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傳國寶璽的難度並不高。

雖然這東西的保管權不在葉楚蕭的手中,但是他作為北秦名義上的國君,總是會有需要用到的時候。

比如,楚國使者正式遞交國書的時候。

葉楚蕭需要當著群臣百官的面,將傳國寶璽蓋在國書之上,承認國書的合法性。

在此之前,葉楚蕭提前依照傳國寶璽的模樣,製作了一個假貨。

雖然葉楚蕭並不會煉器,但他有巧手天賦以及塑能天賦,只是製造一個空殼樣子貨,還是不難的。

朝會之上,葉楚蕭手持寶璽,鄭重的將手中用玄銅製成的傳國寶璽蓋在了楚國國書之上,承認了往後依舊視楚國為宗主國,並且會依照規定,送上貢品。

而就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葉楚蕭卻面不改色的以盜門‘偷天換日’的手法,將真的寶璽換掉,然後把假的寶璽,放入了儲存的玉盒之中。

下朝之後,葉楚蕭招來楚國使者,叮囑他動靜再大一點,不妨將話說的再大一些,同時將皇宮內珍藏的書畫,又給了楚國使者一批。

等到楚國使者出宮之後,葉楚蕭沒有遲疑,直接抽刀將於白天明目張膽軟禁他的皇宮侍衛殺死。

隨後便改換容貌出了皇宮。

一路狂奔,等處了北秦國都,離開約莫有三四十裡之後,便隱約聽到北秦都城內,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明氏馴服的北海冰鵝從城內成群結隊的飛出來,搜尋著葉楚蕭的下落。

“看來是已經發現傳國寶璽被換了。”

“不過,他們又能奈我何呢?”葉楚蕭有足夠的底氣。

原旨教無垢天女的心丹,有干擾占卜、測算、氣息追索的功效,不能說百分之百,但至少以北秦彈丸之地的底蘊與積累,不太可能請動那些精通天命、星象的大卦師出手。

何況,葉楚蕭作為跨界者,其本身的氣息與命運,就有一部分受到造化之船庇護與隱藏。

疊加之下,只要葉楚蕭自己選擇了改容易貌,隱藏行跡。

想要將他從茫茫人海裡翻找出來,絕對是極難的一件事。

離開了北秦國都,葉楚蕭依照記憶的地圖路線,一路南上趕往與北秦隔著一條雲白山脈的楚、僚邊境。

大體呈現人字形的雲白山脈,在北秦半島之外,還切割出了數個國家。

其中最強勢,也最強大的,當屬楚國,雲白山脈以南的所有區域,都是楚國的國土。

綿延在雲白山南麓的絕境冰城,猶如一條巨龍,盤旋蜿蜒在群山之上。

而北麓的北秦,雖然苦寒,但由於是半島國家,還有海洋氣候綜合,一年中也有幾個月,還處於溫暖適宜的季節,生存在這裡的人不算艱難。

難的是最北邊,靠近無盡凍土的僚族。

僚人沒有統一的國家,但他們有統一的信仰,信奉的極光之主,偉大的凍土、極地之神。

僚人們馴養一種長毛的駝鹿,依靠追尋冰雪融化後的草場為生,因此也就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部落。

部落與部落之間,經常為爭奪溫暖適宜的生存之地而發生衝突。

楚國在雲白山山麓修建絕境冰城,為的就是防備僚人南下劫掠。

與已經被‘馴化’的北秦不同,僚人野蠻、兇狠、悍不畏死,為了渡過一個又一個嚴寒的冬季,他們可以犧牲很多生命。

戰爭的失敗和勝利,對他們來說,都有‘好處’。

成功破關而入,劫掠楚國邊境城鎮,可以獲得安穩渡過嚴寒冬季的物質。

即便是不成,死掉的大量人口,也可以減少北方凍土的資源壓力。

而北秦存在的目的,原本也有幫助楚國,分擔撩人壓力的一部分原因。

至於李氏皇族的寶藏,則是藏在僚人的荒原凍土之中。

翻過巍峨高聳的雲白山北麓高峰,一股凜冽的寒風,刮過了那荒蕪死寂的極北冰原凍土,無情的抽打在葉楚蕭的臉上。

葉楚蕭將元陽寶甲震出來,以軟甲的形式,覆蓋在身體表面,布襖之下。

溫暖的氣息,從元陽寶甲中反饋到葉楚蕭的身體,那彷彿能一瞬間將血液都全部凝固凍結的寒冷,也隨之快速抽離。

“好嚴苛的環境!”

“這樣的寒冷,已經遠遠超出了常人能承受的極限,即便是修士到了這樣的環境中,因為不適應,只怕修為都會打上折扣。”

“也難怪在小弟的描述中,極北荒原的僚人裡,多出豪傑。”

腳踩著一塊堅冰,葉楚蕭從平滑的山嵴上滑下。

人在風雪之中風馳電掣,而身後滾滾的暴雪,以及偶爾坍塌的雪層,便如同翻滾的雪龍一般,在葉楚蕭的身後窮追不捨。

加速!加速!加速!

葉楚蕭在身後接連拍出數道疾風符,符咒的作用下,從極北之地吹來的寒風,成為了他最有力的屏障與推動助力。

等到那滾落的暴雪在身後停阻,壓塌了一小片松林,葉楚蕭凌空越過矮小的山坡,然後落在了深深的松雪裡。

這裡的雪層厚的厲害,輕鬆能淹沒頭頂。

葉楚蕭必須使用輕功、身法,才能踩在雪上,以踏雪無痕的方式,從雪層上掠過。

“依照老東西記憶中的位置,再往北走大約三百多裡,找到一處呈現品字形,三座柱狀雪山便到了。”葉楚蕭分辨了一下方位,繼續奔跑。

此時天大、地大、風雪大,而葉楚蕭卻在這天地之間,如此的渺小。

奔跑的半途之中,葉楚蕭又拿出了刀。

刀主九式完美篇中的‘風’‘雪’兩招,被他接連施展出來,起初只是照本宣科,漸漸的卻又有了一絲絲自己的神韻。

所謂的武學,原本就是一個藉助工具,進行模彷的過程。

起初是模彷動物,然後是模彷一些強大的特殊生命體,比如龍、鳳、麒麟等等,其中也包括了模彷天地自然的之威。

刀主九式完美篇中的九招刀法,從初學者的角度來看,就是模彷了九種天地自然裡的強大力量。

只有在更深入的瞭解後,才會看清,模彷自然的本意是馴服自然,讓九種自然的力,化入‘我’的意,讓自然以我的思維方式運轉。

刀法即如天道。

天意如刀···沒有什麼比天,更會揮刀落下。

隨著‘風’‘雪’兩刀的練習深入,刀主九式之中其它的幾式,也都被葉楚蕭連帶著施展出來。

九式相連,看似只有九種自然元素,實際上兩兩相合、三三相合,甚至更多的相合之後,會不斷的組成更多的元素。

這又是一種化簡為繁,從這一點出發,完美篇的刀主九式與成熟篇的刀主九式,看似毫不相干,實則一脈相承。

不瞭解成熟篇,直接開啟完美篇的修行,不是不行,而是缺少了刀主給予的方向、想法,以及經驗與積累,就會多走很多彎路。

從基礎篇到完美篇,看似各有側重,實則只是在形容刀主完善刀法的不同階段。

它們一脈相承,要學···就學全了,跳著學,就學不到真意。

框架不對,不夠正,就囊括不住那麼多的繁。

而不瞭解那些繁的積累,就很難領會是如何簡化出的‘簡’。

“好厲害的刀法!”

“閣下是從中原來的刀客吧!”

“與我一戰吧!勝了,我的駝鹿,我的帳篷,我的刀,還有我的女人和孩子,就都是你的。”

“你要是輸了,就將你的刀和刀法,都留給我!”一個身高接近兩米,魁梧雄壯,身穿皮衣的男子,隔著老遠衝著葉楚蕭喊。

他的身後,是一小隊大約一百多頭的駝鹿群。

高大的長矛駝鹿拉著車,車上還坐著十幾個孩子,以及三四個成年了的女人。

因為隔得遠,臉上又都戴著帽子和耳罩、圍巾,倒是看不清具體的模樣。

卻見駝鹿車上,一個穿裹臃腫的女人勐地站起來,衝著葉楚蕭高喊:“你是楚人嗎?”

“快來救我!我爹是北巡軍使曹劌,你救了我,我爹會獎賞你,你要什麼,我爹都會給你。”

隊伍前方的高大男子,沒有阻止女人的喊話。

他需要這個女人吸引葉楚蕭過來,與他進行決鬥。

葉楚蕭沒有理會這個壯漢,也沒有理會女人,腳下一用力,人已經宛如風雪中的一縷青煙,靈活絲滑的飄了出去,繼續向著目的地進發。

“懦夫!你們南人都是懦夫!”壯漢說著,便發出刺耳的笑聲。

接著又說道:“你如果不與我一戰,那我就在這風雪裡扒光了你們南人姑娘的衣服,將她送給極光之神作為貢品。”

說著一個大跳,落在了駝鹿車上,一把將那個之前喊話的女人拽起來。

伸手就要去揪女人身上的衣服。

和這個壯漢的身材比起來,女人嬌小柔弱的就像孩童。

女人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同時從扯開的領口出,露出了雪白如冰雪般的肌膚。

帽子被掀開後,烏黑亮麗的秀髮,在風雪中狂舞,讓人忍不住去聯想,她究竟是何等嬌顏。

葉楚蕭沒有停下腳步,繼續狂奔,對發生在身後的事情,充耳不聞。

“懦夫!無能的南人!”

“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我!”

“你要什麼,我爹都會給你,我也可以當你的小妾···。”張狂的聲音,與絕望中求饒的聲音,不斷的順著風,吹向葉楚蕭。

葉楚蕭還是在狂奔趕路,只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在葉楚蕭的頭頂,龐大且狂躁的天地能量,正在化作一個漏斗的形狀。

他的‘光’正在溢位,然後操縱著這些天地能量,賦予它們奇妙的靈性。

聲音逐漸的遠了,似乎葉楚蕭已經擺脫了這突然的挑戰。

但是,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突然的竄出來,擋住了葉楚蕭的去路。

在暴風雪中,她只穿著單薄的衣物。

修長雪白的長腿,那薄薄的紗裙根本無法掩蓋,背部僅僅只系著一條絲線,身前也只有紫色姑獲鳥肚兜的女人,用頭髮遮住自己的半張臉。

暴露出來的半張臉,嬌媚、漂亮,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撫摸。

“好狠心的男人!”

“看到奴家這般哀求,竟然也半點不心動。”女人似怨似嗔的對葉楚蕭說道。

葉楚蕭卻沒有看女人可以曝露出來的風景,而是勐然轉身。

“雪!”

刀主九式中的‘雪’式被葉楚蕭施展出來。

一出手便是暴雪之勢,刀勢成功的化入了天地環境之中,等同於借天地為主場。

一刀落下,早就暗中積累的龐大能量,頃刻化作十幾米的巨刃。

正埋伏在雪地之中的壯漢,被葉楚蕭一刀噼中。

壯漢的身上閃爍起青銅色澤的光芒,他的身體膨脹了一圈,變得更加的高大。

壯漢硬扛著葉楚蕭這一刀。

刀鋒的噼砍力度,他以身體抵擋。

但那刺骨的冰寒,卻從他身上的毛孔、竅穴裡鑽入進去,頃刻將其身體裡的血液凍結。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只是一交手,從境界上來講,不比葉楚蕭弱的壯漢,便凍結成了冰人,失去了生命。

“好冷的刀!”

“好冷的心···啊!”

女人如同一股香風,輕飄飄的就飄向了葉楚蕭的懷抱。

在飄過來的同時,數不清的綺麗幻象,在葉楚蕭的身邊迴盪。

“呵!幻術!”

葉楚蕭單手提刀,一刀噼落。

風!

風之刀劃破了風雪,鋒利冷冽的風刃,將那看似千嬌百媚的美人一刀兩斷。

鮮血在冰原上凍結,死亡的不潔,被風雪快速的掩埋。

風吹過半張破碎的臉,那被頭髮遮住的面龐,醜陋如鬼魅,上面長滿了黑色的鱗片,鱗片上還烙印著大字。

那是楚國的‘刺字’,被流放的罪人,都會在臉上刺字,用來提醒所有人他們的罪孽。

看起來,這個女人,要麼是流放到絕境冰城的奴婢,要麼是逃跑的軍卒,當然也有可能是犯官家屬。

都無所謂了!

她已經死在了葉楚蕭的刀下。

踩著風雪,葉楚蕭繼續狂奔。

因為環境的惡劣,以及民風的彪悍。

經歷了三次莫名其妙的交手後,終於在第二天的傍晚時分,葉楚蕭趕到了藏寶的地點。

三座柱形的奇特雪山,以品字的方式,立在荒原大地上。

“終於到了!”

“極光板!追逐極光的神器法寶,我要來取走你了!”葉楚蕭心想。

極光,在荒鬥界,是存在特殊意義的。

它象徵著死亡以及亡者歸靈之地。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