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闆,真是貴人忙八方,哪裡都能碰到你啊!”陸軒 擠出三分笑容,打了個招呼,隨後便對男子說道,“錢帶來了,過手吧?”

“呃······”男子卻突然支支吾吾起來。

其實,陸軒 一看金大眼來了,就知道事情要糟糕,所以男子出現這種狀態,他並不奇怪,他奇怪的是,金大眼怎麼這麼巧也來了?

實際上,從蘇省督軍李純舊宅分開後,本來金大眼和韓小天是商量好,要分頭盯著陸軒 和老太太的。但是,陸軒 、楊偉和李家老太太吃完飯去律所籤合同的時候,金大眼和韓小天還在一家飯店裡喝酒呢。

當天下午過半了,金大眼才開始盯著陸軒 ,韓小天才開始盯著老太太。但是肯定已經晚了,宋刻本的合同也籤了,錢也到賬了。

今天上午,金大眼可一直在店裡盯著陸軒 ,而且一直盯到陸軒 和楊偉去拉面館吃完飯。他不認識沈松巖,也沒當回事兒,但是,陸軒 和楊偉吃完飯出來打車的時候,他心裡動了一下,顧不上多想,接著打上一輛車跟上了。

看著陸軒 和楊偉直奔老商埠區,金大眼一開始還以為要去找李家老太太,結果,卻到了相隔不近的另一處宅子。這一處宅子附近小巷縱橫,金大眼一直躲在暗處,等陸軒 和楊偉到銀行取錢的時候,他才上前按響了門鈴。

進門後,金大眼著急問話,並未順手關死大門。所以,陸軒 回來才看到門是虛掩的。

聽了陸軒 這句“貴人忙八方”,金大眼心裡暗罵了一句:這都是些什麼詞兒啊,明明只有“貴人多忘事”和“嘴大吃四方”,這小子這一結合,不就是說我嘴大舌頭長,搶食兒搶得兇麼?

陸軒 看著猶猶豫豫的男子,並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他。

“這件大罐,這位金老闆出的價兒比你高。”男子終於說道。

“不知道金老闆出什麼價兒?”陸軒 張口。

“他出十萬!”男子不再遮掩。

“我還得再看看。”金大眼在一旁笑道。陸軒 微微側首一看,東廂房的門是關著的。

原來,金大眼進來後,先和男子客套了幾句,而後又問剛才來的人要買什麼東西,如果東西合適,他可以出更高的價兒,男子還沒拿出大罐,陸軒 和楊偉就回來了。而這所謂的“十萬”,是這男子臨時喊出來的,金大眼還沒出價兒呢。所以金大眼才說“再看看”。

“我說,總得分個先來後到吧?我們跑出去取錢,你這一撂挑子,直接把我們踹出去,別說你是有廟的和尚,就是個夾包袱的,我們也不能善罷甘休吧?”楊偉突然盯著男子說道。

“呸呸呸!什麼有廟的和尚,這是我的家!”男子有些惱怒,“我們籤合同了嗎?這交易還沒開始呢!”

“看來,你是要耍賴了?”陸軒 給楊偉使了個眼色,話雖不客氣,臉上卻笑意盈盈。

“我活了這好幾十年,還真是沒見過這陣勢,你們這是要強買強賣麼?”金大眼不陰不陽地說著,眼睛卻看著那男子。

“這樣吧,這大罐我肯定是不會留了,既然你們都想要,那沒辦法了,價高者得。”男子也不理會他們說什麼,直接談錢。

眼看兩萬就能撿個大漏兒,卻不想半路殺出了金大眼。多花點兒錢倒是次要的,關鍵是這金大眼很有可能是在玩兒跟蹤!陸軒 一想到這兒,氣就不打一出來。不過,這東西畢竟還沒有過手,男子就算是耍賴,陸軒 和楊偉也沒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真的搶吧?

陸軒 鼻子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男子壓抑不住高興,進入廂房又把這件卵白釉樞府瓷大罐拿了出來,擺到了院裡的桌子上。

一股濃重的鹹蘿蔔味鑽出來,金大眼嗅了嗅鼻子,“你這是用來醃鹹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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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兒。別看原來幹什麼的,只要是寶貝,原來當夜香桶也有人搶著買!”男子說著,自顧掏出一支煙點上了。

夜香桶就是馬桶。不僅是陸軒 和楊偉,就連金大眼聽了,也是一陣皺眉。

不過,金大眼的注意力立即又集中到這件大罐上,他先大體看了一下,又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放大鏡,仔細看起釉面和印花來,很快,他也發現了纏枝空隙間的“樞府”二字。

要說這卵白釉樞府瓷,金大眼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同樣沒有見過實物,只是看過資料。最為關鍵的是,這大罐的器型,在卵白釉樞府瓷中,更是聞所未聞。所以,見到這“樞府”二字,金大眼是既驚喜又踟躕。

說實話,面對這樣只聞其名未見其實的重器,若不是陸軒 憑藉九宮寶光,恐怕研究一天也會和金大眼一樣拿不定主意,更何況這原來是一件鹹菜罈子。

金大眼狐疑地看了陸軒 一眼,陸軒 心裡一動,“看來這老小子是拿不定主意了。”

“金老闆,你要是再年輕點兒,估計當克格勃都夠格了,這鹹菜罈子夠酸爽吧?”陸軒 迎著金大眼狐疑的目光,不鹹不淡地扯了一句。

“陸老闆,鹹菜可以亂吃,頂多齁著,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無意中發現了這老宅子的好東西,那是我運氣好。”金大眼應了一句,心裡的懷疑卻陡然加重了,“他看來知道我跟著他!莫非,這是個局?”

“你家的東西就剩這一件了麼?”金大眼轉而問向男子。

“還有一對大櫃,這位陸老闆吃不準唄。”男子回答道,這“看不上”愣是給他說成了“吃不準”。

“帶我看看你說的大櫃。”金大眼收起放大鏡。

“跟我進去吧。”男子徑直走向正房。推開門,金大眼一見只擺著一隻大櫃,心下頓時瞭然,“另一只擺在別的屋?”

“對。”男子懶洋洋地應了一句。

金大眼掃了大櫃幾眼,反身就出來了,一邊走一邊說道,“民國仿明的大漆櫃子,擺在一起就是兩隻,分開就按一對賣?以後一隻一隻賣吧,更容易一點兒。”

男子一聽,心裡咯噔一下子。他不是因為金大眼識破了他的小把戲,而是突然想到,這兩人之前顯然認識,對大櫃的看法又完全一樣,而且是一前一後進來,莫不是合起夥來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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