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潤青看著貝一銘俊臉上莫名其妙的表情越發生氣,大聲道:“因為我嫉妒你!”

如果讓內科的人看到林潤青發脾氣的樣子,恐怕會很驚訝、震驚,因為林潤青這小姑娘從來內科到現在給大家的印象從來都是溫婉如水,沒人見過她發脾氣的樣子,更何況她現在不像是發脾氣,更像是跟男友鬧彆扭,一副“你別跟我說話”,實際上卻是說:“呆子,還不趕緊哄哄我!”的嬌嗔模樣。

林潤青很漂亮,既然是漂亮的女人就不缺追求者,院裡的單身漢們大多都惦記她,院外的更多,內科從來就不缺各種鮮花,全部是林潤青的追求者送的,但內科的人就沒見過林潤青在那個男人面前表現出嬌嗔的模樣來。

但就是在今天,在貝一銘面前,一向溫婉如水的林潤青竟然變成了這幅嬌嗔的小女兒模樣,實在是能驚得大家把眼珠子瞪地上去。

在貝一銘看來突然發脾氣的林潤青有些神經質,如果他這種想法被苦追林潤青無果的眾多追求者知道,不知道這些傢伙會不會提著刀追他幾條街。

“我有什麼好嫉妒的。”貝一銘的話很氣人,最少是把林潤青氣到了。

“你……”林潤青一時間竟無言以對,被我老師青睞點名讓你來內科,她還親自帶你這還不值得我嫉妒嗎?我老師是什麼人?是全省聞名的內科專家,多少人求她帶她還不帶那!

“跟你說不清楚!”林潤青賭氣站起來走了,懶的搭理這呆子。

沒多久杜海燕進來了,臉色有些不好看,看看貝一銘撥出一口氣道:“小貝你先在耳鼻喉科待著,過陣子我想辦法把你調來內科。”杜海燕沒給貝一銘說話的機會仍下這句話調頭走了。

不過這到是讓貝一銘長出一口氣,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跟杜海燕說他不想來內科。

貝一銘知道杜海燕為什麼不在堅持了,肯定是王國慶跟他說了喬子坤的打算,這個節骨眼喬子坤根本就不可能放人,他需要貝一銘穩住孫昌傑、王小慧這對公母,所以哪怕杜海燕在想要貝一銘也得等,等喬子坤完成他的佈局、窮圖匕現的那一刻。

……

貝一銘到了家剛脫下襯衫手機就響了,林潤青發來一條簡訊——你欠我一頓飯。

貝一銘看後把手機往床上一仍嘟囔道:“莫名其妙。”

手機剛在床上蹦了一下立刻響了起來,不會是我不回簡訊林潤青又打來了吧?女人果然是好麻煩的動物,想到這貝一銘嘆口氣拿起了手機,打來的不是林潤青,而是董心怡。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電話一通立刻傳來一個焦急女聲:“貝一銘是吧,趕緊來零點酒吧,我跟心怡出事了。”說到這電話裡傳來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呵罵聲,電話掛了。

貝一銘心咯噔一下,拿起剛脫掉的襯衫就往外跑。

十多分鍾後一輛計程車停在了零點酒吧門口,這地方說是酒吧其實就是夜店,山城最好、最大的夜店,裝修時尚、前衛,很受江城時尚男女的歡迎。

貝一銘就是山城人,但他卻從來沒來過這裡,第一他沒那閒錢來這裡消費,第二他不是個喜歡夜店的人,今天他還是頭一次來,這個時間正是酒吧生意最火爆的時候,零點酒吧門口前來尋找刺激、發洩的男男女女不停的往裡湧,也有幾個男人攙扶著喝醉了的女伴往外走。

貝一銘不敢停留邁步就要往裡走,結果被人攔住了,因為他沒買門票,零點酒吧男士要收100的門票,女士則不用,要是漂亮的女人甚至還能領取幾張免費酒牌,數量的多少取決女人的漂亮程度,越漂亮的就越多。

由此可見這家酒吧的老闆相當會做生意,犧牲一點小錢吸引美女的到來,美女多了,男人自然蜂擁而至,他們才是消費的主力。

貝一銘買了票才被放進去,透過燈光昏暗、曖昧的一條長廊後立刻聽到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舞池中男男女女隨著勁爆的音樂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如同群魔亂舞,空氣中散發著誘惑的味道。

貝一銘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真的不喜歡這樣嘈雜的地方,上前幾步站在扶欄前左右看了看,幾個身材火爆、穿著性感撩人的女郎在DJ身邊熱舞著,到處都是扭動著身體的男男女女,並沒有什麼異常。

這時候左邊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女人踉踉蹌蹌的跑了出來,燈光恰巧一閃讓貝一銘看到女子鞋子少了一隻,是不是他用董心怡的手機給我打的電話?

想到這貝一銘邁步就要過去問問,這時候追出來兩名男子抓住女子的胳膊就往回拉,女子不停的呼救著,但音樂聲太大,並沒人聽到。

正巧一個服務員端著個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上放著幾瓶啤酒空瓶,貝一銘抄起一個就追了過去。

推開門貝一銘立刻聽到了女子的呼救聲,這裡是包房,走廊裡不是一個人沒有,正相反人不少,男男女女都有,但卻沒一個人上前施救。

空氣中瀰漫著夾雜著酒味的香氣,不好聞,有些刺鼻,貝一銘持著啤酒瓶的手背在身後大喊道:“放開她。”

兩個拉扯著女子的男子抬起頭,其中一個是個胖子,穿著花裡胡哨的T恤,花紋豔麗而複雜,胳膊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紋身,胖子下身穿著個黑色的老式燈籠褲,這種褲子年輕人不樂意穿,感覺樣子太土,但在山城有一類人喜歡穿這種褲子,那就是道上混的。

他們不光穿這種褲子,腳下還穿一雙千層底的布鞋,這種布鞋是特製的,前端內鑲有鋼板,目的不言而喻——打架用的,在山城想知道對面走來的人是不是混混,只要看他的褲子跟鞋就行了。

這幅打扮似乎是從民國傳下來的,特殊時期消失了,但改革開放後又出現了,這種褲子跟鞋也不是誰都能穿的,想出來混得拜碼頭,碼頭沒拜就敢上街穿這樣的褲子跟鞋那是要被打斷一條腿的。

混混們有一套自己的規矩,想出來混撈偏門,首先你得有個接引大哥,其實就是介紹人,先擺酒拜大哥,酒席絕對不能有雞鴨,但又得有,你要是弄點真的雞鴨擺上去,接引大哥就得掀桌子,因為你這是咒他女兒日後為娼、兒子為兔爺,事後絕對要你一條腿。

不能用真的,那就得用素的,去素齋坊要豆腐做成的雞鴨,素有不的意思,便沒了咒的意思,還有祝接引大哥財運恆通的意思,他們這些人是玩偏門的,毒是肯定不敢沾的,賭一般的混混也不敢沾,所以就剩下一個色字,這些人基本靠看場子養小姐或者兔爺為生,你送上素雞、素鴨,就是祝接引大哥手下小姐多、兔爺多,這些玩意多了,錢自然就多了。

酒喝完還得封個紅包,然後他跟老大說你想入夥,別以為到這你就算正式入夥了,你還得過門,所謂的過門就是捱揍,一條走廊兩邊站著兩排混混,你從外往裡走,兩邊的人輪番打你,是真打,絕對不是走個形式,捱打的時候你不能喊疼,得喊打得好,得笑,打得越狠你笑的聲音就要越大,過了這一關才算是正式入夥。

華夏別的地方不知道還有沒有這些老規矩,但山城還存在,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老規矩山城道上混的個個都是狠角色,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周圍的人不敢管不停呼救的女子,並且連個報警電話都不敢打。

貝一銘就是山城人,這些事也有所耳聞,但沒想到今天遇到兩個,他不由想起當初在馨麗整形醫院門口打他的人,那些人也是穿著這樣的褲子、鞋。

胖子鬆開手笑了:“哎呦,哪來的佛呱?”胖子說的佛呱是黑話,指那些多管閒事的愣頭青。

胖子的同夥是個瘦高個,穿著打扮跟他差不多,抓著女子的手罵道:“CNM活膩歪了吧?我們的事你也敢管?”這人顯然入夥不久,還沒學會江城的那些黑話,不知道為什麼江城混的都喜歡說那些民國時期留下的黑話,或許認為這是一種時尚吧。

女子突然喊道:“貝一銘?”看到貝一銘神色微變,立刻喊道:“救我。”

貝一銘知道找對人了,沒說什麼,邁步往前走,來到胖子跟前很平靜的道:“放了我朋友。”

胖子伸手拍拍貝一銘的臉笑道:“你他麼的誰啊?當你是來唬?”來唬指的是警察,虎字前加個口,在加上前邊那來字,說警察就是個來了只會哇哇叫的紙老虎。

被人用拍臉的動作羞辱貝一銘臉色依舊沒什麼變化,輕聲道:“只要你放了她們,錢不是問題。”

胖子看看貝一銘笑道:“哎呦,口氣不小,有膽就跟我來。”

貝一銘跟著胖子進到一個包間裡,裡邊有七八個人站著,穿著打扮跟胖子一樣,董心怡被兩個人扭著胳膊,坐著的人只有一個,一個穿著白色燈籠褲的光頭。

林潤青坐在電腦前雙手放在鍵盤上,顯示器中是那名高血壓患者的病程記錄,她應該敲擊鍵盤記錄患者剛剛出現了鼻衄以及處置的過程,但林潤青的纖纖玉手只是放在鍵盤上,絲毫沒有敲擊鍵盤的意思。

“青青,青青?你想什麼那?”杜海燕的聲音打破了辦公室裡的寂靜,也把林潤青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到現實。

林潤青有些慌亂道:“沒想什麼!”隨即敲擊鍵盤的聲音傳來。

“你寫的這是什麼?”杜海燕的聲音有些不悅,因為顯示器上出現了一行前言不搭後語的病程記錄。

林潤青看到自己打出來的字發出“啊”的一聲驚呼,慌亂道:“對不起杜主任我、我走神了。”

林潤青是個不會撒謊,也不喜歡撒謊的女孩,在她的世界裡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她不可能、也不會為自己的錯誤找任何借口,杜海燕很欣賞她這點,感覺她很像年輕時候的自己,所以才在臨退休前答應當她的老師,親自帶她。

林潤青很瞭解自己的老師,身為老師的杜海燕也很瞭解自己的學生,剛剛的低階錯誤她知道林潤青以前從來不會犯,但今天她偏偏就犯了。

杜海燕是過來人,似乎猜到一些,但她不敢確認,林潤青表面看起來是個溫婉如水的女孩,可實際上她很驕傲,她驕傲得如同一隻小孔雀,能入她眼的人真的很少,難道她真的……

想到這杜海燕輕輕嘆口氣坐到她旁邊摘下口罩,突然漫不經心道:“你在想貝一銘?”

突如其來的幾個字讓林潤青一下慌了,此時的她就像是被母親揭破了正跟個小男孩偷偷摸摸早戀的小女孩,慌亂而忐忑,還有些害羞。

“杜主任您說什麼那?”小女孩羞惱的一跺腳,她似乎認為這句話不足以掩飾自己內心的那些秘密。

女人天生就是演員,很好的演員,林潤青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這句話,上一秒她還像個被揭破心事的羞惱小女孩,下一秒立刻成了一隻驕傲的小孔雀,不服氣道:“杜主任你為什麼要貝一銘來咱們科內?來也就來了,您還要親自帶他,憑什麼啊?他那裡好?不就想到了患者血壓減不下來的原因嗎?有什麼了不起。”

林潤青知道自己老師要貝一銘來內科,還要親自帶他,絕對不是因為王小慧沒能止住血,而貝一銘辦到了。

她說這些話有轉移杜海燕注意力的意思,但更多的是不服氣,真的是不服氣,因為她是個驕傲的姑娘,連她自己都沒能被杜海燕點名來內科,並親口說要帶她,憑什麼貝一銘要受此殊榮?

林潤青人前溫婉如水,很溫柔的一個姑娘,不爭不搶,但這是在其他人面前,只有在他父母以及杜海燕面前她才會表現出自己爭強好勝的一面。

林潤青成功的矇混過關,杜海燕看自己學生這幅不服氣、要強的樣子臉上難得有了慈愛之色,伸出手把林潤青耳鬢旁那一縷“不服管束”的黑髮別在了她耳後笑道:“有什麼了不起?你怎麼沒想到?我為什麼沒想到?王院長可也沒想到。”

林潤青一時詞窮,瓊鼻皺了一下有些強詞奪理道:“因為他運氣好,沒什麼了不起的。”

杜海燕笑道:“真是因為運氣嗎?”

林潤青肯定道:“一定是運氣,他以前是搞整形的,來咱們醫院就去了耳鼻喉科,根本就沒怎麼接觸過內科,怎麼可能想得到,我看啊就是瞎蒙的。”

說出這句話林潤青感覺臉上有些發燒,那個傢伙真的是瞎蒙的嗎?她自己都不敢確信,實在是他太冷靜了。

杜海燕側過頭看著窗外的夜色輕聲道:“青青好強是好事,但不要嫉妒,尤其是醫生,更不能有嫉妒之心,知道為什麼嗎?”

林潤青抿了下紅潤的嘴唇,樣子很誘人,想了想道:“因為嫉妒會讓我們變得不冷靜?”

杜海燕點點頭突然道:“貝一銘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潤青一聽這話立刻有了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語氣稍有些煩躁道:“我那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跟他又不熟,您可別……”說到這林潤青趕緊打住,因為她想說“您可別瞎想”,之所以硬生生忍住沒說出來,因為這五個字實在是太能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遐想。

“您可別問我,我不知道。”林潤青很快想到了後邊的六個字,一說出來她就長出一口氣,同時感覺跟老師說話真的有點累那。

林潤青反應太快,杜海燕沒發現自己這寶貝徒弟的異樣,摘下手套放到桌子上道:“我的意思是今天你跟他接觸後感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潤青想都沒想就道:“冷靜。”別說林潤青會想都不想給出這樣的評價,就算是第一次見到貝一銘的杜海燕、王國慶也會想都不想的給出冷靜的評價,因為貝一銘從來到走一直都很冷靜的,冷靜得不像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甚至在有些時候冷靜得不像個人。

杜海燕嚴肅道:“醫生最需要什麼?”

這個問題問得林潤青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醫生最需要什麼?醫德、技術、經驗,似乎很多、很多。

杜海燕擲地有聲的說出了答案:“冷靜。”說到這嘆口氣看著林潤青語氣放緩道:“這點你不如他。”

林潤青很不服氣,想反駁,但仔細想想自己確實不如那個傢伙,他太冷靜了。

看林潤青不說話,杜海燕道:“這就是我跟王院長要他,還要親自帶他的原因,一名醫生可以天資普通,可以技術不行、經驗不夠豐富,但絕對不能不冷靜,對於我們醫生來說冷靜太重要了。”

說到這杜海燕伸出手指點了點林潤青的左胸口道:“只有這裡波瀾不驚,才能不在救治患者的過程中出錯,你來內科時間不短了,你應該知道在救治的過程中出錯意味著什麼!

只有冷靜才能讓你儘快想出最有效的救治方案來。

今天那名患者血壓降不下來,你把能想到的辦法都想到了,我跟王院長也是,但我們為什麼就沒想到血壓降不下來是因為患者太懼怕死亡?或者說這種懼怕是他旁邊的患者傳染給他的,為什麼?”

林潤青輕聲道:“因為我們都不夠冷靜。”

杜海燕點頭道:“對,我們不冷靜,不如那個孩子冷靜,耳鼻喉科是個什麼情況你應該也清楚,你認為那個孩子在耳鼻喉科能有什麼作為?不出半年他就毀了,我不想這樣一個如此冷靜的孩子毀在耳鼻喉科,他應該成為一名出色的醫生,有更好的前程,所以我要他。

青青你可以不服氣,但不要嫉妒他,你要向他學習,學會他那份任何東西都打不破的冷靜.”

林潤青現在算是服氣了,誰讓她沒貝一銘冷靜,他很清楚冷靜對於一名醫生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可以挽救更多的患者,意味著可以在醫學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她突然開始羨慕起貝一銘來,他為什麼就能這麼冷靜?而自己就不行那?

杜海燕笑道:“我如此欣賞他還不止這些,還有他的觀察力,病房你進去過好多次,我也是這樣,但你跟我誰注意到旁邊那名時日無多的患者了?我們都沒有,可他注意到了,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太適合當內科醫生了,

我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名血壓降不下來的患者身上,卻忽略了旁邊的患者,我們不夠冷靜,我們的觀察力不夠敏銳,所以我們想不到患者血壓降不下來的原因。”

林潤青有些沮喪,聽自己老師一說自己似乎有太多的地方不如那個傢伙,一時間她有些接受不了,從小到大她都是最好的,憑什麼就這麼輸給了他?憑什麼?

杜海燕站起來呼出一口氣道:“我去辦公室躺會,今天就不走了,有事喊我,我剛說的那些話你也好好想想,對你有好處。”

杜海燕走後林潤青坐在電腦前發呆,過了一會她突然掏出手機看了看,貝一銘沒有回簡訊。

小氣鬼,請我吃飯都不請,貝一銘我一定要讓你請我吃飯!想到這林潤青賭氣的把手機仍到桌子上。

包房的描金門上有一面厚厚的磨砂玻璃,玻璃上雕刻著誘人之極的**女郎,此時女郎正逐漸向貝一銘遠去,“喀嚓”一聲輕響女郎定格不動了,笑容依舊,但門外的嘈雜音樂聲被隔絕在外,此時的包房安靜之極,彷彿另一個世界。

很快董心怡打破了沉默,掙扎著喊道:“貝一銘救我。”

“啪”的一記耳光董心怡被打倒在地,打她的男子打完後沒有說話,甚至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其他人宛如雕像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寂靜如同一座大山壓在貝一銘的心頭,也壓在董心怡跟她朋友的心頭。

隱藏在昏暗燈光下的光頭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百萬,人帶走!”(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