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釋得入情入理,在沒有確定艾琪到底是被誰帶走之前,真的不宜報警把事情鬧大。

東方家不是普通人家,一舉一動都倍受各方關注。

他們是被在顯微鏡下生活的一群人,數不清的眼睛盯著他們,稍有風吹草動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聽從了東方凌的話回到東方家,寧羽恬一直坐立不安,不知該如何是好?

艾琪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撞,又在她的看護下失蹤,她真的是難辭其咎。

原本熱熱鬧鬧的莊園如今變得冷冷清清,給人一種無限蕭瑟之感。

一個人走在莊園裡,寒氣陣陣襲來,她忍不住瑟縮了下。

她始終想不明白,照他們說的艾琪的身份很普通,為什麼有人要殺她?

還是艾琪這個女孩並不簡單,她想要用利用這個孩子來做點什麼?

即使如此,她已經沒了寶寶又重傷昏迷,為什麼還有人處心積慮帶她走?

不,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可她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沒事別出來瞎轉悠。”冷冷的聲音似寒冰,凍得寧羽恬心一顫。

寧羽恬轉頭一看,竟是一向不怎麼說話的東方素。

一身灰色職業套裝,整個人顯得高瘦又幹練,黑色的長呢子外套,添了幾分冷肅。

面對她不友善的態度,寧羽恬有些尷尬,不知該怎麼回答。

張了張嘴,真的不知該怎麼接話。

“離凌遠一點。”寧羽恬的怔忡著,東方素直直往她身邊走過,又說了一句。

“為什麼?”她終於不解問出了聲。

東方素停下匆忙的腳步,一雙美麗又清冷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看。寧羽恬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東方素是東方家最沒存在的一個。

常常和她同桌而食,卻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她渾身上下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讓人沒了和她親近的勇氣。

“你是御陽的妻子,你說為什麼?”冷冷反問,聲音冰冷刺人。

寧羽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和凌之間清清白白,不是你們想像的樣子。”

是的,在這個豪門世家裡,她處處不適應,也與溫文爾雅的東方凌走得較近。可那只是朋友之間正常的往來,從身到心她沒有逾越半分。

然,身正不怕影子斜這句話骨時候只是自欺欺人。

討厭解釋卻不得不解釋。

“沒人說你們之間不清白,就是讓你離他遠一點。你聽得懂就聽,聽不懂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東方素難得說這樣的長句,不再多看她,匆匆往她居住的別墅快步走去。

東方素莫名其妙跟她說話,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寧羽恬只覺得一顆心激起陣陣蕭冷。

來到莊園一個多月了,她還是不瞭解東方家人的個性。

不對,她連枕邊人的真面目都看不清楚,更何況是別人。

“少夫人,你這幾天總往醫院跑,肯定沒有按時吃飯,氣色很差,我給你燉了燕窩,趁熱吃點吧。”周嬸對她始終照顧有加,讓寧羽恬感到無比溫暖。

“謝謝你,周嬸。”揚起感激的笑。

“照顧你和少爺本來就是我份內的事,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少夫人,走吧,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說完,走在前頭為她領路。

*

一整天等不來東方凌的訊息,寧羽恬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艾琪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可她在她的看護下失蹤,她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哪怕沒人怪她,她也逃不開自我遣責。

吃了一碗周嬸燉的燕窩粥,寧羽恬連說自己不太舒服回房休息去了。

她只是不習慣偽裝,更希望有一個孤立的空間可以好好思考一下艾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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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亂麻,她始終弄不懂為什麼有人要害一個重傷的人?

是不是艾琪的存在阻礙了對方什麼?

越想越亂,腦子很疼,處於爆炸的邊沿。

門突然被開啟,寧羽恬凝眸望去,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光線,冷凝的面具更多了幾分森然。

寧羽恬第一反應就是去看牆上的鍾,下午三點半,這個時候應該是東方御陽最忙的時候,他怎麼突然回來了?

難不成他知道了些什麼?

定定站在那,戒備望著他。

東方御陽同樣一言不動,配上冰冷的面具,更像一尊雕像。

兩人沉默對峙,最終還是寧羽恬定力不夠敗下陣來:“你這麼早回來,找我?”

“是。”簡單的一個字,不再與她作對。

“你也知道了艾琪的事?”她的一舉一動似乎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嗯。”東方御陽坦然承認。

寧羽恬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滿臉焦慮,眸中溢位隱隱期待:“你知不知道誰帶走了艾琪?她還沒度過危險期,若不是加護病房情況會更加危急。”

“我現在不知道,但我可以去查。”此話一出,寧羽恬後退了好幾步,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他。

幾秒鐘後才咬咬牙:“你想要什麼?”

“七日之內,對我唯命是從,不得有半點疑義。”坦然提起自己的條件。

寧羽恬呆若木雞,不知該怎麼回答東方御陽的要求。

七日之內對他唯命是從?

難道,現在的她還不夠聽話?

他已經控制了她的自由,還想連她的思想一起控制了嗎?

“什麼意思?”最終寧羽恬擰緊眉。

“字面意思。”黑眸深如海,讓人看不出一絲絲波瀾。

“東方御陽,你有話能不能直說?這樣拐彎抹角,真的讓人很生氣。”終於忍不住動了怒,第一次如此直白表現自己的意思。

“你應該知道艾琪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早一秒找到她,她能多一分希望。當然,我從來沒說自己是聖人,更不是慈善家,我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長腿邁入,霎時空間顯得有些狹小。

“你在威脅我?”她很討厭這種感覺卻改變不了,而顯得十分無力。

“隨你怎麼想。”在她心目中,他一直不是個好人。

“你……”手握成拳,垂在身側,氣得渾身發顫,卻別無選擇。

他說得對,她多猶豫一秒,艾琪就多一分危險。

為了不讓自己日後後悔,寧羽恬只得向他低頭,心不甘情不願咬牙切齒:“我答應你。”

東方御陽似是料定了她的答案般,不知打哪變出一份合作:“白紙黑字,誰都賴不掉。”

“……”寧羽恬怒瞪著他,是,艾琪與他素不相識,他沒有義務救她。但她終究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他這麼肆無忌憚拿來跟她做交易真的好嗎?

眼角餘光瞥見那份極其正式的合同,寧羽恬拿了過來,隨手從東方御陽西裝口袋裡抽出一支筆,“唰唰”幾下簽好了名。

面具下的唇角微微上揚,接過她簽好字的合同,在甲方的位置上龍飛鳳舞簽下自己的名字。

“你要保證艾琪的安全。”寧羽恬補充道。

“很抱歉,協議上沒有這一條。我只負責找人,找得到是運氣,找不到是命運。”這樣堂而皇之的推辭,她竟無言以對。

“你……”她又上了東方御陽的當。

某男突然溫柔地攬住她的肩,寧羽恬渾身僵硬,卻不敢推開他,怕他出爾反爾,不肯去找艾琪。無論如何,找艾琪是當前第一要務,其它的都可以排到以後。

被他推著緩緩靠近床,寧羽恬一顆心倏地懸高,光天化日他想要做什麼?

她現在反抗他,他會不會變卦不找艾琪了?

僵直著身子,腦中閃過無數少兒不宜的畫面。

臉一陣白一陣紅,分不清是羞還是怒。

終於受不了般轉過身來,怒瞪著東方御陽:“你還不派人去找?”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答得毫無違合感,寧羽恬風中零亂了。

他從進來就沒碰過電話,更沒見過誰?

莫非他早就派人去找了,卻來訛詐她?

他就這麼吃定她一定會答應?

越想越有股深深的無力感爬上心頭,突然間沒了與他對峙的力量。

頹然一屁股坐在床上,其實,他大可不必這麼費心機。

現在的她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想怎樣都可以。

東方御陽趁勢按住寧羽恬的肩將她推倒,寧羽恬沒有反抗,只是,別過臉去不看他。

他們之間不是沒有過夫妻之實,她又何必矯情?

她剛剛已經簽了合同,他要她履行承認也是應該的。

美麗的俏臉滿是不甘和倔強又充斥著深深的無力感,烏絲鋪於潔白的枕巾上,晶瑩剔透,宛如經歷歲月千年打磨,雕琢而成的琥珀。

額頭光潔飽滿,雙汪秋水般的翦眸因怒氣而瀲灩生波,蕩起層層美麗的漣漪。秀挺的鼻樑立體了五官,有種說不出的矜貴高華。

嬌唇被她咬得紅豔如丹,讓人想一口吞掉。

強忍體內狂奔暴躥的熱血,他只是為她蓋上了被子。

感覺懸浮在自己身體上方的陰影消失了,寧羽恬猛然睜開眼,東方御陽站得筆直而尊貴。明明霸道冷漠,卻被陽光迤邐出幾分溫柔。

寧羽恬吃驚不已,他居然沒有趁人之危,索要報酬?

不,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他從來不是個謙謙君子,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唯一的解釋就是以退不進,另有陰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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