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慘叫聲傳來的時候,宋雨薇整個人都呆了。

她真的想扇自己兩巴掌。這裡可是樹林啊,他們要追殺的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淮南豪強啊,她怎麼能讓手無縛雞之力的王小曼落單呢?明知道王小曼連殺只兔子的能力都沒有,她居然把她留在後面看一隻奄奄一息的野兔,結果出事了!

她眼珠子都紅了,發出一聲尖叫:“小曼!”扔下步槍拔出一支勃朗寧手槍,發瘋似的往那邊猛衝過去。水兵們也傻了,哪裡還顧得上搜查,紛紛向慘叫傳來的方向狂奔,同時在心裡狠狠問候著淮南豪強全家祖宗十八代:“你們這幫王八蛋,最好不要讓王小姐受到什麼傷害,否則我們非剷平淮南不可!!!”

————王小曼在軍隊裡可是非常有人氣的,這種人氣並非來自她與李思明的特殊關係,而是她在軍隊裡實在太受歡迎了,因為她總是能唱出讓士兵們如痴如醉、熱血沸騰的歌曲,編排出讓大家捧腹大笑、忘記傷痛和疲憊的小品。如果讓軍隊推出最受歡迎的人的評選,她穩排第一,李思明?不好意思,排第二!就跟解放軍中的文工團差不多,一個個都是官兵眼中的珍寶,雖然她們跟自己不大可能有多少交集,但敵人膽敢動她們一跟汗毛,呵呵,骨灰都給你揚了!

一想到王小曼很有可能被躲在暗處的敵人給暗算了,水兵們一個個燃起滔天怒火,恨不得立即衝進淮南城,把那幫豪強祖墳都給鏟了!

一路狂奔,來到了王小曼呆的地方,宋雨薇見王小曼還好好的蹲在那裡,只是神情驚駭,好像見了鬼似的,她一陣狂喜,帶著哭腔叫:“小曼,你怎麼樣了?你別嚇我!”

王小曼整個人都處於呆滯狀態,聽到宋雨薇的叫聲,嚇得渾身一抖,下意識的發出一聲尖叫。下一秒她就被宋雨薇抱住了,宋雨薇用力拍著她的後背,連聲說:“沒事了,沒事了,有姐姐在誰也傷不了你……你有沒有受傷?是誰敢算你?”

鄧偉標也面色鐵青的衝了過來,語氣急促:“王小姐,你沒事吧?”見王小曼毫髮無損,怎麼看都不像有事的樣子,不禁松了一口大氣,同時又心生疑惑:“方才是誰在慘叫?”

王小曼總算回過神來了:“是我……”

宋雨薇神色古怪:“好好的你幹嘛尖叫?”

王小曼委屈地說:“沒有好好的……方才有人想殺我!”

宋雨薇警惕地護著她往後退:“誰?在哪?”

士兵們刷一聲衝上來將她們護在中間,警惕地盯著四周。

王小曼指向一株梨樹:“在那呢!”

大家這才注意到,梨樹後面探出兩條腿,正在那一蹬一蹬的,十分顯眼。本來以他們的戰術素養,第一時間就該發現了的,但關心則亂,他們太關心王小曼的安危了,直到現在才發現那裡有人。

鄧偉標陰沉著臉一揮手,馬上,七名士兵包圍了上去。王小曼可是他們心目中的女神,這個王八蛋居然想殺王小曼……雖然他沒有傷到王小曼一根汗毛,但他們仍然要用刺刀將其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

只是,當看清楚那位兇徒的狀況之後,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比豬尿泡還大,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

這位仁兄身高一米七————李思明肯定該妒忌了————孔武有力,滿臉橫肉,一看就很能打,甭管放在軍中還是幫派裡,都是一條好漢。只是現在這條好漢的情況不大妙:他的屁股上插著一支步槍,兩條腿一蹬一蹬的,一團臉盆大的血汙正以他的菊花為中心向四周緩緩擴散。他雙目無神的看著水兵們,身體在極度痛苦地痙攣著,已是出氣的多進氣的少了,但一時半刻又死不了,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當真不好受!

在他身邊還靜靜的躺著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說明王小曼並沒有說謊,這傢伙確實是想殺她,只是被反殺了而已。

一名水兵驚歎:“我的老天爺,刺把刺刀連刀條都給捅進屁股裡了啊!這貨完了,就算團練使親自出手都救不回來了!”

另一名水兵說:“廢話,這一刺刀都差不多從菊花捅到天靈蓋了,誰還救得回來?團練使是神醫,但不是神!”

鄧偉標打量著這個死狀壯烈無比的猛士:“這……這不是鍾氏這主鍾世雄嗎?他年輕的時候可是一號狠角色,一套形意拳剛猛無比,力敵十餘人不落下風,現在雖說年紀是大了點,但仍然不失為一員猛將,這樣一號人……”他噝地吸了一口涼氣,“居然讓王小姐一刺刀給捅死了?”

副中隊長蘇靜看著鍾世雄身上的傷口,越看越是驚駭:“而且是一刺刀就幹掉了,連一個回合都沒有走完!”

眾水兵齊刷刷的望向王小曼,除了驚駭就是崇拜。鍾世雄在淮南一帶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據說能徒手打死野豬,這樣的猛人,縱然他們個個都是拼刺高手,一對一的跟他打也不敢說自己能贏!可王小曼卻一刺刀就將他給秒了,而且讓鍾世雄死得屈辱無比!天哪,敢情王小姐是扮豬吃老虎?她看似手無縛雞之力,其實是絕世高手?不然的話怎麼可能一刺刀幹掉一個能徒手打死一頭三百斤重的野豬的猛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鍾世雄吃力地扭動腦袋,死死盯著王小曼,喉嚨格格作響,臉上的怨毒與不甘凝如實質。

蘇靜呸了一聲:“都要死到臨頭了還不甘心啊?你有什麼好不甘心的?輸了就是輸了,雖說王小姐下手是狠了點,但能死在她這樣的高手的刺刀之下也是你的榮幸!”

水兵們連連點頭,覺得副中隊長說得非常有道理。

王小曼弱弱的說:“他……他不是我捅死的。”

蘇靜笑:“王小姐你就別謙虛了,這裡就你跟他,不是你捅死的,還能是刺刀自己飛過去捅死他的不成?”

王小曼認真地說:“也不是刺刀飛過去捅死他的,是他自己飛下來讓刺刀捅死的。”

蘇靜:“???”

鄧偉標:“???”

宋雨薇:“???”

王小曼深深呼吸,定了定神,心有餘悸的說:“剛才我在想辦法救那只受傷的野兔,突然聽到後面傳來一聲樹椏折斷的脆響,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他……他從幾米高的樹上失足猛地滑下來,一滑到底……正好,我在看小兔子之前將槍摘下來靠著那棵樹擺放著,刺刀朝上,正好對著他的屁股……”

鄧偉標險些下巴脫臼了:“這……這……”

蘇靜險些仆倒:“這……這……”

宋雨薇簡直要昏了:“這……這也太離奇了!”

水兵們更是瞠目結舌,都要懷疑人生了。大家都傻傻的抬頭看著那棵梨樹,果然看到離地四米高處的樹身上有個早就腐朽了的斷椏齊根斷了,好多螞蟻正不斷從裡面爬出來。樹身的青苔上有兩道長長的擦痕,可以想象,鍾世雄在踩斷了樹椏之後肯定是使出吃奶的勁試圖穩住身體,但是這棵梨樹樹身爬滿了青苔,又剛剛下了一場暴雨,青苔都溼透了,簡直比冰面還滑,於是這個倒黴蛋華麗麗的一滑到底!

如果只是一滑到底也就算了,四米來高,頂多摔斷條腿,死不了的。可問題是有人不知道是不是未卜先知,居然在下面擱了一支上好刺刀的步槍……

於是,鍾世雄悲劇了,成為整場戰爭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被一刺刀從腚眼捅到天靈蓋的倒黴蛋!

所有人都直直的看著他,臉上寫滿了同情。雖說彼此敵對,正在作血腥廝殺,不應該去同情敵人的,但是看著他那壯烈無比的死法,大夥還是忍不住要為他掬一把同情的淚水……畢竟被刺刀捅死的人多不勝數,但被人一刺刀從腚眼捅到天靈蓋的,怕是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個,因為在戰場上想找到撅著屁股對著你的奇葩真的難過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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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世雄怒目圓睜,翕動著嘴唇想說什麼,但是失血過多已經剝奪了他說話的能力,最終他腦袋一歪,就此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蘇靜感慨:“他也算是一號人物了,結果落得這樣的下場,真的令人感慨……中隊長,怎麼處理?”

鄧偉標尋思著耽擱了這麼久,徐步凡他們應該已經逃掉了,繼續追的話意義不大,但幹掉了鍾世雄,也算一大收穫了。他一揮手,說:“把屍體抬回去!”

水兵們馬上叫來一副擔架,準備抬人。有人問:“中隊長,要不要把刺刀拔出來?”

鄧偉標說:“不用,就這麼抬回去!”

於是,大夥把鍾世雄的屍體翻了個身,用擔架抬著,大步流星的往回走。

宋雨薇拉著王小曼,說:“走吧。”

王小曼嚇得不輕,也不敢再呆在這個鬼地方了,跟著部隊快步往回走。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淮河邊。

淮河邊上,那些淮南團丁又開始作怪了,衝看守他們的水兵們擠眉弄眼扮鬼臉,一副要搞事的姿態,弄得水兵們很惱火,機槍手惡狠狠地說:“都給老子老實點!再擠眉弄眼的老子就……”

還沒說完,就看到那些俘虜一個個露出驚恐的神色,蹲到地上慫成一團,活像見了鬼似的。機槍手納悶,順著他們的視線望了過去,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只見中隊長帶著二十來名水兵正大步往這邊走過來,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一副擔架,擔架上一位仁兄衣著華貴,一看就不是普通團丁————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位仁兄屁股上有一支上好刺刀的步槍,刺刀已經連刀條都給捅進屁股去了,步槍撅在那裡,隨著擔架移動上下左右的晃動……

機槍手同樣露出驚恐的神色,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屁股!

我的老天爺,擔架上那位仁兄到底得罪了哪位神仙啊,這樣的死法,也太慘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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