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皇世界登出,楚錚將虛擬裝置放到一邊,就看到面前一張放大的臉瞪著自己。就算是鎮定如西區年輕的機甲冠軍也不免驚訝地挑了挑眉。

“阿錚你去機皇世界竟然不叫我!”莊亭憤憤不平地大嚷。

“只是上去整理一下道具而已。”

“誒誒誒?之前狩獵冰結之女王的道具嗎?有什麼好東西沒?我說為什麼每次都是落進你的揹包啊?因為我是甲師所以不算我的擊殺嗎?其他作為輔助者進入機皇世界的第二機師也是這樣嗎?嘖,這感覺不太好吧,我也是在戰鬥中確確實實出了力的,難道就沒有更好一點的判定方式了嗎?”

“揹包共享。”楚錚伸手把莊小少爺壓下去,“揹包可以設定跟一個人共享,設定之後你可以直接看到我揹包裡的東西並能取出使用。”

“欸?還有這麼方便的功能?你早點設定給我不就好了嘛。”

“我早就設定好了,是你自己從來沒注意到。”楚錚輕輕拍了一下仰面躺在床上的莊小少爺的額頭,“睡醒了麼?”

“嗯嗯嗯,睡夠了睡夠了。”莊亭伸手開啟楚錚的手,楚錚則是躲開莊亭的手敏捷地繼續輕拍小少爺的頭。兩個人就像小孩子一樣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鬧了起來。

“阿錚,你到底揹著我做了什麼好事?”打鬧的間隙,莊亭盯著楚錚,大而圓的眼睛微微上挑,像是只從夜色中突然出現的黑貓。

楚錚:“……”

門鈴響了。

“欸?竟然會有來拜訪我們的傢伙,是不是真的啊?難道是那對雙胞胎?這麼快就找到房子了?阿錚你有告訴他們這個地址?”

莊亭覺得奇怪也很正常,他們兩個自從將李可書的倉庫當做機甲改造基地之後,這間老闆提供的暫時的容身之所基本上回到了閒置狀態,兩人除了偶爾回來睡一覺以外,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都在外面為機甲奔波。

楚錚默默撇開頭,走到門口。

莊亭看向門口,楚錚似乎開啟了門,然後有誰走進來。

“誰啊?”他隨口問了一句。

“你大爺!”

莊亭:……

他他他他他他剛剛剛剛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這這這這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幻聽!一定是幻聽!那家夥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啊!

莊小少爺的臉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門口!門口被堵死了,不行!側門!等等這個倉庫有側門嗎?有嗎有嗎有嗎?啊啊啊啊不管怎麼樣,先跑先贏!

“阿亭。”楚錚給莊行開門之後就走回莊亭身邊,把要一把跳起的人壓回床上,“是大哥。”

“誰tm是你大哥!”莊行對這個拐帶自己弟弟一起當機甲士的傢伙憤怒地瞪了一眼,渾身上下充滿了要殺人的氣場。

“大哥你好大哥你講髒話了大哥你來這裡幹嘛大哥你公司的事情不忙嗎大哥我堅決不會回去的大哥你還是快點走吧……”莊亭碎碎念。

莊行原本對著楚錚方向的臉迅速轉向莊亭,帶著惡鬼般的冷笑:“哦?”

如果莊亭是一隻貓,那他此刻一定變成了一個圓球,因為全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來,進入超級警戒狀態。

“看起來就像個壞人呢,阿行。”

“你給我閉嘴!叛徒!”

被稱為叛徒的應子非聳了聳肩:“這話說得太傷人了,我明明一直都是兩不相幫而已。阿亭既然找到了能成為機甲士的路,我沒理由阻止他吧?”

“你明明說過沒有幫助這臭小子的吧!”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竹馬,莊行只不過在電話裡聽到應子非回應他找醫生的語氣就知道這傢伙早就知道阿亭的情況,竟然什麼都沒告訴他!

“在我說那句話的時候,我確實對阿亭在西區的事情一無所知。而在那之後,你又沒問過我——所以這並不算欺騙吧。”

這個混蛋竟然還在笑!

“閉嘴叛徒!”

應子非在心底對發小翻了個白眼。

自從接到楚錚聯絡說莊亭記憶有復甦的徵兆,這個人在短短十分鐘之內,找到自己並聯絡醫生,從中心區到東區又直接到了西區,沒走任何彎路就到了這兩個傢伙住的地方——要讓他相信莊行對弟弟的下落完全一無所知……他又不是傻。

不過阿行最要面子,如果當著阿亭的面說出來這傢伙搞不好要炸。現在的局面已經夠亂了,沒必要再亂一點。

應子非對楚錚招招手。

楚錚:?

應子非對著外面撇了撇頭。

楚錚:……

楚錚點了點頭,默默無聲地跟著應子非向外移動,將空間留給久別重逢的兄弟二人。

莊亭將楚錚的行為看在眼裡,雖然十分想要抓住這個人大叫不要走,但總覺得此刻有一條眼鏡王蛇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他只能像只僵硬的青蛙一動都不能動彈。

——慢著阿錚你要拋下我嗎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阿錚我們不是搭檔嗎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啊啊啊啊……

幾乎能看到這些文字具現出來環繞在莊亭背後。

大概是莊亭心裡的怨念實在太強,楚錚的腳步猶豫了一下。

“走吧,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聊一聊。”應子非一手搭上楚錚的肩膀,強硬地帶著人往外走。

應子非:你想知道阿亭昏迷是怎麼回事對吧?那就跟我走。

然後莊亭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搭檔、唯一的救星被應家大哥帶走,留下自己一個人面對突然空降而來的大哥。

莊行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立刻把這貨拎回去的衝動,盤腿坐在一旁床墊上:“你覺得精神怎麼樣?還想睡嗎?”

“呃……我猜剛剛睡醒啦,一點都不想睡了。”

說完,兄弟倆又陷入了沉默。

……

…………

“氣氛險惡。”應子非往裡面看了一眼,“阿行果然還是不知道怎麼跟阿亭談話。”

那對兄弟從小到大湊到一起的時候不是沉默不語就是大吵大鬧,很少氣氛和諧的時候,跟自家兄弟模式完全不一樣。

應子非想到小時候四個孩子聚在一起時的光景,忍不住有點想笑。

應子非和莊行是同年同月出生,時間也幾乎是前腳後腳,只不過因為隔了個零點的關係,應子非比莊行大一天。不過從言行舉止到外表穿著看起來,所有人都覺得應該是莊行的年紀比較大。

兩家人的關係說起來還有點複雜。

簡單來說,就是應子非的叔叔離家出走順便拐走了莊行的小姑姑,至今二十多年一點訊息都沒有。兩位爺爺輩的當家人每次見面都會為這件事互相冷嘲熱諷,即使傳到父親一輩也難免說上幾句。但兩家的聯絡又確確實實從未斷過,當年莊媽媽和應媽媽差點就因為生產日期相近就給定了個娃娃親,被兩位父親嚴厲阻止了——“誰要把寶貝女兒嫁到這傢伙家裡當媳婦啊!”

幸好生下的都是男孩,不然兩個有錢有權的當家人搞不好要在醫院打起來。

“雖然都是男孩也可以結婚,但果然還是想要個溫柔賢淑的兒媳婦呢。”媽媽們異口同聲地解除了蠢爸爸們的形象危機。

莊行從小就是這樣嚴肅刻板的小老頭性格,喜歡坐在家裡看書練字,應子非則截然相反,是個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孩子王。按理來說莊行埋首書堆,應子非和小夥伴遊戲玩鬧,這兩個人沒啥交流的餘地。但應子非就是喜歡鬧騰莊行,而莊行也非常容易被應子非熱火,兩個人每次見面的必備節目就必然是打一架,有時候會打好幾架。

兩人的無良老爹還常常在暗地裡支援自家孩子,這個偷偷請人教小孩打架技巧,另一個乾脆讓自己手下的警衛兵訓練兒子。雖然被兩位媽媽發現之後被罰睡書房,但兩個小孩很有興趣媽媽們也就隨他們去了。

這樣的鬥爭一直持續到莊媽媽再次懷孕。

那時候莊家忙的腳不沾地,也沒空帶小莊行去應家。於是應媽媽把小應子非帶到莊家,自己去醫院看望好姐妹去了。

“我媽媽說你要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應子非不太喜歡來莊家,沒有自家的大院和大院裡的小夥伴,每天就只能看到莊行的老頭臉,簡直連人生的味道都要變苦。

所以他故意對莊行說:“有了小弟弟或小妹妹,你就不是你們家最受寵的了哦。”

莊行面無表情地看了應子非一眼。

“我本來就不是最受寵的,最受寵的傢伙不一直都是你麼?”

“欸?”小小的應子非被這句話堵得一愣。

那目瞪口呆的樣子似乎取悅了莊行,他“噗”的一聲笑出來:“你那什麼蠢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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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子非承認自己當時確實完全沒想到莊行會那樣說,所以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呆。

畢竟在小應子非的腦袋裡,阿行要麼說他“無聊”,要麼不予回應。說他比較受寵什麼的,那不就說明阿行心裡其實有在默默比較麼?那個從應子非初次見到他起就一直不急不躁老成持重,看起來年齡是自己的歲數乘以二的莊行,竟然也會像一般小孩一樣計較父母家人對“別人家的孩子”的偏愛。應子非從來沒想過。

不過在莊行笑了之後,這些混亂的想法全部變成了――你竟然敢笑我?!

然後他們慣例性的,打成了一團。

這場架算是應子非截止至今的人生裡打的最鬱悶憋屈的一場架。

對面和自己互毆的傢伙臉上一直帶著隱約的笑意,彷彿他之前的問題如此可笑,就算是幹架也不能讓莊行恢復平時的樣子。另一方面,總是不苟言笑的莊行笑起來的樣子實在太少見,應子非有些下不去手砸在那張臉上――那笑容沒了該多可惜。

於是這場架的結果就是應子非臉上掛彩,莊行身上帶傷。雖然傷重程度兩者差不多,但看起來就像是應子非輸給了對方一樣。

“我不想要弟弟或妹妹。”兩個孩子氣喘吁吁地躺在地上的時候,莊行突然小聲說。

“嗯?”應子非一個激動從地上爬起來,興致勃勃盯著莊行,一副“我抓到你了”的樣子。

好孩子莊行也有這樣的想法,真是沒想到。總是被媽媽念著莊家的阿行怎麼怎麼乖巧聽話的應子非對小夥伴不光彩的一面十分感興趣。

“不過我會好好對他的。”莊行緊接著說,他抿了抿嘴,笑了起來,“因為我要做哥哥了呀。”

應子非忍不住對莊行的笑容伸出手,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用力拉扯莊行的臉頰:“是哥哥有什麼了不起?你比我還小呢!”

“我又不是你弟弟。”莊行翻了個白眼,用力拍開應子非的手,“再說我就只小你兩個小時。”

“小兩秒也是小,你確實不是我弟弟,不過我聽媽媽說我們出生前還訂過娃娃親,你應該是我媳婦!”

應媽媽的原話其實是:哎呀呀,這兩個孩子一天到晚都在打,明明差一點阿行就變成咱們家子非的媳婦了呢,這兩個孩子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

應子非不知道媳婦是什麼,不過他從大人偶爾的隻言片語和直覺中感覺到莊行如果是他媳婦的話,自己會佔不少便宜,所以才這麼口無遮攔地嚷嚷。

莊行當然也不知道媳婦是什麼,但他能從應子非的語氣裡聽出對方那種明顯的、高他一頭的味道,果斷拒絕承認:“誰是你媳婦!臭美吧你!”

第二回合再度開戰,直到應媽媽看過了好姐妹回來,才把這兩熊孩子分開。

後來,莊亭就出生了。

應子非聽說裝莊行多了個弟弟的時候,已經過了大半年,而他再次見到莊行則是更久。小小的阿行抱著比他更小的莊亭站在莊媽媽身邊,那身影似乎陡然間變得高大起來。

應子非覺得很無趣,因為不管他怎麼撩撥對方,莊行依然以要照顧弟弟為由拒絕和他一起胡鬧。

“我要照顧阿亭。”

“阿亭該喝奶了。”

“我要給阿亭換尿布。”

“我要哄阿亭睡覺。”

……

…………

莊行這個樣子讓應子非想到對方手中的書。

從前的時候,不管應子非什麼時候去找莊行,這位大少爺手上永遠捧著各種書。阿行的書似乎永遠也讀不完,但應子非可以輕易將人從書本面前拖走,例如惹毛莊行讓他和自己大打出手什麼的。

然而有了小弟弟後,莊行像是一夜之間變成了大孩子,更加的無趣,更加的冷淡,更加的……令應子非說不上來的不快。

“你怎麼一天到晚阿亭阿亭阿亭的?”應子非無聊地蹲在搖籃邊,試圖伸手去戳嬰兒肥肥的小臉蛋。

啪。

莊行二話不說打掉應子非的手,一本正經地說:“他是我弟弟,我照顧他有什麼不對?既然已經是哥哥了,當然要做個好哥哥。”

“……難以理解。”應子非雙手捧著臉頰,鬱悶地說。這小小的糰子雖然挺可愛的,但是有可愛到讓阿行放棄一直以來除非被他拖去打架否則絕不離手的書本嗎?跟他一起玩的孩子有的也有兄弟姐妹,至少他們不會像莊行一樣親自伺候自家弟弟妹妹,就差像袋鼠一樣帶著寶寶到處走了。

“我也對你難以理解。”莊行翻了個白眼,因為怕吵到阿亭所以在應子非耳邊小聲說,“你像以前一樣出去玩不就好了?反正我們碰頭也就只會打架而已,我又沒讓你幫我一起照顧阿亭。”

“你之前不是說不想要弟弟妹妹的嗎?”應子非還記得上次見面時莊行說的話。

“噓!噓!噓!”將食指放在唇邊,莊行拼命示意應子非小聲,“萬一被他聽到怎麼辦?!”

萬一被弟弟聽到,自己曾經並不希望他誕生在這個世界上……這絕對不可以!

“他根本聽不懂我們說話吧?”應子非覺得莊行變化有點大。那個被他引以為傲的聰明腦袋就好像丟進大海泡了又泡,進了不少水。

“誰知道呢?聽說嬰兒會有外界記憶,萬一他就剛剛好記住了這句話呢?”

說完,他就撲回小嬰兒旁邊,反覆唸叨:“阿亭乖,阿亭乖,哥哥最喜歡你了。”

應子非:……

這傢伙沒救了。

小小的應家少爺眯著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立刻轉身噠噠噠跑走。他來到兩位母親愉快聊天的房間,撲進母親懷裡。

“媽媽,你也給我生個弟弟吧。”

應媽媽捂嘴笑:“怎麼?阿行不跟你玩,你寂寞啦?”

“才不是!”應子非立刻反駁,“我想知道他為什麼要一直照顧小嬰兒,因為是弟弟這個理由我覺得不能接受,難道我有了弟弟也會像他一樣嗎?阿來他們有妹妹也沒有這樣一直在照顧妹妹啊!”

“果然是阿行只顧弟弟不顧你,所以吃醋了嘛。”應媽媽笑著拍了拍兒子的頭,“因為這個就想要個弟弟可是十分不負責任的行為哦,子非。”

旁邊的莊媽媽也笑了:“子非,阿行願意照顧小亭,只是因為他真的非常非常喜歡弟弟而已。”

他知道啊。

應子非想。

那家夥照顧莊亭的時候眼睛裡都閃著光,時不時就會陷入自己的世界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笨蛋內容,連自己反覆從他身邊經過都視而不見,就算主動挑釁,對方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輕易炸毛。

伴隨著“弟弟”的出生,莊行好像一夜之間變成了某個他不認識的莊行。

就像他搶先一步長大了一樣。

明明是他比較大!

留下足夠讓媽媽們笑一年的話題,小應子非不爽地回到莊行兄弟的房間。

然後他被莊行塞了一本書,《育嬰手冊》。

“你幹嘛給我看這個?我又沒有弟弟。”

“咳,如果你沒事的話,可以跟我一起照顧阿亭。”莊行撇過頭,“你、你看,將來如果你有弟弟或妹妹的話,這些經驗就會派上用場了啊。”

應子非:……

莊行:……

應子非:……

“不要算了。”

莊大哥伸手要拿走應子非手上的書,卻見那人猛地縮回手。

“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哦,阿、行。”應子非興致勃勃地開啟莊行給他的書,“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找我幫忙,我就為了未來的弟弟先幫幫你好了。未來我的弟弟肯定是最幸福的弟弟。”

“阿亭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弟弟。再說你怎麼就知道是弟弟不是妹妹?”

“我就是知道,而且我弟弟會幸福一百倍!”

“阿亭會幸福一千倍!”

“我弟弟會幸福一萬倍!”

……

如果讓現在的應少校回顧過去,簡直遍地都是黑歷史。然而從小認識應子非和莊行的人都知道,現在的二人和過去的他們性格截然不同,從某個時刻開始,這兩人宛如破繭一般,又經歷了一次蛻變。

在那次見面的不久之後,應媽媽也檢查出了懷孕,這意味著應家也將迎來一個新的生命。

應子非知道的時候立刻給莊行打電話:“我也快要有弟弟了!”

“你慢慢等吧,我家阿亭已經會叫哥哥了呢。”莊行回頭看了一眼在地上玩耍的幼童,驕傲地說。

“哼。”

“羨慕吧。”

“才不!”

九個月之後,應媽媽產下一名男嬰,取名應子楚。

莊行帶著莊亭,應子非帶著應子楚,兩個哥哥較著勁兒對自家弟弟好,而兩個被寵的總是無視哥哥們的競爭意識,與自己的小夥伴分享各種從哥哥那裡得到的福利。

最令莊行和應子非感到不滿的是,自從莊亭和應子楚見面之後,兩人只要稍微拉遠一點距離,就會同時哭鬧著要回對方身邊,莊亭大一點,還會說出“楚、楚”之類的叫喚,小子楚就只會朝著莊亭的方向伸手,然後不停地哭而已。

拜他倆所賜,莊家和應家來往的愈發密切,四兄弟幾乎變成應家住半年,莊家住半年的狀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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