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侍應生臉上帶著禮貌的笑容,善意地提醒道:“請出示您的請帖。”

“我沒有請帖。”路明非非常坦蕩地搖頭,隨後平靜地回答。

“很抱歉,”於是收取請帖的侍者極有禮貌地回應:

“大多數時候學生會的宴會歡迎所有的校友,您可以在其他時候參與並享受我們的服務,但今天宴會的主題有所不同,未持請帖的人不能入場,向您表達最真誠的歉意。”

路明非輕輕推了推眼鏡,遲鈍了十幾年的大腦此刻清醒無比,套著極其專業的管家服飾,侍者的職業素養同樣專業,這番應對的說辭至少他是挑不出半點毛病。

周圍受到正規請帖的男士女士都升起了幾分好奇,這種場景在卡塞爾很是少見,不少受邀的賓客駐足停步,很有興趣地等待著事情進一步的發展。

“西服的材質看上去不錯,是出身家族的學生?”周圍出現這樣的低聲討論。

“跟在他後面的人是誰?那種廉價的正裝,他看起來像個保鏢,”一個女生皺眉:“不過學院應該沒有外人。”

不少人覺得這位沒有請帖的客人似乎有些面熟,但熟悉感又不知從何而起,藏在銀邊鏡框下的容貌很是清秀,配上眼鏡平添了些成熟,讓人對他的年齡有些觀感不清。

入學的新生?還是對社交場少有涉足的老生?

今天的宴會由獅心會和學生會兩大巨頭的會長聯手舉辦,似乎在釋放某些不一樣的訊號,所以這人是在這種關鍵時候砸場子的?學院裡還有這等人物?

“請問今天宴會的主題是什麼?”路明非平靜地向侍者提問。

侍者一愣,他畢竟也不是真正的管家,和大多數學生會成員一樣也只知道這是場和獅心會合辦的宴會。

路明非輕輕招了招手。

侍者反應過來後,身體微微向前。

“諾頓館的使用權並不在學生會手裡,不是嗎?這裡應該是我的場子,顯然你的會長和楚師兄不會給我發放請帖。”

“哪裡會有主辦者給自己發放請帖的呢?”

侍應生花了一到兩秒的時間消化了一下這些說辭,後退半步就這門前的燈光細細打量著眼前的男孩,於是路明非配合地往下挪了挪眼鏡。

他眸光一亮,隨即禮儀完備地欠身讓開了道路。

“請進,我想無論怎樣,您能參加這次宴會兩位會長都會非常高興。”

路明非維持平靜的臉不禁流露出些許竊喜,點頭回禮後拉著身後的“保鏢”快步走進了館內。

“師弟你真是該出手時就出手啊!”芬格爾臉上滿是驚喜,壓低了聲音對路明非說道,“他怎麼就把我們放進來了?我聽說今天的宴會提供不限量的上等帝王蟹,食材比我們點的宵夜還棒。”

“小聲點。”路明非的理智判斷此時還沒到得意的時候,“悄悄的,打槍的不要。”

“我原本覺得你還挺接地氣的來著,”芬格爾垂了垂腦袋:“看不出來師弟你原來是偽裝成狗熊的英雄,等你習慣了學生會的上流世界,想必很快就和我這種‘F’級的敗狗沒有話題了吧。”

“臥槽,”路明非推開諾頓館反射微光的正門,豪奢的裝潢,水晶吊燈肆意散落著金光,給每個人的眼中都堵上了一層古老的黃金,然而路明非只是回頭,看向了貧嘴的芬格爾,渾身惡寒。

路明非抬起眼鏡,用懇求的語氣回到:“別噁心哥們,行嗎?”

“師弟你不戴眼鏡看起來正常多了。”芬格爾表情賤賤的:“不過你以後泡妞的時候一定戴上,絕對一泡一個準。”

“看不出來師兄你茶藝高深,”路明非嘆息一句,仔細觀察著眼前的環境。

鋼琴、大提琴、薩克斯、小號......整整一個交響樂團在二樓上為這場宴會伴奏,樂團的指揮他們兩居然見過,是上次給他們送夜宵的廚子。

“咱們學院的人還真是多才多藝。”路明非感嘆。

“別管這些,你來這裡可不是為了扯澹的。”

從進來開始,芬格爾的目光就死死地黏在了餐桌上,每張餐桌的中央盛放著小小的冰山,通紅的帝王蟹和龍蝦趴在冰上,外殼早已開啟,露出讓人垂涎欲滴的白肉。

路明非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趕忙推了推眼鏡,還沒說下一句前者已經帶著“勐虎下山”的氣勢撲了上去。

在奢華的會館中,每一位賓客都帶著禮儀具足的面具,端著紅酒與香檳進行所謂的“社交”,他們用餐滿是風度與優雅,讓侍者取下小塊的餐品細細品嚐,與相熟者交流著近況與趣事,男士展現自己的幽默風趣,女士矜持地微笑,綻放自己的美貌。

在這裡面芬格爾格格不入,但路明非知道沒戴上眼鏡的自己也格格不入,這裡人人都戴著面具,其實路明非覺得敗狗師兄心裡也藏了事。

不過和其他人比起來,他這餓虎撲食的樣子。

不像演的。

........

凱撒端著一杯加了幾塊碎冰的馬天尼,坐在二樓深處的沙發,左手輕揉著太陽穴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平常的宴會裡,他會在親身加入宴會之中,在和屠龍不同的戰場上展現他皇帝的魄力,凱撒並不討厭社交,作為“加圖索的少爺”,這些問候,交談,舉杯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不會刻意迎合自己的下屬,但豐富的閱歷,富有風度學識的談吐以及烈陽一樣的氣質,這些東西足夠他成為宴會的中心。

但今天他並沒有出現在社交場上,一方面的原因,是他在嘗試回味自己少有的失敗,另一方面,同為會長的楚子航,他的宿敵同樣坐在這裡,不動如山。

好吧,雖然那些苦修士裡有很多是回頭的浪子,深諳此道,但同樣也有這種貨真價實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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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等著他找上門來嗎?”凱撒用酒杯冰了冰臉頰,覺得今天諾頓館的溫度有些高了。

“我不擅長下面的場合。”楚子航簡潔地回答:“你不用在意我,師弟這時候也該來了,你應該去接一下他。”

楚子航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他可能也不擅長應付這種場合。”

“我想看看他的能力,”凱撒搖晃著就被裡的冰塊:“不僅僅是作戰的能力,那一點我已經親身經歷過了。”

“看起來你把他當成了新的敵人。”

“是對手。”凱撒輕聲回答。

他可不是楚子航那樣悶的性子,在發覺諾瑪的資料出現錯誤的情況下,他第一時間找到了昂熱,並隱晦地暗示如果得不到答桉,他會選擇家族的途徑做進一步調查。

方舟的那一次失敗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某種程度上“改善”了他和家族的關係。

至少在許多人眼裡,凱撒·加圖索不再那麼“叛逆”。

昂熱的回答很簡單。

“路明非很出色,但他能擊敗你們也離不開入學前的輔導,輔導他的人你也認識。”銀髮的老人合攏雙手,眼鏡反射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光,帶著詭異的氣息,(碇源堂同框)

“他還欠了你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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