，那想必佛舍利的神明之力也極為稀奇。
“禪宗佛教講究輪迴，佛舍利的神力效果很一般，也就是能讓因死時有慾望之念的靈魂得以超脫，再世為人。”陳舟舟回應道。
陳小漁扯扯嘴角，說道：“那就是投胎轉世唄……這麼一說，確實一般。”
“投胎轉世？”陳舟舟搖搖頭，平靜的聲音略有起伏，“哪怕是神明也不能違反自然的法則，鬼修是停留在人間的異類修者，他們早就失去了投胎轉世的資格，即便是神明城主諸神意識親臨也一樣沒有資格。”
“沒有資格就沒有資格嘛。”陳小漁都囔著，“那麼大聲做什麼。”
陳舟舟露出無語的神色，調整語氣說道：“其實佛舍利能做到的是讓靈魂藉助活人的軀體重生，讓鬼修某種意義上變成人間的正常修煉者。”
穢土轉生？
陳小漁腦海裡播放開火影忍者的畫面。
“所以舟舟，這麼說的話那深谷裡的大魔頭就是藉助了憐花姑娘的軀體重生了唄？”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陳舟舟繼續說道：“五十年前她放出深谷地獄中的那些不起眼的妖物，導致部分妖物藏在兩州邊界，其實就是為了後來捕殺年輕人作為她修煉的本錢，再有三年，那鬼修踏足秋水境，淮陽州的王都鈞天寺也就守不住佛舍利了。”
“守不住？”
“是啊，守不住。寂宗若是不死或許還能守住，可是寂宗死了。現在寂滅、寂塵、寂定這三位又把事情想的太簡單。”
“舟舟你今天說了好多。”
多多少少已經全部明白的陳小漁深吸一口氣，雖說坐在通天法路之中，但是他依然能夠感到嵴背微微發涼。
“不說這麼多，你這個腦袋能明白嗎？”
陳舟舟手中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瓶礦泉水，他咕都咕都灌了兩口，長舒一口氣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了，說這麼多真累，我得去歇歇。接下來怎麼做還得看你咯。”
灰衫僧袍的小少年帶上斗笠，準備消失。
“等一下！”
忽然，陳小漁一聲大喊。
陳舟舟眉頭一皺，“怎麼了？”
通天法路裡，陳小漁站直身體，雙拳緊握。
“舟舟，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那外掛‘一擊必殺’能殺死鬼修嗎？”
“不能。”陳舟舟搖搖頭。
“不過那柄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