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會心疼的
“東方御陽，你放開我。”掙了掙，不僅沒有掙脫半秒，還讓倆人貼得更近。
“不放。”霸道而柔情的兩個字，如石子投入寧羽恬零亂的心湖，攪得一池春水更加動盪不安。
“放開。”捶打宣洩的怒氣，與他貼得這麼近，鼻息間全是他的淡淡薄荷香，她的心很亂很亂，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放。”強調自己的決心，一次比一次堅定。
“……”面對他霸道的溫柔，寧羽恬心頭浮起深深的無奈。
他平安無事原本是件好事，但他用這樣的方式欺騙她，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小羽，對不起，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極有耐心，用哄小孩的口吻哄著。
“呵……你又沒有做錯什麼，不需要求我原諒。”聲音很硬，怒氣未消。
修長的手指輕輕托起她的下巴，霸道讓她抬眸看他，無法再忽視他。
“我是今天才回來的。”幾個字說得雲淡風輕，寧羽恬卻是心頭一顫。怒眸劃過一絲驚詫，在發現自己洩露了情緒後，快速武裝起來冷漠。
然，她所有細微的變化通通被東方御陽收入眼底。
“你不相信可以去問楚亦凡。小羽，我保證今後不會再隱瞞你任何事了，別生氣了，好不好？”人生中他還沒有如此低聲下氣的經驗，但為了她，他心甘情願。
“呵……楚亦凡還不為你說話？”她滿臉不屑，堅持再也不肯相信他。
第一次感覺無從辯駁，無從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你說，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經歷了這次的變故，他深刻意識到了她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態度強硬，緊繃的俏臉透著冷凝，讓人輕易感受到她的怒氣。
“哎喲……”東方御陽突然慘叫一聲，腳步踉齧後退了好幾步。
寧羽恬本能伸手欲拉他，想起他的前科累累，滿目怒火狠瞪了他一眼：“東方御陽，你以為全天下都是白痴嗎？可以任你隨意戲耍。”
“不，小羽……”捂著心口，痛苦跌坐在沙發上。
這次寧羽恬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拉開門的瞬間恰好遇到陳可心要敲門，見寧羽恬臉色很不好看，陳可心忙問：“小羽，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美目複雜地看著陳可心，她不知道她有沒有參與。
理智告訴她，陳可心是東方御陽的首席秘書，既然楚亦凡知道，她必也是知道的。
“咣噹”杯子碎裂的聲音傳來，陳可心忍不住往裡探了探頭，見到沙發上一臉痛苦的東方御陽，她驚喜交集。
“老大，老大，你回來了。”顧不得寧羽恬異樣的臉色，匆匆越過她走向辦公室。
“老大，你怎麼流這麼多血？天啊，你的傷口裂開了。你先忍一下，我去找救護車。”寧羽恬站在門口，聽到陳可心的驚呼，她想走卻放心不下，想留又怕再次被耍。
進退兩難，四肢彷彿不屬於她，整個人定定站在那。
“不能叫救護車。我沒事，等下讓傑克來看看就好了。”裡面傳來東方御陽虛弱的聲音，與剛剛的霸道截然不同，氣若游絲，彷彿下一秒就會斷氣。
“好，你撐著點，我馬上給傑克打電話。”陳可心的聲音十分焦急，一點不似平時般從容。
聽著他們的對話，寧羽恬心揪扯了起來。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他真的今天才回來？連陳可心都不知道他已平安歸來？
不，她不能再上當了。
被騙一次是她沒有防備，被騙兩次算是單純善良，被騙三次是愚不可及。
陳可心邊掏出手機撥號，眼角餘光看到站在門口的寧羽恬：“小羽，老大傷口裂開了，你先看著他，我去樓下的藥店先買一些止血紗布。”
“他真的傷口裂了？”冷漠的問話，陳可心一怔：“當然是真的啊，不信你自己看看。小羽，你這是怎麼了？”
“可心姐，你老實回答我，你是不是也知道已經回來了？”寧羽恬的表情十分嚴肅，宛如正在審判的法官。
感受到了她的異常，陳可心沒有時間想太多，直截了當地答：“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小羽，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不管怎樣，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你先看著老大，我去買止血紗布，傑克馬上就到。”
分出了輕重緩急，陳可心顧不得寧羽恬異於尋常的反應，越過她，快速進了電梯。
在門口躊躇良久，最終還是放心不下。
一眼便看到躺在沙發上的東方御陽，俊臉不再邪魅，劍眉緊蹙，輪廓繃如尖刀。西裝敞開，露出染了大片血漬的白襯衫。
寧羽恬驚呆了，他剛剛還生龍活虎牢牢困住她，怎麼才短短幾分鐘就傷得這麼重？
東方御陽費力睜開眼，朝她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小羽，過來。”
震驚中的寧羽恬沒有反對，也抗拒不了，只能依尋著本能一步步朝東方御陽靠近。
盯著他胸前大片染暈開的血漬，她腦子一片空白，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這樣？
當她走到他面前，東方御陽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原本厚實灼熱的手掌一片冰涼，驚落了寧羽恬懸在眼眶的淚：“東方御陽，你的傷口是不是被我扯裂的？”
那個位置，她剛剛用盡全身力氣去捶，而他自始至終一言不發，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他受傷了，為什麼不跟她嗎？
“不礙事。我說過了，只要你消氣，怎麼打我罵我都可以。”虛弱的聲音透著滿滿柔情，寧羽恬所有的怒火和怨懟瞬間消失無蹤，只剩下滿滿愧疚。
她真是太遲鈍了，光顧得自己生氣，一點都沒發他的傷。
寧羽恬，你真是天下第一號大白痴。
“對不起。”垂下頭，淚如流星般職隕落。
略粗的手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別哭，你哭，我會心疼的。”
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然，多日來壓抑的悲傷和驚惶一下子襲來，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東方御陽，你個混蛋，大混蛋。你到底要騙我幾次才甘心啊？你一天不耍我就不舒服，是不是？嗚嗚……我不理你了。你不是我的小哥哥，不是。”悲傷難以自抑，就這麼趴在他身邊號啕大哭。
此時此刻她什麼都顧不了了，只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場。
哭出這些日子以來的害怕，期待，恐懼和迷茫。
原以為只是一場單純的交易，卻未曾想是一場精心籌劃的久別重逢。
她不希望和東方御陽有太多情感上的牽扯，只希望各取所需後，彼此能相忘於江湖。
可在發現他的用心良苦後，她的信念動搖了。
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她就是一個平凡的女孩，而他太強大，高不可攀。與那樣的男人在一起註定有應付不了的麻煩，而她不是解決問題的高手，她所嚮往的生活是隨遇而安。
“嗚嗚……”看著她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東方御陽一顆心如浸泡在酸水裡，不可自拔。
強忍疼痛欲起身將她攬入懷裡，卻敵不過疼痛侵襲，疼得額頭全是汗，還讓傷口又扯裂了幾分。
沉浸於痛苦中的寧羽恬聽到他的悶哼，忙抬起頭來，又紅又腫的眸子水澤盈盈，凝露懸掛於睫毛上，好不悽婉動人。
“東方御陽，你沒事吧？”強忍住淚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有事。”
“啊？哪裡不舒服？你撐著點，可心姐已經去叫醫生了。東方御陽，你撐著點啊。”他的傷口又在汩汩冒血，天啊，再這麼下去他會失血過多的。
慌忙找到桌上的紙巾抽出一疊按住他的傷口，只是，白紙很快溼透，成了一片溼答答的紅。
“怎麼辦？怎麼辦？可心姐怎麼還不回來啊？”急出熱鍋上的螞蟻，淚更是撲簌簌往下淚。
東方御陽輕嘆口氣抓住她慌亂忙碌的小手：“小羽，別怕，我不會有事的。我答應你，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
“還有，我的傷口是很疼，但你的淚更令我心疼。不要再哭了，好嗎？不然，我可能等不到傑克來就心疼而亡了。”握住她的柔荑，放在唇畔落下輕柔一吻。
從未聽過這樣肉麻兮兮的甜言蜜語，寧羽恬一張俏臉爆紅，連淚都忘了流。
羞窘得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很想抽回自己的手又怕弄傷東方御陽，只能強忍羞意，任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掌心。
溼潤的溫熱透過敏感掌心鑽入周身百骸，麻麻的，癢癢的，更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激動在血液裡流躥。
“老大，我先幫你止血吧，傑克馬上就到。”陳可心匆匆而來，打斷了一室旖旎的浪漫，不禁尷尬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可心姐，你快先幫他止血吧。”雖然羞窘難堪，還是以東方御陽的傷勢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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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陳可心也不推辭，此時此刻沒什麼比治療東方御陽重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