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玄吟身邊那麼多年,至少在這一點上,伽御辛十分瞭解他。

堂堂龍尊,是個極端傲慢和自傲的人。

他只相信他所認定的事情。

簡單來說,就是單純的死倔和頭鐵。

這樣的人,一旦認為你在欺騙他,那後果便十分嚴重了。

他再也不會相信你。

正因為預見到了懷音的結局,此時的伽御辛忍不住咧開了嘴唇,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懷音當然看見了紅衣魔女翹起的唇角,奈何玄吟看不見,而她便懶得再指出來。

她本以為自己對面前這個便宜父親沒什麼感情,可當玄吟真的用極端憤怒的眼神看她時,懷音的心中也忍不住蕩起一絲漣漪。

那種情緒,或許應該稱之為失望。

懷音對玄吟有些失望。

可當發現自己的這種情緒後,她又忍不住好笑地搖搖頭。

從來不曾抱有過希望,又何談失望?

玄吟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能給任何人安全感和幸福。

她的母親如此,伽御辛如此,自己也如此。

所謂的龍尊,不過是個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任性的領導者罷了。

他根本不會相信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玄吟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冷冷看向懷音,他和星瀾留下唯一的女兒。

他在等一個答案。

等懷音說出這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可玄吟似乎忘了,她是星瀾的女兒,有著一樣固執又倔強的脾氣性格。

不屑於解釋的事情,便永遠也不會開口。

最終在沉默中結束了這場鬧劇,玄吟下令將懷音關了禁閉。

這樣的懲罰,伽御辛明顯是不情願的。

她認為太輕了。

但在玄吟面前,哪有她開口的餘地?

龍尊既然如此決定了,所有人只能照做,只因這裡本就是玄吟的地盤。

即使是伽御辛,也沒辦法違抗玄吟的命令。

懷音並沒有表達出什麼不滿的情緒,她本就習慣待在自己的院落,幾乎足不出戶。

這樣的懲罰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力度。

只是讓她更加認清了玄吟的真面目。

表面上對她百依百順的父親,如同伽御辛所說的那樣,並沒有那麼關心和在乎她。

玄吟在乎的,或許只是自己與星瀾的那一層血緣關係。

這樣的認知,若是被一個對父親滿心濡慕的女兒感受到,那必然會讓女兒痛苦難以自持。

沒有人願意將自己活成別人的替代品。

懷音當然也不願意。

但她對玄吟可沒什麼感情。

說的殘忍一些,她對自己父母的印象實在很淺,或者說根本沒有童年的印象。

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他們都不在,如今她已經長大了,莫非還當她是哇哇大哭要父母擁抱的無知幼童嗎?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懷音沾染了君故不少涼薄的習性。

在師徒倆人的生活中,絕少會出現別人的影子,更別說去考慮其他人的心情。

所以懷音才不願意對著玄吟說出真相。

無他,只是懶罷了。

懶得解釋。

玄吟也不配得到她的解釋。

懷音被關了起來,白璉卻能自由出入,每天定點來院子裡看看懷音。

只是以前是央求庇護,如今反倒像是探監一般。

每次來還會帶些形形色色的點心。

懷音心中了若明鏡,白璉可沒這本是讓別苑裡面的人聽她的話,更別說特意做些好吃的。

這是誰的手筆,她猜都不用猜便能說出答案。

可這算是個什麼意思?

打了巴掌再給個甜棗嗎?

訓狗的法子,竟也拿來對付她,懷音心中再一次贊同了自家師父對玄吟的評價。

真是個沒腦子的東西!

白璉帶來的東西,懷音從來不肯動的。

小包子倒是喜歡得很,小家夥最近大了些,最喜歡花花綠綠的東西,看見便忍不住伸手去摸。

懷音當然也沒攔著,任由他將一盤點心折騰得七零八落。

白璉看在眼裡,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想到自己即將要說的話,更有些欲哭無淚。

她可不是故意要做內奸的!

前些日子玄吟將懷音關了禁閉後,侍衛便將所有人清場,其中當然也包括她。

他們都被驅離開了院子。

她垂著頭有些懊惱,感覺懷音似乎不是一張安全的保命牌了。

畢竟經過剛才眼見的一幕,懷音在伽御辛受傷吃了個暗虧,又似乎被此處的主人龍尊嫌惡了。

白璉有些挫敗地轉頭,盤算回到自己待的地方,誰知道半路卻被兩個黑衣漢子截住了。

那兩個一身玄衣的男人,看起來竟還有些剛硬和帥氣。

若換了平時,白璉指不定還會好好欣賞一番,甚至開口調戲兩句。

但那兩個黑衣漢子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她便似乎被嚇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剩顫抖。

後來回過神來,白璉才忍不住暗罵,那兩個殺千刀的,原是對她用了禁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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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時汗毛倒數,再加上後面便見到了玄吟,根本沒反應過來。

那兩個黑衣漢子是玄吟派過來的。

當被這位堂堂龍尊死死盯著的時候,白璉的心中不可不謂緊張和害怕。

但她依舊努力抬起了頭挺起胸膛。

她孃親可說了,這樣死得比較有尊嚴。

沒有辦法反抗的時候,只能選擇坦然面對這無奈的人生。

兩個黑衣大漢倒是沒綁著她,反而禮貌十足,將白璉恭敬地請到了玄吟的面前。

玄吟淡淡掃了白璉一眼,忍不住皺起了眉。

這丫頭看著呆頭呆腦的,他的女兒懷音怎麼會跟這樣的人成為好友呢?

龍尊並不瞭解懷音的一切,他所知道的,都是下人觀察然後口述傳遞給他的。

故而他只是知道懷音為了白璉跟伽御辛鬧了一場。

又十分地容忍白璉,允許她每一日都進自己的院子。

所以粗暴簡單地認為白璉是懷音的至交好友。

既是如此,從她這裡得到女兒喜歡什麼或者不喜歡什麼的情報,可不要太輕鬆了。

玄吟依舊沒有放棄緩和自己和懷音關係的想法。

雖然懲戒了阿音一頓,但他始終認為是女兒做錯了,該罰!

自然也不能怪自己什麼。

但罰了之後,為了避免懷音和自己疏離,玄吟便又忍不住尋找討好懷音的辦法。

請教白璉,便是他認為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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