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蹬著腳步,踏踏踏,往樓梯上邁去。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與怨毒。

等上了樓,看你往哪跑?

看看老孃是不是兩米就能打發的貨色!

路明非悶頭前進,就在踏上臺階的一瞬間,突然失足一滑,踉蹌著摔倒在地。

“哎幼!”

路明非痛呼一聲,只用一隻腳挪動著身軀,坐在旁邊的臺階上,抱著自己的腳踝搖晃。

“姐姐,我的腳崴了。”

路明非哀嘆一聲,“這可怎麼辦,走不動道了,待會還怎麼上課啊!”

真是懶人屎尿多!

女人心中吐槽,表面仍然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路明非一臉極為廉價的感謝表情,“可是我腳崴了,怎麼上樓啊?”

“一隻腳不能上樓嗎?”

“一隻腳怎麼上樓?”

“那怎麼辦?”

女人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慢慢收攏起一個殘酷的神色,心裡思索著,要不在這裡就把他給辦了。

“要被姐姐背我?”

“這,好吧!”女人豔麗的臉龐上陰晴不定,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還是上了樓更保險一點。

她無奈轉過身去,蹲在地上,雙手後抬,“你上來吧。”

路明非臉上露出微不可察的怪笑,他晃晃悠悠地單腳站了起來,騎在了女人的後背上。

“好重啊!”

女人額頭青筋畢露,先前只覺得這個帥小夥個頭比較高,沒想到竟然這麼重,背後像是掛了一塊鐵秤砣。

“姐姐,我不重吧。”

不重尼瑪!你TM是吃秤砣長大的啊!

女人強撐著直起身子,要不是混血種的超強體質,她早就被壓趴在地上了。

她背起路明非,一步一步地朝樓道裡邁去。

眼前的困難,反倒是激起了她的好勝心。

只要上了樓,一切都好了!

女人在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

“姐姐有男朋友嗎?”趴在女人背上的路明非,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沒有!”

這不是廢話嗎?有男朋友我還在給你上課啊!

“有沒有談過戀愛啊?”

“老家是哪裡的啊?”

“家裡幾口人啊?”

……

耳邊像是有一群蒼蠅在嗡嗡飛舞,女人不勝其煩,一股摻雜著暴虐和食慾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

女人加快腳步挪動的速度,恨不得立馬攀上樓去。

她決定一上樓,就拔了這個小夥子的舌頭,讓他再也發不出任何令人厭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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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駕!姐姐快點啊!”

路明非口中大喊,抓起女人的頭髮搖擺著,像是一個西部牛仔……

“啊!累死老孃了。”

走廊上,女人把路明非放下來,有氣無力的呻吟著。

“姐姐,接著往哪走啊?你的房間在哪?”

“就在前面,現在可以自己走了吧。”女人喘著粗氣,她實在給累壞了。

“沒問題!”

路明非點頭,一蹦一跳地往前跳著。

在路明非看不到的背後,女人脖子後仰,張開了血紅的大嘴,嘴巴擴大到了極致。

在走廊昏黃的燈光下,如同一隻無比巨大的深淵巨口。

就在她的大嘴,對準眼前這個話嘮帥小夥,即將要咬斷他脖子的時候。

一雙鋼鐵好似鐵鉗的雙手,違反了人體力學,以不可思議地角度從後面伸了出來。

一上一下,正好牢牢的扳住女人的上下顎。

“姐姐這是在幹什麼?”

路明非的腦袋像是電影裡的機器人一樣,直直轉了一百八十度,整個身軀也在腦袋的帶動下迴轉過來。

這幅畫面無比詭異!

“你!”

嘶啞恐懼的聲音從大嘴中傳來,女人的雙手同時化為粗長的利爪,朝著路明非抓了過來。

“凋蟲小計,竟敢班門弄斧?”

路明非大喝一聲,冷峻的表情透出絲絲寒意。

只見他僅憑一隻手箍住女人大嘴的上下顎,另一手抽出來,對著女人的兩隻爪子勐攻。

瞬間,女人的兩隻利爪生生被掰斷,呈現一種麻花的狀態。

女人霎時間呆住了,大嘴裡淌出奇怪的不知名的液體,連手上傳來的劇痛都忘了喊疼。

“離我這麼近,還敢發呆?”

“我看你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

路明非厲聲道。

一股黑色的妖氣在身上激盪。

被灌注磅礴妖力的鐵拳,瞬間擊出,化作一道殘影,重重擊打在女人變形的大嘴上。

剎那間,無數尖牙化為齏粉,鮮血混合著黏液飛濺,在半空中有一種視覺切割的效果。

如此同時,巨大的動能攜著女人向後飛去,撞在一處堅硬的牆壁上,化作一個無數裂縫的深坑。

女人掙扎著爬起來,拖著一地的血跡,往拐角的那間屋子裡跑去。

“啪”的一聲。

厚重的金屬防盜門被關上了。

門外,路明非慢悠悠地往前走去,最終停在了門口,看著那道奇怪的金屬防盜門發呆。

這道門還挺奇怪的!

如果路明非沒有猜錯的話,這道門應該是一件強力的鍊金道具。

門內,女人心中驚懼,彎著腰,將眼睛湊到貓眼的位置上。

透過玻璃門鏡,看向外面。

門鏡中,除了一片漆黑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就在她把眼睛湊得更近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張咧到耳根的大嘴,上面佈滿刀鋒般的利齒。

“姐姐,出來玩啊!”

外面傳來嘶啞的聲音。

“這是什麼怪物?竟然比我還醜!”

不行,不能出去!

女人舔了舔乾涸的嘴唇,緊緊握住手中的消防斧,這是專門拿來剁腦袋的,用來防身自然也是不錯。

女人不傻,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門外那個男人的對手,從剛才打鬥來看,簡直毫無還手之力。

沒有得到回應,外面響起劇烈的敲門聲。

女人趕緊把門關的更緊。

還搬來周圍的重物,來堵上門。

“救命啊!”

“起火了!”

“我家房子燒著啦!”

女人堵好門,然後高聲尖叫起來。

三更半夜的呼救,往往得不得鄰居們的幫助。

而出於自身財產安全的考慮,有關救火的呼救,往往會得到更得居民的幫助。

然而,這棟小樓本就偏僻。

這間屋子更是設定了某種特殊的鍊金法陣,女人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出去。

女人高聲喊著,然而卻沒有任何人來幫忙,整棟小樓除了那極有規律的敲門聲,彷彿被人遺忘了一樣。

女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死死盯著防盜門,抓住了桌上的手機,她要撥打報警電話。

身為一名多起謀殺桉的主謀,眼下卻要打電話,向治安署求救。

這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啊!

兩行清淚從女人面頰流下。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弱者的無助、悲涼,還有深深的絕望。

都都都!

電話很快接通了,女人衝著手機喊道:“這裡是北城區城中村……”

“我要報警,有個男人在門外,他是個滿嘴尖牙的怪物!他要吃了我!”

“這位婦女,二三十多歲的人了,麻煩你平靜一下,如實的講述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手機那頭,傳來接線員平和的聲音。

“有個男人在我屋子門外頭,他長著一張能塞下西瓜的大嘴,要吃我!”

女人大聲喊道,因為過度緊張呼吸變得極為急促。

“請不要開玩笑!”接線員傳來一聲嗤笑,接著說道:

“我感覺你沒啥事,咋不說話了?

別用嘴巴那樣呼哧呼哧地呼吸了。

你在這兒幹嘛呢!在那兒呼啦呼啦的!

能聽到我說話不能?”

女人瞬間臉氣的通紅。

更令她難以置信的是,在她反覆訴說“有男人”、“怪物”和“要吃她”的情況下。

治安署的接線員卻還在說一些諷刺的話:“請不要白日做夢,做夢的時候應該躺在床上!”

女人心中徹底麻木,老孃都要被人吃了,你一個人還在那呼呼咋咋的。

手機裡,接線員傳來絮絮叨叨的聲音。

“北城區在哪?”

“城中村在哪啊?”

“請用鼻子呼吸!”

“你平靜一點說,”

“你先保持清醒一點。”

“你這樣我幫不了你。”

“這位婦女請你配合我好不好!”

“你這樣咋能找到你啊!”

“你看你宿舍有室友沒有?”

“你一直都不配合,這都進入社會了,也都是二三十多歲的人了!”

“那你在QQ上發位置可不可以啊!”

“你說話呀!”

“你沒啥事啊!我感覺……”

女人的小命都快沒了,在生命最後一刻,帶著僥倖,去撥打治安署的求救電話,結果卻被噼頭蓋臉一頓教育。

治安署果然是靠不住的!

突然,門外有規律的敲門聲,停了下來,女人好奇地從貓眼往外看。

原來是個老大爺,從樓道走了上來。

老大爺的頭髮很短,根根豎起,霜染夾白,看上去很精神。

“小夥子,你這是幹嘛呢?”

老大爺手中捏著幾張米,顯然是上來上課的,卻不想一個帥小夥把門敲的哐當響。

“我付了米,裡面的老師不給上課,被我賭門裡了。”

路明非意興闌珊地說道,順便趴在過道的窗戶邊上,像是在看著屋外的夜景。

“還有這種事?”老大爺一臉疑惑。

“這世界,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有,有誰說得清呢?”路明非不可置否。

“要煙不?”老大爺問。

“來一根華子!”

老大爺轉過身子,也靠在過道的窗戶上,一邊抽著煙。

一邊和路明非肩並肩看了會兒風景,一時之間,氣氛融洽無比。

幾句話,一根煙,男人之間的友誼就是這麼簡單。

路明非不由想起來人生四大鐵。

所謂人生四大鐵,就是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髒,一起上過課。

路明非和老大爺還沒一起上過課,但也算半個同學了。

“小夥子,結婚了麼?”

“還沒,還在上大學呢?”

“大學生呢,哪所大學的啊?”老大爺顯然有點意外。

“卡塞爾學院。”

“卡什麼賽爾學校?”

“卡塞爾學員。”

“卡塞什麼學校?”

……

路明非突然閉上嘴巴,然後大吼一聲。

“米國芝加哥的卡塞爾學院,一所不出名的野雞大學!”

“哦哦,野雞學校啊!”

老大爺點了點頭,“還在上大學,就來上課了,你這孩子真是的。”

“這個……”路明非語塞。

“有女朋友了嗎?”

“沒有。”

“為什麼?你這麼帥的小夥子,還找不到女朋友嗎?”

老大爺見路明非的眼神變得暗澹,心中有些奇怪。

“不知道怎麼說。”

路明非撓撓腦袋,其實這些問題他從未跟別人說過,面對這個陌生的老大爺反而沒有什麼顧慮。

“總覺的像我這樣的人,這輩子都沒辦法純粹,心中藏著太多的惡,有時候甚至連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所以我害怕愛上任何一個人,尤其是我喜歡的人。”路明非哈哈一笑,“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那怎麼行啊!”老頭眼神中露出擔憂的神色,“越是這樣,越是要學會愛與被愛,不然一輩子孤老終身多慘啊!”

“小夥子,你知道人這輩子最能感到慰藉的是什麼嘛?”老大爺突然露出一副過來人的表情。

“食物。”路明非斬釘截鐵道。

“不錯,食物也是一種,但最重要的卻是愛。”

“不會愛的人,他的世界是白茫茫的一片,永遠也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老大爺又給路明非遞了一根煙。

“大爺,您這麼有愛的人,怎麼跑這來上課了?”路明非揶揄道。

“老伴不在了,今晚特別想她,所以想過來尋找一下曾經的感覺,愛與被愛的感覺……”

老大爺熟練地吐出煙氣,在空氣形成一個菸圈。

“你還年輕啊!不該來這裡上課的,放下心中的惡,努力迎接太陽,我相信肯定會有女孩子喜歡你的。”

老大爺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突然,老大爺話鋒一轉,“所以這個小姑娘,還是讓給大爺我吧!”

“這,這不太好吧。”路明非嘴角抽搐。

“有什麼不好的!”老大爺大手一揮,豪氣萬丈道,“你剛剛出了多少米,我替小姑娘還給你……”

說著,老大爺把路明非推搡到一旁,擋在了門口。

剛剛還是你農我農的氛圍,現在卻為一堂課大打出手。

人性果然是險惡無比啊!

路明非從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別人,然而這次,屬實是他失算了!

“這不好吧!”

“凡事不講個先來後到嗎?”

“你這樣,不怕逝去的大媽在地府裡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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