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邯鄲的鉅富,邯鄲卓氏的發家史與邯鄲郭氏有很大的不同。郭氏的興起依靠的是趙氏政權的支援,而卓氏的財富積累靠的則是世世代代的艱辛經營。

卓氏的先祖起初並不是邯鄲人,也不是一個十分富有的商人。隨著趙國的興盛和邯鄲的日益繁華,卓氏發現了邯鄲城中的商機,於是便舉族遷居邯鄲。

趙國是一個農商並重的國家,重商主義是邯鄲城的一大特,因而卓氏在邯鄲並沒有遭到歧視和打壓。於是卓氏先祖從一個生意人做起,世代經商,以商為業。他們販過馬匹,賣過木材,售過石料,鬻過布帛,由於精明能幹,能會算,買賣越做越興旺,逐步累積了資本,成為了邯鄲有名的富商。

在戰國時代,商人多與達官貴族相結交,如同郭氏一樣,這樣便可以藉助特權壟斷行業,以獲取暴利。卓氏家族鶴立雞群,不僅不依附官員,以權謀私,而且還能做到毀家紓難,因此在邯鄲,乃至趙國都有很好的名聲。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他們從草原的匈奴手中販來大量馬匹,使趙國的騎兵部隊迅速壯大,馳騁北方腹地。

卓氏家族具有著天才般的敏銳商業嗅覺,他們並不隨風逐流,而是根據自己的能力,憑藉自己對市場的瞭解來開拓產業。趙惠文王年間,富裕的卓氏進軍暴利行業——冶鐵行業,開始冶鐵生產鐵器。邯鄲附近鐵礦資源相當豐富,邯鄲城中的冶鐵工人相當富餘,天時地利皆具,很快卓氏便在邯鄲的冶鐵行業中佔據了一席之地。

然而,很快,他們便迎來了壟斷者郭氏的打壓。一連幾番商戰,郭氏順利的斷絕了卓氏成為軍隊武器製作商的道路,而卓氏則憑藉著巨大的資本,頑強的在冶鐵行業市場上站穩了腳跟。失去了軍隊訂單的卓氏家族無奈將眼光放在了大眾用戶群身上,希望走出一條不同的崛起之路。然而若要使鐵器能在平民間普及,則必須降低鐵器的售價,提高鐵器的質量,即價廉物美,而要想實現這一切則必須提升技術,這是一條唯一的路。

所幸卓氏家族從來都不僅僅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家族,也是一個善於改革創新的家族。卓氏家族傾盡全力創新了熔鍊技術,提高了鐵器的品位,降低生產成本。整個過程的漫長和艱難可想而知,然而在卓氏族人的共同努力下,他們成功了。他們穩步的發展著,迅速打造了一個輝煌的冶煉帝國,成為了邯鄲城中不可忽視的力量。雖然郭氏仍然不時的利用特權明裡暗裡的打壓他們,可再也不能阻止他們前進的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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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便是趙捷事先得到的卓氏家族的資料。面對這樣一個在逆勢中成長起來的家族,趙捷一方面對其充滿了崇敬,因其持之以恆,永不言棄的精神所崇敬;一方面又對其帶有了一絲敬畏,害怕在合作中吃虧,被其賣了還幫其數著錢。

“這位是當今趙國的太子殿下,我們在冶鐵行業的合作者,西北衛城鐵器作坊的幕後掌握者。”向趙捷介紹完了自己的家人後,卓不凡便向家人介紹起了趙捷。

卓氏族人不論男女老少紛紛向趙捷行禮道:“拜見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快快起身。”趙捷再次道:“此次孤並不是以太子的身份前來拜訪,而是以冶鐵合作者的身份前來商談合作之事。”

卓氏眾人聞言道了一聲諾,然後紛紛再次落座。一陣寒暄之後,趙捷便與卓氏族人商議起了合作事宜。

商業的本質便是利益的交換,經過了幾番討價還價,趙捷最終於卓氏簽下了契約:

一、西北衛城鐵器作坊改名為趙卓鐵器作坊,趙捷擁有其五成一的股份,而卓氏則擁有其四成九的股份。

二、卓氏擁有鐵器作坊的全部經營權,趙捷不得干涉卓氏的經營。而趙捷則擁有鐵器作坊的全權監督權,卓氏不得干涉趙捷監督權的行使。

三、趙捷擁有重大事件的決定權,這裡的重大事件指的是事關作坊發展的重要決策,如股份的稀釋,作坊的遷址,分作坊的建立等。

四、雙反每年皆需向作坊投入資金銀一千兩(可視情況追加),直至作坊在趙國冶鐵市場中佔據主導地位為止。

五、趙捷擁有利用作坊資源研製秘密產品的特權;趙捷擁有優先獲取作坊生產產品的特權,但需以超同期市場價格一成的價格付款。

六、卓氏擁有提前收取利潤分紅的特權;卓氏擁有決定賣方的特權;趙捷需利用本身的優勢保護卓氏家族成員的安全。

七、趙捷需利用本身的優勢保護這家作坊的生產經營,而卓氏則需全力支持到這家作坊的生產經營。

在這份契約中,趙捷首次提出了股份,分紅的概念,並將其運用到了實踐中。雖然這份契約還有=許多不完善的地方,但仍阻止不了後世之人對其的讚美,後世人一度美稱其為“古代第一契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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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捷在契約書上摁上印鑑之時,秦國咸陽城內的客館中,魏國使者須賈正在整理出使的貨物。

“稟大人,館外有一個衣衫襤褸之人求見,他自稱是您的老朋友。”一個護衛跑到須賈稟報道。

“老朋友?你隨我去看看!”須賈略顯疑惑的吩咐道。不一會兒,須賈便來到了客館門口。

須賈朝護衛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原來眼前穿著破舊的衣服人正是昔日自己出使齊國的同伴範睢。須賈看到範睢不禁的驚愕的道:“範叔原來沒有死去啊!真是老天保佑啊!”

範睢聞言佯裝強顏歡笑的道:“是啊,老天保佑,我萬幸活了下來!今日來見您是想一敘舊情,不過我在秦國的訊息還請須兄務必幫忙隱瞞下來。”

須賈聞言憐憫的道:“範叔遭受到今日的苦難,我也有一定的責任。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洩露你的訊息的,就權當我贖罪了!”

范雎俯身叩拜道:“那麼我在此多謝須兄了!我如今只想保全這一條性命也就夠了!”

須賈聞言勸勉道:“範叔才思敏捷,有經天緯地之能,為何不在秦國遊了?若是能得貴人賞識,最少也應該能衣食無憂啊,何必像今日這般貧窮困苦呢?”

範睢佯裝苦笑道:“我前時得罪了魏國宰相,所以流落逃跑到這裡,怎麼能還敢遊呢!萬一在再遇到像魏國宰相這樣的人,恐怕好運氣就會沒了,這條命那還能保住呀!”

得知范雎並沒有富貴,須賈的行為開始有了一絲傲慢,他繼續問道:“既然你不遊了,那如今你幹些什麼事?”

範睢繼續佯裝貧窮困苦,他答道:“來到秦國時有幸遇到了貴人,現如今我正在給人家當差役。”

差役是一份低賤的工作,須賈聽了於心不忍,有些憐憫范雎。於是他便留下範睢一起坐下吃飯,並同情地道:“範叔怎麼竟貧寒到這個樣子!”

恰巧這時,隨行丫鬟取來一件粗絲袍,要為須賈穿上。須賈阻止了丫鬟的動作,順手送給了范雎,並親自為他穿戴。趁著為範雎穿袍之時,須賈問道:“秦國的相國張君,你知道他吧。我聽他在秦王那裡很得寵,凡是有關征戰天下的大事,秦王都聽從相國張君的建議。這次我辦的事情事關魏國的生死存亡,成敗也都取決於張君。你來秦國也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有沒有跟相國張君熟悉的朋友啊?如果有的話,方不方便為我引薦。”

範睢聞言想了想,然後:“我曾聽我的主人過,他與相國張君的關係非常之好,他們之間相當的熟悉。因此就算是我也能求見的相國張君,請讓我再為魏國做最後一件事,把您引見給張君。”

須賈聞言心中不禁喜出望外,可表面上他依舊一臉嚴肅,吞吞吐吐的道:“我的馬病了,車軸也斷了,用不是四匹馬拉的大車拜訪上國執政,按規制是不符合禮儀的,你我該怎麼辦呢?”

範睢聞言毫不猶豫的道:我家主人是貴族,家中有三四輛四匹馬拉的打車。我願意替您向我的主人借來四匹馬拉的大車,我願意親自為您駕車。”

須賈聞言心中再次激動不已,他恭恭敬敬的向范雎行了一個謝禮,然後道:“多謝範叔了,這次出使多虧了有你的幫助。”

范雎聞言也還禮道:“不用多禮,這是我作為一個魏國人應該做的!請須兄便在客管中等待一日,明日辰時,我會駕著馬車前來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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