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呼之欲出
寧羽恬腦中思緒紛亂，看過的各種陰謀論浮現腦海。
東方御陽又後退了一步：“你再這麼看著我，難保我會如你所願。”
“轟”地一下，慘白的臉成了煮熟的蝦米，彷彿輕輕一掐便能滴出血來。
又想瞪他卻想到了他的警告，而快速拉高被子矇住的臉。
她稚嫩的舉動十分可愛，東方御陽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來。
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單純得可愛。
特殊的變故，養母的叼難，繼妹的陷害並沒有磨滅她天性裡的單純和善良，他保持好好保護，守住這份純真。
“睡吧，我的女孩。”用唇形吐出這幾個字，黑眸靜靜凝視著被單下的小小身子。
一覺醒來，暮色西沉。
粉紫色浪漫的窗簾被霞光映照得更加如夢似幻，寧羽恬站了起來，有種不真的錯覺。
過了一會兒意識慢慢回籠，猛然記起一切。
單手撫額，她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天啊，在東方御陽虎視眈眈下，她居然毫無防備地睡著了？
神啊，來道雷霹死她吧。
嗚嗚……
她的防備心哪去了？
一個鯉魚打挺下了床，寧羽恬匆匆拉開門，往外衝，在樓梯口險些撞到了周嬸。
“少夫人，你怎麼了？這麼慌張？”周嬸蹙眉，關切地問。
“東方御陽呢？”顧不得避諱，直呼他姓名。
“少爺回公司去了。”周嬸如實回答。
寧羽恬匆匆衝回了房，一通亂翻，好不容易才找放在包包裡的手機。
快速按下一串號碼，她沒有意識到她已經將電話號碼背得滾瓜爛熟。
“醒了？”不再刻板的聲音揉入幾分慵懶之音，宛如大提琴般悠揚。
焦慮中的寧羽恬聽不出他的聲音變化，急急問：“找到艾琪了嗎？”
“找到了。”給了她肯定的三個字。
“真的嗎？”寧羽恬驚喜不已。
“我給你傳一份影片。”東方御陽掛了電話，寧羽恬的微信消失提示音響起，寧羽恬快速開啟。
入目的一間白色的病房，看上去並不高檔卻十分整潔。
隨著鏡頭推近，她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艾琪。
是她，真的是她。
儘管她身上插了許多管子和儀器，儘管戴著維持生命的呼吸機，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她，是艾琪。
影片拍攝的時間是一個小時前，寧羽恬懸著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支撐著她的意念消退，疲憊湧了上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目緊緊盯著影片中的艾琪看，在確定她真的還活著時，才長長籲出一口氣。
感謝老天，幸好她還活著。
她在自己的看護下被人帶走，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必然會終生不安。
重新撥通了東方御陽的電話：“我想見見她。”
“現在還不行。”斷然拒絕，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為什麼？”寧羽恬蹙眉。
“因為有人要殺她。”他說得平淡，寧羽恬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是誰？為什麼？”顫抖著唇，嚅囁了好一會兒終於問了出聲。
“小羽，這件事，你不要管了。這幾天你乖乖呆在莊園，哪去不要去。”說完掛了電話，沒有給她再開口的機會。
*
高階VIP病房裡，前一刻還病怏怏躺在床上的東方昊，下一秒就整個人彈跳了起來，朝東方凌狠狠揮出一拳，打得東方凌彎下腰去，後退了好幾步，俊臉慘白，額頭冒出一顆顆細密的汗珠。
“你個廢物，越來越沒用，連一點點小事都辦不了。”無視兒子的痛苦，繼續狂怒。
“對不起，爹地。”壓抑的聲音透著沙啞的痛苦，面對東方昊越來越狂躁的情緒，東方凌敢怒不敢言。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除了會說對不起，還會做什麼？連這一點小事都辦不到，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你知道你是我唯一的指望了嗎？啊，東方凌，你太令我失望了。”滿臉怒意，青筋暴起，整個人處於情緒失控的邊沿。
東方凌低頭恭順認錯，閉口不語。
多次的經驗告訴他，此時他解釋的再多隻會換來東方昊的辱罵和拳打腳踢。
越看他越不順眼，一口氣憋在心頭不上不下，肺都快氣炸了。
“還不快去找！”又是一陣暴吼，東方昊自己氣得劇咳了起來。
東方凌忙走到他身邊，替他順氣：“爹地，你先別生氣。我想這次應該是東方御陽在背後搗鬼。”
“你說什麼？你又讓東方御陽抓住把柄了？”東方昊氣得臉都綠了，差點兒又要衝上去狠狠給東方凌一拳。
“應該沒有，他就算猜到也抓不住我的把柄。”他找的人絕不會出賣他，不過，東方御陽能神不知鬼不覺從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這一點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應該？東方凌，我是怎麼教你的？一定要做到不留痕跡，斬草除根。你現在跟我說他應該沒有你的把柄？還是老爺子最有眼光，早看出了你難當大任，才會千方百計找東方御陽回來執掌集團。”每次生氣東方昊就對他極盡羞辱之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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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凌暗中握緊了拳頭，卻只能做出愧疚的表情，不敢表現出半絲不悅來。
“少給我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但凡被人同情的都不值得可憐。因為是他們自己沒本事。凌，你太令我失望了，一次又一次。”東方昊仍是目露兇光，恨鐵不成鋼。
“爹地，你放心，我不會讓艾琪有機會開口的。”抬起頭，挺起胸膛，自信的光芒重又返回他身上/
東方昊眸色閃了閃：“最好如此。”
“凌，你別怪我對你嚴厲。我是愛之深，責之切。鴻一開始就不堪大任，所以，我對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過問太多。或許你現在會恨我，但你以後一定會感激我。”東方昊仍秉承著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的原則。
東方凌正色道：“爹地，都是我不好，是我考慮不周，辦事不力。你不要生氣，我現在就去把艾琪找回來。”
“嗯，小心當，千萬不能讓東方御陽抓到任何把柄。必要時你應該知道怎麼做。”陰戾的眸底劃過一抹殺氣。
“是，爹地，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恭恭敬敬，宛如對待上帝。
*
被“囚禁”在莊園裡的寧羽恬百無聊賴，雖然看到了艾琪還活著的影片，但畢竟沒有親眼所見，她仍有一絲絲不安心。
不過，東方御陽已經做到滿足她的要求，她再另有所圖就是過分了。
第一次莊園滿滿的驚豔，呆得久了再美的景緻也成了尋常。
在花園逛了一圈，秋涼陣陣襲人，裹緊身上的衣物匆匆回到主屋。
意外見到東方慶，她有幾分愕然。
才想起他是這幢華麗莊園真正的主人，為何好幾天不見他的蹤影？
當然，疑問只能在心底流轉一圈，不能問出口。
“外公。”恭恭敬敬喚了聲，不管她是否自願嫁給東方御陽，東方慶畢竟是長輩，她喚他一聲外公也不吃虧。
“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輕應了聲。
東方慶對她的態度很冷淡，寧羽恬有些尷尬，想上樓又覺沒禮貌，只得強迫自己忤在那。
倏地，有種被罰站的錯覺。
“外公，我先回房去了。”終於受不了這詭異而凝重的沉默，寧羽恬開口遁走。
“等一下。”渾厚有力的聲音一點不似七十歲的老者。
寧羽恬頓住了腳步，轉身，秀眉微蹙，臉上掠過一絲不安。
“在家是不是呆得很不舒服？”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寧羽恬一怔，竟不知該怎麼回答。
張了張嘴，剛要說話，東方慶先一步開口：“我可以跟御陽說說，讓你再到集團去上班。”
寧羽恬有些無語，她能懂東方慶欲讓她和東方御陽成天粘在一起，培養感情的心情。
但有一點她極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選擇她？
他給東方凌安排的物件都是世家之女，門當戶對。為何對他最重視的外孫如此隨便？挑了她這麼個沒身份，沒背景的孤女？
她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陰謀？
可是，寧家和東方家門第實在相差太多了，她根本沒有可利用之處。
“謝謝外公，不用了。”垂下長睫，低眉順眼。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麼在那麼多名門千金裡選擇了那麼不起眼的你？”他主動提及，寧羽恬心“咚”地一聲，提了起來。
懸得高高的，曾以為很遙遠的答案呼之欲出，她卻莫名恐懼著，不敢主動問，甚至不怎麼願意聽到答案。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
寧羽恬沉默垂首而立，心緊張得“怦怦”直跳。
她放棄了回答，讓東方慶自己選擇說與不說。
可他像在故意在吊她的胃口，繼續愜意喝茶，將難題丟給她。
一番掙扎糾結後，寧羽恬決定不再逃避：“為什麼？”
東方慶並沒有馬上回答，默默品著茶，一口接一口。
等待答案的心無比煎熬，卻只能強壓下滿心緊張，靜候東方慶的答案。
牆上的時鐘滴答劃過，過了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東方慶才放下茶杯，直直望向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