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姜悅和姜若琳一起來探望他們。

一踏入病房,一股壓抑冷凝的氣息,撲面而來。

姜悅笑道:“御陽,小羽,你們今天好點了嗎?我刻意讓廚房做了鮮魚湯,趁熱喝點吧。”

“謝謝二舅媽。”寧羽恬扯了扯嘴角,擠出笑。

姜若琳坐在她身邊,附在她耳邊問:“怎麼了?和御陽吵架了?我聽說他為你擋了一刀,真的好感動呢。”

“沒有吵架。”寧羽恬的辯駁十分生硬,姜悅露出瞭然一笑。

“小羽,不是我偏袒御陽,他身上有傷,難免脾氣差了點。就看在他為你擋了一刀的份上,別跟他一般見識。”姜若琳像個知心姐姐。

寧羽恬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她和東方御陽一路走來,各種彆扭,各種詭異。她常常有種置身於陰謀的錯覺。

當然,像她這麼平凡的女孩不會是主角,只能是棋子。

東方御陽到底想利用她做些什麼?

“來,小羽,趁熱喝,你看看你臉色真蒼白。”姜悅倒了一碗魚湯,親手交到她手上。

“謝謝。”接過,小口小口喝著。

只專注於自己眼前的事,不去看東方御陽。

沉默的氣息繼續漫延,只有陶瓷碰撞的清脆聲。

“小羽,你知道嗎?那個意圖傷害你的瘋子,昨晚在看守所裡自殺了。”姜若琳像是突然想起。

“什麼?”過於吃驚,碗自手上滑落,滾燙的魚湯灑在被單上,寧羽恬顧不得被燙紅的手,焦急地問:“若琳姐,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哎呀,小羽,你有沒有燙傷啊?對不起,我太多嘴了,我去叫護士來幫你換條被單。”匆匆站起來,似做錯事的孩子,急欲逃離現場。

“我沒事。若琳姐,你說姚鳳儀在看守所裡自殺了?”抓住姜若琳的手,急急忙忙問。

“是啊。據說,她被抓後就精神失常,一直胡言亂語。審訊也問不出什麼來,警方見她狀態不好,就暫時將她收押,沒想到她竟然半夜自己撞牆。”姜若琳說話的時候,若有似無瞟向東方御陽。

他戴著面具,她看不到想要的答案。

“怎麼會這樣?那她有沒有事?”寧羽恬震驚極了,她不是聖人,做不到立刻原諒她。

為人處事,應該遵守社會的道德規範,一旦超出了底線就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同意依法辦事,卻沒想到姚鳳儀偏激至此。

“聽說傷得很重,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姜若琳匆匆說完,按下呼叫鈴,喚來護士幫她換被單。

寧羽恬掀被下床,對東方御陽說:“我去看看桑姐和微微。”

未等東方御陽答覆,快速離開。

“小羽,小羽……”姜若琳低喚了幾聲匆匆跟上。

自始至終東方御陽一言不發,漆黑的眼深沉如墨,待所有人都出去後,他拿出手機,撥通了號碼:“拿到證據了嗎?”

“對不起,主人,對方太狡猾了。居然在看守所對姚鳳儀下手,這是我的疏忽,請主人責罰。”恭恭敬敬的聲音。

“這不怪你,是我低估了他。不過,他已經耐不住性子了。”不再偽裝的聲音鏗鏘有力。

“我會盯緊他的。”

當寧羽恬推開桑茹病房門的時候,看到的竟是一副母慈女孝的場面。

微微將切好的水果往桑茹嘴裡塞,桑茹含笑吃下,眼中滿滿的慈愛。哪怕陽光落入她眼底,倒映難以言述的悲傷。

“小羽,你沒事吧?”見寧羽恬站在門口,桑茹喜出望外。

寧羽恬忙走近她:“桑姐,我沒事。你呢,感覺怎麼樣?”

“你也看到了,我很好。小羽,昨晚的事我聽說了,幸好你沒事。東方執行長呢?”哎,她身邊出現了好多貴人,可她卻拖累了他們。

“他也沒事。桑姐,看到你恢復元氣,我也就放心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為了微微。”伸手摸了摸微微的頭,與她相視一笑。

“小羽,我能和微微有再相聚的時光真多虧了你。客套的話我就不說了,你也不愛聽。我只能說,謝謝,真的謝謝。”眼眸不再混沌,湧入了希望的光芒。

“桑姐,你知道姚鳳儀昨晚自殺的事嗎?”寧羽恬道明來意。

桑茹吃了一驚:“這怎麼可能?不,姚鳳儀是不會自殺的。”

她說得十分篤定,寧羽恬眉頭深鎖:“為什麼?”

“姚鳳儀很強勢,她是那樣寧可玉碎不瓦全的人。她將林輝視為所有人,她會親自看著,哪怕是相互折磨,她也不會放他自由。”分板著姚鳳儀的個性。

寧羽恬點點頭,表示贊同。

“可是,她真的自殺了。”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

桑茹沉默了,一臉凝重:“小羽,你要小心點。如果她沒事,可能會對你不利。”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結束了這個沉重的話題,又和桑茹聊了幾句。

“小羽,我們回病房去吧,你這樣跑出來,御陽會怪我的。”她一走出桑茹的病房,姜若琳忙拉住了她。

“對不起啊,若琳姐。”寧羽恬一顆心沉甸甸的,看不出姜若琳眼中一閃而逝的異光。

回到病房,恰好醫生查房。

寧羽恬原本就沒什麼大礙,只是,受驚過度又捐了太多血。休息一天,輸了營養液,除了身體虛弱了點,已經可以出院了。

醫生的話音剛落,東方御陽冷冷地說:“喬醫生,你不再仔細檢查一下嗎?她真的沒有大礙可以出院了嗎?”

“啊,對,應該再做一個詳盡的身體檢查才能確定。”喬醫生從善如流。

“……”瞪大美目,他們竟然當著她的面這麼狼狽為奸?

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意:“那請喬醫生儘快安排,我還有工作要做。”

一個“好”字含在嘴邊,又接到了東方御陽的指令。

喬醫生咳了咳:“有些檢查要禁食才能做,你先好好休息吧。”

這明顯就是推脫之詞,寧羽恬氣結,狠瞪了罪魁禍首一眼。他卻相當無辜地別過臉去,假裝正在看窗外風景。

眼見就要成為夾心餅乾,喬醫生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東方御陽,你什麼意思啊?我明明就沒事,幹嘛故意讓醫生叼難我,把我留在醫院裡?”下週就要離開辰星了,她想去跟同事們告個別。

那畢竟是她人生中第一份工作,且那裡的氣氛一直很好,她真的好捨不得。

更重要的是桑茹的事,她想跟龍霆爵商量一下。

依照現在桑茹和微微的處境,房子設計的事恐怕沒必要進行下去了。

但那是桑茹一直以來的渴望,她想送她一份禮物。

“是誰獻了點血就昏迷不醒?你身體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就由檢查數據說明。”字裡行間的孩子氣與他的冷硬強勢形成鮮明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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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羽恬微微一怔,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陰陽怪氣,霸道強勢,無理取鬧,有時又對她體貼細緻,彆扭任性又自相矛盾。

“你……”怒瞪著他,現在的東方御陽就像個孩子,她幾乎都要懷疑當日在黑暗中嚇她的人,是他的分身了。

啊,他不會有人格分裂症吧?

此念頭一起,寧羽恬自行腦補了電影或小說裡看到過的畫面。

越想越心驚,結合東方御陽的行為,她幾乎可以給他做出診斷。

“你什麼你?我餓了。”抬起未受傷的那隻手枕於腦後,寬鬆的病號服隨著他的動作傾斜一邊,若隱若現的古銅色肌膚散發著力與美。

寧羽恬看得陣陣臉紅心跳,羞辱感佔據了心頭。

她真是越來越花痴了,怎麼能對著一個面目全非,個性扭曲,擁有兩重人枚的變態發花痴呢?

天啊,來道雷霹死她吧,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掩飾性地轉過身,急得聲音有些結巴:“我去給你找看護來。”

“站住。”她剛抬起腳,他出聲喝止了她。

“剛剛周嬸煲了湯來,你給我端過來。”冷硬的命令不再使寧羽恬感到害怕,而是十分不自在。

寧羽恬一時間找不出自己心態變化的原因,只得乖乖聽話去給他盛湯。

周嬸煲得藥膳骨頭湯聞起來香氣撲鼻,中藥味很淡,很香,沒有她記憶中苦得發澀的恐怖感。

小心翼翼盛了一碗遞到他面前,東方御陽仍維持著少爺的姿勢,動也不動,更沒有要伸手去接的打算。

從保溫瓶裡倒出來的湯很燙,寧羽恬左右手交遞換端,還是燙得呲牙咧嘴。

“東方御陽,你不是要喝嗎?”蹙著眉。

“你看我現在的情況能自己喝嗎?”平淡的音調如同他的面具,自始至終沒有起伏,可話裡的意思卻越來越過分。

寧羽恬愕然:“你不是還有一隻手嗎?”

大少爺就是大少爺,傷了筋,又沒有動到骨頭,有必要裝成殘疾人士嗎?

“你兩隻手端著都燙,我一隻手能自己嗎?”話語間的嘲諷越來越明顯。

“……”寧羽恬無語以對。

“過來,喂我喝。”在寧羽恬腦中閃過無數個想揍扁他的念頭時,冷硬的命令鑽入耳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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