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輝找到羅晉的時候,對方正在反覆播放阡陌和無名的比賽錄影,原本就線條凌厲的臉上連表情都彷彿結了一層寒霜。

李子西看到林輝,又瞅了瞅似乎毫無所覺的羅晉,在內心深處翻了個白眼,默默起身離開。

——他才不要介入這種兄弟戰爭,百分百會成為炮灰。

等到李子西出去,林輝就這麼雙手環抱胸前,站在一旁,也不開口。

螢幕上的影片已到尾聲,阡陌狼狽地追逐著無名,明明避而不戰的是林爭,羅晉卻看起來比那個人更加狼狽難堪,彷彿身陷一灘爛泥中卻妄想追逐在天空展翅的白鳥。

羅晉的眉頭越皺越緊,手也緊緊握成拳。

林輝見他這幅樣子,上前按下了暫停鍵,畫面正好停在攝影機給無名的特寫上,那臺基礎機甲在那一瞬間彷彿乘著風。

“你來幹什麼,”羅晉的聲音全無驚訝,不管是林輝進門還是李子西悄悄離開,他都聽到了。

裝作不知只是因為他現在不想理任何人。

“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從林輝嘴裡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長滿了小刺,一個一個扎進羅晉的心裡。

羅晉想把這些彷彿挑釁一般的言語揉碎了從心裡丟出去,它們卻反而伸出了細小的鉤子,牢牢在他腦袋裡紮根。

林輝甚至沒有費心去看羅晉的表情——他當然知道對方會有什麼樣的表情。他只是用傲慢十足的語調繼續向羅晉心裡擲下又一根銳利長矛。

“就算你在這裡把影片看個一千遍一萬遍,也依然贏不了林爭。”

羅晉猛地回頭,眼中的光讓林輝感覺到了一瞬間的心悸,彷彿有火蛇從那雙眼中竄出,點燃了他的心臟。

林輝眉梢一揚,勾起一邊的唇角。

——就算阿晉再怎麼不承認,他依然是兄弟兩人裡更像爸爸的一個。

——但是他現在還太嫩了……太嫩了。

“別這樣看著我,親愛的弟弟。”林輝故意用了羅晉最討厭的稱呼,果然看到羅晉瞬間變臉,一副被噁心到的樣子,“你在這裡看了這麼久,看出自己失敗的原因了嗎?”

“……下次我就能贏。”

羅晉從齒縫裡擠出的五個字,逗樂了林輝。

林家大少爺,上屆世聯賽的四強選手笑夠了之後,閉目說道:“你為什麼會感到憤怒?這場比賽足夠精彩,就算沒有贏,你也不至於憤怒。”

他臉上的表情不再是一副關心弟弟的好哥哥模樣——雖然對羅晉來說,林輝的臉永遠跟好哥哥這個詞差了幾億光年,不過林家大少自己認為自己做足了好哥哥的親切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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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輝鄙視地看向羅晉,那是站在高處,強者的姿態。

他一語戳破羅晉的小心思。

“你憤怒是因為你覺得理所當然的勝利被人竊取了,還用的是這種你看不上的手段。”

“楚錚比你強,不管是天照也好、他本人的操作也好,所以你輸給他的時候會不甘、會努力、但不會憤怒。但林爭,他機甲比你破舊,人也是籍籍無名,於是你覺得你理當勝利了?”

“你輸在你的驕傲自負,阿晉,而且輸得比你眼中那些‘沒有驕傲’的傢伙還要難看。”他將暫停的影片開啟,畫面上正是阡陌能量耗空,一步一步陷入絕望的樣子。

那畫面是很壓抑的,能量一點一點地耗空,機甲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不管駕駛者心裡如何吶喊,它依然只能停下腳步。

——要是在戰場上,等待機甲士的就是被敵人找出來殺死的結局。

“從這場比賽的一開始,你就覺得自己能贏,所以你放棄能夠贏得勝利的拖延戰術。我只想問,你憑什麼?”

你憑什麼這四個字彷彿響亮的一個巴掌抽在羅晉臉上,剛剛輸了比賽的男人甚至感到面上一陣*,雖然他很清楚那不過是幻覺。

然而林輝的攻擊還未結束。

“憑你的天賦?所有能夠進入世聯賽的機甲士誰沒有天賦?林爭,他能把基礎機甲應用到這種地步,難道他沒有天賦?憑你的技術?要我說,這還真沒什麼好驕傲的,至少你的技術不如楚錚——也不一定超過現在這個林爭。憑你西區第二的身份?這就更可笑了,曾經的西區冠軍連世聯賽的門都踢破,過去的榮譽在比賽中什麼都不是。”

“那麼你到底憑什麼?憑你的努力?別再惹我發笑了,阿晉。但凡有點名氣的機甲士,誰不是花費了大量時間在機甲上,就算應子非那樣非人的天才,在備戰世聯賽的時候,每天除了練習就是改造機甲,吃飯睡覺時間加起來只有七個小時。”林輝頓了頓,自嘲一笑,“這世界上最自欺欺人的可笑事情,就是以為‘努力的只有我自己’。”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到西區來,我並不反對你這樣做。”林輝冷酷地說,“不過現在看來,你依然半點長進都沒有,這兩年你算是白過了,收拾心情,從頭來過吧。”

影片早已走到了盡頭,兩人誰也沒再去管那個遙控器。林輝也不等羅晉開口,轉身就走。

打開門的時候,李子西站在門口,眉頭微皺。

“太冷酷了吧。”

“不痛他記不住。”

“您也不擔心你他就此一蹶不振,被打擊的爬不起來?”

“哼,如果他是這樣的人,早就乖乖回林家,一個廢物而已,我林家養得起。”

李子西歪了歪頭,讓出路來。

——得咧,您是大爺,您說了算。

是林輝回到西林傳媒準備的專車上,應子非早已在裡面坐定。

年輕的少校抬起頭看了一眼林輝:“你在懊惱。”

林輝:……

——md你是會讀心術還是怎樣,神煩!

——可惡阿晉又要更討厭我了!更不會回家了!他不會真的一蹶不振吧?!

應子非彷彿真的聽到了林輝內心的聲音一般,哦了一聲,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林輝:……

——這個傢伙真的沒有讀心術嗎?!

※※※

莊亭催促著楚錚回去把機甲開過來,既然李可書也說了不是楚錚的身體問題,那駕駛機甲就沒事了嘛。

“快快快,我們去拿回來,寄存費按小時算的,早一點拿回來就能省一點錢!”

楚錚:……

看著這樣精打細算的小少爺,楚錚真的覺得心底有點愧疚。

莊亭看起來就是一副衣食無缺的樣子,應子非也證實了這一點。雖說這條路是莊亭自己選的,但花光了小少爺積蓄的是自己,沒能讓小少爺過上每個飯盒都有雞腿的生活的是自己……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對不起莊亭。

“你在幹嘛?沒病就走快點走快點,我都迫不及待想看看傳說中的李可書的本事了!”

莊亭大笑地踮起腳拍了拍楚錚的肩膀,眼中光輝閃閃全無陰霾:“跟著你真是太走運了!我過去十多年都沒有這麼走運過,你真是我的幸運星欸!怎麼辦怎麼辦,太走運了是不是不太好?我接下來是不是會倒黴啊?呸呸呸,我們要相信科學破除迷信世界上不存在——”

楚錚一把拉住莊亭的手:“好好走路。”

差點打了個斜趔的小少爺終於老實下來:“哦。”

等他們走到平坦一點的地方,楚錚突然開口:“不會倒黴。”

“啊?”

“我會保護你的。”楚錚笑了笑,“倒黴就不敢來了。”

莊亭:……

——啊啊啊啊誰來告訴他他到底是應該抗議、生氣還是臉紅啊?!

——明明他才是年長的一方吧?!

再次和無名的天樞石連線上,楚錚沒有感覺到之前那種疼痛或是明顯的情緒反饋,一切正常。

莊亭還是第一次進入機甲內部,左顧右盼好奇的不得了,他忍不住對楚錚不停地說話:“這就是機甲裡面,你知道嗎握老爹和老哥連遊樂園裡的d模擬機甲遊戲室都不讓我進!簡直太過分了!不過我這不還是坐進來了嗎?哈哈哈哈!對了你會不會覺得這裡有點擠?我要不要去副艙待著?”

“不用。”楚錚打斷莊亭的話,腦中指令一下,機甲正式啟動。

莊亭牢牢抓住駕駛艙上的固定扶手,盯著楚錚。

駕駛中的楚錚全神貫注,面前開著一些輔助視窗,其中就包括外接電子眼傳遞進來的影像視窗。

莊亭知道駕駛中的時候,楚錚的五感應該是跟天樞石連在一起的,而他面前的視窗,只有“他自己的眼睛”能看見。一般機甲士駕駛的時候並不會開啟輔助視窗,因為戰鬥時他們根本無法分心兩顧。就好像腦袋前面和後面各長了一雙眼睛,到底是看前面還是看後面。

楚錚看起來卻像是非常習慣視窗的使用。

就莊亭所知,世聯賽上排得出名號的機甲士,大多會使用輔助視窗。

“我真是……太走運了一點吧?”莊小少爺喃喃地說,笑了。

——我才是吧。

楚錚雖然專注於當“司機”中,注意力卻始終分了一份在小少爺身上,此刻聽到莊亭這麼說,忍不住在心裡回答。

他才是幸運的那一個。

※※※

傍晚的時候,李可書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的倉庫。他遠遠就看見了所謂的新型機甲和機甲旁邊站著的兩個小家夥。

接著,他只一眼就看出了這臺機甲的貓膩。

李可書用鼻子哼了一聲,朝著無名走去,開口便道:“拆了。”

“啊?”莊亭愣住,“拆了?”

拆什麼?

李可書伸手敲了敲無名的外殼,臉上已經全然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我說拆了就拆了,這什麼垃圾,也往這臺機甲上套。”

他彷彿回到幾十年前第一次看到應無闕和不留的時候。

那時候,他的第一句話也是讓應無闕拆機甲。

那時候,應無闕也是一副驚愕的表情,而他身邊的那個人,一直在笑。

李可書將手放在機甲的外殼上,彷彿能感受到從核心的天樞石輻射出的精神力。

——切,什麼新型機甲,老鬼那手改造技術也就騙騙小孩子而已。

作為機甲的研究者,對李可書來說,每臺機甲就像他的朋友、孩子一樣。

所以他看著這臺改頭換面、面目全非的機甲,在心底默默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不留。

莊亭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累得像條狗,還是喘不過氣來快要掛掉的那種。

他靠在倉庫裡不知裝什麼的箱子上,努力讓自己風箱一樣胸口平復下來。每一口吸入的空氣經過鼻喉的時候都彷彿在燃燒,莊小少爺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真的需要加強鍛煉了。

只是拆個機甲外殼而已就像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

更別說機甲外殼還沒拆完,他已經昏昏欲睡,感覺隨時隨地就能兩眼一黑去見周公。

“你去休息。”楚錚有點擔心地看著莊亭。

他雖然也很累,但生活環境不同導致兩人在身體素質方面天差地遠。至少楚錚依然行動自如,再開始下半場毫無問題。

“這種強度的工作量而已,小亭子,要注意身體的鍛鍊啊。”

李可書在這時開口,對著莊亭搖了搖頭,一副“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麼不經操”的模樣,那靠在工具箱旁邊的模樣依稀可以讓人追想昔日這人在軍隊中定然是個軍痞!跟書上描述的知識廣博、溫文有禮更兼有各種偉大奇思的英雄簡直相去甚遠!

重點是,一晚上工作的只有他和楚錚!他們不可能要求一個爺爺輩的人和他們一起賣苦力,但這不是讓自己被沒有動手的傢伙嘲笑的理由!

莊亭咬咬牙,站起:“我可以繼續。”

楚錚伸手抵著小少爺的肩,把人按回位置上。

“拆卸機甲外殼需要四到五人同時作業,時長兩天。”楚錚一邊說著一邊瞥了李可書一眼,“你明天還要去咖啡店上班,不能連續請兩天假,我來。”

“我知道!”

莊亭累得連話都不想說,事實上在他感覺到楚錚手上溫度的那一剎那,他就想要放棄自我直接睡過去得了――他現在連眼睛都睜不開好嗎?!

“我知道,但是――”

“你已經盡力而為,也應該懂得適可而止。”楚錚強硬的態度不容反駁,接著他伸手蓋住莊亭的眼睛,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溫柔,“睡吧,差不多的時候我叫你。”

黑暗中困意襲來,莊亭的眼睫不停拂過楚錚的掌心,象徵著主人在睡與不睡間的垂死掙扎。

“唔……那我就……休息一會兒……要……叫我。”

“知道了。”

楚錚移開手的時候,莊亭已經安穩地睡著了。

“你對小亭子真是不錯。”李可書頗為玩味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

說實話他一把年紀的臉露出這樣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有點……猥瑣。

楚錚甚至懶得搭理他,就轉身繼續自己的拆卸工作。

即使知道對方是戰爭英雄,對楚錚來說,依然只是個從很早就認識了的老頭子,完全興不起半點崇敬之情。何況對方也一點“自己是戰爭英雄應該注意形象”的自覺都沒有。

“他是你‘這個’?”李可書比了個軍隊裡偶爾會用到的低俗手勢。

原本不想理這老頭的楚錚看了看對方的表情,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這個是什麼?”

李可書在心底嘖了一下,乾脆明說:“是你的物件,你的男朋友,還是你的小媳婦?”

楚錚面上崩裂了片刻,忍不住開口:“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這種東西?”

李可書剛想回答兩隻眼睛都看到了,還被閃光閃得有點痛,就聽到楚錚的下半句。

“……把它挖出來吧,它沒用了。”

這回輪到李可書無語――他們這家子是不是都這麼兇殘?

拆卸的聲音重新再小倉庫裡響起,只是動靜被楚錚刻意放輕,彷彿擔心吵到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小少爺。

在這聲音的間隙之中,楚錚淡淡的聲音響起:“這不可能,他是直的。”

想到那天早上鄭重聲明自己喜歡妹子的狼狽的莊小少爺,楚錚勾起唇角,輕輕笑了笑。

李可書翻了個白眼。

――是是是,他是直的,你也不彎。

爺爺輩的李可書覺得自己隨著年齡漸漸死去的八卦之心死灰復燃,然後又被楚錚一盆冷水澆滅了星火。

――這兩個臭小子是當他瞎當他瞎還是當他瞎?

――他就看看這兩人能直到什麼時候去!

※※※

莊亭醒來的時候楚錚已經把機甲外殼拆的差不多了,他低頭看了看時間――我靠!這傢伙工作了一個通宵哇!

再看看周圍,楚錚依然在機甲上工作,李可書不知從哪兒整了張行軍床,睡得正香。

莊亭繞開年紀大的老爺爺,跑到到無名下面,每踏一步就覺得心裡的怒火又旺了一層。

“我不是說了――”

他的聲音在看到楚錚疲憊卻專注的面容時戛然而止。

工作了一晚上的是楚錚,呼呼大睡的是自己,他有什麼資格對楚錚生氣?

歸根結底,他不過是對沒幫上忙的自己生氣而已。

楚錚直到卸完這塊金屬板才發現莊亭醒了,他看了看倉庫的天窗,根據日光判斷了一下現在時間,抹了把臉:“這裡離咖啡店不近,你認得路嗎?”

莊小少爺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沒有回答楚錚。

於是楚錚又問了一遍。

“啊?我認得我認得……”莊亭的聲音漸漸小下去,“不是說好了要叫我的嗎?”

楚錚眨了眨眼,勉強從疲憊的大腦裡挖出小少爺睡著之前的隻言片語。

“你是說了。”

“但我沒答應。”

“所以不算說好。”

莊亭:……

能言善辯舌頭上滾過的字比肚子裡的墨水還多的莊小少爺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大喊“狡辯”還是“無恥”。

可不管是狡辯還是無恥,對方都是為了他好。

“你再不去,今天要遲到了。”

聞言莊亭看了一下時間――距離咖啡館開門還有一個小時,但是開門之前通常還要做些準備工作,所以他其實只有半個小時。

腦內地圖瞬間拉出最近的一條直通咖啡店的路,確實如楚錚所說,再不出發就來不及了。

“嗯,我先走了。”

楚錚看著莊亭的背影,莫名覺得小少爺周身的氛圍有點不對。

緊接著,他恍然大悟:莊亭今天說話十分言簡意賅,完全不像是平時一句話能拉長到十句話的架勢。

楚錚心裡有點擔心。

難道是前一天累到了又或者是身體不舒服?

西區的天才機甲士決定早點完工好去探望一下自家搭檔。

至於李老頭晚上提過的那個問題,早就被楚錚扔進記憶的垃圾箱,連一丁點兒都沒有想起。

※※※

“親愛的,小亭子的狀態是不是不太對?”女僕小姐扯了扯店長的袖子,小聲地說。

“甜心,這小子就沒有哪天狀態是對的,不用管他。”店長黑著臉,“要是繼續這麼不走心,我就把他丟出去!”

女僕小姐壓根沒有把丈夫的話當真,自顧自地猜測:“難道是跟小錚錚鬧彆扭了?”

自家親親愛人如此關注這個臭小子,店長就算再怎麼想把莊亭當做不可回收垃圾丟出去,也只能乾巴巴地繼續陪愛人一起討論這個話題。

“……我看不像。”

“可是,如果不是他們兩個吵架了的話,小錚錚剛拿到西林杯的冠軍,小亭子不應該是這幅表情呀――我去問問他。”

女僕小姐剛想上前,就被店長老闆握住手。

“我去吧。”店長彆扭地說。

女僕小姐先是驚訝,隨後捂著嘴偷笑了起來:“哎呀,親愛的,無論如何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第一位。”

“我知道。”店長不爽地看著幹完了活就趴在一旁裝死等開業的莊亭身上,“我只是要和這個臭小子探討一下員工的精神面貌對咖啡店營業的影響。”

女僕小姐彎起眼眸。

“好吧,那就交給親愛的了。”

“放心吧,我會‘好好’開導這小子的!”

老闆大步走向在桌上攤成一張餅的莊亭。就在他剛剛靠近的時候,莊亭猛地站起,雙眼在看見老闆的時候驟然一亮。

就算是老闆也被他眼中的亮光驚得腳步一滯,而就在停頓的一瞬間,莊亭已經朝著老闆衝了過來。

老闆挑挑眉――這臭小子吃錯藥了?別以為他沒發現這小子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平時都繞著他走,現在竟然就這麼衝著他過來了?

此刻老闆腦內活動如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事若反常必有妖。

不管什麼奸什麼盜什麼妖,老闆重新擺出自己的凶神惡煞能把路邊小孩嚇哭的臉,瞪著莊亭。

誰知莊亭彷彿渾然不覺,一把撲到老闆面前,伸手捏了捏老闆的手臂,又在老闆的胸口和腹部各摸了一把。

“老闆你肌肉果然很結實!”

女僕小姐驚呼著捂上臉。

老闆的臉更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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