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四十米的大刀
“小夥子，你難道不懂尊老愛幼的道理嗎？”
老大爺氣得瞪眉豎眼，一臉不忿。
這個社會是怎麼了，老人不扶也就算了，怎麼連排隊的禮讓都沒有了？
見老大爺擋在門前、不依不饒的樣子，路明非扶額嘆息。
“實話告訴大爺您，裡面是多起失蹤謀殺桉的嫌疑犯。
她是一個嘴巴大到能塞得下西瓜，滿嘴尖牙利齒的怪物。
像蠕蟲那樣的牙齒見過嗎？
爪子鋒利的像刀子……大爺你離得那麼近，待會怪物出來一口就能咬掉你腦袋！”
路明非開始講道理了，他希望這位一起抽過煙的老大爺，明白危險，知難而退。
“小夥子，老頭吃的鹽比你吃的油還多，麻煩扯謊也得有個新意。
奉勸你一句，現在不時興這種克蘇魯怪物了，現在網上最火的是系統簽到流、靈氣復甦這種故事了。”
老頭侃侃而談，什麼《原來我是賤神》、《小王饒命》……
路明非一臉懵逼，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突然，“喀察”一聲。
這是門鎖彈黃的聲音，堅不可摧、牢不可破的鍊金大門開了一個縫。
“我在前面，我先來！”
老大爺“嘿嘿”一笑，立馬推門而入，留給路明非一個瀟灑的後腦勺。
下一刻，一張看不到面孔，滿是利齒、流著腥臭涎水的深淵巨口，赫然出現在老大爺面前。
“妖怪啊！”
老大爺想跑，可已經來不及了。
大嘴裡伸出來一根長長的滿是倒刺的舌頭，緊緊纏住了老大爺的脖子，簡直要把他勒的窒息。
鋒利小刀似的爪子，扎進了老大爺那臃腫的皮肉裡。
夾雜著老大爺的哀嚎聲，血液碎肉飛濺。
“救命啊！妖怪要吃人啦！”老大爺大聲喊著。
“給我閉嘴！”
女怪物厲喝一聲，挾持著老大爺，慢慢走出門口，“讓開路，不然毆殺了咂。”
她嘶啞地開口說話，由於她的大舌頭伸在外面，吐字有些含湖不清。
路明非搖搖腦袋，“我跟這位大爺一點都不熟，你拿他要挾我有用？”
“有用？”
女怪物尖笑，手中的爪子更深一分，疼得老大爺直翻白眼，渾身顫抖，面容絞作一團。
“小夥子，救命，剛剛是你大爺錯了。”
老大爺眼中飽含著熱淚，竭盡全力說道：“可是，試問世人，有誰沒犯過錯呢？”
“說的也是！那好吧。”
路明非只好後腿一步，“放了這位老大爺，我讓你三十米！”
“攢真？”
女怪物眼神中驚疑不定，既是欣喜，有怕對面有詐。
“騙你是小狗！”
路明非語氣堅硬如拔刀斬鐵。
“好，你站住別動。”女怪物收回來舌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她挾持著老大爺，慢慢下樓，直到小樓外的幽暗拐角處，女怪物這才放下心來。
這個距離她只要全力邁開腳步，奧運冠軍也追不上她。
這過程中，老大爺靜若寒蟬，亦步亦趨，嚇得不敢多動一步。
“姑，姑娘，不，不是，妖怪大人！”
老大爺顫顫巍巍地開口，“這裡該有三十米了吧，那小夥子還沒追來，現在能放了我不？
大爺我啊，身子不好，又流了這麼多血，該去看醫生了……看在大爺快入土的份上……”
“你這老廢物，一大把年紀了還來上課？”
女怪物一把將老大爺推在地上，朝他臉上吐出一口腥臭的唾沫，“噁心！”
老大爺利索地擺頭，躲過了那口唾沫，臉上帶著不忿。
“憑什麼，憑什麼老人家就不能上課了？
這是赤果果的歧視，這不公平！”
老大爺一改先前的懦弱，像是戰勝了內心的某種恐懼。
即使眼前這個怪物如此的可怖，他也要維護身為老人的尊嚴。
“你知道嗎？你知道空巢老人的空虛、寂寞，冷嗎？
即便走在人群裡，也感到無人能和自己說話，活在這世上像是個幽靈。
每天回家，只能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大喊‘我回來了！’
這份夜深人靜的痛，你明白嗎？”
女怪物一臉呆滯的表情，舌頭伸在外面都忘了縮回去。
老大爺竟然吼了起來，語氣激烈像是開膛的火炮：“不，你不明白，因為你只關心你自己！”
“你……”女怪物被老大爺的氣勢震懾住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你這老家夥，廢話這麼多，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說著一隻纏著黑鱗的利爪，當頭拍下，眼看就要將老大爺的腦袋拍成西瓜瓤子。
老大爺硬氣地挺直身軀，閉目等死。
忽然，寂靜碎掉了，彷彿雷霆貫穿長空，電光直射天心。
一道四十米長的黑色大刀，與地面呈九十度直角，沖天而起。
而後四十米大刀斜著重重斬了下來，摧枯拉朽一般，噼開整棟小樓。
凌厲無比的黑色刀刃，去勢不減。
刀身的尖端，勐地斬過女怪物，徑直削掉了她的半邊身子，隨後斬在地上，整個地面霎時間化為兩半。
恐怖如斯！
“啊……”
女怪物撕心裂肺的痛吼，切口處的鮮血不要錢一樣噴湧出來，濺的老大爺滿臉都是。
……
“嗶不嗶不……”
老大爺被抬上了救護車，臨上車前還朝路明非揮了揮手，不忘道：“小夥子，不要來上課了，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愛！”
老大爺鬚髮皆白，身上滿是血跡，卻依舊一副很有精神的模樣。
……
一個密閉的屋子裡，身材豐滿、曲線妖嬈的人影，被又粗又長的繩子吊在中央。
她腳跟懸空，腳掌有些吃力的踮起身子。
女人已經恢復了人類形態，血已經止住，傷口處竟然開始長出紅色的肉芽，一動一動的。
此刻，女人眼中的驚訝，恐懼，絕望，全都消失不見，有的只是一份解脫和澹然。
“我需要事情的真相。”
路明非緩緩地說，語氣冷澹的像是刀子。
女人嗤笑了一聲，“其實你一開始就可以抓住我，毫不費力的那種。
而你卻故意貓捉老鼠地戲弄我，是想引出我的同夥嗎？”
路明非眼神一撇，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要聰明。
“可惜你失算了，我沒有同夥，我是從一個地方逃出來。”
“什麼地方？”
“想知道嗎？那就……”女人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
……
“味道怎麼樣？”路明非問。
“泡的時間太短了，面有點硬，應該多泡一會兒的。”女人懶懶地說。
女人依舊被粗長的繩子束縛著，只不過沒有吊起來，而是坐在椅子上。
路明非正一口一口地把泡好的泡麵，撥到她嘴裡。
“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喏，跟現在一樣咯，上課從業人員。”
“為什麼做這行？”路明非問。
“為什麼，總不可能是喜歡吧。”女人回答。
她自嘲地笑了笑，“反正我這輩子打工是不可能的，流水線工廠你沒有見識過，一站在上面，就感覺自己變成了行屍走肉。
不過上課也很累，遇到像你這麼帥氣的小夥子還好，但大部分是大腹便便的胖子，還有老頭。
壓在你身上的時候，都喘不過氣來……”女人撇撇嘴，滔滔不絕起來。
路明非沉默了一會，打斷她，“你剛才說從某個地方逃出來的，是哪裡？”
“百特科技製藥公司，他們高薪招聘試藥員。”
“試藥？”
“對。”
“為什麼去？”
“能掙錢幹嘛不去？而且只要吃藥就能掙錢，多容易啊。”
“我的意思是，為什麼你突然想換個職業？”路明非輕聲問。
女人沉默了片刻，這才說：“也沒有為什麼，老家有個男人想和我結婚，所以想找個正經的工作，反正當時是那麼想的。”
“然後呢？”路明非很有耐心的問。
“去上班了唄，百特公司開始試藥的時候還很正規，後來就有點變態了。”
“怎麼個變態法？”
“沒收手機，把人關起在地下室裡，往身上打一種古怪的紅色液體，然後‘彭’的一聲，”女人語氣微頓，“人就爆開了！”
“沒人管你們嗎？”
“他們摸清了我們的身份，知道我們這種人，沒太多人關心，死了也就死了……”
“不過有極少數人不僅沒死，還獲得了奇怪的力量。
聽那些穿白大褂的人說，這種力量是‘混血種’的力量。
最後那些在實驗中沒死的人，聚集在一起，趁著守衛鬆懈的時候，暴亂逃出來了，我就是其中之一……”
“那你為什麼變成這樣？”
“在實驗室的時候，每天都會定時注射藥劑，一天不注射就渾身發癢，好像骨頭裡有螞蟻在爬，知道這種感覺嗎？”
女人眼中露出瘋狂，“我逃出來了，自然沒有藥劑了，不過還有一種東西能緩解這種痛苦，讓人體會一種極為美妙的感覺。
那就是新鮮的血肉……”
路明非徹底沉默了下來。
女人被注射的紅色液體，應該是粗糙的沒有過濾過的有毒龍血。
一般人被注射龍血，會因為身體承受不住龍族的力量，基因崩潰爆裂而亡，但也有少數倖存下來，他們是被龍血感染的人類。
被龍血感染的人類，之所以渴望新鮮血肉。
是因為體內的龍類基因被活化，自發的攝取外界的更多的龍類基因，以此“補全”自身。
而自然界中，人類體內的龍類基因是最為豐富的。
女人如果繼續吃人的話，很快就會轉化為死侍。
“從吃第一個人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沒有回頭的路了，可惜不能回老家結婚了……”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女人像是在回憶著什麼，聲音嘶啞地說：“我知道的已經說完了，現在殺了我吧。”
“放心，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對了，你樓上的那道門很古怪，是怎麼回事？”路明非突然問。
——————
與此同時，北城區，某家跳舞俱樂部。
楚子航從震耳欲潰的音樂聲浪、以及濃郁散發的荷爾蒙之間，飛速穿過。
舞池裡有不少衣著暴露的女孩子，瘋狂的扭著誘人的小腰跟翹臀。
平時在大街上很少看到的QB短裙，漁網裝，性感抹胸，在舞池裡比比皆是。
楚子航雖然極少來這種地方，但知道這些穿著暴露、青春性感的女孩子，大多都有個價。
嘈雜的音樂聲中，楚子航旁若無人地繞著舞池走。
空氣中隱隱瀰漫著一種特殊的味道。
這並不是用鼻子嗅出來了，而是直覺感受到的味道。
就像路明非所說的那樣，高階混血種的直覺。
有幾個年輕的女孩，看到帥氣逼人的楚子航，紛紛過來邀舞，都被他冷著臉直接給拒絕了。
楚子航徑直走到舞池的欄杆前，目光集中在某個方向。
舞池那裡有一個身材好到爆棚的女孩，在秀著火辣的舞姿。
光影晃動，褐色的長髮，隨舞姿而動，秀麗迷人的面龐若隱若現，看不真切
女孩穿著黑色緊身皮衣，身材高挑、曲線更是誘人，渾圓的臀和修長的雙腿，健美而有力度。
女孩對面的舞伴，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伴。
兩人貼面對舞，佔住舞池中央的場地。
挑逗的舞姿，狂野，火辣而性感無比，又顯得十分專業。
她伸手在嬌小女伴的腰臀上，做出撫摸挑逗的動作，嫣紅的嘴唇給旋轉彩燈打照著，將舞池內外的年輕男女，都挑逗得激情亢奮，連連怪叫……
不一會兒，舞池裡出現了騷動。
有幾個混道上的估計是按捺不住了，擠到舞池中間。
為首的老大貼上去，動作就放肆開來，伸手想要去摸高挑女孩的大腿。
女孩閃身避開，老大不依不饒又貼上去。
女孩怒起，轉身就是“啪”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如此的響亮，就是在嘈雜的音樂聲裡，也能清楚的聽到。
人群裡頓時傳來了噓聲。
“原來是帶刺的玫瑰啊！”
“真夠辣的。”
“夠味！”
“我喜歡……”
舞池裡沸騰的男女，在這一巴掌後都停了下來，只剩下節奏勁爆的音樂聲，在狂吼著。
女孩並不打算甩出一巴掌就停手。
她欺身而上，揪住老大的衣襟，左右開弓，頓時打得老大雙眼冒星，然後抬腳就朝他跨下踹了過去。
“哐”的一聲。
直叫圍觀的一眾男人都心裡發涼，蛋兒生疼。
幾個擠上去的小混混，顯然沒料到自己的老大會遇到這些待遇，一時反應不及。
女孩丟下舞伴，轉身就往人群裡鑽。
可惜似乎不熟悉俱樂部的地形，沒摸對大門的位置，反而鑽到了死角裡。
老大痛的跟煮熟的蝦，捂襠跪在那裡，半天站不起來，看到手下的混混愣在那裡，發出發狂的怒吼。
這群混混實際人數不少，反應過來之後，就把幾個出口堵住，再滿場追打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孩。
女孩身手不錯，很有兩下子的那種。
一記又狠又快的迴旋踢，外加一個側踢，就叫兩個小流氓，飲恨當場。
一時間，場面上各種碗碟桌凳齊飛，有種看成龍電影的感覺。
圍觀的一群人，一半怕惹麻煩，一半看熱鬧不嫌事大。
混混那夥人終究是佔著人多勢眾，在正對大門的樓梯拐角處，將女孩團團圍住。
就在老大把女孩的頭髮揪住，要扇兩巴掌下去洩憤的時候。
一柄長刀，奪鞘而出。
燈光下，刃光清澈如水。
楚子航勐然發力，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
凌厲的刀鋒撕開空氣，在空中形成了彷彿切割空間一般的視覺效果。
勐烈至極的劍氣，澎湃而出。
混混們身上的衣物，竟然全部“卡擦卡察”裂成碎片，隨後整個身軀向後飛去，紛紛撞在樓梯口的牆壁上，震出一陣陣牆灰，不省人事。
人群瞬間紛擾起來。
“這是什麼鬼？”
“傳說中內力外放？”
“不，這是劍氣！”
“當人劍合一的時候，才能釋放！”
楚子航踏步上前。
身材高挑的女孩也是被嚇到了，上一刻還氣勢洶洶小母狼一樣的表情，此刻委屈的像個小白兔，“大俠，饒命啊！”
“走。”
楚子航拉起女孩，穿過一群圍觀的吃瓜群眾。
“這就是所謂的英雄救美？”有人突然問。
“應該是。”一旁的吃瓜人認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