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虛情假意
東方凌被調派往印國的事似乎就這麼塵埃落定了，是他自己親口對東方慶許下承諾的，姜悅縱有再多的不安和焦慮，也不好再說什麼。
一家人吃完了晚餐，各自回自己房間。
其實，東方家家裡的氣氛也並不太好。
若不是東方慶強行規定，但凡沒有應酬或緊要的私事，需要回家吃飯。寧羽恬想，大概沒有幾個人願意回來吧？
不過，自從有了智能手機後，家人之間的關係就越來越淡薄了。
再加上人心複雜難測，有時候一句無心之失很可能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謹言慎行之下的關係，更累心。
接下來兩天東方凌開始和東方博交接工作，他將在一週後飛往印國，正式開展招工事宜。
寧羽恬被迫呆在頂樓，與東方御陽同一間辦公室，從開始的感覺彆扭，束縛，沒自由，到最後的漸漸習慣。
她感覺自己提前過起了米蟲生活。
無所依託的日子感覺整個人都是空的，明明什麼都沒做，就是成天很累。
那是心累了，她被迫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放棄了所有。
包括朋友和親人。
無所事事，她開啟微信，林曉曉發來一條資訊。
“小羽，你怎麼這麼久沒來公司？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收到請跟我聯絡，我真的好擔心你。”
握著手機，心下湧現複雜的感動和憂傷。
她該怎麼回覆林曉曉呢？
想了想，還是敲下了一行字：“別擔心，我挺好的。因為一些私事，我辭職了。”
“什麼？辭職？小羽，你不是學室內設計的嗎？能進入辰星是室內設計系畢業生的夢想啊，你怎麼會突然辭職？”關心的字有些重複，寧羽恬可以看得出她的緊張。
“小羽，你現在在哪裡？我們能不能出來見一面？”配上幾個雙手合十，哀求的動畫表情。
“好。我去找你，一個小時後就在我們公司附近的醋吧見。”寧羽恬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其實，她也想知道辰星的一些情況。
她的辭職是東方御陽派人幫她辦的，自那以後她就沒見過龍霆爵。不知他會怎樣想她？還有，桑茹的事，她想替她謝謝他。
寧羽恬惴惴不安跟東方御陽提起想出去一趟，原以為他會諸多叼難，沒想到他竟然爽快答應，並且都沒問她要去哪裡。
路上有些堵，她已經盡力了，卻仍遲到了。
不是週末，也不是晚上，醋吧裡的人不多。
她一眼便看到了一身日系風格打扮的林曉曉，頭上繫著可愛的蝴蝶結，使她看上去很顯小，像個可愛的高中生。
“小羽，這裡。”林曉曉站起來朝她揮手。
“對不起，我遲到了。”寧羽恬放下自己的包，一邊道歉。
眼尖的林曉曉一眼便看出她的包，是最新一季古馳的限量版新款。她在雜誌上見過，有錢都買不到的。
見林曉曉神情恍惚，寧羽恬不解地問：“怎麼了？”
“哦，沒。小羽，你這包哪買的啊？真漂亮。”故意假裝不懂，還伸出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那質地，那觸感，絕對不是市場上的高仿A貨。
“這個啊，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寧羽恬尷尬地垂下了頭，衣帽間裡有上百個包，她隨手拿了一個不怎麼起眼的。
“小羽，你最近改變了好多。”林曉曉探索的目光在她身上轉悠。
香奈爾針織毛衣連衣裙，外搭古馳小外套，且都是最新款。
臉上仍脂粉未施，卻透著一種高貴。
那是金錢堆積出來的高貴。
她到總裁辦公室沒多久就變了樣，難道傳言是真的？
“有嗎？沒有吧？我還是老樣子啊。”寧羽恬心虛地摸了下自己的臉，垂下長睫，遮住心虛。
“嗯，有啊，變得更加漂亮了呢。”林曉曉收起銳利的鋒芒，玩笑似的。
“曉曉，幾天不見，你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寧羽恬有些心不焉。
“對了，你工作還順利嗎？”才沒多久，寧羽恬發生自己和林曉曉之間變得很生份。
“哎呀，別提了，你是知道的那個周主任，經常剽竊我們的作品，自己隨便改改就成了他的了。我們這些小助理，誰都吃過這種虧啊。”林曉曉憤憤不平，他還不是仗著自己資歷老，家裡有幾個臭錢。
哼，錢還是他老婆的，這種男人最TM噁心。
“啊？怎麼會這樣？你們都沒人舉報他嗎？”她是聽說過，但沒有真憑實據，她也不想妄下斷言。
“舉報他？別傻了，我們都是一些小助理，連獨立設計的資格都沒有。人家可是得過幾次獎的主任設計師。”林曉曉義憤填膺，抓起面前的醋飲料一口喝光，被嗆得連連咳嗽不止。
“小羽，要是你不去就好了，還能跟總裁反應一下，現在……哎……”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林曉曉繼續唉聲嘆氣。
“既然周主任這麼可惡，你們可以上報總裁啊，他一定會管的。”有這種蛀蟲在，會影響辰星的聲譽的。
林曉曉突然睜大雙眼看著寧羽恬，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在那樣探究的目光下，她渾身毛骨悚然。
“小羽，你真的辭職了嗎？”突然轉移話題，寧羽恬有些猝不及防，怔忡了下，還是點點頭。
“為什麼？能跟在總裁身邊做事是全公司設計者的夢想，好不好？你怎麼會這麼傻？放棄這麼大好的機會。”林曉曉誇張地瞠大雙眸。
“我有些私事……”她一開口，林曉曉頭突然湊近她。
突然放大的神秘兮兮的臉，嚇了寧羽恬一大跳：“小羽，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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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啊。”
“那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跟了總裁？”這話問得很直接，寧羽恬卻迷惑半晌。
“寧羽恬，你別裝了好不好？你看看你自己渾身上下的名牌，你別以為我買不起就看不出來。”雙手撐住桌沿，臉靠近她，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
“我……”寧羽恬垂下了頭，無言以對。
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林曉曉忙道歉：“對不起啊，小羽，你別誤會，我只是太關心你了，你又一直支支唔唔，我才這麼激動的。小羽，我是不是問得太多了？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的個性的，我就是個直腸子，想什麼就說什麼，你別介意，原諒我好不好？”
林曉曉紅了眼眶，差點兒落下淚來。
寧羽恬於心不忍，安慰道：“曉曉，我沒生氣，真的沒生氣。我知道你在關心我，我懂的。只是，這些日子在我身上發了許多事，有些聽起來匪夷所思，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些日子以來的生活，她從未跟人提起過，連子兮都沒說。
她總是默默一個人忍下所有，是不想說，更是無人傾訴。
林曉曉慌忙握住她的手：“小羽，我知道我有時候會衝動，但我不是個大嘴巴。如果你有什麼事，想找人說說話可以來我的。我隨時都有空。小羽，每一家公司都有競爭和壓力，有些表面看上去很友好的同事，說不定會在背後捅你一刀。別看我平時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看似有很多朋友，其實，那些都是泛泛之交。只有你能讓我信任。”
面對林曉曉的動情，寧羽恬十分感動。
不知是氣氛使然，還是她壓抑了太多，抑或被林曉曉的真誠感動。
她將自己這些日子所經歷的種種說給了林曉曉聽，包括她現在被迫辭去辰星的工作，成為東方御陽的助理。
林曉曉的嘴巴越張越大，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意識到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林曉曉才咽著口氣，坐回自己的位置：“天啊，小羽，你居然一個人默默承受了這麼多。其實，這樣的大事我根本就幫不上你什麼忙，但我起碼可以給你出出主意，或是在你需要的時候陪在你身邊啊。”
“謝謝你，曉曉，謝謝。”傾身向前握住了她的手。
“小羽，你再說這種客套話，我要生氣了哦？今天如果不是我硬逼著你，你一定也不會說。”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滿滿的心疼。
心下卻暗驚不已，寧羽恬真是運氣太好了。
不僅得到了總裁的新自卿點有了獨立設計的資格，還嫁給了傳說中的東方御陽。東方集團新任的首席執行長，那可是豪門中貴族啊。
多少人擠破了頭都爬不進去。
難怪，她渾身上下的名牌，想必家裡掛滿了一屋子吧？
寧羽恬，你可真能裝。
心裡對她諸多不屑，妒嫉得發狂，表面上卻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小羽，以後你有任何事，我一定隨傳隨到。”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就像握住了通往名門的一把鑰匙。
她一定要好好把握，這可能是她今生唯一的機會了。
“嗯，我會的。”寧羽恬揚起真誠的感激，有人理解和在乎的感覺真的很好。
“小羽，我等下能不能跟你到東方集團看看？”她絕不輕言別人的片面之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