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步凡現在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炮艇中隊的戰鬥力把他給嚇住了,他本能的以為那真的就是英國人的艦隊……中國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戰鬥力,這麼精良的裝備?如果那真是的英國人的艦隊,那意味著他們死定了!英國人可是霸道得很的,哪怕是他們先動手的,但只要你還擊了,打死打傷了他們的士兵,他們都要大舉報復,而這種報復絕不是一幫地頭蛇能承受得起的!

他在心裡狠狠問候著李思明的全家祖宗十八代。我日你娘的,打不過就請洋鬼子幫忙是吧,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我呸!

憤怒之餘就是妒忌,為什麼洋鬼子就不幫他呢?如果有洋鬼子幫他,只怕這一仗根本就不用打,只需要洋鬼子把艦隊開到鹽城去,李思明馬上就跪了……大家都是地頭蛇,誰也沒強到哪裡去,洋鬼子卻選擇去幫李思明,太不公平了!

“我們撤!”他從牙齒縫裡擠出這麼幾個字。

鍾世雄松了一口大氣:“對對對,趕緊撤,趕緊撤,洋人咱們可惹不起……”

於是,旗艦在一片兵荒馬亂中艱難地轉向,往上游逃去,倉促之間還撞翻了一艘一直在一旁保護它的蜈蚣船,弄得整支艦隊大亂。

王小曼一直在盯著敵軍艦隊,興致勃勃的尋找著有價值的目標。當然了,對為說,目標價值如何完全是很佛系的,她覺得哪艘敵艦有價值那就是有價值的,如果她覺得沒有價值,那便是沒價值,壓根就不存在統一的標準。不過她今天運氣簡直好到要爆炸,淮南艦隊旗艦剛調轉船頭就讓她發現了,叫:“敵軍旗艦跑啦!敵軍旗艦跑啦!”

宋雨薇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那是旗艦?”

王小曼說:“因為那艘船最大,也最華麗,八成是旗艦!”

宋雨薇無力吐槽:“你評判旗艦的標準可真不是一般的奇葩!”

王小曼激動得整個人都快栽倒在地了:“追!追上去幹掉旗艦!擒賊先擒王!”

話音未落,黑骷髏號便舍下了一艘正用步槍和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里淘出來的手搖轉管速射炮向自己射擊的敵艦,開足馬力追向逃竄的旗艦。看到它追過來,徐步凡等人駭得魂飛魄散,哪裡敢有半秒鐘的猶豫?一個勁的下令以最快的速度逃竄,有多遠逃多遠!

正在與炮艇中隊廝殺的戰船看到旗艦逃跑,不禁一陣譁然。說實話,這一戰那些兇悍的水手都不大提得起勁頭來,李思明的名聲擺在那裡,那可是造福了百萬黎民的大好人,不知道多少在安徽這邊都活不下去了的無地流民在那邊過上了好日子,跟這樣一個人作戰,這些淳樸的水手心裡都有一道坎,完全是迫於豪強們的積威和被賞錢驅使才硬著頭皮上戰場的,自然別指望他們士氣能有多高昂。現在好了,雖說他們已經落了下風,但畢竟還有一戰之力,可旗艦卻扔下他們逃了,這當真是讓他們心寒!

心寒的同時也有種解脫的感覺:總算不用打這場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想打的仗了!

於是,有人大叫:“徐老爺、王老爺、鍾老爺他們都逃了,我們為什麼還要替他們賣命!?降了吧!!!”

此言一出,艦隊就更加混亂了,很多人紛紛叫:“降了降了!替這種人賣命,我們淮南漢子的命沒這麼賤!”

“降啦!帶李團練使殺回淮南去,弄死這幫王八蛋!”

“對,帶李團練使殺回淮南弄死他們,我們也要過鹽城農場工人那樣的好日子!”

群情激憤之下,一艘艘戰船紛紛打出了白旗。一些豪強心腹簡直要氣瘋了,揮舞著大刀用刀背去劈那些水手,咆哮:“你們造反了是吧?不準投降!繼續開炮!別忘了,你們的身家性命都在————”

劇痛讓他們的話噎在喉嚨裡,就在他們上竄下跳暴跳如雷的時候,身邊的水手從後背給他們來了一刀,後胸入前胸出,當即斃命。

當所有人都不想打了的時候,督戰隊跳出來咆哮如雷,那跟找死沒啥區別。

黑骷髏號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只是以最快速度衝向旗艦。沙船本來就慢,現在逆水行舟,那速度就慢得不能再慢了,徐步凡咆哮連連,硬是沒有辦法讓速度快上分毫。眼看黑骷髏號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姜濤把心一橫,指揮旗艦強行衝向岸邊。他知道,沙船無論如何也跑不過這些蒸氣動力炮艇,與其被它當狗攆,還不如果斷靠岸,大家上岸逃跑,這樣比坐船逃要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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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艦船頭直接撞在岸邊,發出一聲大響,船體為之破裂、變形,船上的人一個個東倒西歪,狼狽不堪。但現在徐步凡、鍾世雄、王彥等人已經顧不得狼不狼狽了,他們急先恐後地上岸,兩片腳掌上下翻飛,撒丫子跑得根本就停不下來。黑骷髏號則沒有這麼莽,畢竟整個中隊就這麼幾艘炮艇,要是撞壞了天知道還能不能補上。在鄧偉標的指揮下,黑骷髏號小心翼翼地貼著那艘歪倒在岸邊的旗艦靠岸,炮口對準了跳上岸的人們。那些倒黴蛋見黑骷髏號也過來了,紛紛站定,舉起手來。

鄧偉標帶著二十餘名水手上岸,盤問那些投降的水手:“剛才跳船逃跑的是誰?”

水手們七嘴八舌:“是徐老爺!”

“還有鍾老爺!”

“王老爺也跟著逃了!”

“這幫臭不要臉的,我們還在打生打死,他們倒先逃跑了,這輩子如果還給他們出一分力我自己找塊貝殼撒泡尿把自己憋死!”

鄧偉標不禁喜出望外,這可是三條大魚啊,要是把這三條大魚逮住,沒準就能直接結束這場戰爭了!他正要下令,卻見宋雨薇和王小曼帶著十來名水手,一個個手持半自動步槍腰間插著手榴彈,二話不說就追殺那三條大魚去了,他不禁一陣頭大……岸上可不同於水戰啊,在水戰中,豪強戰艦甭管是發射實心炮彈還是開花彈,都啃不動炮艇,只要她們老老實實呆在鋼鐵掩體裡就沒事,可是到了岸上,她們可沒法隨身帶著一個鋼鐵掩體的,一發子彈飛過來都可能會要了她們的命!

沒轍,他顧不上再多問了,留下三名士兵帶著一挺輕機槍盯著這些投降的傢伙,自己帶人跟了上去。

從船上下來投降的淮南水手足有一百二十餘人,一開始還挺害怕的,但看到看守只有三個人,膽子不禁又大了起來,衝這三名看守擠眉弄眼。

那三名士兵也不廢話,輕機槍照著河面就是一通掃射,打得水面沸騰開來。這下子所有人都老實了。

鄧偉標帶著士兵一路狂奔追上了宋雨薇和王小曼,氣都顧不上喘一口,急吼吼的叫:“兩位小姐,你們不要再追了!這一帶林木眾多,地形複雜,敵軍又盡是些窮兇極惡之徒,你們兩個弱女子在這種地形追擊敵軍,很容易受傷的,萬一你們有什麼三長兩短,屬下可沒法向團練使交待!”

宋雨薇滿不在乎的說:“你放心,我的單兵作戰技巧不敢說出神入化,但絕對不會拖累你們的!比這兇險得多的地方我都去過,還怕這片小樹林?”她可沒有吹牛,十九歲的時候她在美國西部呆過兩年,此時的美國西部簡直就跟戰場沒有區別,桀驁不馴、一言不合拔槍就射的牛仔,神出鬼沒四處搞襲擊的印第安人游擊隊,逼入了絕境的淘金客,身負命案亡命天涯的殺人兇手……形形色色的人等在西部異常活躍,四處開戰,在西部生活千萬要小心,否則一個不留神就沒命了,搞好好頭皮都會被人剝掉。她在那個鬼地方與父親一起經營農場和一個小礦山,一呆就是三年,在這三年裡她沒少帶領工人跟試圖襲擊農場的不法之徒交戰,她的槍法就是用一條條人命練出來的。連在美國西部那麼兇險的鬼地方她都可以應對自如,這裡算什麼?

為了證明自己並不是瞎吹牛的,她幹淨利索地取跪姿據槍,略略一瞄,冷靜擊發,砰的一聲槍響,兩百米外一名正跑得腳跟打後腦勺的倒黴蛋背心爆開一團血霧,向前衝出五六米遠然後頹然仆倒,掙扎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了。

王小曼鼓掌:“打得好!雨薇姐好槍法!”

對面馬上回敬了他們一個排槍,子彈嗖嗖飛來,一名士兵悶哼一聲,肩部血流如注,他的左肩被子彈擦傷了。

兩名機槍手馬上臥倒,架起輕機槍照著站成一排往這邊打槍的淮南團丁突突突就是一個長點射。魔改版啟拉利在四百米內精度是很高的,幾十發子彈掃過去,那邊馬上就倒下了四五個。那些淮南團丁嚇得趕緊躲到大樹後面不敢冒頭,胡亂的往這邊放槍。

鄧偉標見狀也顧不上勸這兩位大小姐了,只是叮囑兩名手下:“保護好兩位小姐!”帶著三十來號人在四挺輕機槍的掩護下向那些淮南團丁衝了過去,先收拾了這幫臭蟲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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