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穆英和郭二一家子忙完地裡的活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李來亨不見了,剛想出去找,卻被高穆英給攔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這幾日來心情不好,只以為對方是出去散心了,並不想讓別人打擾。

郭二一家人幹了一天的活,也累了,還要繼續幹家裡的活,做飯,所以一聽到高穆英那麼說,便也沒有多想什麼,就紛紛點頭贊同了。

高穆英在院子裡的臺階上坐著,與郭家女兒,郭家媳婦一起,三人一邊嘮叨著些亂七八糟的話,一邊擇菜,處理家務。

而此時,李來亨卻是趕緊閉上了眼睛,假裝還在昏迷,企圖以此尋找更多逃跑的機會。

門口傳來了輕微的響動聲,門軸“咯……吱——”地旋轉,月光也隨著開啟的門照了進來。

李來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眼皮松松地閉著,手腳也沒有一點僵硬,就好像是真的還沒醒一樣。

一個身材中等的少年,直接推開了柴房的門,然後不知道和身邊的人低聲說了什麼,進來了之後又轉身把頭伸出門口東張西望了一番,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把門給關上。

李來亨拼命壓制自己內心的恐懼,身子儘可能地放鬆,努力平緩呼吸,以免被發現自己其實已經醒來了。

那個少年進來之後,輕輕哼了一聲,手上操著一把鋼刀,徑直朝著牆角的方向走了過去,在確定了被綁住雙手,扔在地上的那個富家公子沒有醒後,才將鋼刀放到了一邊。

少年蹲下來,張開手掌,使勁拍了拍李來亨的臉,再次確認對方確實沒有醒後,才開始脫李來亨的衣服。

“這些城裡的富人真不是東西,一件衣服就三兩銀子,搶的就是你們這些傢伙。咳......吐——”

藉著紙窗微微滲入的月光,少年十分欣喜地摸了又摸那絲滑的衣物,看了看,摸了又摸,隨後便想立即把衣服給脫下來,不然一會被血濺到了,就不值錢了。

但是李來亨被反綁著手,衣服根本不可能脫得下來,試了幾遍,少年似乎有些惱火了,停了一下,又拍了李來亨的臉幾下,又一次確認對方真的沒醒之後,才把李來亨給翻了過去,直接解開了對方被綁著的手,這才順利地脫下來李來亨的絲綢外套。

少年把衣服抱在懷裡,背對這李來亨坐了下來,摸了一遍又一遍,這感覺太舒服,太絲滑了……

就在他準備站起來的時候,身體後方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坐了起來。然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房間裡,一雙有力的大手猛地伸了過去,陡然合上。

“咔——”的一聲。

少年的腦袋瞬間就轉過了一個方向。

李來亨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環視屋子一週之後,他俯下身子,拿起了地上的鋼刀。

門外的另外一個郭家護衛原本在門外左右轉悠著,見裡面一直沒有什麼動靜,一時間有些疑惑,但是也沒多想,一邊輕聲叫喚少年的名字,一邊推門而入。

他們畢竟是揹著少年的父親,護衛中的領頭偷偷過來的,自然不敢有任何聲張。

“咯……吱——”門又一次被輕輕推開,那個護衛貓著腰,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黑漆漆的柴房。

下一刻,“刷”的一聲,血液從那個護衛的脖子處噴湧而出,就像噴泉一般,瞬間就染紅了柴房的一面牆。

李來亨面無表情地抱住屍體,緩緩放下,他知道,這一刀下去,對方已經沒有活著的可能了,更不可能發得出一點聲音,說得出一句話。

屍體放在地上,鮮血很快流出,滲入地面,那道黑影站在柴堆前,一動不動,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很快,黑影小心翼翼地打開門,一束月光照了進來,照在了他滿是血汙的臉上。

柴房外面沒有人,柴房右邊的院子裡,不是房間裡面,是院子裡,還有十幾個人,就是在那邊傳來喝酒猜拳的聲音。

李來亨又悄悄關上了柴房的門,手裡緊緊握著鋼刀,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腦子在飛速運轉。

外面十幾個人,至少有四個比自己高大,魁梧得像毛熊一般,若是硬拼,就算殺出去了,也沒了半條命,硬拼絕不行。

得想辦法通知隱藏在山上的親衛隊,他們全都全副武裝,披甲執銳,是精銳中的精銳,只要來一個,就能對付這些只有刀劍弓弩,沒有披甲的鄉勇了。

若不是自己沒有披甲,也完全不會怕這十幾個人。

可是現在,該怎麼通知親衛隊呢?十幾個人在外面,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少了兩個人,萬一一起攻了過來,那就危險了。

“怎麼回事,那兩個小子去哪裡了?”少年的父親看著身旁一個正在喝酒的手下,質問道。

“估計是去茅房了……大……大哥,擔心什麼,在咱們自己的地盤,誰……誰敢亂來?”那手下喝得有些暈,說話也一喘一喘的。

少年的父親一腳踹了過去,直接把對方踹到了地上,命令道:“去看看那個倒黴蛋,別出了什麼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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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踹,也把那個醉醺醺的手下踹了個半醒,連忙點頭哈腰,連爬帶滾朝著柴房跑去,連刀也沒拿。

李來亨看著門外的黑夜逐漸變得高大,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再次悄無聲息地躲到了柴房一側的黑暗之中。

腳步聲傳來,黑影很快就靠近了門,門被用力地推開,人走了進來,拿出火摺子,點亮了柴房的油燈。

就在燈被點亮的那一剎那,李來亨一口氣吹滅了油燈,隨後手中的刀一揮,又是“刷”的一下,除了鮮血射出的絲絲聲,柴房裡依舊安靜得可怕。

他又迅速接住了朝旁邊倒下的屍體,然後緩緩放下,沒有一點聲音,這樣的事情對於一個親身經歷過戰場的將軍來說,是不可能有一絲心理波動的。

院子裡,另外的十幾個人還在喝酒吹牛,你一言我一語,這群人似乎是幹了一票大的,好不容易能喝酒,誰也不願意停下來。

“……大哥,大……大哥……俺和你說啊!嗝——咱們這群人裡,沒了我真不行,我老三才是真正的人狠心細,沒有我,其他人就是爭勇鬥狠,成不了什麼大事……”坐在領頭護衛另一邊的一個彪形大漢,滿臉胡腮,一面打著酒嗝,一面誇誇其談道。

“哈哈哈哈,老三你就算了吧,上次劫那個山東商人的時候,你小子差點壞了大事……”

“若不是十三那小子,我能出錯,你還說我,你之前殺錯的那個徽州商人,要不是孫老爺給你擦屁股你估計已經被砍頭了……”

“這種陳年老賬你們還拿出來扯……沒一個做得了大事的!”

院子裡裡,一群醉鬼大聲地說著話,不時喝口酒,吃點菜。但是少年的父親似乎已經意識到了手下離開得似乎有些久了,不由得皺了皺眉。

“小八怎麼……還有大兒!”

少年的父親一個激靈,大喊了一聲“不好——”,然後猛地站了起來,抄起桌下的一把弓箭。

其他人看到了之後,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看到老大這樣,酒也醒了大半,紛紛抄起傢伙,一起衝向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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