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大院號樓面前出現了怪異的一幕,孟其剛夫婦和他們的小兒子及侄女,再加上一個衣袂飄飄的老道士,正客氣地和一個年輕人告別。依然是秘書謝紹洋陪同,坐著大佬的專車離開。直到車輛漸行漸遠,幾人還在室外朝車子離去的方向駐足張望。幸虧這情景沒有人看見,不然說不定會有人以為曹劉是什麼京城世家的子弟。

自從知道曹劉的武學修為後,虛塵就一直都處於繃著的狀態,見奧迪駛出視線,他才松了口氣,深深地看了一眼焦豔,對薛育容道:“育容啊,咱們差點錯失了結識高人的機會啊!”他當年對薛家太爺施以援手時,薛育容還是個半大孩子,算是看著她長大的,所以用這樣的口氣和她說話,沒有一點兒問題。孟其剛是薛家的女婿,在虛塵看來還是外人,所以有些話他也只能對薛育容說。

幾人聞言都有些錯愕,尤其是焦豔,兀自有些不服地問道:“道長爺爺,他在您眼裡真算得上高人?”她是薛家上下都寵著慣著的千金小姐,自幼也常在虛塵身邊轉悠,雖然對他很是敬畏,卻也有著孫女般的驕縱,知道只要撒撒嬌,道長爺爺也就和外公一樣,斷然不會真正生自己的氣。

虛塵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眼神卻不是真正的兇惡,長嘆一聲道:“你這個小丫頭啊!虧得人家不和你一般見識,不然你姨父的病就壞在你手上了。人家豈止是高人,簡直是深不可測。”

焦豔有些後怕的吐了吐舌頭,快三十歲的人了竟露出幾分孩子般的小女兒態,要真因為她得罪了人,曹劉拂袖而去不管孟其剛的病,她這禍可就闖得大了。

孟奚明年紀與焦豔相仿,見識也受閱歷不廣的限制,懷疑地問:“真有這麼厲害?我還以為道長爺爺您是因為他治好了老爸,故意推崇他的呢。”

“唉,你們這些小孩子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在人家眼裡,凡人幾和螻蟻無異,就算是我,在他面前,也不過就是個頭大點的螻蟻而已。”虛塵一邊搖頭嘆息,一邊往屋內走去。

孟其剛心裡一咯噔,快走幾步趕上他道:“道長的見識自是與我們不一樣,還請您給其剛解惑。”

“以他的醫術和武學而言,老道我是拍馬也趕不上,你看看人家的年齡,再過上十年,會是怎樣一番景況?何況你再好好想想,年紀輕輕的他都如此了得,他的師父,以及整個師門又是如何的強大?”虛塵可不知道曹劉孤家寡人一個,自動腦補後,把他身後的勢力,想象成了一個只可仰望的龐然大物。

幾人心頭狂震,薛育容和焦豔兩個女性,心中不由得升起強烈的驚懼,若是剛才曹劉真被焦豔激怒,會給他們以及薛家帶來怎樣的後果?他們這樣的家族,自然是知曉隱門的強大之處的。虛塵道長這樣的人物,薛家上下都要客客氣氣供起來,連虛塵都要執晚輩之禮的那人,又如何能夠得罪?

無知者無畏,越是瞭解得多的人,才越是懂得畏懼。

見焦豔面色變得蒼白難看,孟其剛不安的問道:“他不會對豔兒還有什麼不滿吧?”

“應該不至於,否則的話也就不會出手醫治你了,不過看他對你們態度冷淡,應該也沒有什麼交往的想法,可惜了可惜了。”虛塵說到此處話音一頓,猶豫片刻後接道:“不過也應該想法子彌補,我乃方外之人,不宜扯進你們之間的關係,你的身份也不合適出面。這樣吧,奚明想法子和他多接觸接觸,儘量交好對方,起碼讓他不要心存芥蒂。”

孟奚明不由呆住,訝然道:“道長爺爺您都要折節相交的人,我區區一個小商人,有什麼資格和人家接觸?”他並沒有像哥哥一樣子承父業選擇從政,而是進入商界發展,雖說才三十出頭,卻也藉助家裡的力量,闖出了不小的名堂。

“哈哈,你並非我們同道中人,反而佔了些優勢,可以幫忙處理一些我等嫌麻煩的事情,據我觀察,此人是那種你對我好我就會對你好的性格,你只需牢牢記住一點,與其交往萬事以誠為先,不可耍小聰明。”虛塵畢生閱人無數,眼光無比毒辣,透過短短的接觸就已經看出了曹劉的性格特點。

之所以大家在此探討,都是因為焦豔沉不住氣導致的,她一想到這裡就又慚愧又委屈,卻哪裡知道此時的曹劉,早就把這些忘了個乾乾淨淨。

行進的車內,謝紹洋坐在副駕駛座,小心翼翼的轉身,用雙手恭敬地遞上名片,對曹劉道:“曹···嗯,前輩,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麼需要跑腿的瑣事,儘管開口吩咐。”

孟大佬的專職駕駛員鍾瑋手一抖,嚇得差點打歪方向盤,我擦,這位爺是啥來頭哇?謝大秘就算對大佬也沒這麼敬畏啊!難道是我看眼花了?

曹劉苦笑道:“謝秘書怎麼也來這一套,我可不興這個,你要讓我收下名片的話,還是叫名字吧。”

“那可不行,要不還是叫曹神醫?”這可是胃癌晚期都手到病除的主,絕對當得起神醫之稱,這是謝紹洋真實的想法。誰敢說自己沒個三病兩痛,認識這樣的人,等於就是給自己買了份保險啊!說是多一條命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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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你要看得起我就叫一聲老弟,要不就算了,免得我都不敢和你打交道。”毛的神醫?我耳根子還能不能清淨了?曹劉依然不接名片,臉也拉了下來。

謝紹洋雙手尷尬的頓在半空,訕訕地道:“這不是···這不是我高攀了麼?”

“什麼高攀不高攀的?就這麼說定了。”曹劉一把接過名片,仔細一打量,乖乖,難怪說宰相門人七品官,謝紹洋還兼任市委辦公廳秘書處副處長,看他四十不到,就有這個級別,過兩年往下面一放,起碼也是個副縣長。曹劉微微一笑道:“要說起來還是我高攀了,謝處長!”

“別,千萬別,你這樣稱呼我可當不起。”謝紹洋聽他開玩笑的口氣,心中一鬆,看來並非不好打交道的人,之所以在大佬那裡態度冷淡,多半還是因為焦豔目中無人、出言不遜的緣故。

“有啥當不起的?你本來是這個職務嘛。”曹劉見他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把名片收進衣兜裡,笑嘻嘻地道:“那好,謝哥,以後說不定還真要多多麻煩你。”

謝紹洋一聽大喜,這算是攀上交情了,以後只要常來往,不說指望他那一身高明的醫術,憑他對孟其剛的救命之恩,只要在大佬面前稍稍多提兩次自己的名字,就讓小謝我受益無窮。

曹劉可不知謝大秘在他面前已經成了小謝,對表面專心開車,其實心中早已波瀾起伏的鍾瑋說道:“把我放到明遠大酒店就可以了。”

下了車,與客氣的謝秘書道別後,發現才5點,離和柘峰約好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剛才呆在大佬府上不自在,一心想早點離開,現在就只能先到處逛逛打發時間了。

酒店對面有一個大型商場,乾脆去給新家添置些東西吧。他晃晃悠悠的瞎轉,買了些生活用品和幾套衣服,跑到衛生間一股腦全塞進刻印空間。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出了商場,朝酒店走去。

柘峰和兩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站在門口,隔得老遠就看到了他,一邊揮手一邊大步迎了上來,人還沒到跟前爽朗的笑聲已經響起:“哈哈,曹神醫,總算約到你了。”

身邊過往的行人紛紛詫異地側目,讓曹劉又是一陣無語,看來這神醫的名頭是很難摘掉了,對自己行醫一事不免有幾分後悔,嘴上只能客氣道:“柘軍官,你要這麼稱呼,咱們酒就沒法喝了,你要叫我一聲兄弟,我就跟你進去,不然我回家吃去。”

看他態度友善,柘峰和身邊的戰友臉上都露出欣喜之色,這可是救了首長的大恩人啊!願意和咱們兄弟相稱,那是給面子。三個都是軍人,自然喜歡他這種直接爽快的風格,別看人家長相俊得像個大閨女,可這性格當真是爺們,還是純爺們!

柘峰顯得很是高興,為身邊的兩人先介紹他,以示尊重,“這位就是首長的救命恩人,曹劉,曹神醫···”見曹劉眼睛一瞪,連忙改口:“曹兄弟!”

今天他們都穿的是便服,但那兩個人仍舊向曹劉行了個標準的軍禮,不但搞得曹劉不好意思,周圍的行人也驚詫莫名。

“這個是田喜充,外號大炮;這個是葉雄,外號野熊。”柘峰把戰友介紹給曹劉認識。田喜充身高1米8左右,由於骨骼粗大,反倒看不出有幾兩肉,堅毅的臉上笑容顯得有些僵硬,顯然平時是個不喜歡笑的傢伙;葉雄身高近1米9,膀大腰圓,果然不負野熊這個外號,他肌肉發達,四肢強健,身上似乎有著耗費不盡的無窮精力。

四人說說笑笑的進入預定好的包房,等上好了菜,一輪酒下來,彷彿真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兄弟。

部隊上的人普遍有個特點,喜歡在酒桌上看一個人是否值得交。在他們眼裡,喝酒不痛快或者不喜歡喝酒的,根本不值得來往。這種酒文化也不知怎麼傳出來的,難道不喝酒的人就心理陰暗?或者喝不得酒的就不是男人?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當兵的人就這麼看。

曹劉其實並不喜歡喝酒,甚至還很討厭酒喝下去後,那種辣喉嗆鼻刺激胃的感覺,但並不代表他不欣賞喝酒爽快的豪爽男兒,他對“會須一飲三百杯”的意境也極為嚮往羨慕,可惜自身酒量低微,卻是有心而無力。不過好在他有無敵作弊器,實在不勝酒力了還能用藥劑驅散。

正因如此,他的表現可以用神勇來形容,柘峰三人要表達謝意,自然頻頻敬酒,他來者不拒口到杯幹,然後又一一回敬,喝下去的量幾乎是他們的總和。

當他第二次使用驅散藥劑從廁所出來時,仍然顯得神采奕奕,完全沒有半點醉酒的徵兆。葉雄大著舌頭朝柘峰叫嚷:“瘋子,今天遇到···高···高手了,估計把咱們原班人馬湊齊,整個獨立···小隊全···拉上也···也不是曹兄弟的···對手啊!”

尼瑪!葉雄鬱悶得要哭了,就沒見過這樣的人,三瓶高度白酒下去跟沒事人似的,太打擊人了,他這個原小隊酒量第一的臉都沒地方擱去。

“是啊,是啊,今兒認栽,確實不是他對手。”田喜充酒量平平,撐破天七八兩就到頭了,所以他喝得比另外兩人要少,還保持著幾分清醒,反觀柘峰、葉雄因為酒量好,喝的也多,此刻卻已經開始說話結巴,正是應了“善騎者墜於馬、善水者溺於水、善飲者醉於酒,善戰者歿於殺”這句話。

“兄弟,做哥哥···的服了,你不···不但是神醫,還是酒仙!”柘峰心裡那個痛快啊!這兄弟結識得好,不但有了不得的本事,還是個性情中人。

曹劉笑道:“不怕你們笑話,我這是作弊出來的,可別忘了,我是個醫生,哈哈。”一個喝三個,要是死抗的話我不成二愣子了?

“怎麼可能?哪有這樣的藥?”田喜充當然不相信,現在市面上那些個所謂解酒藥,充其量就是緩解一下醉酒後的不適,怎麼可能像曹劉這般,簡直像沒沾酒的樣子。

曹劉也不爭辯,微笑著摸出普通驅散藥劑,在三個茶杯裡分別滴了一滴,輕輕推到他們各自的面前,用手勢示意他們喝掉。

田喜充不解地端起杯子,柘峰二人略顯呆滯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疑惑,不過也都沒多說什麼,仰頭一口喝了下去。茶水剛一入腹,三人都感到一陣涼意從胃裡升起,猛地出了一身汗,酒精似乎隨著汗液蒸發出體外,腦子立刻清醒過來。最奇妙的是,那種喝酒後的興奮感還在,但醉酒的不適症狀全都不翼而飛了。

天!現在知道神醫是咋回事了,就憑這解酒藥,成為億萬富翁也不過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嘛!華夏每天有多少人喝酒?又有多少人因喝酒而傷身?這藥要是批量生產的話還不得賣瘋了?

看著三人呆若木雞的樣子,曹劉輕笑道:“朋友之間喝酒要的就是種感覺,並非是一定喝醉了才好,今天咱們就到這裡吧?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柘峰搶著買了單,一行人魚貫出了酒店。由於酒後的薰然感覺,曹劉便謝絕了他們用車相送,打算一個人隨意走走,反正待會要想打車也方便,畢竟這個點交通已經不會堵塞了。

漫步在夏夜的街道上,還真有說不出的愜意,曹少爺不知他如此突發奇想地散步,居然會無意拯救了兩個人的生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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