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為她雞飛狗跳
病房裡傳出艾琪的聲音，打破了東方御陽和寧羽恬對峙的僵局。
“醫生，我要出院！”
“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高燒也沒退，不能隨便出院。”醫生態度堅持。
“謝謝醫生，我的身體我自己最瞭解，沒事的。我還有事，不能總在醫院呆著。”在醫生飽含擔憂的目光下，掙扎著要下床。
護士忙上前按住她：“艾琪小姐，你現在的身體狀態很糟糕，有流產的徵兆。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那麼，你可以出院。”
聽到自己有流產徵兆，艾琪臉色變得雪白，維持著下床的姿勢卻不敢再動一步。
“艾琪小姐，請你愛惜自己的身體配合我們的治療。當然，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我們也尊重你的決定。”醫生一臉嚴肅。
“不，醫生，我要這個孩子，請你們務必幫我保住他，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我愛他，我要他。”母性的光芒籠罩著她，叫人不敢直視。
“幫病人分憂解勞是我們的職責，但是，我們只是醫生，不是神。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們也無能為力。”見慣了生死，她的心腸還是沒有別的醫生那麼硬。
“謝謝醫生，我一定會好好配合的。”重新乖乖躺回病床上，秀氣的眉擰了幾擰，鎖了幾重心事。
寧羽恬收回與東方御陽對望的視線，結束這幼稚的對峙，進了病房。
“病人身體太虛，不能受刺激，有先兆流產的跡象，最好靜躺養胎。她的燒是退了一些了，仍需注意，有需要隨時找我們。”醫生吩咐完出了病房。
艾琪對寧羽恬感激地笑笑：“寧小姐，這次真是多虧有你。大恩不言謝，哪天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盡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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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琪小姐，你快別這麼說。我也做什麼啊。”也許她只能幫她到這裡了。
“寧小姐，你為我的事耽誤了不少時間，你先回去吧。”美目望向窗外，飄雨的天空陰雲密布，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
“……”寧羽恬張了張嘴，是啊，她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就是放心不下。
氣氛有些尷尬和凝重，寧羽恬知道以艾琪的聰明才智，就算猜不到她的真實身份也必猜到她和東方家有關。
世上大多數的巧合都是人為，差別在於善念或惡意。
艾琪目光轉向門口，訝然出聲：“你是東方集團的現任執行長，東方御陽？”
深邃的眸漆黑如深潭，萬丈不見底：“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同樣的問題在寧羽恬腦中亦轉了一圈。
艾琪唇角上揚，眼神浮現幾許嘲弄：“你臉上的面具就是最好的標識。”
“可我從不在任何場合露過臉，任何媒介上都沒有介紹過。”語氣淡淡，不像質問，倒像是朋友之間的聊天。
“東方執行長據說聰明過人，能力一流，現在看來不過如此。”字字帶刺。
寧羽恬在一旁有些替艾琪捏一把汗，如今整個東方家有能力且願意幫她的只剩下東方御陽一人了。
得罪了他，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看來你曾經想像過我，甚至是東方家的每一個人。”音調一轉，擲地有聲，如同石子丟入靜湖激起圈圈漣漪。
短短兩句對話已劍拔弩張，寧羽恬想阻止卻不知該勸誰？
“東方執行長是想說我貪慕虛榮，藉機進入東方家，飛上枝頭吧。”艾琪倔強替他挑明。
“不錯，你還算是個聰明人。”似褒更似貶。
“我應該說謝謝誇獎嗎？”艾琪的態度越來越強悍，絲毫不服軟。
“小羽，我們走。”長腿一邁牽起寧羽恬的手，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大步流星。
走到門框邊，寧羽恬才回神，掙了掙卻怎麼也掙不開東方御陽的鐵挾。
“東方御陽，你放開我。我可以自己走。”此時此刻她也不該和東方御陽唱反調，不知為何，她有種很不詳的預感，總覺得她一旦離開艾琪會出事。
東方御陽沒有回應，只是更加握緊了她的手，筆直往前走。
寧羽恬開始掙扎：“東方御陽，你幹什麼啊？快放開我。”
一直以來她能掙脫都是東方御陽願意放手，今天的他不願意放。
一手拉著她，一手按下電梯的負一層，動作流暢而霸氣絲毫不受他掙扎的影響。
直到被塞進車裡寧羽恬才停止掙扎，對他這種野蠻又暴力的行為感到無奈又氣憤。
看著她氣鼓鼓的腮幫子，面具下的嘴角上揚。
橫過一隻手幫她繫上安全帶，寧羽恬不甘地側過身卻顯得徒勞又可笑。
細雨淅淅瀝瀝打在車窗上，蜿蜒出道道破碎的形狀。
看著窗外模糊的雨景，思緒一幕幕匆匆飛逝。
近些日子以來事情一件件，一樁樁，她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又遇上了艾琪的事，讓她覺得世事太難料，也太不可思議了。
她和東方鴻根本就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他卻偏偏為了一己私利綁架她，最後落得這個下場。
其實，她不應該多管事閒，也論不到她來管。
哎，她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個壞毛病啊？
一路遐思紛亂，東方御陽的車進入了莊園車庫。
直到他難得紳士幫自己開門，寧羽恬才意識到已經回了家。
剛剛是他硬把自己架回來的，現在裝什麼紳士啊？
看來他真有些人格分裂！
殷伯和兩名女傭撐著傘，候在車庫外，寧羽恬無法傲嬌讓東方御陽等太久。
回到了大廳，意料之外，所有人都在。
悲傷得十分虛弱姜悅都沒有離開，不再妝容精緻，不再光鮮亮麗，滿眼皆是哀痛。
不知是否燈光的關係，寧羽恬竟彷彿在她鬢角看到了銀絲閃動。
所有人皆在，讓她十分不安。
這等架勢彷彿在等待審判她。
心虛得垂下了頭，心裡覺得自己應該道歉，可嘴裡卻說不出來。
“她怎麼樣了？”叫寧羽恬震驚不已，開口詢問的居然是東方慶。
他在墓園不是怎麼都不肯承認艾琪的身份嗎？現在反倒是他第一個先釋出關切。
相較於寧羽恬的瞠目結舌和不知所措，東方御陽表現得十分坦蕩：“淋了雨，發高燒，正在醫院。”
姜悅微微傾起的身子坐了下來，姜若琳緊緊握住她的手，滿眼擔憂。
“她就是警方查到的，最近正和鴻交往的那個*。這樣的女孩心機太深，她的話不能相信。她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要錢而已。”東方昊沉聲開口。
寧羽恬本能想反駁，卻覺自己無半分立場。
再說，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些人看似光明磊落，實則暗地裡做了不知多少見不得光的事。
她連枕邊人的模樣都必能看清，拿什麼去保證別人？
“昊，你都查清楚了嗎？”東方慶目光犀利。
“是的，爸爸。她是個剛入行不久的十八線小模特，為一些雜誌拍攝封面。沒有任何影視作品，在一次聚會上經人介紹認識了鴻。兩人確實交往過一段時間。父母在她年幼時意外身亡，她由爺爺奶奶帶大。奶奶去年剛過世，現在她爺爺被查出心臟有問題，要做搭橋手術。”東方昊一口氣說完了艾琪的身世。
“昊，你是鴻的親生父親，他的事由你出面。”東方慶似是聽信了東方吳的一面之詞，認為艾琪不是個好女孩。
“是，爸爸。”東方昊對東方慶甚是恭敬，有些時候恭敬過頭成了懼怕。
姜悅努力撐著扶手站起來：“昊，你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
東方昊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她無非要錢。”
“可是，萬一呢？萬一她肚子裡懷的真是鴻的骨血呢？昊，你不是說了嗎？她確實和鴻交往過一段時間。那麼，她肚子裡的孩子極有可能就是鴻的啊。”姜悅越說越激動。
“就算是，有這樣的生母，這個孩子也不能要。”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昊，鴻已經不在了，這個孩子就是他留給我們唯一的念想了。不，我要這個孩子。”悲傷的彷徨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片堅定。
東方昊深深看了悲傷的姜悅一眼，語氣無奈卻強勢：“姜悅，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和你一樣。只是，東方家並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憑著肚子裡的一塊肉就可以進的地方。”
“一塊肉？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你怎麼能這麼冷血？”姜悅不可思議怪叫著。
一向在人前恩愛有加，從不拌嘴的他們幾乎要吵起來了。
姜若琳忙拉住姜悅：“姑媽，你今天累了，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不，我不休息，我現在就要去醫院！”突然方向和目的，姜悅虛弱的臉重新煥發出光彩。
“你瘋了嗎？快回去休息。”東方昊疾顏厲色，嚇得姜悅瑟縮了一下。
只怔忡一下，隨即挺直腰桿，滿臉認真：“夫妻二十幾年，什麼事我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事不可以！”
說完匆匆往外走，姜若琳追上去：“姑媽，姑媽，外面下著雨，你身體不好不能淋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