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倉庫,莊亭才突然想起來――尼瑪床呢?虛擬裝置呢?!

他和楚錚兩手空空去、兩手空空回,除了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外,根本什麼目的都沒達成啊!

看著倉庫裡孤零零的一張床,和床邊缺少虛擬裝置的電腦,莊亭面上默默無語,內心瘋狂刷屏,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沒等莊小少爺決定今晚是打地鋪還是繼續擠一張床,楚錚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今晚除錯新機甲,你自己睡。”

莊亭一愣。

所謂除錯機甲,其實就是讓駕駛者和天樞石進行精神溝通,在這個步驟中,一般都需要輔助者加入,才能更快更好的在操縱者和機甲之間建立起聯絡。

但小少爺的情況楚莊兩人都心知肚明,楚錚說的“除錯”顯然完全沒有將莊亭算進去。

“好,我知道了。”

走向機甲的楚錚腳步一頓,有些訝異地回頭。

――莊亭說話這麼簡短簡直不科學竟然沒被長篇大論給淹死晚上吃壞東西了……一排排彈幕在楚錚腦中閃過,最後全部變成了擔憂。因為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小少爺在低落什麼。

“其實……”

“那我也不睡了,看看老鬼留給我的詛咒筆記先!”沒等楚錚把話說完,莊亭一把擼起袖子,幹勁滿滿地說,閃閃發亮的眼睛裡半點垂頭喪氣都找不見。

楚錚將要說的話咽回去,唇角勾起,轉身是徑直躺進機甲的駕駛艙。

這一晚上莊小少爺怕黑又怕鬼,弱點都暴露了個乾淨,導致楚錚幾乎都快忘記了――在追求夢想方面,莊亭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因為他本身就比任何人要堅強。

不是真正內心堅強的人,是沒辦法在沒有精神力的情況下堅持“成為一個機甲士”的夢想的。

莊亭用眼角的餘光確認楚錚已經窩進駕駛艙,挺起的雙肩立刻塌了下去。

真要說不失落,怎麼可能?

可沒有精神力、無法輔助楚錚和機甲的溝通,是他自己的問題,沒有精神力不是理由、更不是讓楚錚照顧的藉口,他想要做的是成為甲師輔助操縱者,沒道理讓楚錚為自己擔憂!

莊亭努力壓下心底的失落,將注意力轉移到筆記本上來。

剛剛他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既然開啟夢想大門的鑰匙就在眼前,他今天晚上怎麼可能睡得著!

他剛開啟筆記本,一沓厚厚的紙就散落一地。紙上繪滿各種形狀的波紋,每一張的右下角都有不同的四位數字,看起來像是某種編號。

莊亭還來不及收拾就被筆記本內頁的手寫字跡吸引了目光。

一個簽名,柳洛寧。

“這個名字……我怎麼從來沒聽過……?”莊亭喃喃自語。

不是他自吹,所有跟機甲相關的人,從第一臺新型機甲的操縱者那時候還是單人操縱,到後來第一對雙人搭檔,再到歷屆聯賽各地區賽冠亞軍或知名選手,只要有過報道他都能知道個一二三。

可是這個柳洛寧,莊小少爺翻遍記憶,也找不到這個名字的主人。

“算了算了,高人都是隱士,老鬼肯定不會坑我――等等,這不會是老鬼的真名?不是不是不是?老鬼那麼猥瑣大叔樣的一個人有個這麼文藝的名字?哎呀不管了,先看了再說。”

莊亭乾脆席地而坐,繼續翻了下去。

裡面記載了一段幾乎已經被人忘卻的歷史。

甲師的歷史。

在戰爭初期,不管是技術水平還是物資水平都不能和現在相比。戰爭後期誕生的人類剛生下來沒多久就要去浸泡a溶液,來刺激大腦中a區域的開放,然後在孩子十歲左右會進行精神力的測試,根據測試結果進行a區域的二次開發,這樣能夠最大限度地激發人類的精神力,並且幾乎無風險。

但是在新型機甲剛剛投入使用的時候,精神力的激發還是一項非常危險的實驗。對已經成年的軍人們來說,能夠成功激發精神力的寥寥無幾,每一個機甲士都是珍貴的人才。

在這種情況下,輔助者幾乎都是普通人,和被稱為“機師”的操縱機甲的人不同,他們被稱為“甲師”,合起來,才是“機甲士”。

因為沒有精神力,甲師沒辦法直觀的感受到機師和天樞石的溝通,只能透過精神力的頻譜來判斷機師和天樞石的狀態,同時利用甲師的精神調控裝置來對機師傳遞出的精神力進行干涉,以此成為機師和天樞石之間的橋樑。

“頻譜……難道是地上這些?”莊亭低頭看了看滿地的紙張。

他這時候才注意到,地上那些精神力頻譜全部都是手繪稿,一張一張,幾乎沒有塗改修正的地方,說明繪製頻譜的人將這些複雜的波狀圖牢牢記在了心裡。

莊亭想了想,快速翻了一會兒,果然在筆記裡找到一頁編碼對應表格,什麼樣的頻譜代表天樞石什麼樣的“心情”,什麼編號的頻譜又代表了當前機師和天樞石之間的同步是在上升還是在滑落……

密密麻麻的表格和地上密密麻麻的紙張都在向莊亭傳達一個事實。

就如同這本筆記的主人在編碼表的後一頁留下的字句。

“沒有精神力的甲師想要成為一個優秀的輔助者,需要付出比常人多一倍、十倍甚至一百倍的努力去做的更好。而在這條道路上,你只需要懂得兩件事――堅持和愛。”

莊亭用力捏著筆記的邊緣。

“哈哈、哈哈哈哈。”莊小少爺低低笑了幾句,接著笑聲越來越大,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暢快,“這算什麼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可別太小看人啊!”

沒有堅持沒有愛的話,他此刻根本不會在這裡。

初步除錯完機甲之後,考慮到只有一張床,楚錚乾脆像以前那樣直接睡在了機甲艙裡。於是當他早上從機甲的駕駛艙裡爬出來的時候,只看見地上鋪了滿地的紙,和直接倒頭睡在在紙中間的莊亭。

楚錚皺了皺眉,身手靈活地從機甲上跳下。

他非常貼心地落在了沒有散落紙張的地方,沒有打亂莊亭的資料。

地上那些繪著圖案的紙,一部分是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的,但更多的,卻是新繪製上去的。楚錚看不懂那些線條所代表的意義,卻知道按這個手繪量來看,小少爺估計忙活了一宿,直到快天亮才睡下。

楚錚:……

――真是半點都不讓人省心。

楚錚彎下腰給小少爺來了個公主抱,避過隨地散落的圖譜,將人放在床上。

“楚……錚?”

莊亭剛被靠近的時候意識就已經從沉睡中醒來,只不過他感覺到了過來的人是楚錚,而且他實在是太困太困了,所以才在睡意間掙扎來去、將醒未醒。直到被放在床上,他才好不容易張開嘴嘟囔了幾句。

“天……亮了?”

楚錚小聲點頭:“嗯,你繼續睡。”

“不行……要上班。”莊亭揉揉眼睛,打算坐起。

楚錚皺眉。

莊亭就這樣跑去上班……說不定服務到一半就會直接睡著斷片。

他想了想,今天沒有什麼額外安排,於是說道:“我替你去,你繼續睡。”

“啊?”莊亭這下倒是真的有點清醒了――被嚇醒的。

只要稍微想象一下楚錚站在咖啡店門口笑著對前來的客人說“歡迎光臨”,莊亭就覺得背後爬滿了冷汗。

――畫風不對啊,楚錚!

他一個打挺地坐起來:“你你你你不行的,你知道嗎,老闆可兇了,要求很嚴格的!”

楚錚:……

“我在那裡打過工,你繼續睡。”楚錚伸手讓莊亭躺平,給他拉了張毯子蓋上。

――在那裡打過工打過工打過工……

莊亭腦子裡彷彿有個巨型炮彈轟然炸開,總之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好歸不好,徹夜研究的疲憊不是這麼容易被消除的。莊亭想象了一陣楚錚穿著執事服在咖啡店當服務生的樣子,最終還是抵不過睏意,徐徐睡去。

甜心咖啡店的女性常客發現,總是笑得很可愛很陽光的那位小哥今天沒上班,倒是有個冷麵帥哥站在老闆通常站的地方,為他們調製咖啡。

至於老闆,正跟在唯一的女僕小姐身邊為她打下手。

“老闆娘老闆娘,小亭子怎麼啦?那位帥哥哪裡來的?”一名熟客實在忍不住自己爆棚的好奇心,問道。

“那是小錚錚,小亭子昨晚沒睡好,所以小錚錚讓小亭子繼續睡來替工的哦。”女僕小姐笑得一臉無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實在讓人浮想聯翩,“小錚錚泡咖啡的技術非常好,今天可有口服了。”

“哼。”老闆不悅地小聲哼了哼,但從他讓出臺的舉動來看,這點他並不否認。

“當然我還是最喜歡我家親愛的泡的咖啡了。”

“……”

老闆默默的翹起嘴角。

熟悉這對夫妻的客人露出誇張的笑容:“哎呀哎呀,又來了。”

不過,甜心咖啡店那位陽光愛笑的小哥有個帥哥男朋友的訊息,很快就在這一小塊地方傳開了。

莊亭在夢裡打了個噴嚏。

“呼――”莊小少爺伸了個懶腰,“睡得好爽。”

他在床上滾了半圈,抱住毯子心滿意足地蹭了蹭。

終於好好睡了一覺,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一樣。

莊亭閉上眼靜靜回顧,無數波狀圖從他腦中一一閃過,連帶它對應的編碼和意義都在腦中層次分明。

緊接著,他彎腰從地上拿起一張紙,在上面隨手塗了幾筆,寫下編號,再拿出昨天倒下之前依然不忘好好放在床頭的筆記本一一對照。

毫無偏差。

能在亞區排行第一的星甲學院拿到畢業生代表的資格,莊亭的文化課成績那必須年年都是第一。不是他自誇,就算在無數精英學子之中,他也是學習能力最出的那一個。

儘管波狀圖這種東西看起來抽象又不好記,卻也難不倒莊亭。

然而記住這些波狀圖對一個甲師來說,只不過是剛剛開始。

柳洛寧將天樞石所給予的反饋波形劃分為七個基礎型,參考人類的情緒劃分就是喜、怒、哀、樂、愛、惡、懼,並以此繪製出七個大致的基礎波狀圖。

在七種基礎波狀圖之上,他又根據天樞石情緒的激烈程度、反饋時間、持續時間等情況,將每一大類的波狀圖做了細節的調整,衍生出大大小小上百種波狀圖。

這些代表某種單一情緒的波狀圖,柳洛寧將之命名為單一圖譜。

只要是人類都明白,情緒是一種很複雜的東西。在某些情況下,情緒不僅僅是單一的一種表現。很多人都有過這種經歷:喜悅的同時帶著一絲傷感,憤怒的同時又夾雜著恐懼……這點對於擁有生物特性天樞石來說,也一樣。

雖然天樞石的精神反饋比人類的情緒直接得多,差不多相當於兒童或少年,但根據柳洛寧的經驗,還是會有同時出現兩種或兩種以上情緒反饋的情況發生。這種情況表現在圖譜中,就是單一圖譜的“雜糅”,呈現出來的圖譜也簡單易懂地被命名為複合圖譜。

於是除了記住單一圖譜之外,甲師還需要在天樞石做出複合型情緒反饋的時候,迅速判斷出這張複合圖譜是什麼和什麼的雜糅。

根據柳洛寧的經驗,他目前最高也只遇到過同時雜糅三份單一圖譜的複合圖譜,那已經是非常復雜的圖形,需要甲師擁有非同常人的記憶力、想象力、計算力和反應力。

如果說第二機師是透過天生的感覺去調節操縱者和天樞石之間的聯絡紐帶,甲師在無法體驗到“精神力”的情況下所能做的,就是這樣純粹憑藉資料、經驗、計算去輔助操縱者。

雖然莊亭在學習能力上是毋庸置疑的天才,但在這方面,沒有精神力的他只能嘗試去做一個努力的普通人。

“也沒什麼不好,人活一輩子總要什麼東西都去嘗試嘗試才行,對對對……”

莊亭一邊嘟囔著一邊繼續研究筆記上的內容,他很快注意到在筆記的邊縫中有一行小字備註,主人將它寫在非常不起眼的角落,又用了特別小的字型,看起來只是隨便記錄了兩句心得。

根據多臺機甲的嘗試,我有個猜測:反映出來的圖譜復雜程度越高能夠雜糅的單一圖譜數量越多,天樞石的等級越高,同時判斷天樞石的情緒方面越發困難。

“天樞石,有等級?”莊亭捧著筆記雙腿盤坐在床上,顯得有些疑惑。

雖然這種說法早就有人提出過,而且還不止一次,但卻從未被證實過。歸根結底,一方面不清楚等級區別體現在哪裡,另一方面又不知道劃分標準應該如何評斷,單這兩條就只能讓這個問題被擱置不理。

莊亭忍不住往後翻了幾頁,想看看這個筆記本的主人最後有沒有關於等級的說明,誰知他翻到筆記的最後,卻是一篇篇疑似日記的文章,日期還是倒序。

小少爺頓了一下,迅速將筆記本翻到最後,果然――筆記的主人從最後一頁開始,將筆記本當做了日記本來用。

莊亭抓了抓頭髮。

“不是不是不是……這位柳大大你真是心大。看人家日記就是看人家*啊,老鬼這傢伙也不注意一點,非親非故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不管是誰看人家日記都是不好的不好的?”

他想了想,找出日記和筆記的分界線,用地上的紙隨意折了一張書籤塞進去,讓自己不要翻到後面。

“這位前輩失禮失禮,日記我肯定不會看的,我就學習學習甲師的知識,你放心。”

做完這些,莊亭又看了看佔了三分之二厚度的日記部分,感覺心裡癢癢的。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啊!

莊亭在自己腦袋裡搜尋了一次又一次,還是沒找出柳洛寧到底是什麼人。雖然現在幾乎已經沒有甲師在公開活動,甚至連這個職業都被人遺忘,但像這樣有系統理論研究的人如果是在戰爭時期,不可能默默無名。

這個無名的甲師到底是誰的搭檔?他為什麼沒有留下一點線索?

莊亭又看了看日記部分……忍痛一閉眼。

“小爺說了不看就不看!”

“不看什麼?”

楚錚剛從外面會來就看見莊亭在“抽風”,隨口接了一句。

看到楚錚,早上的對話立馬在莊亭腦袋裡重播,然後小少爺才想起來――楚錚貌似是代替自己去咖啡館打工了?

“啊啊啊啊你回來了!老闆沒說什麼?女僕小姐、不對,女僕小姐那麼好心肯定不會有什麼意見的,所以老闆他兇嗎?我跟你說老闆雖然看起來像猛獸一樣脾氣也像猛獸一樣,但是其實人還是挺好的,不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打工怎麼樣?你沒把客人都嚇跑?”

楚錚:……

――好吵。

――而且為什麼地上又更亂了?

“我不是說了,我在那裡打過工。”楚錚低頭看著再度增加的圖案,回應莊亭。

“哦哦哦,那些我來收我來收。”莊亭三兩步從床上跳下來,趴在地上開始收拾。寬鬆的衣服本來就被睡得皺巴巴的,他往地上這麼一趴、衣服一拉、露出一截細皮嫩肉的小腰。

――白斬雞。

楚錚默默在心裡評論,移開了眼。

他也不算是兩手空空的回來,聽說他們出門一趟什麼都沒買,女僕小姐“哎呀哎呀”的,乾脆從咖啡店裡找了箇舊床墊給楚錚。

女僕小姐原話是:你和小亭子兩個人擠在單人床上睡肯定不舒服,來,給你個充氣型床墊,就可以兩個人好好休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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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聽起來是這樣沒錯,但楚錚還是在周圍女性客人的偷笑聲中感覺到了一種迷之尷尬。

“哇,是充氣床墊!”

收拾完地下的莊亭發現了楚錚背後放著的東西,他歡呼一聲,緊接著發現了一個尷尬的問題――

“為什麼沒有充氣泵?”

“?”

“這床墊是舊型,沒有自帶微型充氣裝置,需要額外的充氣泵來充氣,不然不能用啊?總不能讓你來吹?”莊亭想象了一下兩個人輪流對床墊吹氣的樣子――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楚錚彎腰看了看床墊的充氣孔:“從這裡充氣就可以了?”

“嗯,是啊。”

莊亭蹲在地上,單手支著下巴,正在思考到底要怎麼充氣――反正不可能真的讓人來吹氣。

莊小少爺的眼睛四處尋索,在看到機甲的時候眼睛一亮。

“對了楚錚那臺新機甲應該配了風性晶片?”

“嗯。”

楚錚點頭,不太明白莊亭問這話的用意,不過風型機甲配備風性晶片是常識。

“借我一個用用,我之前看到倉庫後面還有一些不用的零件和工具,可以做個臨時的充氣泵。”

莊亭說完就從地上爬起來,噠噠噠跑到後門,開始翻找能用的零件和工具。

楚錚將機甲上的風性晶片卸下,交給莊亭,就看見小少爺雙手合十對著機甲方向拜了拜,嘴裡唸唸有詞:“我就借用一下,就一下下,保證馬上就還給你,放心放心放心!”

楚錚:……

賠罪完畢,莊亭就拿起工具開始各種焊接改造。這邊勞作著,他的嘴也沒停下:“我跟你說這個我很拿手,當初我老爸不讓我當機甲士甚至連機甲模型都不給我買――就算不夢想當機甲士的小孩也會想要機甲模型的好嗎?好嗎好嗎好嗎?!所以我就自己做模型,自己塑形自己焊接自己噴漆!不就是動手嗎,根本難不倒我我跟你說!”

“為什麼想當機甲士?”

人工噪音停頓了下來,倉庫中恢復到寂靜。

莊亭轉頭看像楚錚,面上前所未有的鄭重嚴肅。

“因為我跟一個人約好了,一定要成為機甲士。”

然而不知怎的,楚錚卻覺得莊亭的眼睛裡,帶著一絲迷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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