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亭自信不會看錯,那個小小的應子楚,絕對就是楚錚的幼年版!

應家大哥幾次見到阿錚時的表現,自家大哥對阿錚的存在毫無反對意見的舉動,以及楚錚曾經隻言片語提到過的事情一口氣浮上他的心頭。點與點相連成線,線連著線穿起過去和現在。

應子楚說:我們約好了要一起成為機甲士。

楚錚說:我們一起拿到冠軍。

年幼的兒時玩伴和年輕的機甲搭檔在莊亭心裡重疊在一起,他心中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彷彿被星光填滿。

莊亭只聽過一次,楚錚描述只有他能看見的、無名所散發出的光芒。

就像是天幕中的星星環繞在機甲身邊,縈繞成河,閃爍的光芒充滿生命的鼓動;就像是機甲士和天樞石相連的那條精神紐帶,光輝燦爛、生機盎然。

那是用言語難以完全描繪的景象,就算楚錚絞盡腦汁,在那夢幻般的景象前,語言依然那麼蒼白無力。

但是此刻,莊亭確定這就是楚錚想要告訴他的景,現實世界中他可能永遠無法得見的美麗景象。

大哥會這麼輕易鬆口讓自己記起過去,或許同樣是因為曾經以為永遠失去的那個人,現在就在他的身邊。

莊亭忍不住眼角滑落的水光。

“都這麼大了,還是愛哭鬼啊,阿亭。”

小小的應子楚拍拍手站起來,隨著過去的記憶逐漸清晰,他身上的其他部分也彷彿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擦拭乾淨。雙手有被綁住的紅痕,臉頰上有反抗時被打的淤青,貴重的衣服弄得破破爛爛又髒兮兮。

“明明是你跑得太遠了啦。”莊亭壓下心中的酸澀,用力扯開嘴笑著說,“說好了等我回來的,結果自己跑得沒了影,如果不是……”

“但是不管過了多久,阿亭不還是回來救我了嗎?”小小的孩子雙手一拍,“所以阿亭遵守了約定哦,我很開心。”

“笨蛋!當初你就不應該——”

“我也遵守了約定哦。”應子楚打斷莊亭的話,“機甲,很有趣?!”

“一開始打算放棄的傢伙還有臉說!”

黑的空間裡,莊亭也變成了小小的孩子,接替那個在黑暗中跑開的小莊亭站到小小的應子楚對面。

“想也知道我怎麼可能放棄機甲啊,笨蛋!”

“明明如果不是我你就放棄了!”

“但是無論多少次,阿亭肯定會拉住我的啊!因為約好了嘛!”

莊亭啞口無言。

彷彿連精神都恢復成小孩子,他雙手環胸,不開心地側過臉。

“怎麼樣,長大的我厲害嗎?”

“……”

“欸?生氣啦,不要這樣,說啦說嘛。”應子楚見莊亭不理他,嘟著嘴低聲說,“明明我只有這點時間能跟你說話了啊。”

莊亭的心陡然軟了:“很、很厲害啦,西區沒人是他的對手哦。你知道嗎,我們現在駕駛的可是應無闕的機甲,雖然名字改了,不過這可是機甲士的夢想,傳奇的機甲欸!”

“是嗎?!”

兩個小小的身影在萬千星辰中、在彷彿精神力紐帶的光之河流中愉快的交流,就像回到了孩提時代一樣。

那璀璨的光芒就是約定的證明。

在過去了這麼多年之後,他們還是實現了當初的諾言。

不管是誰,都沒有失約。

倉庫的門被開啟,莊行第一時間看向出來的雷聰,那焦躁的眼神十分具有壓迫力,讓心理專家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成功了,記憶完好,人也沒多大問題,我覺得你們根本就是過度保護、杞人憂天。”

雷聰話音未落,莊行就撞開人走了進去。

“我讓人送你回去。”

應子非不慌不忙地看了眼雷聰,打算再度召喚手下,雷聰連忙搖手拒絕。

“免了免了!我自己有手有腳能回去。”

少校大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怎麼能讓我們辛辛苦苦遠道而來的大功臣自己一個人回去呢?那多淒涼。”

“不淒涼不淒涼,我一點都不覺得淒涼。而且我根本沒來過西區好嗎,我就只是在家裡做了個夢,夢醒了就到家了,你放心放心。”

看著笑面虎的架勢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雷聰和應子非這麼多年交情又不是白混的,對心理學家來說,這傢伙連眨個眼搞不好都在暗示!

“既然你這麼強烈地推辭我的好意,我也就隨你了。”

“萬分感謝、萬分感謝。”雷聰如蒙大赦立刻走人。

楚錚從頭圍觀到尾,站在一旁宛如徹徹底底的旁觀者。既沒有激動的跑進去探視莊亭,也沒有其他任何舉動。在應子非看來,他就像是還沒想好下一步究竟要如何所以伺機觀察中的野獸。

“不進去嗎?”應子非主動詢問。

楚錚看了眼應子非:“你不進去麼?”

“我就不去打擾感動人心的兄弟會面了。”

再說剛剛結束催眠治療的莊亭恐怕沒那麼快醒來,阿行就算急著衝進去也只能圍在床邊團團轉而已。

“……”

楚錚根本懶得吐槽應子非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在他看來,這位上屆世聯賽冠軍搞不好只是想看莊家兄弟——尤其是大哥——的笑話而已。

應子非見楚錚不搭話,略顯尷尬的摸摸鼻子:“稍微給阿行一點時間也好。”

楚錚點點頭。

他也需要再多思考一下,如何面對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進門的莊行立刻奔到弟弟床邊,雖然雷聰說治療已經結束,但莊亭並沒有醒過來。發現這點的莊行動作立刻放輕,他現在就想回頭抓住雷聰質問一番!

這是怎麼回事?阿亭怎麼沒有醒?這樣就知道治療有效了?萬一醒來他還是不記得呢?

到底能不能吵醒他?現在吵醒他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那個不負責任的醫生為什麼不說清楚再走!

——完全忘記是自己一把將人家推開的。

莊亭的眼珠在眼皮子底下動了動,莊行的心就跟著跳了跳。

弟弟終於睜開了眼睛!

“……阿亭?”

“大哥……阿錚在哪裡?!”

可惜第一反應就是叫那個從小到大都和他搶弟弟的傢伙!

冷冷哼了一聲,莊家大哥收起關切的樣子,撇開頭不說話。

“大哥你既然知道他是——”莊亭突然壓下聲音,往門口小心地看了一眼,“幹嘛還做出這幅樣子,他回來了難道不好嗎?!應大哥肯定也很高興!”

“那家夥高不高興關我什麼事?”

“我都記起來了,每年你固定會消失的日子就是我和阿、阿楚失蹤的日子對,你明明不管多忙都會去東區的!”

就算這種時候說什麼“我是去談工作”,對他這個弟弟也沒什麼用,他們莊家的人怎麼就對應家的混蛋沒轍呢!

莊行伸手用力敲了一下弟弟的腦袋:“你給我別動,他在外面,我去叫他。”

“然後你和應大哥就可以走了!”

莊行一口氣噎在胸口,恨不得把這個弟弟塞回媽媽肚子裡再生一遍。

tmd究竟是誰是你大哥?!

“反正我在這裡不會跑掉,大哥你不也早就知道了嘛?之前也沒看你來抓我啊,肯定是和應大哥透過氣了對?而且我已經和阿錚報名參賽了,你到時候只管收看我們的英姿就行啦。爸媽那邊你也幫我說一聲,我拿到冠軍就會和阿錚一起回去啦!”

“要說你自己去說!”莊行思來想去,挑了最沒有殺傷力的一句狠話,憤憤出去了。

他絕對是上輩子欠了莊亭很多錢,這個小討債鬼才這麼不讓他省心!

莊行鬱悶地走出來:“他叫你進去。”

楚錚一愣,點點頭,轉身走進去。

莊行盯著楚錚的背影,恨恨磨牙。就算知道這傢伙就是應家的小兒子,他還是沒辦法喜歡對方——本來他也不喜歡總是霸佔弟弟時間的應子楚!

“……你不打算告訴他?”

“告訴他什麼?”應子非苦笑一聲,“你覺得他會在意?”

對楚錚來說,媽媽是薑母,兄弟是姜儀,在乎的人是莊亭……應家在他心裡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應家的地位,應子非的少校身份,在他眼裡也什麼都不是……

“哼,想太多。”莊行冷哼一聲,“你是他哥哥,他是你弟弟,就算什麼都不在乎,血緣是沒辦法切斷的。再說,你怎麼知道他不在意?”

“再等等。”

莊行眯起眼。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

“……”

“不管你打算做什麼,算我一份。”

當初綁架犯的目標確實只有應家的小少爺,莊亭完全是被牽連。但人卻是在莊家丟的,莊行一直覺得對不起應子非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如果應子非抓住了對方的小尾巴,他不介意再添把柴火,讓這火燒得再旺一些!

“我能做什麼?阿行你想太多了。”

“應子非。”

“好好好,我知道了,跟我走,都告訴你。”應少校做了個投降的姿勢,拉著人轉身就走,“反正阿亭肯定也不希望我們在這裡,我看阿亭打工的哪家咖啡館就不錯,你覺得怎麼樣?”

“我不會同意的。”

“什麼?”

“別裝傻!你那個弟弟和阿亭——”

“這件事你我說了不算。”

“你別想!”

“我才不會插手。”應子非的聲音突然變小,“要忙也是忙我自己的事。”

“你說什麼?”

“沒什麼。”

“到底是什麼?!”

“就是沒什麼。”

兩個事業有成的成年人就這樣小孩子拌嘴一般離開了。

雖然一醒來就支使自家兄長把人叫進來,但真正看到楚錚走近,莊亭卻覺得喉嚨彷彿被棉花堵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他有很多很多話想要跟應子楚說,說過去的這段時間裡他所經歷過的事情,說他因為沒有精神力卻想要當機甲士而受到的委屈,說他現在過得十分充實覺得十分快樂果然還是非常非常喜歡機甲。

他也有很多很多想從對方那裡知道的東西:對方這些年過的怎麼樣?在那個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可莊亭很清楚,面前的人不是應子楚,是楚錚。

楚錚從來沒有提到過應家,看到應子非大哥也完全沒有什麼特別反應。雖然不清楚當年自己離開之後應子楚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楚錚對那些沒有絲毫的記憶。

不管是親人也好、夥伴也好……亦或者是他們的約定也好,記起來的只有自己而已。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在清醒那一刻心中湧動的情緒宛如即將爆發的火山,再過一秒便要噴湧而出,熔岩遍地。但這種爆炸情緒想要投入的另一端,並沒有能夠予以接收和回應的人。

於是因為記起過去、知曉因緣而產生的那些膨脹的、五彩斑斕的氣泡快速升起,又緩緩降落,然後破碎在虛無之中,就如同煙花寂寞地在空中燃放卻無人可賞。

阿錚就是阿錚。

莊亭看著楚錚,反覆告誡自己。

他必須清楚的認知到這一點,才能以正確且公平的態度對待阿錚。他們是瞄準了同一個目標的好夥伴,好搭檔,有沒有那些過去,他們都是。如果自己將他當做應子楚來對待……至少現在不行。

何況最想和阿錚相認的肯定是應子非大哥,他沒有立刻告訴阿錚真相自然有他的顧慮和考量,自己在和應大哥確認之前不應該打破這個平衡。

道理他都懂,不過莊亭還是有些後悔。

從一開始他們就只探討過關於機甲的事情,生活也完全圍繞機甲打轉,他直到這時候才發現,除了機甲相關,自己對阿錚的事情一無所知。

齊因知道的都比他要多。

如果那時候多詢問一點就好了,如果那時候多關心一點就好了,如果那時候……

“你還是不舒服嗎?那些事情都想起來了?”

“咳咳咳咳咳咳!!!”

莊亭被楚錚突如其來的問話驚到嗆了一下,咳嗽咳得驚天動地。原本緩緩移動的楚錚立刻三兩步走到床邊,伸手輕拍莊亭的後背。

“阿錚你――咳咳咳!”

“咳嗽的時候別說話。”楚錚皺了皺眉頭,壓低的聲音充滿了對莊小少爺的無奈,這人根本沒辦法放著不管。

他只是被嚇了一跳所以嗆到而已啊!

莊亭忍不住抬頭想要辯駁,在看到楚錚的臉之後又迅速低下頭。

自己之前怎麼沒發現阿錚和應大哥長得有些相似……怪不得應大哥一眼就看出來是……啊等等等等!他在想什麼啊,這樣不行,肯定會被阿錚懷疑的,要恢復正常恢復正常恢復正常!

用力握了一下拳,莊亭以拼死的氣勢用力抬起頭,腦袋正好撞在低頭檢視莊亭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的楚錚頭上,兩個人一時間都有些眼冒金星。

“哎呀我的頭有點暈……不對啊啊啊啊,阿錚你沒事吧?腦袋還好嗎?知道我是誰嗎?覺得頭暈嗎?你臉色有點差誒,繃得這麼緊是哪裡感覺不舒服嗎?要不要去……”

聽到小少爺久違的聒噪發言,楚錚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緩和下來:“我沒事,有事的傢伙是你才對吧?”

他表情緊繃並不是因為哪裡不舒服的緣故,雖然對莊行說得頭頭是道,在面對號稱“恢復記憶”的莊亭時,心中多少還是會有些忐忑不安。他們在這短暫的時間裡累積起來的關係真的不會有所改變嗎?莊亭真的不會改變嗎?如果改變,到底是往好的方向進行改變,還是壞的方向呢?

因為思考的太過用力,所以表情變得比平時更為僵硬,沒想到這點也被小少爺看出來了。

他拿開莊亭抱著腦袋的手,用手指輕輕撫過對方的頭皮,感覺到指腹下的腦袋微微抖了抖,低聲說:“好像有點鼓起來了。”

“別別別!輕點輕點輕點,阿錚你輕點啊!”莊亭嚷嚷著。

“你抬頭的時候怎麼不輕點?”楚錚扶額。

剛剛那一下子莊亭簡直就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撞過來,根本就是“危險動作切勿模仿”級別的力道啊。

“呃……”莊亭卡殼。

他總不能對阿錚說自己就是故意的,用這氣勢洶洶的一撞,打破周圍這些尷尬的氣氛。

楚錚將莊亭的反應視為理虧,看著不再嚷嚷的小少爺卻又覺得不太適應,乾脆地坐在床邊,將話題拉回最初:“你沒事了?”

腦子裡一瞬間滾過“啊哈哈哈我能有什麼事啊不就是腦袋撞了那麼一小下對我卓越的聰明才智根本不會產生任何影響阿錚你真是太多慮啦啊哈哈哈”這樣的長句,莊亭盯著楚錚的臉,點點頭。

“嗯,沒事了。”

“我還是想要當機甲士,還是想要冠軍。”

“……還是想要當你的搭檔。”

因為莊亭臉上的表情太過認真,楚錚一時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莊亭的額頭,看看是不是撞出了什麼毛病。容易炸毛的莊亭這次卻沒有大聲嚷嚷也沒有拍開楚錚的手,只是認真的盯著楚錚,一雙圓眼睛努力傳達著自己的意志。

這傢伙在機甲的事情上一向很認真。

又固執又死板,完全只知道一條道走到黑。

所以他早對莊行說了,莊亭就算回憶起過去,也不會改變。

“嗯,那就夠了。”楚錚說。

目前為止,那就夠了。

※※※

夠個鬼。

楚錚看著窩在一旁和李可書討論甲師問題的莊亭,不快地想。

敏銳如楚錚,很快就感覺到了某個信誓旦旦說“沒事”的傢伙接下來對他的隱約的逃避舉動。

機甲的事情會好好說,平時生活裡的一些對話也還算正常,但是從前時不時在自己眼前晃悠,有什麼新發現或想要分享的事物會第一時間找到自己的莊亭,現在卻“只會”會在以上兩種時候和他交流。

一個每天說的廢話能填滿地球上最大人工湖的傢伙突然就只和你進行基本交流,這難道還能算是“沒事了”嗎?!

楚錚楚大爺盯著莊亭,喜怒難辨地挑了挑眉。

正在和李可書叨叨不停的莊小少爺只覺得自己背後一涼打了個哆嗦。他忍不住回頭,卻只看到楚錚轉身的背影。

“阿……”莊亭發出了個氣音,“錚”這個字卡在喉嚨裡,囫圇又咽了下去。

李可書看了看莊亭和楚錚,突然露出充滿八卦的表情:“我說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啦?”

他這兩天看的可是相當清楚,沒想到莊亭這臭小子也有躲著楚錚的一天,取而代之的是自己面對的廢話成倍增長。李可書一面為自己上了年紀的耳朵哀痛不已,一面對楚錚難得一見的吃癟和焦躁感到暗爽在心。除了和莊亭相關的事情,他根本看不到楚錚變臉的一天,真是不可愛的年輕人,和他那個……一模一樣!

“是你得罪人家了,還是那小子終於忍不住對你表白了?”

“沒沒沒什麼事都沒有……哈?”本能反駁的莊亭在意識到李可書到底說了什麼之後,露出了一臉見鬼的表情。

表白是什麼鬼?!

年老成精的狐狸嗤笑一聲。

還以為他們之間是怎麼了小亭子看著楚錚和老鼠見了貓似的,原來連心意都還沒給別人知道。他早該想到這家人的血統一脈相傳,一個兩個都是悶騷!

“我說你們――”李可書剛想就自己眼睛都快被閃瞎的事實和莊亭理論理論,立刻覺察到劍一般銳利的目光戳在自己背上。

充滿了警告意味。

嘖。

李可書偏過頭,楚錚就站在莊亭視角所看不到的地方,充滿警告意味地看著他。

哼,臭小子。

“咳,我就是隨口一說。”

“這怎麼能隨口說呢!”莊亭吼了一句後意識到自己聲音有點大,立刻扭頭左右看看,確認楚錚沒有看向這邊才壓低了聲音對李可書說,“要是讓阿錚聽見多不好!我我我我不是歧視那個,可是可是可是,你看我和阿錚是好兄弟好搭檔好哥們兒這樣不好啊被阿錚聽到了不就尷尬了嗎你可不要害我!”

李可書對莊亭也是無奈。

他幾乎都要對楚錚產生敬意了。

不過緊接著,那股敬意就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情給取代了――既然他們兩個這麼喜歡耗,那就耗著好了。(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